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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诗的形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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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民歌之多,是从工农大众的劳动干劲多出来的;这一点我们必须有充分的认识。邵荃麟同志记他在西安访问白庙村的农民,“问他们的诗怎么搞出来的;他们讲得很好,他们有个女生产队长,在车水灌溉麦田时,为了减轻疲劳提高干劲,把感情表达出来,她就说:‘我们做诗吧!’劳动刺激了她的感情,她就唱了起来:‘水车叮 响,麦苗你快长;我给你喝水,你给我吃粮。’”这确实说明了问题。又如我们曾经引用过的《起重工》这一首:“嗨唷!嗨唷!齐声唱,千斤钢板轻轻扛,脚上踏出上天路,历史重担肩上抗。”这也明明是鲁迅所说的“杭育杭育派”的提高。那么,问题很清楚,汉语五个字一句、七个字一句是最合乎歌唱的,所以古代的诗歌是大量的五言、七言诗,今天的新民歌也大量的是五言、七言体了。思想感情是第一件事,是有阶级性的;语言是全民共有的,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基本上是一个规律,在歌唱的节奏上完全没有差异,五个字一句、七个字一句是汉语的“天籁”,最自然的节奏。话就只有许多。

    有人说,五、七言体是农民大量用的,用它来歌颂农民的劳动没有什么问题,用它来写工人的劳动就未必够。这话应该作更具体的分析。事实上像《起重工》这首诗有什么叫“不够”呢?只有这种形式合乎歌唱,合乎劳动的节奏,它就是够的。我们更多的举出工厂的诗来说明,如下面的一首:

    早晨

    苦战一通宵,

    早晨春光好;

    厂里锣鼓敲,

    花开知多少。

    (上海)

    这首诗是不是受了唐诗“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句子的影响,我们还不敢肯定,但可以肯定的,这首诗十分出色地写出了工厂通宵苦战的积极情调,这个“花开知多少”的花开真开得好!如果写农村合作社农民通宵达旦的干劲就未必写到花开。这一首成功的诗确实有唐诗的风格,然而歌的是新中国上海工厂跃进当中的朝气。

    又如:

    花布赞

    莫非霓虹现眼前,

    五彩缤纷耀目眩。

    若问春天何所在?

    布面花开齐争艳。

    印染工人真不凡,

    巧夺天工色不变;

    剪裁花布缝衣衫,

    姑娘身上是春天。

    (陕西,田天,原载《工人文艺》)

    这就不是农民的诗,是很好的新民歌体的工人的诗。

    又如:

    纺织花插天安门

    比先进,学先进,

    纺织花开一片锦,

    花儿开在纺织厂,

    掐朵插在天安门。

    (陕西,国棉一厂杨祥林)

    在古代诗人的诗里,七言诗常常插进三言的句子,这首诗决不像是学古人的形式,只是很自然地歌唱出来。这开在纺织厂的花,“掐朵插在天安门”,该有多么可爱,是诗的思想感情好,是语言好,诗的节奏好。

    又如:

    放炮工

    我们放炮工,

    走遍露天坑,

    哪里岩石硬,

    哪里放炮崩。

    进入炮区间,

    劳动干的欢,

    男的装药快,

    女的紧充填。

    红旗迎风飘,

    岗哨警戒牢,

    绿旗发号令,

    地动又山摇。

    硝烟满天飞,

    岩石咧了嘴,

    剥开皮来看,

    嘿嘿都是煤。

    (辽宁,赵韵翔)

    放炮工的工作状况,通过这首五言诗都表现出来了。最后两句“剥开皮来看,嘿嘿都是煤”,不是亲自崩开岩石亲眼看见东西决写不出来,写出来就写得那么快,把表示欢喜的两个声音(“嘿嘿”)放进诗里去成功一个诗行,这不是内容决定形式的证明吗?这是一首五言诗的“试验田”,这比《诗经》里以“于嗟”两个字的象声词加进去写一句“于嗟麟兮”、比杜甫以“呜呼”两个字加进去写一句七言“呜呼古人已粪土”要绘声绘色得多!

    又如:

    铁路线

    红漆白杉竿,

    根根紧相连;

    东起河口站,

    穿过乐都县,

    沿着黄水湾,

    绕过“青海”边……

    翻山又过岭,

    栽到大柴旦。

    这是做什么?

    来量铁路线。

    (青海,新生铁工厂王庆和、赵世丞)

    我们读这一首《铁路线》感到热闹极了,仿佛跟着红漆白杉竿一根一根插下去似的,插到祖国的边疆青海边,而我们读着感到亲近极了!这确是五个字一句的效果。当然,诗的思想感情使得我们与之共呼吸那是不成问题的。有人强调民歌体的局限性,我们认为持这种论调的人是他自己局限在某个圈子里,实际上工农大众的思想感情不可限量,他们的诗冲破唐人的平沙万里,“来量铁路线”了。

    又如:

    跃进数字亮人心

    字架字,密钉钉,

    我摘码字像摘星,

    1 2 3 4 5 6 7,

    跃进数字亮人心。

    加油拣,加油拼,

    顺位码字像骑兵,

    加鞭跃进再跃进,

    一刻翻了一个身。

    拣码字,乐在心,

    我的干劲拼命升,

    今夜干他个通宵,

    明早捷报传北京。

    (福建,福州第一印刷厂工人张传兴)

    我们说强调民歌体的局限性的人是他自己有局限,从这一首印刷工人的诗也可以证明,因为这首《跃进数字亮人心》是无限的自由,在七个字加三个字的句子里。这首诗写得多么有个性,不但有工人诗人的个性,而且有印刷这个工作的个性,同时诗的政治性是多么强,通宵干劲总记得“明早捷报传北京”!

    我们在讲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结合的时候已经引过《技术革新是云梯》这首诗,现在讲诗的形式还应该把它读一遍:

    老天听分咐,

    大地随心愿;

    我那小车床,

    更是听使唤。

    我要大跃进,

    车床快快转,

    技术革新是云梯,

    飞步上青天!

    这是五言夹一句七言。这是工人的诗,不是农民的诗。所以诗的形式可以是一样,诗的个性不一样。

    以上举了七首工人的诗来作例子,说明工人的诗同农民的诗一样很自然地采用了五、七言体。所谓五、七言体,念起来是这么的一种节奏,每两个字(一个字是一个音)为一节,最后一个字独自为一节。即是七言是四节念,五言是三节念,二、二、二、一和二、二、一。合并起来就是四、三念和二、三念。古典诗的五、七言是如此,新民歌的五、七言也是如此。这是汉语的极其自然的十分容易的歌唱的节奏。新民歌当中,有时有句的字数不只七个字的,但还是七言诗的节奏,因为字虽不只七个,而是读成七个字的拍子。如这一首《新水井》:

    新水井,亮闪闪,

    好像姑娘水汪汪的眼:

    看得玉米露牙笑,

    看得地瓜浑身甜,

    看得谷子垂下了头,

    看得高粱羞红了脸;

    看得粮食堆成山,

    看得日子像蜜甜。

    (山东临清,张志鹏)

    这首诗第二句虽是九个字,“水汪汪的”四个字念得很快,等于念两个字的拍子,所以还是七言的拍子。五句、六句都是八个字,但“垂下了”和“羞红了”念快些等于两个字,还是七言的节奏。

    如果有这样的情形,一句虽然是七个字,而念起来我们感觉得它不像七言诗,那必定是其中的句子无论如何不能分作四、三的节奏来念,如《昆仑山上彩云飘》这一首:

    昆仑山上彩云飘,

    手风琴拉的真好;

    探勘队员眯眯笑,

    一天疲劳忘掉了。

    (青海大柴旦,文风)

    这首诗第二句,“手风琴”是一个节奏,“拉的真好”是一个节奏,无论如何是三、四的节奏,不能是四、三的节奏,这就是不同乎七言体的事实。又如我们曾经引用过的《立功喜报到了家》,是七言体,其中“傻孩子,你知道啥”一行,就决不能念成四、三的节奏,是七言体诗例外的诗行了。我们认为这种例外的诗行是很自然的,而且是很必要的,为得要表现我们今天的生活。我们今天的生活太丰富了,表现丰富生活的词汇当然要丰富,因之诗的节奏不能太简单化,要善于推陈出新。

    下面我们更举出六首工人的诗,都是五、七言体,而有所变化:

    约翰骑牛我骑马

    约翰骑牛,

    我骑马;

    赛不过它,

    像么话。

    (湖北,大冶钢厂)

    这首诗其实是两句七言,但作者分作四行,是很完全的一首诗,把赛英国的思想感情写得很有气概,从咱们国家工人看起来,老牌资本主义的英国不在话下了。这首诗的奥妙在哪里呢?四、三的节奏,把它停顿一下,停顿之后又快念,这就是奥妙,善于变化两句七言而成一首诗。当然,主要是思想感情的豪迈,因而极其生动地用了作者当地————湖北的口语“像么话”三个字,于是就成功这样的节奏。从这种诗看起来,七言句子确乎是从汉语产生的,属于全民的,不是古代文人单独擅长的,今天农村的民歌更不是因陋就简搞出来的,它表现了极大的继承性。

    拖拉机出了厂

    拖拉机,新生号,

    四月二十日出了厂;

    拖拉机,身子小,

    拐弯抹角真灵巧;

    拖拉机,是件宝,

    耕地运输都能搞;

    拖拉机,真正好,

    带动电滚如飞跑。

    新生厂的干劲高,

    群众努力党领导,

    大胆试制拖拉机,

    大部零件自己造,

    只用三十零八天,

    安装完毕田间跑。

    (辽宁复县)

    这首诗是七言加三言,这是古今共同的。我们应该注意的是“四月二十日出了厂”这一句,这一句在这里劲拔极了,仿佛在许多诗行当中它挺身而出,因而全身都有力量似的。如果把八个字改为这样的七个字:“四月二十出了厂”,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然而显得太有诗气了,好像作者着意写一句七言诗似的。现在我们读着“四月二十日出了厂”,如读了当天的报纸,极其高兴这个消息,大为之吸引。这八个字还是七个字的拍子,“二十日”三个字读成两拍,依然是四、三节奏。我们不要以为这是偶然的事,这是作者要真实地反映我们国家的现实,故完完全全地写下“四月二十日出了厂”这一句。

    太平村的新客人

    搬家马车到街头,

    好多家属下了楼,

    有的帮助抬箱子,

    有的带路走前头。

    隔壁走出蔡大娘,

    和厂长书记握了手,

    口叫老曾和老盛,

    今后咱们交朋友。

    (辽宁,鞍钢一炼钢厂)

    这首诗用极经济极自然的手法把故事展开,而且歌唱得好听极了,七个字一句,到第六句“和厂长书记”五个字等于四的节奏,格外显得不呆板。

    翻砂工的干劲

    别看我脸黑赛炉膛,

    咱就爱上这一行,

    一天要是不抓砂,

    手心就是直痒痒。

    厂要班产一百辆,

    嘿!看我老黑膀一晃,

    明年赶过“福特”厂!

    (吉林,长春汽车厂张亚超辑)

    这首诗第一句“别看我脸黑”五个字等于四的节奏。第六句句首加一个象声词,那么地喊一下,把语气一顿,接着连唱两句七言。凡这些都充分证明诗歌是从劳动产生的,什么样的劳动者唱什么样的歌。强调新民歌有局限性的人是坐在室内还没有大见外面世界的阳光。

    织布谣

    小小布机没多高,

    齐到姑娘半中腰,

    它是姑娘小伙伴,

    叽叽喳喳谈不了。

    叽叽喳喳谈不了,

    说的话儿谁知道,

    只有姑娘听懂它,

    一边织呀一边笑。

    一边织呀一边笑,

    大红喜报车上飘,

    瞧那下机正品率,

    又一个新纪录出现了。

    (上海,国棉十九厂工人李根宝)

    这首诗一连串四、三的节奏,像滚珠似的,滚到最后一句来一个“又一个新纪录”六个字等于四的四、三节奏,就唱完了。

    生炉

    开动鼓风炉,

    火苗呼呼响,

    炉火四放光,

    汗珠脸上淌,

    捧出赤诚心,

    献给亲爱的党。

    (江苏,彭保中)

    这一颗赤诚心该歌唱得多好!前五句是二、三节奏,声音响亮,最后一句真有顶天立地的力量,站住了,“亲爱的党”四个字等于三的节奏,“亲爱的”读得快,一个“党”字就读得重。

    根据以上的分析,我们体会到最近党指出中国新诗应该在民歌和古典诗歌的基础上去发展,应该采取民族形式,对新诗的前途是有巨大的指导意义的。

    另一方面,党的文艺方针是百花齐放,主张形式多样化,风格多样化,因此,在以民歌为主流的号召之下并不排斥自由诗,对自由诗采取自由竞赛的方法。然而究竟什么叫做自由诗?大家似乎还没有一定的意见。虽然没有一定的意见,但决没有人认为把散文分起行来写就叫做自由诗。可见确乎有一种东西分起行来写而同民歌的节奏不同,称之为自由诗。我们观察所有写得成功的自由诗,它有一个特点,它是写一件具体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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