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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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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六上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荡之什

    荡召穆公伤周室大坏也厉王无道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故作是诗也

    苏氏曰荡之所以为荡由诗有荡荡上帝也序云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非诗意矣

    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天生烝民其命匪谌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上辟音璧下辟音僻豳风七月隂与冲韵此终与谌韵俱未详集注终诸深反】赋也 欧阳氏曰荡荡广大貌 孔疏曰上帝者不敢斥王也 毛传辟君也 朱注疾威犹暴虐也郑笺辟邪也烝衆也 苏氏曰谌信也

    朱注荡荡之上帝乃下民之君也今此疾威之上帝其命乃多邪辟何哉盖天生衆民其命有不可信者降命之初本无不善而人鲜能以善道自终是以致此大乱使天命亦罔克终也刘康公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祸严氏曰言人自不为善非天赋予以恶也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曾是强御曾是掊克曾是在位曾是在服天降滔德女兴是力【滔今本作慆】

    赋也 朱注此设为文王之言也 毛传咨嗟也强御强梁御善也 李氏曰掊克掊敛克深也 毛传服事也滔慢也 苏氏曰力任也

    苏氏曰召公知厉王之将亡故为此诗托於文王所以咨嗟商纣者言朝廷在位服事皆强御掊克之人所谓滔德也天降是人以妖孽天下女又兴而任之何哉

    欧阳氏曰此章以下乃条陈王者之过恶言此皆殷纣之所已行文王咨嗟以戒於初而厉王践而行之於後也 钱氏曰从来酷吏与聚敛之臣未有不相济为恶者诗所以刺强御掊克之在位也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而秉义类强御多怼流言以对宼攘式内侯作侯祝靡届靡究

    赋也 朱注而汝也义善怼怨也 郑笺式用侯维也 朱注作诅同诅祝怨谤也 毛传届极究穷也孔疏女秉事之臣当用善类反任强御衆怼为恶

    者作为流言谤毁贤者以之对上使上不得用之而宼盗攘窃为奸宄者王反信之使用事於内 朱注是以致怨谤之无极也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女炰烋于中国敛怨以为德不明尔德时无背无侧尔德不明以无陪无卿【卿古音羌】赋也 郑笺炰烋自矜气健之貌 朱注背後也侧左右也 毛传陪贰也

    朱注多为可怨之事而反自以为德前後左右公卿之臣皆不称其官如无人也 许氏曰曰背曰侧小臣也曰陪曰卿大臣也 李氏曰乱世之君是非颠倒邪正错迕无人以辅弼之故也 顾氏曰由无人故不明是责在辅弼也亦由不明故无人是责在举错也 辅氏曰吕正献公言小人聚敛以佐人主之欲而不知其终为害也赏其纳忠而不知其大不忠赏其任怨而不知其怨归於上所谓敛怨为德也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天不湎尔以酒不义从式既愆尔止靡明靡晦式号式呼俾昼作夜【式止晦上去入通韵夜音豫】

    赋也 孔疏饮酒齐色曰湎 朱注式用也 苏氏曰止容止也

    虞惇曰言天未尝以酒湎女乃女自为之惟不义之是从是式纵饮败度如此之极也 孔疏既愆女之容止又无明无晦饮酒不息叫号讙呼使昼日作夜不视政事此所以大坏 汉书班伯曰沈湎於酒微子所以告去也式号式呼大雅所以流连也诗书淫乱之戒其原皆在於酒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如蜩如螗如沸如羮小大近丧人尚乎由行内奰于中国覃及鬼方【顾氏曰各章商字不入韵独此章入韵诗人用韵因心自然不胶於一如此】赋也 毛传蜩蝉螗蝘也奰怒也不醉而怒曰奰孔疏覃延也 朱注鬼方远夷也

    郑笺饮酒号呼之声如蜩螗之鸣其笑语??如汤之沸羮之方熟君臣失道如此无小无大莫不皆近丧亡矣时人化之尚欲从而行之不知其非 王氏曰昏乱如此故内自中国外及鬼方莫不怨怒也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匪上帝不时殷不用旧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曾是莫聼大命以倾【旧古音忌时旧平去通韵】

    赋也 朱注非上帝为此不善之时乃殷不用旧致此祸耳老成人旧臣也典刑旧法也 王氏曰虽无老成人与图先王旧政然典刑尚在可循守也而曾莫之聼大命所以倾也 郑笺老成人谓若伊尹伊陟臣扈之属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颠沛之掲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去入通韵】

    赋也 毛传颠仆沛拔也 郑笺掲蹶貌拨犹絶也夏后谓桀也

    郑笺大木掲然将蹶枝叶未有折伤其根本实先絶苏氏曰譬如商周之衰典刑未废诸侯未畔四夷

    未起而其君不义以自絶於天莫可救止也言商之鉴在夏则周之鉴在商明矣 欧阳氏曰穆公作诗之时周未亡也然知其必亡者以王为无道本根先坏也非独周之鉴殷殷之初兴亦鉴夏之亡矣谓今既然则後之兴者当又鉴厉王也此伤之至痛也荡八章章八句

    虞惇按诗二章以下皆托为文王咨纣之辞未尝斥厉王也天降滔德郑笺云厉王施倨慢之化女羣臣相与而力为之误矣卒章本实先拨喻国家根本拨坏而郑云纣之官职虽俱存纣诛亦皆死亦误也今参诸说正之

    抑卫武公刺厉王亦以自警也

    楚语昔卫武公年数九十五矣犹箴儆於国曰自卿以下至於师长士苟在朝者无谓老髦而舍我必恭恪於朝朝夕以交戒我在舆有旅贲之规位宁有官师之典倚几有诵训之谏居寝有?御之箴临事有瞽史之道宴居有工师之诵史不失书蒙不失诵以训御之於是乎作懿戒以自警也其没也谓之叡圣武公韦昭云懿即大雅抑之篇也抑读曰懿 侯包曰卫武公刺王室亦以自戒行年九十有五犹使人日诵是诗而不离於其侧吕氏曰史记载武公以宣王十六年即位国语亦称武公年九十五作懿戒自警於是说者遂以此诗为追刺厉王今考其辞如曰其在於今曰匪面命之曰聼用我谋决非追刺之语史记国语殆未可据一以诗为正可也 钱氏曰按此当是刺幽王之诗武公当厉王时年尚幼稚不应作诗刺王若云事後追刺暴杨先王之恶尤非臣子之义篇中於乎小子等语应是老成耆旧之言计幽王距厉王所几百年矣武公为幽王卿士已在耄年幽王初政昏乱已着武公追维往事以明鉴戒故曰告尔旧止曰言示之事曰曰丧厥国取譬不远举厉王之事以为幽王戒故序诗者以为刺厉王其实此诗之作在幽王时也然则史记国语之言固亦未尝不可据矣 虞惇按此诗以为刺厉王者序说也武公当厉王时年尚幼稚未为诸侯不应作诗刺王则序说未可据也以为追刺厉王者孔頴达之说也武公当幽王平王时入为卿士无缘暴扬先王之恶而追刺之诗文其在於今亦非追刺之语则孔说未可据也以为武公端以自儆絶非刺王者朱子之说也考诗意乃托於自警以刺王其自儆者即所以刺王也视尔梦梦我心惨惨聼用我谋庶无大悔若专以自儆不必设为我尔之辞朱子於小序多诋排之故其说如此是亦未可据也据史记厉王在位三十七年又共和十二年武公以宣王十四年即位而国语称武公年九十有五於是乎作懿戒以自儆则此诗之作当在平王之时而诗中一则曰於乎小子再则曰於乎小子其非斥厉王可知而武公年已踰耄亦不得自称曰小子其非专以自儆亦可知也惟李迂仲以为刺幽王而近世郝敬钱澄之力主之考其时世似为切合然诗传无明文亦未敢以遽定诸家训释多云刺厉王故今仍其旧而附载钱氏之说以备参考云 又按小雅棠棣之诗周官伤管蔡而作也而左传云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於成周而作诗杜预云周公作诗召公歌之郑氏答赵商云凡赋诗者或造篇或诵古是知赋诗诵古亦可云作据国语武公年九十有五犹使人日诵是诗则是诗之作盖已久矣意者是诗之作本刺厉王国史轶其作诗之人武公以其言有可以自儆故使人朝夕诵之至老而不衰序诗者即以此为武公之作如左传所云召穆公作棠棣之诗之类未可知然亦未敢臆定也

    抑抑威仪维德之隅人亦有言靡哲不愚庶人之愚亦职维疾哲人之愚亦维斯戾【疾戾去入通韵】

    赋也 毛传抑抑密也隅廉也 朱注哲知也 毛传职主也 朱注戾反也

    郑笺人密审於威仪抑抑然是其德必严正也古之贤者道行心平可外占而知内如宫室之制内有绳直则外有亷隅 王氏曰德譬则宫城也仪譬则隅也视其隅则宫城之中可知矣有诸中必形诸外故也 欧阳氏曰靡哲不愚者哲人不自修慎则习?於昏愚书所谓惟圣罔念作狂也衆人性本善而不明不能勉自开发而终於昏愚譬人之疾是其不幸也哲人性明而本善惟不自修慎习?於过恶终为愚人则自戾其性矣此泛论人之善恶贵乎自修慎以讥王之丧厥德亦以自警其怠忽也 李氏曰威仪者德充之符非声音笑貌为也慎於威仪则为哲人忽於威仪斯为愚人哲愚之分慎不慎之间而已吕氏曰此诗以威仪为主乃自古论修身者之所

    同盖至切近莫过於此也

    无竞惟人四方其训之有觉德行四国顺之訏谟定命远犹辰告敬慎威仪维民之则【下四句韵未详】

    赋也 郑笺竞强也 朱注觉直大也 毛传訏大谟谋也 朱注命号令也 郑笺犹图也 毛传辰时也

    朱注天地之性人为贵能尽人道则四方皆以为训有觉德行则四国皆顺从之 欧阳氏曰莫强於人以一身而训道四方所谓以天下为已任能自强者也德行修着可以服四国所谓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也 严氏曰其於政事必有訏大之谋以坚定其命令谓先定大计也 吕氏曰所谋不止一身而计天下之安危不止一时而监百世之损益是大其谋也既訏谟以定命矣犹未敢轻出也复长虑却顾思其所终思其所弊然後以时而播告焉 苏氏曰政事既修又能敬其威仪以为民之法则所以为国者略备矣 虞惇曰此及上章皆泛论修德慎身之要也

    其在于今兴迷乱于政颠覆厥德荒湛于酒女虽湛乐从弗念厥绍罔敷求先王克共明刑【酒与绍韵政与刑平去通韵如车攻之五章也今字不入韵】

    赋也 郑笺今今王也 兴犹尊尚也 朱注湛乐从惟湛乐之是从也 毛传绍继也 郑笺敷广也毛传共执刑法也

    王氏曰为人子孙当绍祖考广求先王之道而恪守其法度今王不能然 欧阳氏曰此章专以刺王也

    肆皇天弗尚如彼泉流无沦胥以亡夙兴夜寐洒埽庭内维民之章修尔车马弓矢戎兵用戒戎作用逷蛮方赋也 郑笺肆故今也 朱注弗尚厌弃之也沦?胥相也 毛传洒洒章表也 苏氏曰戒备戎兵作起也 郑笺逷治也

    苏氏曰天不尚厉王之行君子忧之恐其如泉之流相?以就亡竭故教之使修其政事以自救 朱注内自庭除之近外及蛮方之远细而寝兴洒埽之常大而车马兵戎之变虑无不周备无不饬 郑笺时中国微弱故复戒将帅修治军实用备兵事之起用治九州之外不服者 虞惇曰此章告之以自治之道也

    质尔人民谨尔侯度用戒不虞慎尔出话敬尔威仪无不柔嘉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度虞平去通韵为音譌】

    赋也 朱注质成也定也 苏氏曰侯度天子御诸侯之度也 郑笺柔安嘉善也 毛传玷缺也苏氏曰天子苟内失其人民而外慢其诸侯则将有不虞之祸起夫怨不在大言语之不慎威仪之不敬即祸之所由起也故又以斯言之玷殷勤戒之 孔疏玉之缺尚可磨鑢而平若政教一失遂往而不可改为王者安危在出令故特宜慎之

    无易由言无曰苟矣莫扪朕舌言不可逝矣无言不雠无德不报惠於朋友庶民小子子孙绳绳万民靡不承【舌逝去入通韵雠报平去通韵首二句无韵】

    赋也 毛传扪持也 孔疏朕我也 郑笺逝往也朱注雠答也 郑笺惠顺也 孔疏朋友诸侯及

    卿大夫小子庶民之子弟也承奉也

    苏氏曰王无得轻易於发言无曰苟如是而已虽无有执持吾舌者然而言不可以妄出也何者言行之出未有不反报之者也苟能顺於朋友以至庶民小子则民思戴其子孙绳绳而不絶矣 朱注皆谨言之效也 李氏曰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迩见乎远言行君子之枢机施报必然不可掩也惠之所及子孙且受其福则怨之所及子孙亦受其祸可不慎与 虞惇曰此二章戒之以慎言也

    视尔友君子辑柔尔顔不遐有愆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无曰不显莫予云觏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

    赋也 毛传辑和也 郑笺遐远愆过也 朱注尚庶几也 毛传室西北隅谓之屋漏格至也 吕氏曰思语辞 郑笺矧况射厌也

    许氏曰视尔与君子为友和柔其顔色以相接岂不远於过愆然此乃显明之地可勉强而为之相尔在室中屋漏不与物交之际庶几亦戒惧而无愧於心则善矣勿谓暗室屋漏人莫我见也人虽不见鬼神其见之矣 朱注鬼神之妙无物不体不显亦临犹惧有失况可厌射而不敬乎 黄氏曰所谓神者非必求於杳冥不可见之中当自察於吾心昭昭不可欺之际盖吾心之不可欺者即神也人可欺而心不可欺故中庸曰诚之不可掩 钱氏曰按庄子为不善於显明之中者人得而非之为不善於幽暗之中者鬼神得而责之君子无人非无鬼责 吕氏曰此章戒王以内外交修也

    辟尔为德俾臧俾嘉淑慎尔止不愆于仪不僭不贼鲜不为则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彼童而角实虹小子赋也 李氏曰辟君也 郑笺止容止也 毛传僭差也 朱注贼害也 毛传童羊之无角者虹溃也郑笺礼天子未除丧称小子 黄氏曰周公称成

    王为孺子召公亦曰冲子称君为小子盖自古老成人之常

    苏氏曰人君苟修其德而慎其容止无僭伪残贼之行则民鲜不以为法矣譬如投之以桃而报之以李不可诬也今王无其实而欲求民之法之是童羊而求其角人谁信汝哉徒自溃乱而已 王氏曰童无角理譬我施恶无报我以善之理 朱氏曰投桃报李言理之必有者以勉之也彼童而角言理之必无者以戒之也 虞惇曰此章告之以修德之效也

    荏染柔木言缗之丝温温恭人维德之基其维哲人告之话言顺德之行其维愚人覆谓我僭民各有心【人与言韵僭与心平去通韵行字不入韵】

    兴也 朱注荏染柔貌 孔疏缗纶也以丝为纶被之木以为弓也 毛传话言古之善言也 郑笺覆反也僭不信也

    郑笺柔忍之木则被之弦以为弓寛柔之人则能为德之基言内有其性乃可以成德 张氏曰柔忍之木乃弓之材温恭之人乃德之质 真氏曰有温恭之基乃能聼言而进德 郑笺语贤智之人以善言则顺行之告愚人反谓我不信民心不同如此 虞惇曰此章告之以聼言也

    於乎小子未知臧否匪手携之言示之事匪面命之言提其耳借曰未知亦既抱子民之靡盈谁夙知而莫成【平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臧善也 孔疏否恶也提拽也 毛传借假也 孔疏盈满夙早也 毛传莫晚也

    郑笺於乎伤王不知善否我非但以手携之亲示以事之是非庶其睹之而悟非但对面语之亲提撕其耳庶其志而不忘此言教道之熟不可启觉也假曰王尚幼少未有所知亦已抱子长大矣不幼小也朱注人若不自盈满能受教戒则岂有早知而反晚成之理 欧阳氏曰由王心自满故教不可入也

    昊天孔昭我生靡乐视尔梦梦我心惨惨诲尔谆谆聼我藐藐匪用为教覆用为虐借曰未知亦聿既耄【惨读作懆平上去入通韵】

    赋也 孔疏梦梦昏乱也 毛传惨惨忧不乐也欧阳氏曰谆谆款诚也 毛传藐藐然不入也 严氏曰聿遂也 毛传耄老也

    郑笺昊天乎乃甚明察我生无可乐也视王之意梦梦然我心之忧惨惨然愬其自恣不用忠臣也我教告王语谆谆然王聼聆之藐藐然 欧阳氏曰君暗於上臣忧於下臣言甚至君聼甚忽不以为德而反以为罪 许氏曰借曰王未有知亦遂至於耄矣言及今不能改过且将因循忽而既耄也 孔疏传所谓老将至而耄及之也 虞惇曰此二章皆刺王之拒谏也

    於乎小子告尔旧止聼用我谋庶无大悔天方艰难曰丧厥国取譬不远昊天不忒回遹其德俾民大棘【上四句平上通韵】

    赋也 郑笺止辞也 朱注忒差也遹僻棘急也欧阳氏曰我所告尔者非妄言皆据旧事之已然者庶几聼我犹可不至於大悔也 朱注天运方艰难将丧厥国矣我之取譬夫岂远哉 张氏曰天道福善祸淫无有差忒王方为邪僻之行使民困急而无告其丧厥国也必矣 虞惇曰此章丁宁反覆戒以聼言修德之意 钱氏曰告尔旧止者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师也取譬不远者厉王流於彘其事不远当以为鉴也荡之诗戒厉王取鉴於殷此诗戒幽王取鉴於厉其意一也

    抑十二章三章章八句九章章十句

    虞惇按此诗郑笺颇多曲说如以靡哲不愚为佯愚畏罪以质尔人民二句为戒乡邑大夫及邦国之君以相在尔室为助祭在宗庙之室其尤甚者以童羊喻皇后而角者喻於政事有所害此之纰缪不可从也集注不主刺王故其说畧见抵牾今博采诸家订之如彼泉流今本作流泉依唐石经及国子鉴注疏本改正

    桑柔芮伯刺厉王也

    郑笺芮伯畿内诸侯王卿士也字良夫 孔疏书序云巢伯来朝芮伯作旅巢命武王时也顾命同召六卿芮伯在焉成王时也桓九年王使虢仲芮伯伐曲沃桓王时也此又厉王之时世在王朝常为卿士故知是畿内诸侯也书序注云芮伯周同姓国在畿内则芮伯姬姓也左传周芮良夫之诗曰大风有隧周书有芮良夫之篇则知字良夫也申公说芮良夫伤厉王之失国而作是诗 虞

    惇按厉王三十七年国人畔袭王王奔彘召公周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共和十四年厉王死於彘乃立太子静是为宣王朱子云诗有灭我立王之语则是诗之作疑在共和时也

    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捋采其刘瘼此下民不殄心忧仓兄填兮倬彼昊天宁不我矜【填音尘矜居银反上六句隔句韵】

    朱注比也 毛传菀茂貌 钱氏曰侯维也 毛传旬均也言隂均也 苏氏曰刘残也 毛传瘼病也郑笺殄絶也 朱注仓兄犹怆怳也 毛传填久

    也 郑笺倬明大貌 毛传昊天斥王者也

    苏氏曰桑之为物其叶最盛然及其采之也一朝而尽无黄落之渐故诗人取以为比言周之盛时如柔桑之茂其隂无所不徧至於厉王肆行暴虐以败其成业则王室忽焉雕弊如桑之既采民失?而受其病故君子忧之不絶於心悲之益久而不已遂号天而诉之也 郑笺昊天倬然明大而不矜哀下民怨愬之言

    四牡騤騤旟旐有翩乱生不夷靡国不泯民靡有黎具祸以烬於乎有哀国步斯频【隔句韵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騤騤不息也夷平泯灭也 王氏曰黎黑也犹言黔首也 郑笺具俱也灾余曰烬 陈氏曰步犹运也 毛传频急也

    苏氏曰厉王之乱天下征役不息故民见其车马旌旗而厌苦之 欧阳氏曰祸乱日生而不夷无国不见泯灭民黎皆为灰烬 陈氏曰於乎可哀兮国运如此之频促也 朱注自此至第四章皆征役者之怨辞也

    国步蔑资天不我将靡所止疑云徂何往君子实维秉心无竞谁生厉阶至今为梗【竞古其两反梗古古盎反隔句韵平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蔑无资财也 郑笺将养也 毛传疑定也 朱注疑如仪礼疑立之疑徂亦往也竞争也毛传厉恶梗病也

    陈氏曰国运困穷天不我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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