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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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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三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鄘卫

    郑谱曰?鄘卫者商纣畿内方千里之地其封域在禹贡冀州太行之东北踰衡漳东及兖州桑土之野周武王伐纣以其京师封纣子武庚为殷後庶殷顽民被纣化日久未可以建诸侯乃三分其地置三监使管叔蔡叔霍叔尹而教之自纣城而北谓之?南谓之鄘东谓之卫武王既丧三监导武庚叛成王黜殷命杀武庚复伐三监更於此三国建诸侯以殷余民封康叔於卫使为之长後世子孙稍并彼二国混而名之七世至顷侯当周夷王时卫国政衰变风始作作者各有所伤从其国本而异之为?鄘卫之诗焉 孔氏曰王道衰诸侯有变风王道盛诸侯无正风盖王道明盛政出一人太平非诸侯之力不得有正风王道既衰政出诸侯善恶在已不由天子之命恶则民怨善则民喜故各从其国有美刺之变风 严氏曰关雎鹊巢为三百篇之纲领风之正也反乎此者变也邶鄘卫皆卫风也卫祸基於衽席覃及宗社居变风之首二南之变也 朱氏曰卫首灭邶鄘故邶鄘之诗皆为卫作而犹存邶鄘之名者不与卫之灭国也 薛氏曰?鄘灭而音存故非卫所能乱虞惇按变风先邶鄘卫者以其为商之故都也刘氏曰緑衣燕燕诸诗庄姜自作共姜作栢舟

    桑中言沫乡皆作於卫国而或系邶或系鄘泉水载驰竹竿皆作於他国而一系邶一系鄘一系卫意太师各从其得诗之地而系之也 朱氏曰卫有他国之诗六篇式微旄邱河广作於卫者也载驰泉水竹竿为卫而作者也作於卫者卫国之所録为卫而作者卫国之所传 顾炎武氏曰?鄘卫本三监之地自康叔之封未久而统於卫矣采诗者犹存其旧名谓之邶鄘卫邶鄘卫者总名也不当分某篇为邶某篇为鄘某篇为卫分而为三者汉儒之误也左氏传季札观乐於鲁为之歌邶鄘卫曰美哉渊乎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而北宫文子引卫诗曰威仪棣棣不可选也此诗今为?之首篇乃不曰?而曰卫是知累言之则曰邶鄘卫专言之则曰卫一也犹之言殷商言荆楚云尔

    邶

    柏舟言仁而不遇也卫顷公之时仁人不遇小人在侧朱子诗序辨曰诗之文意事类可以思而得时世名氏不可以强而推故凡小序惟诗文明白直指其事如甘棠定中南山株林之属若证验的切见於书史如载驰硕人清人黄鸟之类决为无可疑者其次则辞旨大概可知为某事而不可知其的为某时某人者尚多有之若为小序者姑以其意推寻探索依约而言则虽有不知亦不害其为不自欺虽有未当人亦当恕其所不及今乃不然不知其时者必强以为某王某公之时不知其人者必强以为某甲某乙之事於是傅会书史依托名諡凿空妄语以诳後人且如栢舟不知其出於妇人而以为男子不知其不得於夫而以为不遇於君此则失矣然有所不及而不自欺则亦未至於大害理也今乃断然以为卫顷公之时则其故为欺罔以误後人之罪不可揜矣盖其偶见此诗冠於三卫变风之首是以求之春秋之前而史记所书庄桓以上卫之诸君事皆无可考者諡亦无甚恶者独顷公有赂王请命之事其諡又为甄心动惧之名如汉诸侯王必其尝以罪谪然後加以恶諡以是意其必有弃贤用佞之失而遂以此诗予之若将以衒其多知而必於取信不知苟有明者从旁观之适所以暴其真不知而启其深不信也凡小序之失以此推之什得八九矣又其为说必使诗无一篇不为美刺时君国政而作固己不切於情性之自然而又拘於时世之先後其或书传所载当此一时苟无贤君美諡则虽有辞之美者亦例以为陈古而刺今是使读者疑於当时之人絶无善则称君过则称已之意而一不得志则扼腕切齿嘻笑冷语以怼其上者所在而成羣是其轻躁险薄尤有害於温柔敦厚之教故不可以不辨 虞惇按诗大小序先儒相承或云子夏作或云毛公卫宏合作朱子据後汉书儒林传断以为卫宏特着诗序辨以抉摘之其是正疵纇处固多而□谰觝斥亦复不少如此诗序云仁人不遇而朱子以为妇人序云卫顷公之时而朱子以为此序诗者以己意妄加之也窃谓诗序之作不敢定其为何人参较先儒之论大约毛公之前已有之毛公与卫宏加润色焉其为说虽未能尽醇要皆有所传授汉儒专门之学师师相承其曰某王某公某甲某乙者非得於故老之传闻则得於史乘之记载断未有凿空而□为何人凭虚而造为某事者也假如诗序果出卫宏去作诗之时数百年朱子生宋南渡时去卫宏又千余年矣以去诗数百年之人而序诗曰此为某王某公也此为某甲某乙也则诋之排之曰此凭虚凿空而不足信也以去诗数千余年之人而辨诗曰此决非为某王某公也此决非为某甲某乙也则又何从而证之而信之乎栢舟之诗朱子所据者刘向列女传也向尝疏论恭显矣其引此诗曰忧心悄悄愠于羣小小人成羣诚足愠也此正言小人在位仁人不遇也夫同一向也岂列女传可据而封事独不可据乎且同一列女传也以芣苢为蔡人之妻不肯改嫁而作以行露为召南申人之女作以燕燕为定姜送归而作以式微为黎庄公夫人不从傅母作以大车为息夫人作如此之类朱子皆不取之何独於此诗而必以为可据乎如果以列女传为可据则当如向之所云此诗卫宣公夫人作而集注又云即庄姜之诗则亦不尽以列女传为据而亦不免於附会依托以自成其说是其所云凭虚凿空者犹之以五十步而笑百步也孟子曰忧心悄悄愠于羣小孔子也朱子注曰本言卫之仁人见怒於羣小独於注诗而断其为妇人则何其言之自相刺谬也古者太史采诗以观民风诗之作为美刺作也诗而不为美刺时君国政而作者其诗可删也孔子论诗曰可以怨小弁之怨孟子有取焉太史公曰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诗之怨夫何害其为温柔敦厚也鄘风之鹑奔唐风之硕□忿怼其君絶无隐讳则陈古刺今主文而谲谏又何害其为温柔敦厚也朱子於诗序一概抹摋独出臆见於千载之下窃恐非孔子信而好古之义而适自蹈於凭虚凿空之讥不揣固陋畧为疏通证明不敢曰毛郑之功臣亦未必非朱子之诤臣也矣

    泛彼栢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朱注比也 毛传泛流貌 朱注栢木名 毛传耿耿犹儆儆也隐痛也 朱注微犹非也

    毛传栢木宜为舟泛泛其流不以济渡也 郑笺舟载渡物者今不用而与衆物泛泛然俱流水中喻仁人不见用而与羣小人并列亦犹是也仁人既不遇忧在见侵害 朱注其隐忧之深如此非为无酒可以敖游而解之也 虞惇曰舟浮於水而不用以载犹国有贤人而不用以治也不用贤则小人进而国乱矣诗人所以忧之深非但以其不遇也卒章日居月诸胡迭而微意盖如此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赋也 孔疏鉴镜也 欧阳氏曰茹纳也 范氏曰兄弟僚友也 毛传据依也 朱注愬告也 毛传彼彼兄弟

    欧阳氏曰鉴纳影在内凡物不择妍丑皆纳其影我心不能兼容善恶 苏氏曰鉴之於人美恶无所不受仁人惟择其可而後受故虽兄弟而有不据也愬不仁必於仁人今愬之於不仁所以迎其怒也盖朝无善人矣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赋也 毛传棣棣富而闲习也 苏氏曰选择也孔疏石虽坚尚可转我心坚不可转也席虽平尚可卷我心平不可卷也 吕氏曰威仪闲习自有常度不可选择以避祸也 郑笺言已德备而不遇所以愠也 苏氏曰小人之恶君子曰何为斯踽踽凉凉然君子不以其故自改也所谓不可转不可卷也

    忧心悄悄愠于羣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赋也 毛传悄悄忧貌愠怒闵病也辟拊心也摽拊心貌

    王氏曰国乱而君昏则小人衆而君子独君子忧而小人乐君子之忧者忧其国而已忧其国自与小人异趣故为小人愠也小人得志则为谗诬以病君子君子既病矣又从而侮之曰既多曰不少着小人之衆也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顾炎武曰日居月诸一句中自为韵】

    朱注比也 孔疏居诸语助也 朱注迭更也 毛传微亏伤也

    欧阳氏曰胡迭而微者言国家日朘月削也 范氏曰如匪澣衣中垢而不濯也不能奋飞郁陶无所发也 郑笺臣不遇於君犹不忍去厚之至也 孔丛子孔子曰吾於栢舟见匹夫执志之不易

    栢舟五章章六句

    虞惇按栢舟之诗韩诗以为宣姜自誓作刘向列女传亦以为卫宣公夫人作向本学鲁诗盖三家说云尔集注云此妇人不得於其夫而作岂亦庄姜之诗欤今皆不取说已见前我心匪鉴日居月诸亦不取郑笺畧从欧阳氏苏氏又按章首二句借栢舟以喻仁人不遇下即接耿耿隐忧不复申言不遇是於六义属比毛概以为兴失之末章日居月诸亦然故俱从朱子曰比但朱子以日喻嫡月喻妾云衆妾反胜正嫡又云日月更迭而亏既衆妾反胜正嫡则月不当复亏何以又云更迭而亏耶即其说亦已不可通不若欧阳本义为长矣

    緑衣卫庄姜伤己也妾上僭夫人失位而作是诗也郑笺庄姜庄公夫人齐女姓姜氏妾上僭者谓公子州吁之母母嬖而州吁骄

    緑兮衣兮緑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朱注比也 毛传緑间色黄正色 朱注已止也孔疏间色之緑不当为衣犹妾不宜嬖宠今緑兮乃为衣緑为衣而正色之黄反为里犹夫人反见疎而微妾以贱而陵贵也 王氏曰夫人正嫡而幽微妾不正而尊显 毛传忧虽欲自止何时能止也

    緑兮衣兮緑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比也 毛传上曰衣下曰裳 郑笺亡之言忘也孔疏间色之緑今为衣而在上正色之黄反为裳而处下 严氏曰緑衣黄里掩蔽而已緑衣黄裳则贵贱倒置矣 张氏曰緑衣之忧言嫡妾之乱弊将至於不可胜言者忧在宗国也岂特为一身之私哉

    緑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女如字訧古羽其反】

    比也 朱注治理而织之也 毛传俾使訧过也许氏曰緑之所以成緑而为衣者女以丝染治而盛也妾之所以上僭者以君子嬖之而然也 朱注然则我将如之何哉亦思古人有尝遭此而善处之者以自励使不至於有过而已

    絺兮綌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风古方?反後并同不从叶】

    比也 毛传凄寒风也

    郑笺絺綌所以当暑今以待寒喻失所也 许氏曰絺络夏服也风而凄其则固宜屏之不服矣事逐时变物随气迁理势之常无足怪者能逹乎此而在我者处之素定则古人之善处此者乃先得我心之所同然岂有一毫怨怼之意哉此庄姜所以为贤也緑衣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郑笺緑当作禒即周礼内司服之禒衣此曲说也郑氏好改经文以就已说皆此类三章女所治兮女读如字不从笺注作汝卒章郑笺是本意而许氏说更得辞文旨远之妙今参録之

    燕燕卫庄姜送归妾也

    郑笺庄姜无子陈女戴妫生子完庄姜以为己子庄公薨完立而州吁杀之戴妫於是大归庄姜远送之於野作诗见已志 陆氏曰戴諡也妫陈姓也 郑氏曰戴妫实生桓公既立为君矣叙诗者犹曰送归妾也彼为母以子贵之说者失圣人正名分辨嫡庶之意矣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野古神与反飞归羽野隔句韵】

    兴也 毛传燕鳦也 李氏曰差池不齐之貌 曹氏曰燕燕两燕也差池相先後也 朱注之子戴妫也归大归也

    郑笺妇人之礼送迎不出门送于野者舒已愤尽已情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兴也 毛传飞而上曰颉飞而下曰颃 郑笺将送也 毛传伫立久立也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兴也 毛传飞而上曰上音飞而下曰下音陈在卫南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朂寡人【渊先韵身人真韵本通不必叶】

    赋也 毛传仲戴妫字也 郑笺任以恩相亲信也朱注只语辞 李氏曰塞实也 毛传渊深也

    朱注温和也 毛传惠顺也 郑笺先君庄公也毛传朂勉也 郑笺寡人庄姜自谓也

    杨氏曰州吁之暴完之死戴妫之去皆夫人不见答於先君所致也而戴妫犹以先君之思勉其夫人可谓终温且惠矣

    燕燕四章章六句

    虞惇按差池其羽笺云戴妫将归顾视其衣服下上其音云言语感激声有大小皆求诗之过也韩诗以此为定姜归其妇而作康成释坊记又以为卫献公无礼於定姜定姜作此诗陆德明释之曰此鲁诗也此盖康成未定之论详味诗辞则序说为得矣

    日月卫庄姜伤已也遭州吁之难伤已不见答於先君以至困穷之诗也

    诗序辨诗是庄公在时所作篇次当在燕燕之前序云遭州吁之难误也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寜不我顾【上下通韵不必叶】

    虞惇曰兴也 郑笺日月喻君与夫人也之人庄公也 朱注逝语辞古处古道相处也 毛传胡何定止也 郑笺寜犹曾也

    严氏曰日月代明照临下土天之常也犹君与夫人相须而成古之道也 虞惇曰乃如之人而不以古道相处我失日月相成之义何其心志回惑无定曾不顾念我也 朱注见弃如此犹有望之之意焉诗之所以为厚也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寜不我报

    兴也 毛传冒覆也 朱注报答也 毛传尽妇道而不得报也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兴也 毛传日始月盛皆出东方音声良善也 郑笺无善恩意之声语於我也 吕氏曰俾也可忘言公之待我诚使我可忘而我自不忍忘之也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兴也 毛传畜养卒终也 王氏曰人之患疾痛极未有不呼父母者 吕氏曰不述不欲称述之也日月四章章六句

    虞惇按先儒泥春秋传将立州吁乃定之矣句遂以胡能有定为庄公不能定桓殊属牵合盖郑笺误也日居月诸从毛郑父兮母兮郑笺误从朱

    终风卫庄姜伤已也遭州吁之暴见侮慢而不能正也

    虞惇按此诗与日月同意亦庄姜伤已不见答於庄公而作也序云遭州吁之暴非是朱子语类云二诗当在燕燕之前终风居先日月次之 子贡传庄姜见怒於公赋终风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暴敖悼号韵笑啸韵本通不必叶】

    朱注比也 毛传终日风为终风暴疾也笑侮之也朱注谑戏言也浪放荡也 孔疏敖慢也 郑笺

    悼伤也

    朱注庄公为人狂荡暴疾庄姜不忍斥言故以终风比之言虽狂暴如此亦有顾我则笑之时但皆出於戏谑之意而无爱敬之诚使我不敢言而心独伤之也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往莫来悠悠我思

    比也 毛传霾雨土也惠顺也

    朱注庄公虽狂惑亦或惠然而肯来但又有莫往莫来之时则使我悠悠思之望之深厚之至也

    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嚏

    比也 毛传阴而风曰曀 郑笺有又也愿思也朱注嚏鼽嚏也

    吕氏曰阴风终日意其止矣不旋日又曀焉厌苦之辞也 郑笺我其忧悼而不能寐汝思我心如是我则嚏也今俗人嚏云人道我此古之遗语也

    曀曀其阴虺虺其靁寤言不寐愿言则怀

    比也 毛传如常阴曀曀然 朱注虺虺雷将发而未震之声怀思也

    终风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州吁弑桓公自立庄姜大义灭亲其於州吁安得有悠悠我思之理毛郑泥序遭州吁之暴故其解多谬今从朱语类云此诗有夫妇之情无母子之意得之矣

    击鼓怨州吁也卫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国人怨其勇而无礼也

    郑笺平成也将伐郑先告陈与宋以成其伐事春秋传曰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郑人欲纳之及卫州吁立将修先君之怨於郑而求宠於诸侯以和其民使告於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从则卫国之愿也宋人许之於是陈蔡方睦於卫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事在鲁隐四年 孔疏诗五章皆陈兵役之怨辞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兵古必良反後并同】

    赋也 毛传镗然击鼓声 曾氏曰踊跃好兵喜鬭之状 郑笺用兵谓治兵时 朱注土土功也 毛传漕卫邑

    曾氏曰兴师动衆人所惮也而州吁所最乐国人怨之正以其踊跃也 郑笺言衆民或役土功於国或修理漕城而我独从军南行是尤劳苦之甚 李氏曰土国城漕非不劳苦犹处境内今我在外死亡未可知矣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平去通韵】赋也 朱注孙氏子仲字时军帅也 郑笺以犹与也

    吕氏曰言所从者乃孙子仲也则轻其帅可知矣郑笺与我南行不与我归期兵凶事惧不得归豫忧之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赋也 郑笺爰於也 毛传山木曰林

    欧阳氏曰此与室家诀别之辞言我之是行未有归期亦未知於何所居处於何所丧其马若求我与马当於林之下求之盖预为必败之计也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手有韵老皓韵本通】

    赋也 毛传契阔勤苦也 吕氏曰成说犹约誓也毛传偕俱也

    朱注言始为室家之时期以死生契阔不相忘弃又相与执手而期以偕老也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信古伸字】赋也 朱注阔契阔也活生洵信也

    朱注契阔之约如此而今不得活偕老之信如此而今不得伸怨之至也 刘氏曰左传州吁伐郑围其东门五日而还出师不为久而卫人怨之如此者身犯大逆衆叛亲离莫肯为之用也

    击鼓五章章四句

    虞惇按死生契阔二章毛郑以为从军之士与其伍约相期免难後军士弃约离散故吁嗟叹之不若欧阳说为长欧阳盖本之王肃也

    凯风美孝子也卫之淫风流行虽有七子之母犹不能安其室故美七子能尽其孝道以慰其母心而成其志尔

    孔疏作是诗而成其孝子自责之志也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毛传兴也南风谓之凯风乐夏之长养棘难长养者朱注棘小木 毛传劬劳病苦也

    王氏曰棘心至於夭夭风之为力多矣此母氏劬劳之譬也 朱注本其始而言以起自责之端也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首章南心一韵夭劳一韵此章但以薪人为韵南字不入韵】

    兴也 毛传棘薪其成就者圣叡也 郑笺令善也朱注棘可以为薪则成矣然非美材喻己之壮大而无善也 刘氏曰自言七子之中有一令善之人则母亦不舍之而去矣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兴也 毛传浚卫邑也在浚之下言有益於浚朱注寒泉犹能滋益於浚今有七子而反不能事母使母至於劳苦乎此乃微指其事而痛自刻责也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兴也 毛传睍睆好貌

    朱注黄鸟犹能好其音以悦人而我七子独不能慰悦母心哉

    凯风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朱子首章从比次章从兴安成刘氏曰首章言凯风棘心而下句无应故属比次章言风与棘而下文母与子应故属兴愚意凯风长养万物而下云母氏劬劳正与上文相应兴义甚明不从比也

    雄雉刺卫宣公也淫乱不恤国事军旅数起大夫久役男女怨旷国人患之而作是诗

    虞惇按此乃妇人怨旷之诗宣公淫乱不恤国事序诗者推本而言诗中无此意也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

    兴也 朱注雉野鸡也泄泄飞之缓也怀思也 毛传诒遗伊维也 朱注阻隔也

    朱注雄雉之飞舒缓自得如此而我之所思者乃从役於外而自遗阻隔也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劳我心

    兴也 朱注下上其音飞鸣自得也 毛传展诚也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思支韵来灰韵本通不必叶】

    赋也 毛传瞻视也 郑笺曷何也

    郑笺日月之行迭往迭来今君子独久行役而不来使我悠悠然思之女怨之辞何时能来望之也

    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行臧俱阳韵不必叶】

    赋也 毛传忮害也 朱注求贪也 毛传臧善也张氏曰思其君子之切而知其未得归也於是复自解曰凡尔君子岂不知德行乎但能不忮害不贪求则何用而不善虽久处军旅间固无害也 朱注忧其远行之犯难冀其善处而得全也

    雄雉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诗序淫乱不恤国事是推本之语郑氏泥此遂以泄泄其羽为宣公整其衣服奋讯其形貌下上其音为宣公小大其声怡悦妇人皆缪说也我之怀矣云我安其朝而不去亦衍说今从朱瞻彼日月笺义为精

    匏有苦叶刺卫宣公也公与夫人并为淫乱

    郑笺夫人谓夷姜 春秋传宣公烝於夷姜 欧阳氏曰夷姜宣公父妾也夷姜生子曰汲其後宣公为汲娶齐女而夺之是为宣姜皆与宣公为淫乱 孔氏曰知非宣姜者宣姜为公所要此云雉鸣求其牡明是夷姜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朱注比也 毛传匏谓之? 朱注匏之苦者不可食特可佩以渡水而已今有叶尚未可用也济渡处也行渡水曰涉 毛传以衣涉水为厉揭褰衣也朱注匏未可用渡处方深行者当量度浅深而後渡喻男女之际当量度礼义而行也 毛传遭时制宜如遇水深则厉浅则掲矣男女之际安可以无礼义

    有弥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说文鷕从鸟唯以水反字林于水反今音以小反误也元戴侗曰上半句弥与鷕协下半句盈与鸣协亦一句两韵也轨古音九】

    比也 毛传弥深水貌盈满也鷕雌雉声也濡渍也孔疏轨车辙也 毛传飞曰雌雄走曰牝牡

    朱注济盈无不濡而曰不濡轨飞雌当求雄而反求走牡喻淫乱之人不度礼义非其配耦犯礼相从也陆氏曰以雌求雄者淫也非特以雌求雄而又求

    牡者乱也 欧阳氏曰济盈不濡轨喻宣公贪於淫欲身蹈罪恶而不自知也雉鸣求其牡喻夫人不顾礼义而从宣公如禽鸟之相求无亲疎父子之别

    雝雝鸣鴈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虞惇曰比也 毛传雝雝声之和也 郑笺鴈随阳而处似妇人从夫故昏礼用焉 毛传旭日始出郑笺自纳采至请期用昕亲迎用昏归妻使之来归于已谓请期也 毛传泮散也 郑笺冰未散正月中以前也二月可以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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