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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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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冈玄马病则黄 朱注兕野牛也 孔氏曰觥爵也以兕角为之

    郑笺此章为意不尽申殷勤也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赋也 毛传石山戴土曰砠瘏痡皆病也 朱注吁叹也

    严氏曰仆马皆病而今云何乎长叹而已 朱注极道劳苦之状讽君子当厚其恩意无竆已之辞也吕氏曰夫妇一体也位虽不同而志不可不同求师取友妇人固无与乎此而好善之志则不可不同也崇德报功后妃固无与乎此而体羣臣之志则不可不同也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妇人之志如是其夫斯能好善矣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后妃之志如是王者斯能体羣臣矣室有轑釜之声则门无嘉客况后妃心志之所形见者乎

    卷耳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集注云后妃因君子不在而思念之又云此诗后妃所自作或当文王朝会征伐之时羑里拘囚之日欤盖朱子见国风多男女怀思之诗如伯兮雄雉之类遂以为后妃亦尔而其实非也左传襄公五年引诗曰嗟我怀人寘彼周行能官人也虽赋诗断章亦可以为小序之证故今从旧说周行大道也大东佻佻公子行彼周行与此周行正同而毛郑直以周行为列位则又承左氏而误焉者也陟彼崔嵬以下皆设为使臣之辞而朱子诗序辨以首章之我独我后妃後章之我皆我使臣首尾不相承应遂断为后妃思念君子不知诗人立言本无定体如小雅出车天子命我我南仲也五章既见君子我心则降如朱子说则又为南仲之家人矣诗中如此类者甚多何必以后妃使臣为嫌但郑以我马虺隤之我为我使臣我姑酌彼之我又为我君则一章语意错杂不成条理矣酌彼金罍郑云出使功成而返君当设燕飨之礼以劳之又云旅醻有醉而失礼者以兕觥罚之亦所以为乐皆属衍说今采诸家及朱子旧说订之 又按此诗首章采采二句於六义属兴盖懿筐非后妃所宜执周行非后妃所宜遵采卷耳亦非后妃之事本属托兴之辞非实赋其事也故今从之 又按子贡诗传申公诗说皆後人僞撰以其流传既久其间亦有足与序相发明者朱子集注多采用申说故亦间录其一二非如刘歆所云与其过而废之寜通而立之之说也

    樛木后妃逮下也言能逮下而无嫉妬之心焉郑氏曰妇人之德莫大於不妬忌盖功容可勉而根於情者难自克也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虞惇曰比也 毛传南南土也木下曲曰樛 孔氏曰藟葛类累绕也 朱注只语辞 毛传履禄绥安也 郑笺木枝以下垂之故故葛也藟也得累而蔓之喻后妃能以惠下逮衆妾使次叙进御则衆妾上附事之 苏氏曰室家既和故其君子无所忧患而安享其福禄苟其不和虽有福禄而不能安也 吕氏曰后妃如此乐哉君子可谓福履绥之矣汉之二赵隋之独孤唐之武氏其祸至於亡国则樛木之后妃诗人安得不深嘉而屡叹之乎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比也 毛传荒奄也 郑笺将犹扶助也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比也 毛传萦旋也成就也

    樛木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毛郑於此诗大旨俱得唯郑笺云衆妾上附事之而礼义俱盛又云能以礼乐乐其君子则属衍说朱注云君子自衆妾指后妃犹言小君内子也窃意二南二十五篇无有称后妃夫人为君子者不如旧说之意味深远也南有樛木二句比后妃之逮下非兴也朱注云言后妃逮下而无嫉妬之心则正以樛木比逮下而下文自说君子之福履不当以为兴今易之

    螽斯后妃子孙衆多也言若螽斯不妬忌则子孙衆多也

    诗序辨螽斯聚处和一而卵育蕃多故以为不妬忌而子孙衆多之比非必知其不妬忌也 欧阳氏曰据本义宜言不妬忌则子孙衆多若螽斯也苏氏曰螽斯一生八十一子 严氏曰螽斯次

    樛木义相成也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虞惇曰比而兴也 毛传螽斯蚣蝑也诜诜衆多也虞惇曰尔斥后妃也 朱注振振盛也

    孔氏曰后妃不妬忌则嫔妾俱进所生亦后妃之子孙故得衆多也螽斯羽虫举羽以言多也 陈氏曰宜尔者归其所自於后妃也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比而兴也 朱注薨薨羣飞声 苏氏曰绳绳不絶也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比而兴也 毛传揖揖会聚也蛰蛰和集也

    螽斯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以螽斯比后妃以螽斯子孙之衆多兴后妃子孙之衆多宜尔子孙后妃之子孙也朱子云尔指螽斯则是上二句比不妬忌下二句比子孙衆多矣既以上二句比不妬忌何以诗序辨又极驳螽斯不妬忌之说朱子於草木鸟兽之属多以尔汝称之之子无裳之子指孤乐子之无家子指苌楚匪女之爲美女指荑此以尔指螽斯皆不可训振振绳绳但美盛多亦不取毛郑仁厚戒慎之说

    桃夭后妃之所致也不妬忌则男女以正昏姻以时国无鳏民也

    李氏曰礼义明则上下不乱故男女以正政事治则财用不乏故昏姻以时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华古音敷家古音姑後并同】

    兴也 朱注桃木名夭夭少好之貌 毛传灼灼华之盛也 朱注周礼仲春会男女桃之有华昏姻时也 孔氏曰桃少故华盛喻女少而色盛也 郑笺喻妇人皆以年盛时行也 毛传之子嫁子也 李氏曰妇人谓嫁曰归 朱注宜和顺之意叹女子之贤知其必有以宜其室家也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兴也 毛传蕡实貌非但有华色又有妇德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兴也 毛传蓁蓁至盛貌有德有色形体至盛一家之人尽以为宜

    王氏曰后妃处乎重闱深密之地而四方之广家人父子服化者正其本而已故察於治乱之形而不见其本者未可与论圣人之道也 张氏曰乖争之风始於闺门至使万物不得其所而况昏姻之能以时乎此意盖深远矣

    桃夭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广汉张氏云此诗兴也然兴之中有比焉惟比义轻於兴则谓之兴而已桃夭为仲春昏姻之时又以喻女子之容色又以喻女子盛年而嫁所谓一句而包数义者此也观比兴者当以此意类推之

    兔罝后妃之化也关雎之化行则莫不好德贤人衆多也

    虞惇按周南之诗皆言后妃之化其实皆文王修身齐家之所致以其自家及国故序诗者归美於后妃读者勿以辞害意可也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罝古音雎罝夫丁城隔句韵也诗多隔句用韵举此可以类推】虞惇曰赋而兴也 毛传肃肃敬也兔罝兔罟也丁丁椓杙声也 孔氏曰杙檿也丁丁连椓之 毛传赳赳武貌 朱注干盾也 郑笺干也城也皆以御难也 郑笺罝兔之人鄙贱之事犹能恭敬是则贤者衆多也有武力公侯可任以国守扞城其民御难於未然 苏氏曰世未尝患无武夫独患其不知敬而不可近今武而知敬故可以为公侯干城也 朱氏曰闻椓杙之声而视其人甚勇可为干城者也田野之人皆有可用之才足以见贤人之衆多矣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广韵六脂收逵馗十八尤收馗巨鸠反又音逵则逵与馗通馗仇同音不必叶顾氏诗本音仇古渠之反】

    赋而兴也 毛传逵九逹之道 朱注仇逑同匹也孔氏曰此武夫能匹耦於公侯之志 朱氏曰言

    才德相合也

    肃肃兔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赋而兴也 毛传中林林中也 孔氏曰有文有武可以为腹心之臣言公侯有腹心之谋事能制断其是非 苏氏曰丁丁人之所闻也中逵人之所见也中林闻见之所不及也闻见所不及而犹肃肃然则其敬也至矣 徐干中论曰肃肃兔罝施于中林处独之谓也

    兔罝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诗三章集注皆云兴也此武夫实为椓杙之事诗人因其所事以起兴宜云赋而兴也公侯好仇与关雎好逑同关雎好逑本亦作仇郑笺云怨耦曰仇毛传云匹也今从毛又墨子云文王举闳天太颠於罝罔中授之政西土服故申公诗说云文王闻太颠闳天散宜生皆贤人而举之国史咏其事而美之此或附会之语亦足以广异闻附载於此

    芣苢后妃之美也和平则妇人乐有子矣

    虞惇按王肃云自关雎至芣苢皆后妃房中之乐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有古音以後并同采有本通不必叶】

    赋也 毛传采采非一辞也芣苢马舄车前也宜怀妊焉 程子曰薄言发语辞 毛传有藏之也苏氏曰化行俗美家室和平妇人皆乐有子是以采之不厌也 杨氏曰后妃无嫉妬之心则和平矣惟其和平故天下化而和平妇人以有子为乐矣芣苢和平之诗也天下和平非文辞形容所能及故每章言采采而已无他辞也 黄氏曰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於此诗见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赋也 毛传掇拾也 朱注捋取其子也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赋也 毛传袺执衽也扱衽曰襭

    芣苢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芣苢之诗毛郑得之朱子但主家室和平而不取乐有子之说似为未尽文选注韩诗薛君章句云芣苢伤夫有恶疾而列女传又云蔡人之妻作盖当时毛传未甚行学者惟三家是宗故其说多异由今观之毛公之有功於经非浅鲜也

    汉广德广所及也文王之道被于南国美化行乎江汉之域无思犯礼求而不可得也

    郑笺纣时淫风徧於天下维江汉之域先受文王之敎化 郑樵氏曰周爲河洛召为岐雍河洛之南濒江岐雍之南濒汉江汉之间二南之地诗之所起在於此 虞惇按文王之德化自近而及於远故序云德广所及德广二字不必於汉之广矣取义诗序辨苛求之论也

    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休与求韵休息韩诗广养韵泳敬韵永梗韵方阳韵江阳庚青蒸郑痒分韵同部上去亦仿此又古四声通用此以平上去通韵不必叶顾氏诗本音泳古羊向反永古于两反】

    兴也 毛传南方之木美乔上竦也思辞也 朱注汉水出嶓冢山至大别山入江江水出岷山东流与汉水合东北入海 毛传潜行为泳永长方泭也郑笺木以高其枝叶之故人不得就而止息喻贤女虽出游汉水之上人无欲求犯礼者由贞洁使之然朱氏曰其幽闲贞静之度见者自无狎昵之心决

    知其不可求也 孔氏曰游女尚不可求则在室无敢犯礼可知 欧阳氏曰末乃陈其不可得之辞如汉广而不可泳江永而不可方也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马古莫补反後并同不从叶】

    兴也 钱氏曰翘翘高竦貌 毛传错杂也 孔氏曰楚木名荆属 朱注之子游女也秣饲也 毛传六尺以上曰马

    郑笺楚杂薪之中尤翘翘者喻女之尤高洁者也於是子之嫁我愿秣其马 欧阳氏曰秣其马此慕悦之辞犹古人言虽为执鞭犹欣慕焉者也又陈其情虽可悦而终不可求则见文王之化被人深也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兴也 陆氏曰蒌蒌蒿也 毛传五尺以上曰驹汉广三章章八句

    虞惇按诗三章集注皆云兴而比也盖以南有乔木二句为兴汉之广矣四句为比今据毛公诂训传所云兴也比也但就章首二句为言下文虽比兴错出不复更举故今从其例亦但云兴也而已其或章首二句义兼比兴如螽斯摽有梅之类则云兴而比也或比而兴也凡赋而兴赋而比比而兴俱放此言秣其马郑笺云致礼饩示有意焉衍说也 又首章不可休息韩诗作不可休思陆德明云本或作休思孔氏正义云诗之大体韵在辞上疑休与求为韵二字俱作思也

    汝坟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乎汝坟之国妇人能闵其君子犹勉之以正也

    虞惇按孔氏引王肃云当纣之时大夫行役 申公说商人苦纣之虐归心文王作是诗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虞惇曰赋而兴也 毛传遵循也汝水名坟大坊也枝曰条干曰枚惄饥意也调朝也 朱注汝水出天息山经蔡頴州入淮 郑笺如朝饥之思食也朱注妇人喜其君子行役而归因记其未归之时思望之情如此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赋而兴也 毛传肄余也斩而复生曰肄遐远也朱注伐其枚而又伐其肄则喻年矣 郑笺既见君子君子反也於已反得见之知其不远弃我我於思则愈故下章勉之

    鲂鱼赬尾王室如毁维则如毁父母孔迩

    比也 陆氏曰鲂鱼名 毛传赬赤也鱼劳则尾赤毁火也 郑笺畏王室之酷烈是时纣存 王氏曰父母指文王也 毛传孔甚迩近也

    张氏曰劳苦之极从而寛之曰王室虽如毁而文王在迩有以恤我也 陆氏曰周在西北汝坟极南云孔迩者文王之德渐被曁讫人远而泽近也 苏氏曰妇人而知文王之可归所谓道化行也 朱注文王率商之叛国以事纣故汝坟之人犹以文王之命供纣之役其家人劳苦之辞深相劝勉有尊君亲上之意而无情爱狎昵之私其德泽之深风化之美皆可见矣

    汝坟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郑笺云伐薪非妇人之事贤者而处勤劳之职亦非其事是以伐薪比行役衍说也父母孔迩笺云避此勤劳之处或时得罪父母甚近当自思念以免害先儒多有主此说者後汉书周磐传诵诗至汝坟之卒章慨然而叹注薛君章句云王室政敎如烈火矣犹触冒而仕者以父母甚廹近饥寒之忧为此禄仕也此韩诗之说意亦与郑小异今从朱

    麟之趾关雎之应也关雎之化行则天下无犯非礼虽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时也

    程氏曰自衰世公子以下叙之误也 申公说文王之子多仁贤美之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趾子同韵不必叶末句合三章为韵召南驺虞秦风权舆皆同】

    兴也 朱注麟毛虫之长 陆氏曰麟瑞兽也音中律吕行中规矩王者至仁则出 毛传趾足也麟信而应礼以足至者也 孔氏曰麟之足不践生草不履生虫 毛氏曰振振信厚也于嗟叹辞

    朱注文王后妃德修於身而子孙宗族皆化於仁厚诗人以麟趾喻之复叹美之曰是乃麟也何必麕身牛尾马蹄然後为王者之瑞哉 朱氏曰以物为瑞不若以人为瑞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

    兴也 毛传定题也 孔氏引释言文郭璞注题谓额也 朱注麟有额而不以抵 王氏曰公姓公孙也孙传姓者也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角古音禄不从叶】

    兴也 陆氏曰麟一角 郑笺角之末有肉示有武而不用 朱注公族公同高祖祖庙未毁有服之亲朱注周南言后妃之德关雎举全体而言也葛覃卷耳言志行之在已樛木螽斯美德惠之及人皆所以着文王修身齐家之效也至於桃夭兔罝芣苢则自家而国汉广汝坟则自近而远而天下有可平之渐矣若麟之趾则又王者之瑞非有人力所致而自至者故复以是终焉而论者以为关雎之应也 程氏曰有关雎麟趾之意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麟之趾三章章三句

    虞惇按毛传公姓公同姓公族公同祖也孔疏云同祖谓与公同高祖有庙属之亲此即朱子所本也惟公姓为公同姓则五服以外矣诗之序由亲而疎不应以公姓先公族故从朱子为公孙 又朱子於诗多用叶韵大约本吴棫才老韵补然其中舛误弘多有韵本通而亦叶者如葛覃之萋飞喈卷耳之嵬隤罍怀是也有本同一韵而亦叶者如殷其雷之侧息卷耳之筐行麟之趾之趾子是也亦有不宜叶而叶者如旄邱叔兮伯兮之伯小戎骐駵是中之中秩秩德音之音是也亦有同一字而一章叶两音者如驺虞之于嗟乎驺虞行露之谁谓女无家是也又古人四声通用诗为乐歌抑扬抗坠本自相恊不必强而叶之朱子诗集注几於无句不叶殊失声成文谓之音之意顾炎武诗本音极论古音通用四声通用之说实先得我心之同然今畧采其说疏於二南诸篇之下更以鄙见参之而於朱子之不必叶而叶者概从删削以省学者支离烦碎之病其云某字某韵者乃今世通行韵本系宋刘渊平水所删并今诗家用之姑以便读者之检閲云

    周南十一篇三十四章百五十九句

    读诗质疑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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