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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鹿角沟喜获新知 双龙坪巧逢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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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琴听于定九回答这件事倒有几分明白,心中觉得稍慰,遂要请他快讲出来。

    大家回到院子里坐定了,于定九开口说道:“这里平安多年,并无盗匪。此次盗驴之人,当然绝非绿林英雄,况且布条上写明来意,要和玉琴姑娘挑战。自是有本领的人,不服玉琴姑娘,故意来此献些本领,看玉琴姑娘如何去要回罢咧!离此十余里,有一个乡村,名唤鹿角沟,那处的居民多习武艺;闻得有几个女子亦精技击,尚武之风很重。

    “前天剑秋兄收服了那头金眼雕归来时,鹿角沟中也有几个乡民前来瞧热闹的。又在昨天我们纵猎时,途中遇见二三个鹿角沟乡民,他们在道旁瞧看,指着玉琴姑娘说:‘这就是荒江女侠,有了不得本领的!’其中有一个快嘴阿金,我也认得,大概他回去后,不免在那里传说,遂有不服气的人要试试玉琴姑娘的真本领,所以来此盗去花驴了,否则为什么别的不偷,单盗玉琴姑娘的坐骑呢?”

    玉琴听了点头道:“自然我也知道那人并无其他恶意,不过跟我一人闹罢了,现在既然于先生说出那个鹿角沟地方,待我即刻自己去探访罢。那人既要试试我的本领,不妨和她较量一下,看她究竟有多大能耐。若是真有本领的人,我也结交一个朋友;若是不识时务的,哼哼,那么我的宝剑也不肯轻饶她!”说罢面上微有一些薄嗔。

    剑秋道:“我当偕同师妹前来一探下落,再想对付方法可好?”

    玉琴道:“这人既然指名要我前往,何必有劳师兄?反惹她讪笑我太怯弱了。所以请师兄暂在王翁庄上耽搁,待我一人赶去,必要将我心爱的花驴夺回方才使她知道人家是不好欺侮的!”

    剑秋见玉琴已下决心,也就不敢勉强,遂道:“师妹之意如此,我也不必奉陪了,但请师妹自己留神,不要轻敌。”

    玉琴笑了一笑,又问于定九道:“鹿角沟在那一处?请即见告。”

    于定九道:“出了枣庄,一直向南,须走了十六七里,便有一条小溪,再沿溪东行,和狼牙山遥遥相对的一个小小村庄,便是了。”

    玉琴道:“多谢指示,我马上去吧!”说着话,立起身来要行。剑秋忙把手拦住道:“且慢!那边既然来此盗去花驴,一定要防备你去的;你若是这个样子走去,人家便知道你是荒江女侠了,不要反中他们的暗算么?”

    玉琴笑道:“剑秋兄说话不错,不如待我改扮一下,他们便不相识了。”剑秋道:“很好。”于是玉琴入内去化装。

    不多一刻,回到外边,大家见玉琴已装成一个老妇模样,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袄,便是王翁的老妻穿的;佝偻而行,面上不知涂着什么,添了许多皱纹。果然在陌生的人看来,谁还认得她是大名鼎鼎的女侠呢?大家不觉笑将起来。

    王翁道:“时已不早,不如即在寒舍用过了午饭再去,未为晚也!”玉琴点点头,便在王翁家里和剑秋、于定九等用了午饭,悄悄走出后园门,一路向鹿角沟行去。途中遇见几个枣庄的乡人,果然不认识她了。她一边走一边想,未免暗自好笑。

    照着于定九的说话,一直向南而走,约摸行了十六七里的山路,路上风景倒也不恶。侧闻水声滔滔,前面有一条小溪。沿溪朝着东面走去。回顾已瞧见狼牙山尖锐的山顶,自己已走到一处村落了。料想这里便是鹿角沟,便装作行乞一般走进村来。细察那里的居民,大半业农。有几个乡民走在道上,纠纠桓桓,咸有好勇之状。村中屋宇鳞次栉比,门前都有一个打麦场,有些牛羊在那里啮草。却向哪里去探访得盗驴之人呢?

    玉琴正在趑趄的时候,瞧见左边一家门前打麦场上,有两三个乡妇在那里用力打麦,唱着很入调的俚歌。遂即走到她们面前,假做向他们乞食的模样。其中便有一个身躯粗夯,相貌丑陋的乡妇,厉声叱道:“呔,乞妇快快走开去!我们辛辛苦苦在此工作,方才能够得到一天的粮食,你年纪已老,又不能做工,谁肯给你白吃的?不要在这里啰叼!”

    玉琴便正色答道:“你们认我年纪老迈,不能像你们这样工作么?那么你们不认识人了!”

    乡妇闻言冷笑道:“老乞妇,不要说什么梦话。你能打麦,我再也不信!至多打得几下,便将跌倒了。”

    玉琴道:“不妨待我试一下子看,你们不见也不会相信的。”于是她便代乡妇去打麦。

    乡妇退立一边,看玉琴施展两臂,一起一落的打麦,似乎绝不费力一般,非常迅速,同伴都及不上她。便是自己虽有些蛮力,也不能够到如此地步,心里不觉诧异。乡妇的同伴也在旁看得出神,停着手都不打麦了,大家觉得这个老乞妇倒着实有些气力的,不要欺她年老,我们年轻的反不及她咧!

    玉琴便停了说道:“大概你们已瞧得了,我在青年时候,曾习武技;但至今年已老迈,不高兴工作罢了,若是工作起来,比较你们还要好呢!我在外边行乞多年,走过了多少地方,从没有遇见女子能武的,我也可以自豪了。”说罢呵呵地笑将起来。这几句话乃是玉琴故意说出,藉此激动她们,以探虚实的。

    果然那个蠢妇人听了,大大的不服气,翘起大拇指,对玉琴说道:“老乞婆,你有了一些力量,不要自负其能,以为别的女子都没有惊人武艺的。须知这里年家姑娘能举石担作天魔舞,跳丈余高的墙垣,如跨门槛一般,身轻如燕一般,男子都拜倒裙下,说她是个巾帼英雄,也是我们鹿角沟妇女里头的第一人了。其他能武的也不少。你这样狂言,若被他们听在耳中,必要向你斥责,驱逐你出去了!”

    乡妇说的时候,把手摇指着西边走来两个女子道:“那个靠左手走的小姑娘便是了,你千万不要高声惊动了她。”

    玉琴不及答话,回过脸去,瞧见两个小姑娘生得都是姿容妙曼。而左边一个穿着青色衣服,更是身长玉立,婀娜多姿,而眉宇之间,更饶英气,正在十八九妙年华,可说是乡娃中的翘楚。若和大破韩家庄有宋彩凤比较起来,真不愧大乔小乔,并世之美,自愧勿如了。

    那两个女子没有觉察到这里有人偷瞧,所以缓缓地走了过去。玉琴仔细看了一回,又向乡妇探问,始知年家小姑娘闺名小鸾。她的父亲在此垦田为业,隐居不出,但喜结交朋友,时常有远道的人前来拜访,一住便是十天八天,一月两月,也说不定的。所以好客之名,传播远近,现在早已故世了。家中唯有一位老母,别无他人。

    小鸾姑娘自幼经她的父亲教授,即精武术。沟中人俱闻名的。那个一同走的姑娘姓孟,也谙些武技,是她的邻居,和她十分知己的。玉琴听了,又向乡妇探听年家的住址。乡妇告诉她说:“离此向东而行,走过一座板桥,那里门前有两株大榆树就是了。”

    玉琴记在心里,便假作惊奇的样子说道:“原来此地有这么一位了不得的小姑娘,我也不敢自夸了。”说罢,一步一步的折向东首走去,耳边还听得那几个乡妇尚在说笑道:“这老乞婆目中无人,年老心不老,却被我这么一说,把她吓唬跑了。”

    玉琴也不暇去管他,心里自思:昨夜盗驴的留下布条,署名有一个鸾字,现在他们说这个年家姑娘芳名小鸾,可谓巧合。又说她是鹿角沟妇女中间的第一人,大凡有本领的人,总是不负气,不肯轻易佩服他人的;尤其是没有在外边走过的少年人。无论如何,她总是一个嫌疑犯了!我且到她门前去一瞧,待到晚上再去,把我的花驴盗还,也使她知道荒江女侠不是好欺的啊!

    想定主意,遂照着乡妇的话一直望东走去,果有一座板桥。走过了桥,有一门墙较大的人家,门前两株老榆,遮得阴森森地,寂静无人。门上挂着一块大牌,“年公馆”三个黑漆大字映入眼帘,旁边有一带篱笆,很是清旷。玉琴在门前徘徊片刻,认清方向,决计夜间动手,遂即回转枣庄。

    剑秋正在庭中教授那金眼雕各种口号,一见玉琴回来,便问她有无眉目?玉琴把自己探听的经过,告诉一遍。且说:“今天晚上前去盗还花驴,也要显些本领给她看看,但不知是否她做的,现在也不能说定罢了。”

    剑秋道:“听师妹所说,若非此人,又有谁来?今夜可容我前去作壁上观么?”

    玉琴顿了顿,说道:“剑秋兄,不是我和你峻拒,实在此事须由我一人去做,庶不被对方轻视,所以只好辜负你的美意,不许你去!”说到许字上,声浪也响重一点。

    剑秋笑道:“师妹好胜心重,我就遵命不去。但愿得胜而归便了!”

    此时王翁和于定九也过来相见,闻知这个消息,很觉欣慰。玉琴也不再改换了,仍旧妆着老妇模样,和剑秋等谈谈说说。等到黄昏时分,用过晚饭,佩上真刚宝剑,回头对王翁等说道:“我去了。”只一纵身,人已不见。

    王翁十分惊异,笑着对于定九说道:“玉琴姑娘真好本领,人家不明白的还认为如此龙钟老妪,怎会这般腾空飞行!莫不是黎山老母降临了!”

    剑秋道:“年纪大的老妇有高大本领的也不少,即如鄙人所遇见的铁拐韩妈妈和双钩窦氏,可称厉害,非寻常有本领的人所能抵敌得过呢!”

    于定九非常爱听江湖上的奇事佚闻,请求剑秋讲个详细。剑秋因左右无事,遂把铁拐韩妈妈和双钩窦氏的事讲给他们听。二人坐着静聆,这样等候玉琴回来。

    玉琴离了王家,望南飞行。正逢月黑夜,幸天上星斗满天,方向很捉得准,自己运用夜眼,瞧得还算清楚。三更时分,已到鹿角沟的家门前;但听村犬四吠,隐隐有些击柝之声。

    年家大门紧闭,沉寂若死。寒风凄厉,扑入襟袖,未免有些砭人肌骨。玉琴抖起精神,轻轻一跃,已跳到年家的墙垣之上,向里一看,乃是一排四开间的院落;惟最西一室,微有灯光透出,知是年家的卧室了。庭院中有一株枝叶平残的梧桐,摇摇如鬼。心里暗想:花驴若为小鸾所盗,一定藏在后边,这里都是卧室,休要惊动了他们。遂又越过屋脊来寻找。只见后边也有一个很大的院落,且有一条回廊。这回廊大约是通到后园的,旁边还有两间小屋。

    玉琴恰在观察时忽听廊下蹄子响,细细一看,自己的花驴正拴在廊下的柱子旁边,不觉大喜。方想跃下,忽又见屋后人影一闪,便有一样东西,向自己面上飞来,连忙将身子望下一蹲,恰从头上飞过,在屋瓦缝里,铛琅一声,乃是一支飞镖。接着又见两镖接衔打来,疾如流星,便伸出左右手,一一接住,抛在屋上。冷笑道:

    “下面何人?竟用暗器伤人?算不得是真英雄!你既有本领盗去我驴,向我挑战,今晚我遵命前来领教了,何不放出本领来,决一雌雄!”

    只听下面娇声答道:“很好。你快快下来,你家姑娘等候多时了。”

    玉琴遂拔出宝剑,飘身跃下。见前面立着一个妙龄女子,正是日间所遇见的年小鸾,手里也横着一柄明晃晃的宝剑。小鸾却瞧见来者乃是一个老媪,心中不由一愣,“难道这是荒江女侠的母亲么?奇哉!怪哉!”玉琴见小鸾呆住,也不知道她惊奇的缘故,遂挥动宝剑,向她一剑刺去。

    小鸾也还剑相迎,银光闪烁,二人斗在一起,战够多时,二人的剑法各各紧密,两剑正碰个着,呛啷一声,火星四迸,二人各自跳出圈子,一看自己的剑却都没有损坏,也就放心,再行舞剑作战。

    玉琴暗想,小鸾手里决然也是一口有来历的宝剑了,遂施展剑法,舞成一团白光,向小鸾进攻。

    小鸾将剑紧紧敌住,觉得剑光渐渐加紧,绕住她的身子,作一大圈,冲扫决荡,一点儿也没有松懈。幸亏自己也是有根抵的,不致即被剑光所伤,然而也只有招架的功夫。她心里疑惑非常,不知来的可就是荒江女侠?不然怎么有如此剑法?倘然再战下去,一定要失败的。遂虚晃一剑,跳出圈子,喝问道:“你究竟是不是荒江女侠?还是荒江女侠之母?快快说个明白!”

    玉琴见小鸾疑问,不觉格格一笑,本来也无心害她,也就收住宝剑,娇声答道:“你不是有意和荒江女侠挑战么?自然来的是荒江女侠本人到此领教!荒江女侠的母亲早已埋骨青山了。”

    小鸾方才把剑插入鞘中,向玉琴裣衽为礼道:“久慕芳名,只恨无缘见面。适闻香车小驻枣庄,所以不揣冒昧,故意前来小试薄技,聊以相戏,这样才得激动玉趾下临,能遂识荆之愿。今夜相见,武技卓绝,果然名不虚传,使我十分钦佩!且请到里面小坐,待我负荆请罪,愿意承教!”

    玉琴忙答道:“不敢当的,遵命便了。”遂随同小鸾入内。

    挑灯重见,小鸾命侍婢献上香茗,请玉琴在自己房里上坐。小鸾母亲也闻声走至,乃是白发老妇,一见玉琴也很奇异,低声问小鸾道:“这位老太太便是你说的荒江女侠么?”

    小鸾道:“是的,但是──”玉琴见小鸾母女还有些疑信参半,便微笑道:“不敢隐瞒,我因恐人认识,所以化装到此。今天上午便来探虚实,已瞧见过小鸾姑娘了。”遂请小鸾的侍婢端整一盆热水来一过,以便更换面目。

    不多时侍婢捧上一盆热水。玉琴即在小鸾妆台前洗拭,霎时间现出花娇玉媚般面庞来,小鸾母女遂深信不疑了。玉琴坐定后,又问小鸾此次夤夜盗驴,是否有意向她挑战?还是别有其他作用?

    小鸾笑道:“此事孟浪之至,还乞原谅。因为前天有人来传说,枣庄到了名闻关东的荒江女侠,怎样收服金眼雕的惊人异事,我一时激发了好奇之心,很想见见。又听这里的乡人快嘴阿金前来报告说,女侠出猎狼牙山,坐一花驴,的是宝贵,我恐骤然晋谒,或未能得见玉颜,不如藉此激动一下,或可相识,且欲一觇姊姊的本领。方在交绥时,果然剑术精妙,胜我十倍,非常佩服!现在愿意和姊姊结个相识,使我也得多多叨教,光荣得很。不知能蒙姊姊不弃么?”

    玉琴初见小鸾剑术也有了相当工夫,后其见人婉娈可爱,吐语温文,不觉起了敬爱之心,便答道:“姊姊谬赞了,外也能人甚多,所谓强中更有强中手,如我这般粗具薄技的人,何足称道?姊姊的本领也已到得上乘,荷蒙辱爱,不耻下交,正中鄙怀,岂敢有负美意!”

    小鸾闻言大喜道:“那么真所谓不打不相识了!”小鸾较玉琴年龄稍轻,便呼玉琴为姊,玉琴称小鸾为妹。二人虽是裙钗,而性情伉爽,无异须眉,所以沆瀣一气,非常投合。立谈之下,遽成新知。

    小鸾又告诉玉琴道,自己的亡父讳立三,是年大将军羹尧的后裔,自年将军功高遭忌,清廷杀戮后,子孙逃亡民间,不敢出面。小鸾的父亲因痛祖先之被杀,怀复仇之雄心,一意练习武术,结识英豪,思乘天下有乱,出而诛灭胡虏。当洪杨之役,举兵北上,声势甚盛,清廷大震。小鸾的父亲便聚合一般同志,很想揭竿而起,赢粮景从。不幸太平军前锋至沧州,为僧格林沁所败,退走山东。清军挟得胜之势,南下压迫,京畿转危为安。后来太平天国同室操戈,一蹶不振,以致渐渐灭亡,满清气焰复炽。

    小鸾的父亲知天心尚未厌弃满奴,大事终不可为,遂解散其党,隐居在此。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遂把平生武艺一一传授。所以小鸾自幼即精武术,且能飞檐走壁,捷如飞鸟,又擅飞镖,百发百中。常常随着父亲驰马试剑,鹿角沟中乡人都称她为女英雄。小鸾的父亲临死时,又把他一生佩带的青霜宝剑传给她,削铁如泥,吹毛能断,小鸾非常珍爱,所以方才和玉琴的真刚宝剑相遇,便发出龙吟之声,不致被真刚宝剑所伤了。

    玉琴听她娓娓细语,方知她是名将之后,自有家学渊源,更是敬重。小鸾也询问玉琴何以到此?玉琴遂把自己昆仑习艺,石屋杀虎,火烧韩家庄,夜探白牛山为父复仇,归家省墓的经过,大略告诉一遍。小鸾母女听了,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齐说:“女侠真天人也!”

    这时听外更锣已报四下,玉琴立起身来说道:“枣庄尚有剑秋师兄和王翁等在那里守候回音,此时已过子夜,我要立刻回去报信了,免得他们心焦。”

    小鸾道:“既然姊姊要去,小妹不敢多留,即请姊姊坐了花驴回去罢!明天务必请求姊姊惠临,并邀剑秋兄同来,藉此畅叙一切,千万不要推辞!”

    玉琴答应道:“准从妹妹之命,明日再来拜望。”小鸾秉着烛台,伴了玉琴走到后边廊下拴驴的所在。玉琴过去解下绳子,那花驴虽在黑夜,然而两眼圆睁,在烛光之下,认得主人到临,立即将头摇摇,鸣了一声,四蹄摆动起来,好似欢迎一般。玉琴伸手在驴背上抚摩数下,牵了花驴,随小鸾走出。

    小鸾母女命下人开了大门,恭送玉琴。幸喜四下无人,小鸾道:“姊姊黑夜回去,识得途径么?”

    玉琴道:“我走了两次,已熟了。不然,怎会前来呢?明天再见罢!”看她一翻身,早已坐上驴背,将丝绳一拎,那花驴便放开四蹄,得得地向东北跑去。小鸾母女便关好大门,入内再行安睡。

    玉琴却骑着花驴,照准方向而跑,五更时分已回到枣庄。

    这时剑秋和王翁、于定九坐谈佚事,烹茗解渴,等候玉琴早归。但是看看已到五更,村鸡已喔喔而啼,四处唱和,真是刘琨起舞之时了,仍不见玉琴回来,大家很是疑讶。尤其是剑秋,放心不下,不知玉琴此去,和那年家姑娘对垒,可能稳稳得胜,取得花驴而归?料那年家姑娘一定也有高大的本领,万一失败,如何是好?又因玉琴有言在先,自己没有随去,虽有危急,不能援助,这都是玉琴好胜心太重之故。于定九却认为女侠已有非常精妙的武艺,一定不会败在他们手里的。

    正在盼望之际,却听庭中有一阵微微的风声,玉琴已翩然走入,三人一齐立起来相迎。剑秋首先问道:“怎样了?可曾得手么?”

    玉琴点点头,含笑说道:“还好,没有跌倒在人家手里。”遂把自己如何和小鸾交手,以及小鸾罢战,自愿认输,结成新知的情形,告诉三人听。他们听了,无不喜悦。

    玉琴又道:“我骑花驴而归,因为不欲惊动他人,便从后园隔墙跳入,开了园门,牵进花驴,照旧拴在厩中,园门也闭上。只是那个园丁却睡得正熟,没有知道,否则他还疑心有人再来盗马呢!”说罢又是微微一笑,皓齿显露更觉妩媚可人,但她身上依然穿着老婆子的衣服呢!

    这时天色微明,大家也不再睡了,玉琴到里边去换了自己衣服。众人也已起身,见花驴已还,各人惊奇不置。玉琴用罢早餐,便要和剑秋到鹿角沟去践小鸾之约。王翁和于定九是千叮万嘱,要求二人仍要回来,多聚几天,二人含糊应允。剑秋带了金眼雕辞别王、于二位,下人们早已牵过花驴和龙驹,各自一跃上鞍,向王翁等点点头,鞭影一挥,飞也似的跑向鹿角沟去了。

    剑秋因为不识途径,故让玉琴当先;于是玉琴在前引导,行行重行行,不多时已望见狼牙山尖,而鹿角沟也已到了。二人来到年家门前,一齐下鞍,把驴、马系在大榆树上。早见一个侍婢,本立在门口瞧望的,一见他们驾临,一溜烟的跑进门里去了。

    二人方踏上阶沿,只见小鸾母女已迎将出来。小鸾已换上一件紫色的衣服,格外见得美丽。玉琴便代剑秋介绍一过,小鸾母女即请二人入内宽坐。下人奉上八样细色茶点和香茗。

    玉琴道:“妹妹要我等来谈谈,我等老实不客气便赶来了。但是你们为什么要这般客气呢!”

    小鸾的母亲道:“菲薄得很,不足以待佳客的,不过尽一点儿心罢了,姑娘不要说这种话。”

    玉琴笑道:“老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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