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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试葫芦法玄起淫心 斩蜈蚣女侠偿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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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大的杀戒,一之为甚,其可再乎?’遂闭门不出。现在只有我师兄四空上人,他卓锡在张家口天王寺中,能用五柄飞刀,其他诸人却不能了,实在不容易啊!”剑秋和玉琴听了,记在脑里。

    此时差下山去的人已回来覆命道:“离山不到二里,有一农人家中,正在哭哭啼啼,因为男人方出便溺,突有两道青光飞来,男人当着第一道,便被斩分两段,还有一道青光到马棚中回旋一转,有一马也已身首异处了。”邓百霸道:“果然厉害。”玉琴、剑秋听了,竟大不忍。

    法玄又对玉琴说道:“你们的剑术还是幼稚,我劝你们不如跟我上四川去,待我教你们练习飞刀,你们若能熬苦,一定会成功的。”一边说时,一边眼瞧着玉琴笑嘻嘻地转着邪念头。

    玉琴如何不懂得,暗想这贼秃虽有本领,而心术太坏,看他已动淫心,何不用色来诱他上钩,乘间把他诛掉;不但去了邓百霸的助手,也为世界上除去一害。遂立起身来向法玄行礼道:“弟子愿拜上人为师,请携我赴川,我愿苦心修炼。”法玄笑握着玉琴的手道:“如此你与我可谓有缘了。”

    剑秋初闻玉琴的说话,未免有些疑惑,后来一想,这是她用的计策,看来今夜不能直接痛快地下手了。穆玄瑛却尽看着玉琴,微笑不语。

    直到二鼓后席散,邓百霸便留二人山上安睡,只是要他们两人分开,各居一室。

    法玄美色当前,多喝了些酒,他本是个淫僧,时时单身出去采花,做过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因为这个,剑峰一派便敌不上昆仑的正气了,否则金光和尚门下也有很多能耐的人物,何至失败呢?当时法玄性欲冲动,忍不住对玉琴说道:“你既拜我为师,我便要开始教你运气功夫了,今夜你先随我到房里去学习片刻,然后去睡。”

    玉琴对剑秋瞧了一瞧,答道:“谨遵师命。”邓百霸夫妇也知法玄当夜便是要教玉琴运气,这是假话,大约他要和那女子一参欢喜之禅了,未便说破,任他处置。

    玉琴得个空,便悄悄对剑秋说道:“那贼秃不怀好意,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就跟他去,伺隙便要下手。先把他翦除了,然后再找邓百霸,请你即来策应我,还有一场恶战哩!”剑秋点头道:“师妹善自留意,我准入内接应便了。”

    法玄打了一个呵欠,遂引导着玉琴先去,邓百霸夫妇也携手入内。剑秋却惘惘然随着人到客房中去睡眠,教他哪里睡得着呢?在炕上打坐了片刻,听外面万籁俱寂,更锣已打三下,暗想事不宜迟,我快去接应她罢!大约此时玉琴也已动手了。遂扎束停当,挟着惊鲵宝剑,开了后窗,跳上屋面。

    但他初到山上,哪知法玄和尚住在哪里?邓百霸的寝室又在哪里?只得望有灯光处行去。走了几处,找不到法玄和玉琴的地方,心中好不发急,尽顾往里面探察,已到了邓百霸卧室。那邓百霸常恐有人行刺,所以夜间有一小队健儿在他的内室门前轮流保护。有人登屋,有人平地,四面留神。

    剑秋没有知道,闯到对面屋脊上,见对面屋上对坐着两人,正要躲避,早被他们看见,大呼:“捉拿刺客!”于是一片声喧,四面喊将起来。

    剑秋无可退缩,横剑而待,两人已都拔出长剑,跳过来向剑秋进刺,剑秋挥动手中剑,几个回旋,已把两个的剑削断,并且斩去一人的臂膊,两人从屋上逃下。剑秋也跳到地下,想事已破露,索性去找邓百霸。遂使开惊鲵剑,一道青光直刺而过,众人虽勇,也不是他的对手,早向两边辟易。剑秋一个箭步,跳进室中,见邓百霸正握着青锋,立在对面一间屋子里,相距不过五六丈远,忙飞步过去,要和他决战。

    邓百霸也跳出来喝道:“原来你就是刺客,好小子,泼天大胆,竟敢上山来假行投奔,心存不轨,须叫你来时有门去时无路。”

    剑秋也道:“邓贼休得多语,我今前来取你的狗命。”说罢,两人的剑光已接触着。

    酣战良久,邓百霸的妻子穆玄瑛,摆动两个莲花锤,也赶来助战。剑秋毫无惧怯,剑光盘旋如常,邓百霸见力战不能取胜,遂和穆玄瑛徐徐退却,剑秋一步紧一步地逼上去。邓百霸和穆玄瑛已退到小屋子里,屋中很黑外面瞧不清楚,剑秋不暇详察,追进屋去,不见了邓百霸夫妇,却听天崩地裂的一声响,那屋子直陷到地底下去,自己跟着下沉,好似现在流行的升降机一般。等到停住,四围都是很粗的铁栅栏,如鸟入樊笼,不能出去了。

    剑秋叹一口气,急把宝剑去削铁栅,削了多时,才削断一条,心里并不着急自己被困,却悬挂在玉琴身上。原来这间小屋是邓百霸在万佛寺中学来的花样,特地造着,以防万一的。两边有门,他们把剑秋诱到里面,便从后面门里走了出来,按动向下的机关,那小屋便望下沉。下面四围铸有一样大小的铁栅,便把那屋子围住,敌人虽然勇敢,再也逃不出来了。

    邓百霸既把剑秋陷在地下,十分得意,遂向穆玄瑛说道:“和那厮同来的不是还有一个女子么?她跟法玄师兄去的,也不是个好人,现在不知怎样了?我要前去一看究竟,你同他们几个人守在此间,待我回来摆布他。”说罢跑向前面屋中去。

    此时,灯笼火把点得如同白昼,山上的健儿都已闻警而至,突然见东边屋上,飞一般地跳下一个女子来,一道白光,直奔穆玄瑛头上,穆玄瑛便使动两个莲花锤来迎时,呛啷一声,左手的莲花锤头已被削落,跟着一剑,望她喉咙刺来;忙把右手锤抵御,锤头碰在剑锋上,又已断下,滚在地上。穆玄瑛吓得回身便逃。

    那女子又刺倒了两个健儿,疾忙跑至那小屋陷落的所在,按动旁边装着椭圆形的铁柱,向上抽了两下,那小屋便冉冉上升,剑秋早从小门里跃到外面,对女子说道:“多蒙师妹前来救我,但那仇人到哪里去了,我们快些寻找,不要被他漏网。”

    原来这女子不是玉琴还有谁呢?

    起先她跟着法玄和尚来到房中,法玄笑嘻嘻地,勾着她的香肩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当面不相逢。佛说有缘,我与你真有缘,今夜我和你同登阳台,共参欢喜之禅,以后我便带你上峨嵋去,教你修炼飞刀之术,可好么!”

    玉琴假作娇羞答道:“师父说如何便如何,弟子是不懂什么的。”法玄哈哈大笑道:“你是个处女,当然不懂。少停尝着了滋味,包你懂得。”玉琴闻言,不由颊泛红霞,暗暗咬紧牙齿,恨不得立刻把他剚刃于胸。

    法玄坐定后,灯光下看美人,越发姣艳,自以为今夕何夕,见此粲者,也是自己的幸运,有这美人儿送上门来呢!玉琴把自己的宝剑挂在墙上,对法玄说道:“我的本领实在不济事,还请师父指教。”

    法玄道:“指教的日子长哩!今夜我指教你的又是一桩事。”说罢,走过来要把玉琴搂抱,玉琴双手把他推开,假作惊慌,但是此时的法玄已像森林中的一头犷悍的饿狮,见了美丽的小鹿,立刻要奋其爪牙而攫噬了。所以早把玉琴抱至膝上。

    玉琴事机紧迫,不得已对法玄说道:“师父若要如此,须依我两件事,不然宁为玉碎,毋为瓦全。”法玄道:“怎样两件事,你且说说看!”

    玉琴道:“师父既然爱上了我,不可始乱终弃,我是个黄花闺女,今夜陪男子同睡,还是破天荒第一遭,我们须同作合卺之饮,以示郑重。这是第一件事;还有师父的葫芦佩带在身边,我见了有些畏怯,请师父把它放开。”

    法玄点头道:“可以,可以,本来我还没有喝得够呢!”遂关了房门,一人跑到外边去,不多时带了一坛酒和一大盆火腿进来,对玉琴说道:“时已不早,我寻到厨下,厨子已睡着了。我把他唤醒要酒菜,酒是现成的,菜却没得预备,唯有火腿却是现成的。我遂取了这两样东西来,将就些罢。”

    玉琴点头答应,遂从桌上取了两个杯子,开坛倾酒,对面而坐,很恭敬地先请法玄喝一杯酒。法玄喝了一杯,即拈着火腿大嚼,对玉琴说道:“你也喝一杯酒。”

    玉琴勉强喝了一口,又斟满了一杯,请法玄再喝,法玄喝到半杯不喝了,微微笑道:“这个冷酒喝多了,肚中不快,并且你要我喝自己却不肯喝,这是什么道理?莫不是有意灌醉我么,须知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玉琴被他这么一说,暗暗吃惊,但面上极力表示镇静,嫣然一笑,说道:“师父,我本没有这个意思,若是师父疑我,不喝也罢!像师父的海量,焉能一时会醉。并且我灌醉了师父,意欲何为?至于我不喝酒,实在因为弟子不会喝的。”说罢,佯嗔薄怒,低倒头不出一声,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现在可以利用此物了。

    法玄见玉琴娇嗔,便笑道:“我是说着和你顽的,你不要认真啊!”便把那半杯酒又喝了下去。

    玉琴遂把自己面前杯中的酒举起,一饮而尽,说道:“省得师父怪我不肯喝酒,我今夜就喝个醉罢。”

    法玄连忙立起来,走到她的身前,抚着她的香肩说道:“我说了一句,你就动气么?你要喝酒喝醉了,怎能成就好事?小孩子快不要如此,还是我来喝的好。”

    玉琴乘法玄不留意时,暗从贴身衣袋里取出一个小包,指甲里蘸了一些白色药粉,把来弹在自己杯中,仍旧藏好;又斟满一杯酒双手捧给法玄,说道:“师父,那么喝了这杯酒,我们便睡罢,外面更锣已敲过三下了。”

    法玄听了,全身骨节都酥软起来,说道:“好好,你真生得玲珑剔透的心肝,体会得到。”遂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脱下外面的衲衣,走过来挽着玉琴的手,要到炕上去睡,且代玉琴解去衣上钮扣。

    玉琴见药性还不发作,心中很是焦急,只得假作含羞,故意迁延,又见法玄把葫芦放在枕边,玉琴便道:“我不要这个怕人的东西,我不睡了。”

    法玄笑笑,遂把葫芦放在桌子上,伸手将玉琴一抱,横倒炕上;玉琴方想用武力去抵抗,却是法玄说声:“不好!”咕咚一声,倒在地下。玉琴大喜,忙用一个鲤鱼打挺势跳下炕来,见法玄直僵僵地躺着,已失去了知觉。

    这时忽听外面一片声暄地喊道:“捉刺客!捉刺客!”她知道剑秋已在那里动手了,疾忙摘下壁上的宝剑,手起剑落,早把法玄一颗光脑袋割下,挂在门上。自己一纵身跳上屋顶,忙去接应剑秋。只见后面火光照耀,人声嘈杂,有许多人执着兵刃跑去。玉琴在屋上跟着他们走到里面时,恰见剑秋追入小屋中,邓百霸夫妇抽动椭圆形的铁柱,小屋直落下去,邓百霸又和众人赶到外面去了。

    玉琴先救剑秋要紧,遂奋身跃下,战退了穆玄瑛,救出剑秋,正要去找邓百霸。恰巧邓百霸跑到法玄门前,听得里面并无动静,以为法玄和尚一定和那女子云雨巫山,交颈酣眠,所以外边事也不管了。谁知抬头瞧见法玄的头颅,正悬在房门上,鲜血下滴。

    邓百霸猛地大吃一惊,知道这一双男女上山来实怀着恶意的,便和部下健儿回到里面。两下相遇,邓百霸见剑秋又被那女子救出,穆玄瑛却不知哪里去了,心上又气又怒,向玉琴大骂道:“贱婢!胆敢杀害法玄和尚,你们究竟是谁?和我有什么怨恨?”

    玉琴便把真刚宝剑向他一指道:“邓百霸!你还记得荒江之滨的方大刀么?他便是我的父亲。不幸死在你的手里,你自以为得计了,却不知他有一个女儿方玉琴,立志复仇,饶你不得。今天我们前来,是要取你的性命,以慰我父在天之灵。淫僧心怀不良,自取其祸,现在我们不必多言,且先决一雌雄,使你死而无怨。”

    邓百霸听了这话,恍然大悟,遂喝道:“原来你就是方大刀的女儿。很好,我就和你拚个你死我活,别人不要动手。”

    玉琴也道:“这才是好汉哩!”飞步上前,一剑向邓百霸心窝直戮过去,邓百霸还剑格住;两人运动剑光,各使出平生本领来用肉搏。一个如恶虎扑羊,一个如鹫鸟逐兔,两道白光倏来倏往。酣战良久,只听玉琴娇喝一声,一剑早刺入邓百霸腹中,邓百霸仰后而倒,玉琴又是一剑把他的头颅割去。

    众人见邓百霸已死,呐喊一声,各举兵刃,把二人围住。二人见目的业已达到,不欲多杀,遂舞剑抵御,略战片刻。玉琴回头对剑秋说道:“我们何必和他们苦战,不如走罢!”剑秋点头答应。

    两人遂把剑光向四下一扫,众人的枪尖刀头,一齐纷纷断落,吓得都往后而退。二人一耸身跳上屋檐,说道:“仇人已死,我们也不来伤害你们,从此去了。你们也不必追赶,静候龙骧寨中人来处置罢!”刹那间已不见踪影。

    二人跑到半山,又见火把大明,有一小队盗匪拦住去路,乃是守关的王豹闻警前来堵截。王豹见了二人便道:“呀!你们果然不是好人,休想逃走!”举起大刀向他们劈来。

    剑秋将惊鲵向上一迎,只听呛啷啷一声,刀头早已飞去,跟着一个蜻蜓点水式,一剑刺去,王豹不及躲避,刺中左肩,拖了断刀,向后便逃。因他知道遇着剑客了,自己万万不是对手,勇气尽失,逃命要紧。

    玉琴又喝道:“飞天蜈蚣邓百霸已被我们诛掉,劝你们让开些罢!不要活得不耐烦,我们的宝剑是无情的。”众人闻言大惊,各自遁去。

    二人越过了关隘,下山已近五鼓,就在林中石上坐着休息一回,剑秋向玉琴带笑作揖道:“恭贺师妹大仇已复,不负你的一番苦心了。”玉琴微笑道:“多谢师兄诚意相助,此德永远不忘。”

    剑秋道:“师妹快不要这样说,我有何德而言?我和你在韩家庄相遇后,只希望你复仇的志愿早早达到,现在成功了,我心里也是快乐的,自愧没有什么相助。适才我陷身屋中,也是师妹救我出来的啊!”

    玉琴道:“我们二人屡遭不测,天幸都能化险为夷,记得在沧州宝林禅院,陷在地窖中,猛狮当前,危险得很,到底却被我们想法逃出。最近我又被那草屋中的盗妇迷倒了,险些丧生,又蒙师兄前来援救的,我也感激不尽。却喜无意中取得迷药,今夜全仗此药杀却淫僧。”

    剑秋道:“我也要急想知道师妹跟随那贼秃去后的情景呢!那贼秃神通广大,师妹如何动手的?”

    玉琴便把经过的事告诉一遍。剑秋大喜道:“都亏师妹机警,才把他诛除,不然我们真的动手对垒时,很是棘手,胜败还不可哩!”

    玉琴道:“淫僧的死,不死于剑,是死在色字上,他既做了和尚,当即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大澈大悟,在深山古刹中修道,谁叫他见色心动,自堕绮障呢!”

    剑秋笑道:“本来色字的头上是个刀字,世人死在这把刀下的,真有恒河沙数,古今来颠倒众生的也唯有这个色字,孟子称:‘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说下面再加一句,美色不能惑呢!我辈作剑侠的,更要自己小心,想我在九天玄女庙里,被徐氏三姊妹包围着,百般引诱,险些自堕魔道;幸亏心志还能坚定,临崖可以勒马,孽海亦能裹足,才能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呢!”

    玉琴听剑秋的说话,芳心中更觉起一种景慕之忱。二人谈谈说说,不觉天已微明。玉琴对剑秋说道:“我们做事须要光明磊落,既已杀死邓百霸,应该把这事的缘由,告诉宇文亮和李天豪,也好使他们来收抚山中的群盗,编成将来的义师。”

    剑秋道:“闻得宇文亮和邓百霸很是投契的,若知我们杀了邓百霸时,恐他要和我们不干休的。”

    玉琴道:“凡事是则是,非则非,他虽然心中不赞成,却不好跟我们动手。横竖我们无意久住在那里,合则留,不合则去,很爽快的。若是我们偷偷地走了,反给他们讪笑,而且他们也不能明白真相,况我的花驴又在寨中,我也舍不得丢了这驴儿的。”

    剑秋遂道:“好的,我们回去罢!”于是二人从原路回到寨中,见了宇文亮和李天豪,把这个事说个明白,请他们便去收抚。

    宇文亮听说,勃然大怒,要想发作;李天豪却把他的衣角一拖,对他做个眼角,似乎劝他不要卤莽从事,只得忍耐下。李天豪却满口称赞玉琴的孝勇。当晚李天豪仍留二人住在寨中,自己便和宇文亮离了龙骧寨,到白牛山去,收抚邓百霸的部下。

    途中宇文亮对李天豪说道:“都是你要把剑秋招接在寨里,以为网罗豪杰,现在他却牵了一个女子来,反把邓百霸杀死,折去我们的羽翼。非徒无益,而又害之。若依我早把他杀了,何致有今日之变。想邓百霸威震蒙边,却断送在女子手里,我代他很是不平。况且我们和他联盟,结为兄弟之好;他们终该看我们的面子,不应把他杀掉,再来告诉我们。他们志得意满,我们倒很觉扫颜的。依我的心里,要代邓百霸复仇,把这一对狗男女杀掉。”

    李天豪便道:“吾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邓百霸和玉琴有杀父之仇,玉琴昆仑学艺回来,最大的目的便是复仇,这是她的师兄剑秋告诉我的。他们出塞来,也是为了这事。邓百霸虽和我们联盟,我们却不能禁止他们报以前的宿仇,他们起先不通知,恐防我们或要阻止;现在来说明,更显得他们态度的光明正直了。我们做不出和他们翻脸,况且他们二人都有惊人的武术,邓百霸尚且死于她的剑下,我们何不乘此联络他们,只要他们肯相助时,昆仑派中人才很多,将来大有用处。失一邓百霸,得了许多强过邓百霸的豪杰,吾兄又何必代死者去复仇呢!”宇文亮听了李天豪的话,不再多说。

    二人到了白牛山,山上正是混乱,宇文亮遂和李天豪见了王豹,检点部队。王豹便将夜间邓百霸和法玄和尚被杀的事,以及山上弟兄们死伤人数,告知二人。二人早已知悉,便当众推举王豹做了山上的领袖,安抚一番而还。

    李天豪对着剑秋、玉琴,更是礼貌殷勤,把自己的志愿和二人细谈,要请二人异日相助,二人唯唯答应。宇文亮也对他们很是客气,二人知道有李天豪在内斡旋,这事和平过去了。

    不料这夜玉琴睡至三更时分,似醒非醒的当儿,忽听屋上微有声息,似乎有人行走,立刻醒来,从床头掣出宝剑,站在窗下等候。果然微风一阵,觉得窗户轻轻开了,跟着一个苗条的黑影跳进室来,白光一起,向床上杀去,却杀过空。

    玉琴早已跃起,便向黑影一剑刺过去,黑影也很敏捷,一闪身避过玉琴的剑,仍从窗里跃出。玉琴也跳到外面,黑暗中瞧不清楚面目,似乎是宇文亮的次妹莲姑。那黑影见玉琴追至,便望玉琴头上一剑横扫过来,玉琴举剑相迎;战得不到三个回合,两剑相遇,一声响亮,玉琴的真刚宝剑已经把敌人的箭尖削断,便见那黑影一耸身跃上屋去走了。

    玉琴也不追赶,自回室中歇息,也不敢再睡了,捱至天明,忙去见剑秋,把这事告诉他听。剑秋听了,知道其中还有内幕,不便和玉琴直说。

    玉琴却说道:“我想此地不可久居,我们出塞来,为的是复仇,现在大仇已复,恋恋于此作什么,不如去罢,以免别生枝节。我离别家乡已久,也要回去一拜先墓,告慰我父的幽魂,然后再上昆仑,拜谒师父,以学更深的剑术。师兄若肯和我同行,那是最好。”

    剑秋表示同意道:“我仍相伴师妹同去,将来好一同上昆仑去见禅师,还有李鹏家中,我们便道也要去告知他一声,好使他欢喜。”

    玉琴点头,又道:“以后我也要到虎牢关走一遭,看看窦氏母女哩!”当下二人商量已定,便去见宇文亮和李天豪,立刻便要告辞。

    李元豪和宇文亮苦苦相留不得,遂设酒代二人饯行,蟾姑也出来相伴,唯有莲姑推说有恙,不曾出席,二人心中明白。席间李天豪弹着箜篌,一片凄越之音,更使他们相对黯然。剑秋答应李天豪他日再来拜访,这里若起义师,他们必肯帮助,且愿他们奋发前途,为民族争光荣。

    散了席,已是下午,二人便和宇文亮兄妹以及李天豪等握别。李天豪命人牵出玉琴的花驴,还有一匹龙驹,因为剑秋没有坐骑,所以特赠送于他。剑秋谢了又谢,众人送出龙骧寨,到洞口分别。

    李天豪又跨马相送一程,直至分水岭下。剑秋回头对李天豪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后会有期,即此而止罢。明年杨柳绿时,我们或要再来拜访的。”

    李天豪依依不舍,只得勒住缰辔;看剑秋和玉琴各个加上一鞭,地尘且起,黑烟滚滚,向南面林子里冉冉而没。这时夕阳挂林梢,山色渐瞑,悲风忽起,剑秋已杳,山灵有知,亦似黯然无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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