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发现总裁在和他妻子睡觉。他回去告诉他在分类账务部门的朋友说:‘天哪,伙计,他几乎抓住了我!’”
邦德笑了。
“你可以听到他们的口袋里所有金手表的嘀嗒声,”莱特说,“这个地方充满了殡葬业,当铺塞满了金表、共济会环、飞机碎片和装满头发的匣子,一切让你发抖的东西。等到你去米莉阿姨的馆子,看他们成群结队地啃玉米、牛排、杂拌和芝士汉堡,试图活到九十岁,这会让你对生命产生恐惧。”
“但这儿也并非全是老人,看看那边的广告。”他指着垃圾堆上的一块大广告牌,这是一个孕妇装广告,“斯图茨·海默&布洛克,”他说,“这是新产品!超乎我们的预期!还有两种。”
邦德呻吟着。“我们快离开这里,”他说,“这真是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他们下到海滨只右拐,抵达水上飞机基地和海岸警卫队。这条街上没有老伙计,只有海港的通常生活————码头、仓库、船上杂货店、翻过来晒干的船、晾晒的渔网、海鸥的叫声。恶臭的气味吐入海湾。小镇后面的废料场上,标语横过车库:“自驾。帕特·格雷迪。微笑的爱尔兰人。二手车。”这是一个让人愉快的充满活力的提醒。
“最好走过去,散散步,”莱特说,“强盗的地盘就在下一个街区。”
他们把车停在港口旁边,往前闲逛,路过一个木材仓库和一些储油罐。然后他们再次左转向大海的方向行驶。
路的尽头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木制小码头,从污泥堆向海湾延伸出20英尺。敞开的门后是一个狭长而低矮的波纹钢仓库。宽敞的双开门上画着白底黑字“衔尾蛇有限公司。活蠕虫和诱饵供应商。珊瑚、贝壳、热带鱼。仅供批发。”其中一扇门上有一道小门,用闪闪发光的耶鲁锁锁着。门上写着标识:“私人重地,闲人免进。”
一个人背靠着门坐在厨房的椅子上,椅背倾斜,这样门可以支持他的重量。他正在擦一支步枪,看起来像一支雷明顿30。他用一根木制牙签剔牙,一顶破旧棒球帽倒扣在他头上。他穿着件白点汗衫,一丛汗毛从胳膊下露出来,下面是白色帆布裤子和胶底运动鞋。他四十岁左右,脸骨分明,皱纹纵横,就像突堤式码头上的系船柱。一张瘦骨嶙峋的脸,薄嘴唇,无精打采。他的肤色是烟草粉尘的那种黄褐色。他看起来残忍而冷酷,像一个扑克牌玩家和金矿电影里的坏人。
邦德和莱特走过他和码头。他们经过时,他没有抬头,但邦德感觉到他的视线跟着他们。
“即便这不是强盗,”莱特说,“也会是他的一个血亲。”
一只灰鹈鹕,弯腰驼背地站在突堤式码头末端的一个系船柱上。它与他们非常接近,然后不情愿地重拍了几下翅膀,朝水面向下滑翔。两个男人站在那里看着它慢慢沿港口上方飞行。突然它笨拙地落下来,它的长嘴垂在他的面前。它抓住了一条小鱼,生气地一口吞下。然后,沉重的鸟又飞起来,它在阳光下飞翔,继续捕鱼,当邦德和莱特转身走回突堤式码头,它放弃了捕鱼和滑翔飞回柱子上。它停在那儿扑腾翅膀,恢复其对晚餐的思索。
那人仍俯身擦枪,用含油抹布擦拭枪身。
“下午好,”莱特说,“你是这个码头的经理吗?”
“是的。”那人说,没有抬头。
“我想知道是否有机会把我的船托运到这儿。那边的船码头非常拥挤。”
“不行。”
莱特拿出他的钱包:“20美元够吗?”
“不行。”那人喉咙发出一声咳嗽,痰直接吐在邦德和莱特中间。
“嘿,”莱特说,“注意礼貌。”
那人思量了一下,抬头看着莱特。他有双眼距极小的小眼睛,“你的船叫什么名字?”
“西比尔。”莱特说。
“不是海湾的船,”那人说,“他单击步枪底部关上枪膛。枪随便躺在他的腿上,指向仓库方向,远离大海。”
“你消息真闭塞,”莱特说,“它到这儿一个星期了。6英尺长,双螺旋桨柴油机。船身白色,顶篷绿色。钓鱼船。”
步枪开始以较低的弧度懒洋洋移动,男人的左手抠着扳机,右手放在保险栓上。
他们站着不动。
男人坐着,懒洋洋地看,他的椅子仍然倾斜对着黄色小门的耶鲁锁。
枪抵住莱特的肚子,然后是邦德的。两人像雕像一样站在那里,而不是冒险动手。枪停止转动。它指向了码头。强盗抬头往上看,眯起眼睛,扣动了扳机。鹈鹕发出一声尖叫,他们听到了沉重的身体落到水里。枪声回荡在港口。
“你究竟要做什么?”邦德问。
“练习。”那人说。填入另一颗子弹。
“我猜这小镇上有一个美国防止虐待动物协会的分会,”莱特说,“我们去举报这家伙。”
“想被起诉非法入侵?”强盗问,慢慢站起来,把枪挎在胳膊下,“这是私人地产。现在,”他吐出这个词,“滚出这里。”他转身,把椅子从门边拉开,用钥匙打开门,一只脚横在门口。“你们都有枪,”他说,“我闻到了它们的气味。你们再次闯到码头来到这儿,我只是自我防卫。我有你们非法闯入威胁我人身安全的充分证据。去他妈的西比尔!”他轻蔑地进门,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他们互相看了看。莱特沮丧地咧嘴一笑,耸了耸肩。
“与强盗的第一回合。”他说。
他们向尘土飞扬的支道走去。太阳正在落山,他们身后的大海映得一片殷红。当他们到达大路,邦德回头。门上挂着一盏大弧光灯,通往仓库的路被照得亮如白昼。
“前门不好试,”邦德说,“但没有哪个仓库只有一个入口。”
“正是我刚刚想的,”莱特说,“我们可以下次来访。”
他们上了车,沿中央大街慢慢开车回去。
在他们回去的路上,莱特问了一连串关于纸牌的问题。最后,他漫不经心地说:“顺便说一下,希望你喜欢我定的房间。”
“好得不能再好了。”邦德高高兴兴地说。
“很好。”莱特说,“我只是想到自己可能横插到你们两个中间。”
“你读太多温切尔小说了。”邦德说。
“这只是一个微妙的表达方式,”莱特说,“别忘了这些别墅的墙很薄。我的耳朵没沾上口红,当然听得见。”
邦德抓起一块手帕擦耳朵。
“你这讨厌的,讨厌的侦探!”他愤怒地说。
“你在干什么?”他无辜地问道,“我又不是在暗示你耳朵的颜色红得不自然。然而……”他在这个词里隐含了很丰富的含义。
“如果你发现自己今晚死在床上,”邦德笑了,“你会知道是谁干的。”
他们到达大沼泽时,还在互相开玩笑。当史蒂文森太太在草坪上欢迎他们时,他们正在大笑。
“对不起,莱特先生,”她说,“但我恐怕我们不能允许使用音箱。我们不能一直打扰其他客人。”
他们惊讶地看着她。“对不起,史蒂文森太太,”莱特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台你派人送来的大型收音电唱两用机,”史蒂文森太太说,“太大了,包装箱没法通过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