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的八字与这城市相冲吗？

不继，走了两步就乏力跪倒。要是他走出东方会长布下的灵场，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所谓的中和，理论上能抵消所有的灵气作用，不过有个前提是要拥有两倍的灵气，而且能及时将对方的灵力化解。另外，已经化为物理或化学作用的事实并无法改变，所以，我必须在佳琪的寒冻之风脱离指尖的那一瞬间，将她送出的“风”中和。

    “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缓缓地开口了。

    最後我安慰道：“总之，请加油吧……”

    算了，不过是个石头，还是先去洗澡放松一下，比较实际。

    可惜他们的灵格太低，无法与自己的守护精灵沟通，不过这才显出我的价值。而我只能看见他们的守护精灵，却也没办法与他们沟通，所以也显出丝丽儿的重要。为什么事情总要搞得这么麻烦呢？

    “你先离开了，这又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谎话说出了第一句，接下来就变得顺口许多。

    二十几分钟过後，计程车到了宿舍门口。

    “……真的还假的，你中彩券了吗？”

    “你知道这身奇怪的能力让我吃足了苦头吗？气死我了，不论是昨天晚上的牛排，还是今天中午的猪排饭，都是我最喜欢的东西耶！”

    这只选民身上泛著黑气，接著一道闪光突然穿透它的胸部，爆出绿血，然後选民就跪下、低头，再不能动。

    匏羲突然把注意力移到我身上，那一对深不可测的双瞳盯著我。它的凝视叫人非常不舒服，好像连内心被看透的样子。

    东方会长吃力地维持著灵场，人虚弱地跪倒了，可是手上的结印依然没有放开。

    “不，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嗯，也许不止，毕竟那只是它诞生的条件，在这之後，痛恨一切生灵的封神枪不知又夺走了多少人命。而用这把枪钉住我的人，就是靖安会的创始人之一喔，同时，也是那位自诩正义的杀戮者的儿子。”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喔……难怪你刚才都没动点心。”

    虽然已经小心轻步，尽量不发出声音了，可是不论我再怎么放轻脚步，地上的枯叶、小树枝就非得与我作对。

    伯仁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夸张模样，好像受了什么极大委屈的样子。

    不论是上班族或学生，都有某种程度的星期一症候群，有的人是感叹假日短暂，有的人则是在假期中充电後，带著无限的活力开始一周的第一个工作天。

    这时警卫室的灯又亮了起来。

    东方会长这时手结法印，阻绝了灵力带来的压力。

    因为我可是以家庭教师的名义来指导他们的，而且这也是我重要的经济来源，要是我越教，他们的功课变得越差，那我还有什么立场以家庭教师的名义自居，就算被解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匏羲又笑道：“这把枪的力量是我给予的，所以我随时能将它的力量收回。不过，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上面的怨气将会四散而出，与其让它伤害我可爱的子民，不如由我来承受一切。”

    丝丽儿一副“这可是你自找的”的态度，应道：“不就是你最讨厌的怪物，被称为选民的那种东西。不过……”

    “先让我想想……”

    我除了苦笑外，还能怎么办？虽然丝丽儿到底是为了自己，可是除了她，我还能靠谁？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匏羲却面带微笑，双手握住那把枪，使劲地扭动它，将它拔出。

    不过，我还是很体谅丝丽儿的辛劳，给她充分的准备时间，好好地在浴室里待了快一个小时。冲水冲到皮肤都皱起来了，才不甘愿地走出浴室。

    想一想，生命还是会有“好事”的，伯仁果然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在我心情低落时，马上出现，用豪华的大餐为我加油打气。

    钟乳石洞内也不再有人首蛇身的匏羲存在。

    “可是……”佳琪依然不安。

    果然，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这个情景让我想到了一则寓言，然後忍不住笑了出来。

    寝室内，龙九纹与杨白华还是英雄自居似地，向同学们夸耀周五晚上的盛事，好像他们亲临一场帮派大混战似的。

    “啊，是啦……那么第三种方法呢？”

    我瞪了一眼龙九纹，不大高兴地说：“什么跟什么！你们在诅咒我啊！什么同学嘛。”

    “好啦，好啦，你要就拿去。”

    双手一摊，我装出不情愿的表情说道：“到了学生家里都几点了，你要我上哪？所以就借宿一晚，到了隔天就被要求加班，帮忙看管那几个问题学生。想不到那里的家长到了深夜才回家，所以又多留一晚了。真够倒楣！”

    我一踏进寝室，还没什么人注意到我，只听到龙九纹还在用夸张的手法讲演著。

    伯仁催促道：“你快点换好衣服，我们马上出发。”

    当我走出大门，与他道别後，伯伯再把门锁上，要走回警卫室时，我突然看到在他的裤角沾有绿色的血液！这一刻我能确定，就是他把选民干掉的！

    我很认真地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我的，道：“奇怪，又没发烧？还是帮教授作实验，熬夜熬坏了脑袋？”

    士谦以看戏的心态说著风凉话：“总之，琪琪你就好好加油吧！”

    不过第三项就引发佳琪的强烈抗议，因为我要找他们学业成绩必须达到平均水平。哲仁当然不用说了，他只要不退步得太夸张，绝对是高标准的实力；士谦也没什么问题，他的成绩平均来看还算中等，甚至有一、两科还是资优生的水平（也就是说，有一、两科有点烂，把平均分数拉下来），本来就花很多时间在处理外务的士谦，只要略为收心，要维持功课也是轻而易举。

    想归想啦，现实还是残酷的。

    “风”四散，怨气流窜！

    龙九纹半开玩笑地说：“真是辛苦你了。”

    首先，丝丽儿要与佳琪的守护精灵沟通，了解问题所在，然後告诉我後，再寻找解决之道。要是佳琪能与她自己的守护精灵沟通就好办了，至少就不用把话传过一个又一个。

    “好啦……”

    要实施这个方案将佳琪的问题暂时解决，最高兴的人并非佳琪本人，她还担心我会被冻成冰人呢！对此高兴得眉开眼笑的人却是丝丽儿这只天使，她倒好，为了我能耗费大量的灵力施用新的印契——中和——而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被钉在这里是因为我愿意被钉在这里。就算被钉著，有这把讨厌的东西在，要取你们性命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时间对每个人都很公平，不管是怎么用，每个人的一天都拥有一样多的时间，浪费也好、珍惜也好，都不会因为使用的方式不同而增加或减少，而且也不会因为个人的意愿而停止流动或加速流失。就算再不愿意，星期一还是会来到，假日的时光总是无法变长。

    不过……衣柜里还真没什么可看的衣服。最体面的一套已经穿了两天两夜，总不能再穿那一套吧！

    一面瞎聊著，走回寝室。

    我叹了口气，这时我才明白，原来这座城市的和平生活是建立在许多不为人知的血战之下。

    看到她一脸哀怨地向我抱怨，可是，牛排、猪排饭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她这么说谁听得懂啊！

    “你不是在兵荒马乱中跌倒，被人群踩伤，然後被送到医院了吗？”另一位同学这么质问著。

    如果这样算变乖了，那他们之前……真不敢想像我到底教到了什么样的学生。

    人的声音，还有撞击声？

    另一个东西——石头？

    这个小天使又充满自信地说：“为了帮你，我特别拟定了一连串的特训课程喔！只要你学会了，就能去教他们。明天晚上你就有家教课了，今天就开始特训吧！”

    这……过去看看吧，要是有小偷，我也不能装作没看见。

    “世代交替的时候到了。”

    经过一番沟通与讨论，事情其实很单纯。佳琪的风身并没全开，可是身体却累积了大量的灵力，在宣泄管道有限的情况下，只要她情绪波动较大，就会让“风”泄出；而目前宣泄的管道只有让风化为冰冻的寒风，所以才会造成这种效果。要解决也不难，只要让她的风身完全觉醒，并且教导她控制这一切。当然这得花上许多时间，可是她的问题是迫在眉睫，所以也得实施短期的方案——让她过多的灵力宣泄出来。

    听到这句话，我扳开伯仁挂在我肩上的手，眯著眼说道：“不会又要我请客了吧？你忍心要一位靠著家教收入筹措生活费、穷困而向上的好学生为你破费吗？先说明一下，我昨天可不是去玩，而是去为家教学生加课，代替家长看管小孩。结果家长太晚回家，我不得已才借宿一晚，可不是去干什么不良的行径。这回你可没办法用这个理由要遮口费！”

    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疲惫。

    我抬头一看。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

    不过，那颗石头到底是打哪来的？

    我猜，龙九纹是以靖安会出动的大批人马，加上由地下室抬出的伤者猜想事情的经过。只是一场选民杀戮的惨剧，可以让龙九纹编成一出动人心弦的帮派情仇恩怨的终结战，真不知道是龙九纹太会把所见的“事实”加工，还是靖安会情报操作的手法太过巧妙。

    想想看，雪精灵把问题提出来给丝丽儿，由她转达给我，然後再由我告知佳琪，何不由守护精灵直接与佳琪研究，那多省事。

    “喂！又不是没请过你，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走到一半，树林的左边突然传来低声的怒吼，还有黑影闪动的样子。

    “当然，而且是好料的喔！火车站斜对面的一品牛排馆，海陆大餐。”

    那不是看门的老伯吗？

    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结果丝丽儿就飞到我前面，又指著我的鼻子打算说教。不过，看到飞在空中的她，我才想到何必亲自过去，请她当尖兵过去侦察一下，不是又快又方便。

    “不是啊，你看。”一位同学很好心地将昨天的报纸递过来。

    “没关系，楼长那有电热炉。”

    “哈……现在公布第三个方法。要消灭处於顶点的我，真正减少神之使数量的方法，就是由神之使自我了结。”

    “伯伯，你刚刚不在啊？”

    “什么！？”我与云神父同时讶异地喊了出来。

    “当啷！”枪掉落，上面却再也没有可怕的怨气。

    看他神色凝重，汗水淋漓；同时对云神父使了眼神，後者马上领悟知意，开口说道：“你别装腔作势了！明明就已经虚弱得要命，还想搞排场吗！”

    总之，先拖一下吧！

    “你不也知道，我在那里碰上了家教的学生。”

    当然，还是有部分的冻气遗漏了，不过，这些冻气在两道灵气的激荡下，并没有影响到两人的手掌，只是让空气中的水分结冻，让我们的手被冰结雾气所围绕，更显得神秘与不凡。

    “……难道不是吗？”

    “黑天使？”

    奇怪，是我的八字与这座城市相冲吗？不然怎么会这样。

    这就有点奇怪了。我不记得有人拿石头送我，再说，我也不像伯仁有四处捡奇石的习惯。

    “喂，我说啊，那只选民好像快不行了，你又何必……咦？你没事趴在这干嘛？”

    怎么会呢？真的是他？

    匏羲挥挥手道：“没什么。你是来求知的吧？那我就达成你的愿望。”

    “什么嘛，原来是招待券，我还以为你真的这么大方。”

    换装的同时，有一句没一句地听著龙九纹的夸张言词。虽然龙九纹讲起话往往多加渲染，不过，跟事实也差太多了。真正有发生打斗事件的地点是在地下室，而且也没什么西瓜刀、开山刀、球棍或枪枝之类的凶器；再说，也根本没什么帮派的斗阵。

    “唉，被好友误解，真叫我心痛……想不到十几年的交情，竟然不值一顿饭。唉，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请你吃午餐了……”

    既然要去大餐厅，那得穿好一点。

    “让一让，我要拿脸盆先去冲个澡再说。”

    匏羲答得理所当然：“你不是想知道。”

    匏羲这时好似陷入了往事的回想，用充满嘲弄的口吻说道：“很可笑吧，既使是最凶残的选民也没他那股狠劲。假借虚伪的正义屠杀无辜之人，最後也把自己的性命陪上去，美其名为不愿意再伤害他人，那么他之前杀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人又算什么呢？不过，他达成血腥的杀戮，我也应承他的愿望，让这把枪诞生。”

    龙九纹却道：“事情都过去就算了。反正那时候也不好找人。不过，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不过它却没理我，一个翻身就站起来。一个足有四公尺高的巨大身躯挡在前面。

    她终究是个天使，天使适用的教材与思考方式套在人类身上，要是全听她的，我不敢想像会对哲仁他们造成什么可怕的影响。

    “这可是我辛苦作实验熬来的，换算成工资还很不划算呢！而且还是找你一起去吃。那种地方应该找美女一起去才对的。”

    就在头版，斗大的标题：“地下舞厅帮派大火拚，死伤无数！”再看照片，那个地方就是龙九纹带我去的那家店。

    “没问题的，有不会的地方我也会教你。”哲仁则诚心地为她加油打气。

    龙九纹话一出，同学们都把头转过来，一下被十几只眼睛给盯上了。

    “哇，别插嘴啦！然後呢？”听到小辣妹，还有我之前说的中途先离开了，这些同学恐怕联想到香艳的事迹，又是兴致勃勃地期待我的故事。

    老伯没有理会地上的尸体，左右观视之後，就快步跑开，动作矫健轻快，连我都自叹不如。

    他一手拿著像榴弹枪的东西，一手举著像权杖又像令箭的武器，在月光下喘著气。

    “那么今天就上到这里了。再不回去，我就回不了宿舍了。星期三我再验收今天教的东西——不论是学校的功课，还是另一种功课。”

    一推开门，里面果然坐著将近十位同学，他们围著龙九纹与杨白华，聚精会神地听著龙九纹口沫横飞地高谈阔论。

    问题出现了，她唯一能指望的人当然是我。不过，该怎么解决，我却毫无头绪，只好再把问题丢给丝丽儿。

    快步地走到大门。

    踏著沉重的脚步，我走入大门，坐上电梯，终於到了寝室的门口。

    “哈，你看这颗石头真的是极品。这种纹路、光泽，还有浑然天成的形状，真是太棒了！”

    “喂，病猫，那晚你也在场。有看到什么精彩的吗？”

    我急忙喊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我啊……”

    第二项则是要他们听从我的指导，不得怀疑。虽然这是我心虚之下订出的规矩，不过他们对於“风”的作用毫无概念，还当成是拜师的要件，就像是某某密宗或神秘教派的入门规矩。

    我跟它大眼瞪小眼的，吓得我都忘记要惊叫了。

    佳琪又嘟起了樱唇，哀怨地看著我。

    门外摆了许多双鞋子。

    手机？

    “啊！”

    这时的他又变成平凡的老先生，衣服也与方才屠杀选民的人不同，那会是他吗？

    伯仁搭上了我的肩，抱怨道：“谁像你啦！昨天又帮教授作实验；整理数据。真是浑蛋教授，只会压榨学生！说什么明天一定要把结果弄出来，好不容易在天亮前把数据整理好，他倒好，自己带著家人去泡温泉。把我们这些辛劳的学子当什么嘛！”

    “所以说你要好好感激我啊！”

    那位人首蛇身与女娲长得相当类似的匏羲，不以为意地笑道：“我，装腔作势？哈、哈，装腔作势的是你们吧？明明就知道绝不可能消灭为首的七人，却带这位小朋友来见我。”

    不过，关於这一点，我绝不退让。

    老伯在里面若无其事地看著电视，我叫了一声後，他才出来为我开门。

    费了点时间，总算让佳琪过多的灵气得到充分的宣泄。当我宣告完成的同时，也让这三个人开始用敬佩的目光看我。

    就算无法将选民解决，也要想办法把它引开！

    龙九纹也问道：“对啊！你跑到哪去了。後来就没看到人了，警察大军出现後也找不到你。叫人多担心啊！”

    “对啊，对啊！”

    “别卖关子了！还不快说。”

    “也没有啦，只是要约美人也来不及了。招待券有效期限正好是今天，不用也是可惜啦！你可要心存感激喔！”

    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而且警卫室内确实有吃的东西。

    “喔、是喔？可是，你干嘛这么用心帮忙？又不是研究生，没有教授罩就不好拿学位。”

    “什么？”

    而它还在狂笑。

    与素姨道别後，走出房子，准备穿越屋子四周的密林时，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这个神父分明就是在逞强，看他脚步轻浮，满身是汗，站都站不稳的样子，真叫人担心。

    匏羲还是不理我，继续说道：“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还记得那个人满嘴仁义道德，视我们为万恶之源。为了对付我，还自以为聪明地与我进行交易。那家伙还真的有点智慧，很懂得利用法则的漏洞来对付我。不过，只是为了打造这把‘封神枪’，他牺牲了妻子、女儿，然後屠杀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用亡灵的怨气让这把枪得到封锁神力的诅咒，真可惜他还是没能杀死我。”

    “放心，我自有办法。倒是你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尽情地练习运用你的能力。”

    血再次由颈间喷出！

    不理会同学们的抗议，我缓缓说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因为我先离开了。”

    伯仁笑道：“没有啦，那个实验也还蛮有趣的。学到的东西也不少，又能认识不少研究所的学长，说是帮教授忙，其实我受益更多。不过，不发发牢骚，这种辛苦还真难干下去。对了，你也别混得太凶，虽然说你打算毕业就回老家务农，可是前提是要能毕业啊，可别光顾著玩。”

    真搞不懂，不过是颗石头，有必要高兴成这样吗？如果是珍贵的玉石或宝钻也就算了，小小的黑石头，有什么特别的？

    还有，这座城市到底还藏有多少秘密？

    伯仁拿起我掏出口袋的石头，爱不释手地把玩著。真受不了他，马上就给石头取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