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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得到的都是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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谊。

    “欸,喂。”

    但魏光阴好像不这么以为,他若有所思,似乎觉得刘大壮的建议可行,片刻道:“好吧,为了生命。”我彻底哭了。

    “不会的,我已经和穗晚解释清楚。”她惊讶,“还没听说过感情的事能解释清楚……”“不反驳我会死啊你?!”她回复迅速,“不会,我会无聊。”

    听得一句压低的温吞声,视线一闪,魏光阴已经从我身前掠过,去到门外。如梦初醒的我赶紧立正,追他而去,忽略身后泼出的恶作剧的笑意。

    “程小改,生日快乐!”

    周印与盛杉的分别,令我痛心疾首。回过头想了想,又茅塞顿开。

    你这还不叫精准?!

    不知过了多久,掌心里的空气被捏成汗。我猛一低头,对着走廊上的人九十度弯腰。

    都说美国的食物大多有激素,可程穗晚适应不错。两年多不见,又长高了些,明眸皓齿、身细腿长,一袭米色风衣,腰带懒懒搭着,和垂下来的长发辉映,颇具风情,成为男生眼中真正的女神人选,看得刘大壮如高中时,在图书馆见到她那样,眼睛发直。

    What?!

    我真想立刻怂恿盛杉去申请个“说话最难听”的专利,也体会到了刘大壮以往被我吐槽的心酸。

    见状,魏光阴以为我感冒,敛了神说:“有机会再说吧,你先回家休息。”我咳得双眼通红,怕他发现端倪,转身就跑,罔顾身后视线追随。等跑进大楼,眼角果真一阵冰凉。

    “抱歉,我不想欺骗你。我终究是个特别普通的女孩,没什么过人之处。两年前就这样,现在亦然。但是、但是……”

    他选的歌曲是《一生所爱》。在他离去的这两年多时间,是它陪伴我度过了多少个无眠日夜。

    “哈哈哈,我就是从那时开始注意他的。不过,他是真不愿搭理我们这些无常识的凡人,要不是有天晚上,他犯了病,慌乱之中将我的胳膊弄出了血,可能我俩根本不会有交集。”

    小花园里,阳光懒懒地晒在身上,清新的空气与清香扑鼻。好半晌,男生移开目光向前走,自言自语。

    “没错,魏光阴,我确实和所有人一样,无法不去注意你的精神状态。以前,我一直骗自己,既然是好朋友的话,就该百分百信任对方不会伤害自己,不是吗?可很抱歉……”

    “你的九个零也不会分我一个不是吗?!为什么要员工栖身个人休息时间……”

    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没错啊,一个零就是十块啊。我好后悔,为什么不说:“你的九个零也不会分我七八个不是吗?!”

    临离开前,解冉愤恨地瞪我一眼,又看了看叶慎寻,嗓音崩溃到瓦解。

    “你看我长得有那么善良吗?”

    KTV自助餐形式,魏光阴一到,我准备起身去吃的,被刘大壮一把摁下:“得了吧,今天您可是老佛爷,小的伺候您呀。”

    见我眼神左躲右闪,刘大壮应该是猜到了什么,中途落寞地出门去。萧何索性也跟了出去。

    不过,美国这两年多,程穗晚的性格的确有改变。较之以前没那么腼腆,也见得生,甚至还会主动开个玩笑什么,变得越来越容易惹人喜欢。

    和齐悦英相比,我哪能叫聪明?这招简直兼好言相劝、以退为进、恩威并济的手段于一身,根本叫人无法拒绝。甚至,连我对她的好感都没能抹掉半分,语气缓和许多:“阿姨,您误会了,我和魏光阴只是朋友。”

    周末,魏氏附近的餐厅里,她礼貌地请我吃了一顿午饭,周边站着刚从学校将我请来的保镖A,面无表情。

    萧何率先被推出来说祝词,好像特别不好意思:“哎呀,你们都知道我不擅长说话的。想不出什么好词儿,嗯,那就预祝身体健康,永不生病。”就喜欢这么实在的祝愿。

    我愤愤下车,将门关得震天响。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往校门方向走,倒了公寓楼下,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没问他。

    齐悦英略微挥了挥手,保镖A开始从西装上衣里掏东西,我生怕他和叶慎寻身边的人一样,动不动就拿枪。所幸,他掏出的只是一沓照片。

    听到这儿,我怕自己曾到过宾法大的事情被察觉,再坐不住,借口出去打个电话,不料在拐弯的走廊上遇见争吵的萧何与刘大壮。

    “有点物理常识的应该都会吧。”

    萧何为我辩驳:“大家都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谁是怎样的人难道还不清楚吗?改改素来心直口快,如果有什么选择没告诉你,肯定是为了不让你伤心,别一生气起来就狗咬吕洞宾。”

    一时间,我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只得安静地窝在他视线底下,做雕塑。

    她的声音猛地厉了些,不再和风细雨,我有些被喝住。

    “对不起,是我一直以来高估了自己。你说得没错,我什么都没为你们做过,作为你们的朋友,我不合格。做他的恋人,也更是没资格。”

    想来运气不错,不仅魏教授还在批改作业,他也从旁辅助。

    我走近,虽然比他矮了半个脑袋,却倔强扬起脑袋,好像这样就能将他每个面部表情看清:“刘维,你是认真的吗?”他别开头,不看我,态度说明所有。

    整个过程,魏光阴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剩我和程穗晚寒暄,莫名地,有些生疏。

    与刘维吵架时的搞怪耍宝、遇见难题时的坚韧不屈、面对萧何的视死如归……

    临下车,驾驶座上的人说:“知道你要去美国,慎星兴奋得睡不着觉。这次估计还会带他去趟热带,避寒。你收拾衣物的时候别忘了带夏天的。”怎么搞得跟度蜜月似的?

    悦姨?不应该叫妈?

    “魏、魏老。”我气喘吁吁地撑着膝头,好半晌才说完整一句话,“我能借用下魏助吗?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半分钟后,见盛杉来真的,程穗晚如惊弓之鸟钻到我背后寻求庇佑:“她、她学什么的?怎么比你还彪悍?动不动就拿刀!”我一边张开双臂拦盛杉,一边还要向她解释:“新东方,学烹饪的。”接着被追杀的人不只是程穗晚。

    如果有天,魏光阴再度离开,我一定会后悔,没能向他说出口的道歉。两年前,我错过一次。这次,不想重蹈覆辙。

    程改改像找到了什么理论支撑似的:“对吧,这样才对。虽然难过得好像喘不过气,可两个有情的人,才该终成眷属。”

    我嘴里像含了半口的沙,吞吐都难受,程穗晚却不依不饶地推了推我的肩膀:“改改,你觉得怎么样?他不太爱讲话,我怕尴尬,到时你得帮忙缓和气氛,你们俩毕竟也是好朋友嘛。”我假装迷迷糊糊睡着了:“见叔叔阿姨?行啊……”

    “当局者迷而已。”末了,她加上一句。

    她应该在那里站了许久,或许,还旁观了我和魏光阴的举动。我胡乱地摸一把脸,想要靠近她:“你怎么出来了?”不料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小半步。

    照片内容是一系列的姑娘,看上去都年轻朝气,重要的是,身上衣裳的品牌和气质都特别匹配。感谢面无表情哥的解释,让我知道了她们分别是哪家千金或哪国公主。

    “那、我有工资吗?”

    有些心情无法名状,可它就是堵在内心的角落发潮,见不得光。

    刘大壮含着牛肉干故意爆广东腔,魏光阴忽然失笑,下意识将脸侧一边,莹白屏幕的光照过来,明亮与阴影两相对比,令他的轮廓无端端看上去诱惑。

    吃东西应该被列为全世界最享受的事情,可我不习惯有人这么直愣愣地全程将我盯着,难得食之无味,没吃两口便放下筷子:“您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蜡烛灯火明灭里,我停下步子转身,隔着影影幢幢的虚蓝,恰好语魏光阴的视线相对。他露出温和笑容,一如得知我愿意陪他去美国那天,好像我就是他可以全副身心倾注信任的人。我被那种信赖的眼神蛊惑,一时出不了身,生日快乐歌已经随着周遭喇叭响起。

    上车后,他漫不经心问她,没想她却反问:“如果有天,你喜欢上盛杉,会不会为了周印而退出?”

    “萧何,谢谢,不用再帮我解释了。穗晚和魏光阴的事,我的确早就知道,就在我去费城的时候。”我将头转向刘维,“在你每次追问我情敌到底咋样的时候,我也挣扎过很久,要不要告诉你真相,最后都没说出口。可无论你相不相信,我之所以选择不告诉你,是怕你不知道如何抉择、面对。就像……”就像,我一样。

    “反正也快放假啦,早点回去陪我嘛,我还有好多话和你说的。”说完,又风风火火地开始在衣柜里倒腾。

    “改改,他就是我想介绍你认识的那个人,我的室友……兼男朋友,魏光阴。”

    关键时刻,解冉想抢过手机:“你怎么有这样的东西?那个、那不是……”

    “多少?!”

    “你没胡思乱想。”男音橫进,“我和家里反目早已经不是秘密,这圈子日新月异,有人倒下有人爬起。要想鹤立鸡群,我的确想过,拿解家做王牌。不过,在你刚刚兴师动众叫我名字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感动。可,解冉,我们太相像了,目的性太强的两个人,不适合在一起。”

    隔着一串火光,他仿佛也能呵气成霜:“改改,生日快乐。希望未来的你,永远不会迷路。”

    程穗晚刚回来,就冲到公寓里帮我搬行李,要我回家去住。

    第一次爱的人,成为了亲近朋友的爱人。该放弃,还是为了自己的初心苟延残喘。

    回去路上,叶慎寻开车送,快到校门口时,他缓缓停住:“下去吧,免得被人撞见,引火烧身。”

    “看样子就是原谅我了呀?”

    叶慎寻瞄一眼神神道道的程改改:“不用让,反正他们也结不了婚。”

    版本和程穗晚的一样,而那句只是,他始终没有下文。我原想张嘴缓和气氛,半天也组织不出词语,反而灌进一口空气,被呛得厉害。

    来KTV除了吃吃喝喝,还有唱啰。刘大壮是麦霸,当然我的战斗力也差不到哪里去,在嘶吼十余首歌后,我终于找到契机,佯装不经意地回头问魏光阴:“你也唱一首呗?”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没什么会的歌。而且,我唱歌不好听。”

    对程改改的感觉,一直很复杂。明明两人只拥有些许年少记忆,可看见她,脑子里总会浮现出一句,似是故人来。她的存在像是被削尖的钢铁,一次次穿破魏光阴设下的结界。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有办法大大咧咧地闯进,登场的方式令人猝不及防。就连他只身到美国,也始终对她每个模样记忆犹新。

    “呵,”他冷笑一声,“但凡她能为我考虑一点,我今天就不用站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任人奚落。”

    我激动地倒着走,不小心踢到小石子,差点摔倒,嘴里还句句应着。

    “开门见山的女孩子,我尤其喜欢。”

    他盯着萧条树木的目光渐透,保持一言不发,我更慌张了:“但我有在努力啊!”

    我想起解冉无地自容却无可奈何的神情,有些可怜她:“你也太浑蛋了,白耗人家姑娘那么多年,不喜欢就直说啊。”

    看样子,我还是有安慰人的天赋。起码程穗晚破涕为笑,冲过来牢牢抱住我的腰,小声嘟囔:“刚刚撞见你们碰面的情况,我真的好怕。我怕继续和他在一起会失去你,可我更怕,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

    虽然有几分道理啦,但,“第一,你们没有义结金兰,被我阻止了。第二,你这么亢奋,我好怕自己又多出来一个情敌,还是男的。”

    “美国灯红酒绿的地方那么多,你都不去见识见识的啊?!”

    “干杯!!”

    我脑子一嗡,脚尖与指尖,统统因为刘维的指责而紧绷。萧何想继续做和事佬:“刘维,你这样说就没意……”怕那两兄弟的关系也闹僵,我及时出面制止。

    看样子,楼下就是她的杰作。上流社会还真喜欢玩颠龙倒凤……的套路啊。

    安顿完我,叶慎寻退而求其次去沙发上看文件,明显赶人。

    起初也没觉得这首歌起眼,是盛杉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大话西游》的原版胶片,还借来校放映室,说要重温经典,我被迫当陪客。多年前看这电影,只觉好笑。如今再看城墙那幕,竟克制不住涌动的眼泪。

    刘大壮得到通知说聚餐,在那头活蹦乱跳地说:“欸,我就说,他肯定不是出了国门就忘记老朋友的人!毕竟我们义结过金兰啊!”

    程穗晚为了追随魏光阴的脚步,赶着修完了所有学分回国。临前,恰好遇见我生日当头,遂和刘维联系,说要给我个惊喜要他当叛徒报告行踪,于是有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幕。

    “在巴黎的时候你向我求婚,我任性拒绝了你。今天,换我来。”

    “……”

    我不想逼他,只略表遗憾。看我垂头丧气,刘大壮煽风点火:“不会唱也没关系,唱个几句,聊表心意。老佛爷一高兴,说不定自己也不唱了,我们就不用继续接收魔音穿耳。”

    我特别不愿成为累赘一样的角色,随口胡诌:“你不用顾虑我,过年正好兼职的公司要外派,去美国,工资五倍呢。”她露出哪家公司这么壕的惊悚表情,我只好当着她的面给叶慎寻打电话。

    那天之后,我和程穗晚的相处总有些怪异。表面上,一切如常,可在我面前,她总是显得小心翼翼,甚至在某次私下问我说:“不然,过年还是别请他到家里来了吧?”我猜,她是怕我难受。

    我实在不该将选地点的事儿交给刘大壮,他来来回回都只有KTV,弄得跟传销窝点似的,手里的券怎么也用不完。担忧着魏光阴不喜欢吵闹的地方,索性他来的时候没表现出厌恶,反略显新鲜地说:“还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商场浮沉多年,看人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她重新掌起餐具,语气轻松,嘴角的笑意未减,“那天你们在学校花园谈话,我观察过许久。你看光阴的眼神,就像曾经的我看他……”她莫名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也是,后继续道,“他的父亲。”

    魏光阴接过,微微点了点头:“没什么区别。”

    察觉到面前的人也有善意那面,程改改这才眨眨眼,用两手食指擦拭了眼角四周,强颜欢笑。

    叶慎寻反应比我想象中快:“护照还没交上来是准备旷工吗?”我赶紧哈巴狗附身,说立马给他送过去。

    不知道我已经心猿意马的魏光阴,始终保持沉默,只用一阵接一阵探寻的目光将我打量。片刻,我小心翼翼放开他的衣袖,踟蹰许久才弱弱地问出一句:“你还在生气吗?”

    看我满脸欣慰,刘大壮也像个亟待受到夸奖的小孩,振臂高呼地说:“那我祝我们家程小改永不……”大概是想押韵,他思考好半天,“不、不怀孕?!”

    她真是太不懂隐藏了。遭遇过什么,统统写在脸上。

    我和盛杉,都放着这样一个人,所以当时的她也没忍住泪崩。

    霎时,总裁和爱人在办公室各种不和谐的画面在我脑海中浮现,可贱得我,居然没转身就跑,而是停下来准备抓奸、哦不是,是纠正社会风气。

    路上,听说盛杉和魏光阴是发小,程穗晚后悔极了:“那她肯定认识光阴的父母啰?如果她去告状的话,第一印象会不好吧?啊怎么办!早知道就好好说话哄着她一点儿了。”苦着一张脸。

    拜他所赐,程穗晚终于信了我。当即有些郁郁寡欢,不能和我一起过年。又难以掩藏气息里的如释重负。无论怎样,箭到弦上,已不得不发,我的确需要将护照给叶慎寻。上次的工作签证已过期,需要后勤的拿去补签。

    能听懂这首歌的我们,大概心里都放着一个不可能的人。你想伸出手抓紧他,怕他不开心。你想放开手让他自由,又怕自己孤独终生。

    回家收拾好,和程家父母吃过饭,程穗晚将被子抱到我的房间,说要和我一起睡。同样的摆设,同样一片星空。这次,我们却不再为分别流泪,而是为重逢喜悦。

    男朋友,魏光阴。

    懊恼之余,我没听清他最后说了什么,继续上蹿下跳追问,忽听得有人叫他:“光阴?”双双回头,发现竟是齐悦英,他的母亲。

    察觉有脚步由远及近,那个总是令我望其项背的身影,终于在傍晚薄薄的雾气里转身。他的发梢被白霜沾染,如墨泼般的随意肆然。

    “哈哈,得了吧,程改改。从小打大,我还不了解你吗?只你想要的东西,想方设法撒泼耍混你都要拿到,更何况是将你那!么!喜欢的魏光阴,拱手让人?你知道我对程穗晚的心思,怕一早告诉我真相,我会甘愿在背后做个骑士样的人物,阻止你和魏光阴进行接触,为他保驾护航,所以才不敢告诉我这些,不是吗?!”

    清冷气息扑鼻,我抬眼,看见魏光阴一脸压不住的认真,心跳得更厉害:“这无所谓啊,说明你们俩有缘分,绕了大半个地球去相遇,哈哈。”我强颜欢笑,突来一阵厉风刮进眼球,顿觉眼泪要下来。

    唯独这次,“你说,叶慎寻会不会找不到我的红绳木了?否则这么久都没主动给我消息。”她反应迅捷、斩钉截铁,“不可能,没有他找不见的东西。”是了,西汉的古物他都有办法弄到,何况其他。

    一时也没觉得亲昵,程改改却红了脸。

    魏光阴只嗅了一秒,旋即确定:“洗发水?”我猛点头:“去屑,就用海飞丝!”

    回去路上。

    曾经在凄风冷雨里害怕到颤抖的小少年,如今已有了成年男子的眸,幽深、笃定,看得我浑身一颤,血直往头顶冲。

    “魏光阴……”

    “那么,你能理解吗?”

    他如释重负,刘大壮不停往则背后缩,一看就是没给我准备礼物,气死老娘了,立刻杀过去要和他算总账。他窝在沙发角落里做求饶姿势,面上却始终带着不知名的笑意,春心荡漾地说:“喏,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想都想不到。不过现在嘛,还没到拆开的时机。惊喜,懂吗?”

    当不同的温度传来,他回头,居高临下地看我,吓得我又赶紧松开,舌头打结,迅速埋脸。

    “你会后悔的!!”

    有些事情放在普通朋友身上,你恨不得礼物要到他倾家荡产,例如刘大壮。可一旦对谁有了百转心思,心情就复杂了。一面期待着对方的礼物,哪怕是一只千纸鹤。一面又不愿让他送礼物,显得生疏,更不想欠他一厘一毫。脸比纸薄。

    “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平添你的困扰。更不会和你的公主争抢什么。因为,要守护她的人,不止你一个。”

    刘维更激动了:“狗咬吕洞宾?你到底帮哪边儿的?!平常谁给你打水?谁帮你望风?谁帮你试程序?她呢,心情好的时候,叫我俩出来聚聚。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玩消失。活该我俩当免费陪客,陪吃陪酒陪说话,但她有没有问过我们,出来陪她的时候,我们高不高兴。”

    你大爷。

    “是我认识的那个姑娘。”

    “九个零。”

    我愣:“什么味道?”

    霎时,我安静不过一秒,场面疯乱:“刘维,为了找死,你也是拼了!”我抓着电话追着他满包厢跑。

    他忍住笑意,佯装绷着脸,视线牢牢锁着她:“确定我是在看你,不是在瞪你?”她更来劲了:“哦?是吗?原来魏助瞪人也这么帅的吗?”他胜负欲起,不甘示弱,“拒绝人的时候更帅,要看看吗?”

    解冉慌,“什么意思?”叶慎寻拿出手机面向她,倚在办公桌前,静静凝视对方的一举一动。

    “你的以为都不成立。毕竟,我也不是多么伟大的人。如果有天魏光阴告诉我,他喜欢的人是我,只喜欢我,我才不会把他让给你。可现在,穗晚,他选择留在身边的人是你,同样地,你可以自私一些,别胡思乱想。”

    岁末,冷空气越来越强,幕着雾的黄昏,有些寡独。已经到了要加毛衣的节气,他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清瘦,好像平常没怎么吃东西。

    他刻意甩了一下方向盘,吓我一跳:“谁说不喜欢了?喜欢过啊。”

    “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我一个眼刀飞过去,他猛地拉起萧何就往外跑。沉默的包厢里,半分钟过,我坐不住了,起身说:“我出去拿饮料,你喝什么?”再度被摁下。这次,扣住我手腕的人,是魏光阴。

    眼看叶慎寻动了真格,解冉面色由红转白:“就算这样,那有什么关系?我妈嫁给我爸,也不是因为爱情啊!不也照样相安无事过了多年?只要你愿意娶我,我们解家倾其所有都会助你一臂之力!到时……”

    “那叶家长公子向你求婚一次后就再没动作了?”“对啊。”另一个声音说,“可能伤自尊了吧?男人啊,就得哄,你还是想个办法挽回下。”最后的声音特色鲜明,一听就知道是谁,“不用,冷个一段时间再去卖乖求饶啰。反正我爸说,他舍不得丢掉解家女婿这个身份,叶家少奶奶的位置迟早属于我……”

    他的眼神缓了缓:“既然这么忠心,那就回公司加班吧。今天刚谈下一单业务,有蓝本要翻,你协助夏莉。”

    正回忆着,一曲毕,我们三人掌声雷动。五颜六色灯光下,我专心注视着中央那张无暇的侧颜,忽隐忽现。须臾,包间门再次从外边推开。

    刘大壮率先反应过来,代替我冲过去,给了程穗晚一个大大的拥抱:“党和人民欢迎你!”末了小心翼翼加上句,“我也是。”不料,程穗晚的目光却越过他肩头,下意识看了一眼魏光阴,后迅速推开他,隔一些距离,礼貌地笑说:“刘维,好久不见。”旋即踱步到长身玉立在中央的青年男孩身边,与我呈面对面的距离,带着股昭示主权的意味。

    “刚开始合租,他是大房的主人,住楼上,我中房,住楼下。小房的姑娘有男朋友,不经常在家。起先对他的印象还有些呆板呢,毕竟他不怎么爱说话,私下认为他是个只知道学习的呆头鹅。后来有天,家里保险丝烧坏了,他动作麻利地给房东打电话,问到备用保险丝,没一会儿就换上。我问他以前换过吗?他居然说没有。”

    光假设,她的声音竟迅速从欢快到哽咽:“改改,你知道吗?你是我唯一的、最重要的朋友。我生命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和你分享,甚至拱手相让!真的!”

    怕她越来越大声,叫程穗晚听见,我赶紧拉了她的衣袖:“不是、你别……”没料程穗晚从我房间里探出半个脑袋,表情志得意满:“为了我凶你很正常啊,因为她答应过,可以交朋友,但没人比我重要,嘻嘻。”说完,还比了一个V的手势。

    不可否认,魏光阴被她最后的“孤军奋战”攻克,遂侧身,隔着萧瑟的空气短短看了她半秒。女孩儿小脸煞白,生怕自己会愤怒到走掉般。

    恰逢此时,有服务员推门而入,掌着银色餐车,上边陈着足有十寸的奶油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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