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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最佳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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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从昔日踏进鸿隆夜总会时的神采奕奕,变成了现在的愁眉不展。

    韩深低头,原来是唐辰睿的那只荷兰兔。它向来喜欢人,不喜欢冷清,大概也是明白韩深是最后一个愿意收留它的好人,所以对韩深的态度向来是“礼貌地求抱抱”。

    修长手指牵引的动作,带了药性,蛊惑人心。顺着他的动作看向卧室,口干舌燥。

    一时间,席氏重工总经理办公室内鸦雀无声。

    声音惊天动地,唐辰睿不可置否。对一个女人说了那么不留情面的话,庄雨丰的反应实属正常。当然了,再来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那么不留情面。他对这类女人的自尊和伤痛,没那么多同情心。

    唐辰睿一笑,连笑都冷:“我不妨坦白告诉你,如果不是我自己想败,你以为,我会败在那两个人手上?”

    方才被唐辰睿威胁了一顿,韩深迅速地抛弃了“做人要厚道”的原则,在事实的基础上添油加醋了一番,让唐辰睿那点纯情的小心灵在油锅里煎来炸去,痛苦不堪。

    她召开了一个澄清会,澄清自己和席向桓的婚约坚固而稳定。本来这种会议的宗旨就是睁眼说瞎话,认认真真走过场,扎扎实实搞形式,谁想到席向桓却不肯配合,他像是烦透了作秀,表态了一句“亲情无人可以撼动”。一时间,引起哗然,不仅使得这场澄清会极不作为,反而还起到了火上浇油的强大效果。

    三国名将陆逊面对蜀军的谩骂,避其锋,坚守不战,待到蜀军远征补给困难,又不能速战速决只能安营扎寨之时,看准时机,一出手就是火烧蜀军八百里连营……

    朱苟鹭不是一个轻易交付信任的人,但庄雨丰拿着一把好牌,非但没有威胁他,反而还要帮帮他,这让在商场上被人阴了几十年的朱总都有些不信邪了,这社会上还会有这种好人好事?

    “朱总,我是你的下属,是复隆的雇员,我当然是来帮你的。”

    唐辰睿没让她失望,表现出了强烈兴趣:“你想让我用什么来换?”

    男人收回视线,盯住庄雨丰,声音阴沉:“你查我?”

    半分钟后,房门打开,唐辰睿冷淡视之。

    朱苟鹭一挥手,支走副手,吩咐管家:“让她来书房找我。”

    这一晚,朱娉婷吩咐司机开车去华悦洲际酒店,到了酒店门口却改了主意,只说不去了,改道回家。开到一半又反悔,对司机吩咐还是开回酒店。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三次,好脾气的司机也忍不住劝她:“小姐,您就不要难为自己了,想见席先生的话,就去见一见吧,无妨的。”

    说不上是从哪一天开始,围绕在她身边的骚扰忽然就消失了。没有恐吓信,没有恶意捣乱,代替而来的是道歉信、反省、求原谅。各大媒体上也陆续出现了关于她的正面报道,甚至有诸多受她恩惠的案件当事人站出来为她说话。当代媒体有强大能力,引领舆论风向。一时间,一个“大公无私、不屑辩驳”的检察官形象就被竖立起来了。

    方展隆当即快人快语:“唐总监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再不有所表示,就太怠慢了。唐总监,您放心,一小时后,关于您未婚妻的所有负面报道都会全面消失;相对的,我们会用正面报道来对您未婚妻的困扰解围。”

    毕竟,这世上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在被人用枪指着的时候,还有勇气一笑的。

    唐辰睿正拿着毛巾擦头发,猛地一顿,神情微变。

    席向晚默不作声,吃着爆米花,脑中飘过“唐辰睿”三个字。

    “跟霍善学的,他才是专家。”

    这显然是一个高手,技术一流。在一段疯狂之后绝不迅速地制造另一段疯狂,而是磨蹭着,思考着,似乎在犹豫该不该把下一个疯狂给你。已经进入状态的玩家们依赖他、乞求他,他居高临下看着这一群人,激起他们的欲望,在一次又一次试探之后,终于将他们想要的全数抛起。有药而起的疯狂并不令人惊讶,无药也能起的疯狂才令人震撼。方展隆冷眼旁观,明白高架亭里的男人玩了一手好本事,玩弄人的好本事。

    朱娉婷美丽的眼睛里,盈盈一汪忧郁:“女孩子表现得太急切总不合适,会坏了名声,他也不会喜欢……”

    他伸手,指了指卧室方向:“在我床上?”

    她这一场分手,说“伤筋动骨”都显得十分夸张,唐辰睿既没有速战速决,也没有流连忘返,他模棱两可地、别别扭扭地,就那样承认了失败,解除了婚约,快得让席向晚心里留下些伤感的时间都没有。这之后,她时不时会想起他,越是在紧要关头,想起他的频率就越高。她连分手后都做出了夫妻的感觉,外人看来,似乎怎么都没关系了,但人家的婚姻基础就是十分牢固,脑子里除了彼此,连搞基的心都没有。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不是要害死老子吗”。

    从内心深处讲,朱娉婷是非常不喜欢父亲那一套作风的。朱苟鹭脑子里一根斗争的弦从来没放松过,对谁都是三板斧,“赌、混、搏”,天生一股好斗耍横的不良匪气。那个年代,混不出来的才叫匪,混出来的叫“老总”,朱苟鹭就是典型的后者,朱娉婷内心对他始终不认同。

    “……”

    还是一把上好的枪支,如此有质感的上膛声。

    好似看见了一个小世界的傻瓜,没见过春夏秋冬,没见过冷热病死,除了眼前那点景象,别无所见,还敢耀武扬威。古人形容这类人有一个很古老的词汇,“井底之蛙”。

    窥探了老板生死攸关的秘密,只被跟踪一个月,是朱苟鹭心大了。跟踪结束是在一个月后,她递交给朱苟鹭的那份起草文件已经拟好,朱苟鹭命金融专家清除后患。某一天下班,庄雨丰没有再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跟着。她看了一会儿后视镜,收回视线,发动引擎。

    庄雨丰接下礼品,客气了一句:“朱总,这怎么好意思。”

    一下就说到了惊弓之鸟朱苟鹭的心理。

    “这恐怕不行,事关朱苟鹭,只怕隔墙有耳。”

    也许是对“霍善”这个名字实在忌讳,方展隆也不跟唐辰睿闲扯无关人等攀交情了,开门见山道:“唐总监,特地登门,有要事不妨直说。”

    “……”

    他收回手,方才前倾的身体向后一靠。演了那么久的戏,真烦。拿过桌上的玻璃杯,仰头喝了半杯水。他笑,带着露骨讥诮:“庄小姐,你哪来的自信,敢跟我唐辰睿提‘卖身’这种事?”

    冬季气候阴冷,外面下起雨,庄雨丰沾湿了半身裙,受伤残废的左手低低垂着,透着冬季阴雨天的一股霉味。

    她不疾不徐,踩着高跟鞋,进入酒店。步出电梯,径直走向顶楼景观套房。她在门口站定,抬手敲门。敲了三下,很有规律。一分钟后,依然无人应门。

    周六,高速有些堵,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被拉长到两个小时。她伸手打开车内电台,调到财经频道。主持人夸夸其谈这轮金融周期,股债双杀,借贷平台违约潮,一级市场一片哀嚎,人人都在喊资金紧缺。提到最后,“唐盛”仍是绕不开的一个话题,主持人专业口吻,仍掩饰不住对唐盛及其执行人的向往,侃侃而谈在半年前大败于席氏重工与复隆的联手之后,非但没有消沉,依然展现顽强生命力,在这轮金融周期牢牢掌舵。与席氏重工一场交易,如今看来更像是唐辰睿的“意在佳人不在江山”。

    凛冽又秀气,多么矛盾的气质。

    拿过程亮的手机,从上到下滑了一下,看完,席向晚搁下手机,给了四字评价:“胡说八道。”

    “待我不薄?”

    说完,他狠狠地将手里的烟摁在了沙发扶手上,烟头火星泯灭,价值不菲的古董沙发上立刻被烫出了一个洞。

    庄雨丰没有正面回答,自顾自,徐徐开口:“这是一个离岸账户,隶属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国外公司。这家公司的股权很复杂,查起来也很难,仿佛故意被人做成了一个局。但只要是局,就有解开的方法。我在做检察官的时候同国外银行的一些人打过交道,交情匪浅,有时我们也彼此互惠。我用了两个月时间,查这个账户,竟然被我查到了,这个账户的幕后控制人,正是复隆。当然,这不是最可怕的。”

    唐辰睿扫她一眼。

    唐辰睿刚要离去的脚步猛地一顿。

    “席氏重工的股价为什么会奇迹反转,你想过吗?”

    点头的意思不是相信,而是不忍拆穿。

    程亮叹为观止:“这怎么还有猜谜信混在里头凑热闹呢?”

    “唐总监,你误会了我的主语。我要谈的事不是复隆,而是朱苟鹭。”庄雨丰不疾不徐,挑对方弱点下手:“或许,还会影响到席向桓,甚至是席向晚。”

    庄雨丰脸上透着胜者为王的姿态:“唐总监,你真正败走在谁手里,你不好奇吗?丢了合作还丢了未婚妻,你不恨吗?不想翻盘吗?”

    庄雨丰笑,有些蔑视,对这一类无脑花瓶居高临下的蔑视。她和这类女人不同,不仅会想,更会行动。

    下班后,韩深特地去了一趟便利店,从架子上拿了几份娱乐周刊,连平日里最看不上的八卦小报也顺带拿了几份,然后结账,打包带回了家。

    “席向桓的未婚妻,和席向桓有一晚在酒店大吵了一架,被狗仔拍到了。巧的是,那一晚席向晚也在,朱娉婷的司机对着记者将一通火都发在了向晚身上,这事有理也说不清了。听说这几天她走到哪里都被媒体堵得厉害,连检察厅门口都蹲满了记者,昨晚她连检察厅的大门都没走得出去,实在没办法就在办公室睡了一夜。朱娉婷名声不错,一个大小姐,整天做慈善,粉丝多,路人缘也好,这会儿集体围攻席向晚呢,看架势有把她当第三者来攻击的趋势。碰上席向晚这个人吧,还不是个口才利索的,一句解释都没有,被问得烦了只有四个字,‘胡说八道’,你说粉丝、媒体、路人,会不会放过她。”

    唐辰睿笑了。

    这一跟,就跟了三个月。

    隔日,席向晚顶着熊猫眼进了办公室,传达室的小张喊她:“席检察官,又有你的一封信啦。”

    酒店经理正小心地陪笑解释:“两位检察官,酒店呢,是这样子的,总有客人吵架不合之类的,刚才的动静没吓到二位吧?”

    席向晚是在那晚抱着一桶爆米花看澄清会网络直播的时候看到席向桓的表态的。

    她笑盈盈开口:“唐总监,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在深夜迎客啊。”

    对手如此礼貌,倒显得朱老板很不是个东西。这间办公室里除了两位总,还有两位特助。年轻人面前,朱老板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这会儿席向桓看人下菜来了道“以德报怨”的戏码,朱苟鹭觉得自己再不接着,简直要被席向桓对比出一个“兄弟是个粗人!”的形象来了。

    朱娉婷心有顾忌,口难开:“一周前与他约了今晚吃饭,他却没有再联络过我,不晓得是不是把和我的约会忘记了。”

    席向桓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心理素质,表情似无波古井,吩咐特助:“把我桌上的烟灰缸给朱总拿过去,朱总烟瘾大,抽起来怕是连烟灰缸也忘了用了。”

    职场专家打造爆文的系列中,有一个经久不变的话题就是“如何适时地向老板提出加工资的请求”。不要以为这类问题只有职场菜鸟会遇到,事实上,庄雨丰这类红人也会遇到,提的时机不对,很容易引起金主“我给你那么多你还嫌少?”的反感。庄雨丰知道,就在这一刻,她等到了这个机会。这个机会好到甚至不提一些要求,朱苟鹭都不会放过她,只要她表现得贪得无厌一点,他对她的戒心才会放下一点。毕竟,一个贪得无厌的下属,是最好掌控的。

    门开一半,他单手插在裤袋里出声问:“庄小姐,你有在深夜敲我房间门的爱好吗?”

    “没,我就是觉得,朋友,你真的当得起‘最佳前男友’这个荣誉……”

    副手刚点头称了一声“是”,管家却走了进来,告知:“庄雨丰小姐到访,正在客厅等您。”

    特助点头称是,照办。

    这种高手,平白无故出现在鸿隆,说是路过,方展隆显然是不信的。

    就在朱娉婷在酒店楼下犹豫不定的时候,席向桓和席向晚却正在套房内吃晚饭。

    “看你说的,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朱老板一脸“你怎么还跟我见外”的自来熟,顺水人情做得滴水不漏:“再说了,这花的又不是我的钱,上门送礼的、求复隆办事的,都不会空着手来吧?我这里啊,实在是放不下,你就当帮帮忙,不让它烂在这里浪费了。”

    唐辰睿给自己放了一个大假。

    但唐辰睿就是有那个本事,在这会儿硬是表现出了“狗都不如”的素质,瞎了聋了,对庄雨丰的暧昧试探一概视而不见。

    乍一听闻这么大的罪名,方展隆眼睛都瞪直了。

    复隆先前已经持有了席氏重工5%的股权,一旦吃进到10%就要公告,这当然是朱老板不愿意看见的。朱老板依然遵照了猥琐行事的那一套原则,买到了9.999%,就不买了,卖了赚差价,然后继续买。手下的交易员也都小心翼翼,甚至不敢走大宗交易的席位。但如此频繁的操作还是让席向桓识破了,大家都是赚钱的行家里手,很多时候都是看破不说破,现在席氏重工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没道理让你这么趁火打劫。

    一个傍晚,席向桓邀了朱苟鹭,在办公室面对面坐下,开门见山:“朱总,趁火打劫,不太好吧?”

    “……”

    “……”

    小兔望着他,像是听懂了,耳朵垂得更低了。

    “嗯,知道的。”

    当他走进“鸿隆”时,迎面而来的汹涌人潮和热浪,就让方展隆明白,今晚他会有机会见到一种“力量”的形状。

    “有话在这里讲就可以了。”

    男人一下场,音乐一换,场子里的人顿时焉了下去,感官体验过了方才的极致之后,对不及他的都索然无味,人群很快三三两两散了。方展隆看在眼里,一股无名之火悄悄燃起。哪里来的人敢在鸿隆砸场,露了这么一手,是说将来鸿隆没他不行吗?

    他终于将右手从危险的第二格抽屉中抽了出来。

    “嗯,怎么?”

    “还好,我和程亮一起负责一件,压力小多了。”

    一身居家服,头发半湿,V领薄羊绒衫的领口被发梢沾湿了一点。看样子,他正准备睡觉。

    这理由说得太好了。

    她当然还没有大言不惭到敢对唐辰睿开价“用你来换”这种条件,虽然她心里确实这么想过。权衡之下,她谨慎开口:“用唐盛给我的担保来换。”

    韩深在电话那头倒吸一口气:“唐辰睿,你那边应该是快凌晨三点了吧?‘鸿隆’那种地方,妖魔横行的感觉不好受吧?”

    这话,让朱苟鹭舒坦。

    甚嚣尘上的三方合作、股权之争,随着唐盛的无条件退出尘埃落定,最后最大的赢家无疑是复隆。

    方展隆微微眯起眼,朝玻璃后面的高架亭里望去。

    “呵呵,她可惨了。”

    他缓缓开口:“你是想在我心里,还是……”

    起因在于朱娉婷的出面表态。

    向晚拉开门,门外的一个身影让她顿时懵了一下。

    席向晚的视线却被那两个手写字吸引住了。

    简捷伸长了脖子,迅速浏览了一遍新闻,阅毕竖起了大拇指:“你牛!你都有绯闻啦!你这是要成为网红啦!”

    他和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妹,做出了越来越多的复杂。在唐辰睿出现之前,她对席向桓是表面小心,内心热爱;但在唐辰睿出现之后,她对席向桓却成了表面热爱,内心十分小心。过往的非分之想此刻都变得有了一点危险,一点不测。明明她和唐辰睿分手了,也挥之不去她心底“已经有过谁”的想法,她尊重彼此,更尊重这份感情,从此和别的男人都拉开了足够安全的距离。

    “有朱总开口,我怎么会不信。”

    见到它,韩深倒是想起了它的主人。

    “哎等等,有事呢。”

    席向晚一脸懵,满脸写着“关我啥事”。

    景观套房名不虚传,一流的城市夜景倒映在落地玻璃窗,目眩神迷。唱片机被人放了一张CD,庄雨丰听了一会儿,听出那是一首老电影音乐。她像绝大多数女人那样,忍不住将视线投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有人说他厉害,有人说他阴险,她只有一次在席向晚那里听到过一句不同的评价。那时她还在做检察官,她俩还是朋友,席向晚评价唐辰睿“他可能是个会寂寞的人”。多么厉害的评价,一句话,就让旁人明白了两人之间深厚沉重的私人关系。

    庄雨丰脸上挂着一个不容人试探的完美笑容。

    他不是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人,他与生俱来的怀疑早已成为了他这些年自保的武器。当怀疑的对象是庄雨丰时,朱苟鹭也深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念头闪过,他还是握了握拳,比旁人更多地权衡了一下。毕竟,庄雨丰是与众不同的,不仅有能力,还有深深的恨,只要她对唐辰睿和席向晚的恨意不减,朱苟鹭就有信心牢牢地将她捏在手掌心,让她翻不了山。

    方展隆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顿,怎么这么耳熟。他再一抬头,看清了走进灯光下的年轻男人的脸,不禁心头一唬,连背都挺直了:“唐总监?!”

    权衡左右,周六傍晚,朱苟鹭叫来副手,吩咐他去把庄雨丰叫来。是忠是奸,先探探底。

    唐辰睿起身,他不想留人,一秒钟都不会耽搁。

    席向晚拆开来看,毫无折痕的A4纸上只有两个手写字:“当心。”纸的最下面附有一串数字。

    “……”

    “朱总,我一直很感激,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让我平步青云。”

    她像是听到了个笑话,而她所做的,不过是像孩子一样戳破一个漂亮泡泡而已:“这个世界上,你利用我,我利用你,谁不是在互相利用。不同的只是,最后赢的人是谁而已。和朱苟鹭为盟,风险太大,我不得不考虑退路。”

    唐辰睿提醒他:“韩深,今年的年假不想要了是吧?”

    “卡塔”,一个极其清脆又轻微的声音,打断了庄雨丰的话。

    两个人聊的都是家常,偶尔也聊几句工作,但都点到即止。

    相比席向桓尚且还要为公司收拾残局而日夜奔波,朱苟鹭可谓是躺着赚钱。凭着先前的出资,入主了席氏重工董事会,又在唐辰睿退出之后获得了更大的话语权。股价也让他非常满意,公众对于席氏重工的同情占据了绝对的制高点,巨大的声援令席氏重工的股价上演了一出奇迹。尽管缺乏业绩支撑,但股价仍然稳步前行。席向桓在恶性意外事件之后所展现的责任感和企业家精神,令公众相信,有这样一位领导者,席氏重工势必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

    庄雨丰摔门而去。

    男人正要离去,却听见门外对话。

    唐辰睿放下水杯:“这样,多谢方老板。”

    她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倾身向前,这是一个主动商谈的绝佳姿势,让朱苟鹭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仍然是以下属的身份在对他谈,丝毫没有越轨的嫌疑:“朱总,我是复隆的法律顾问,我能理解你瞒我一些事的必要性,但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瞒我太多。身为法律顾问,如果不清楚雇主在做什么,那么意外发生的时候,我就毫无应对之策。相反,只要我清楚一点,意外发生时,我就能有把握将任何意外变成零。”

    “好,好……庄顾问,我就喜欢你这样野心勃勃的人。人有野心,就有合作的机会。”

    在场的人谁都没把它当回事,共同笑笑就过去了。然而他们忘记了,检察官办事是讲证据的,但吃瓜群众不是啊,他们只需要媒体的推波助澜就可以了。趁你乱,要你命,这可谓是娱乐媒体追求流量的共同法则。短短时间,席向晚、席向桓、朱娉婷的名字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普通男人遇到这么伤自尊的问题,难免尴尬,但唐辰睿显然超过了这个普通的范畴,他是铁打的脸皮,经操耐摔。

    十分钟后,唐辰睿在“鸿隆”老板方展隆的亲自陪同下,坐在了高层观景台包厢里。

    席向桓甩过去一份文件:“我就直截了当讲了。席氏重工如今股价不稳,工地上的事全靠一口气撑着,反应到股价上能撑多久谁也说不准,如今股价趋稳全靠老天爷赏饭吃,你既然进来了成为了席氏重工的股东,就不该以私利为先,扰乱市场。”

    心情甚好,点了一根雪茄,用力抽了一口。语气阔气,给她保证:“庄顾问,你放心,你今年的年终奖……哦不,应该是说,往后你每一年的年终奖,都不会小于这个数。”

    “对一个人有心,总不会是难事。”

    开两个小时高速,去邻近的A市。

    庄雨丰不急不缓,拿出一张纸,上面打印着一个账户地址。她坐在书房办公桌对面,单手将这张薄薄的纸顺着大理石桌面的纹路移了过去,声音淡定:“聊一聊朱总和这个银行账户的关系。”

    “……”

    “唐总监,不是,”方老板一脸惊讶:“您不是和您的未婚妻取消订婚协议了吗?”还哪来的未婚妻?

    “……”

    近来她的信件数量惊人,几乎在一个月内收获了这辈子所有的信件。恐吓的、挑衅的、谩骂的,琳琅满目,吃瓜群众为朱聘婷小姐“伸张正义”,杰作频出。同行建议她报警,这是非法骚扰,席向晚听了,摆摆手说不用了。

    “工作压力太大的话要告诉我,也不要一直在宿舍里闷着。”

    沉思几秒,他放开门把,让她进屋:“请吧。”

    庄雨丰这话虽然有逢迎客套的嫌疑,但委实是实情。庄雨丰进入复隆,从法律部助理一路做到法律部首席顾问,用平步青云来形容都不够的,一度红到发紫,在国人最擅长的企业集团内斗中,庄雨丰名列复隆上下不嫉妒都不行的红人排行榜第一位。她相安无事,朱苟鹭的力撑不可谓是最大因素。

    脚边忽然有毛茸茸的触感磨蹭着他。

    这个世上,会赚钱的人很多,但有的人成为寡头,有的人成为了光头,原因就在于单单会赚钱不行,还得会点别的。朱老板就和别人不一样了,他还会不要脸。

    然而最近,方展隆却着实有些愁。

    隔日,一条重磅娱乐八卦新闻刷爆了头条:《席氏复隆联姻告急!疑席氏兄妹有地下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倒真是收起了“朱总”的那一套蛮横和张狂,言语间透着一股浓浓的老父亲之情。席向桓听了一句就听出来了,这种感情靠装是装不像的。

    韩特助用了一整晚的时间将所有的周刊上有关这件事的报道都看了一遍。韩深不愧是唐盛首席特助,对待八卦也秉持着专业精神,一边看一边做笔记,看过的周刊上不乏他用铅笔做下的圈圈画画。三小时后,一份堪称专业的笔记就在韩深同志的书桌上诞生了。

    任何角落,有竞争,就会有进步,但当竞争进入饱和状态之后,就会形成极其痛苦的胶着状态。活下来的,会成为寡头,撑不下来的,就是死路一条。

    银色轿车驶入威斯汀酒店,庄雨丰下车,将车钥匙交给泊车侍者。看了下手表,晚间九点,一个非常好的时间,适合在正式会谈和男女约会间肆意摇摆。在这种时间里谈事,大半谈不成的事,都能谈成。

    向晚被他一席话,说得不好意思了。最后点了点头,上了席向桓的车。

    “那么,不好意思,我没兴趣。唐盛已经退出合作了,不管是复隆,还是席氏重工,都跟我没关系。”

    男人笑笑:“方老板,你在大陆的娱乐集团,对我未婚妻做的事,真是过分了啊。”

    万物有灵,小兔不再闹腾。带它回家的第一晚,韩深给它洗了澡,吹好风,喂饱了,抱起它,对它讲:“他们两个彼此不要彼此了,也不敢要你了,怕见了你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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