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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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猾奸诈的人会上位。”

    “好了好了,扔洗碗机里洗就好了。”他不由分说将她的手套摘掉,仔细检查了一遍她的手,这才放心:“席小姐,心里有事,就不要拿我的碗开玩笑。吓不到别人,会吓到我。”

    她掰着手指数:“程亮算一个,简捷算一个。如果庄雨丰也从此走岔路的话,就只有他们两个朋友了。”

    “我打给哥一个电话,你也吃醋啊?”

    她这话说得平平淡淡,将一桩女孩子的心事说成了大白话,但唐辰睿听得懂。听懂了她话里的无能为力,也听懂了她心里的失落。

    “趁你睡觉时把我的指纹锁输入了你的手机,所以我一直能解锁。”

    程亮睁大了眼,迅速回身。

    朱苟鹭大笑,胸腔震动。一旁的侍者听着这笑声,不寒而栗。

    向晚心里一震,抬头看他。

    向晚不服:“如果公平也是一种幻觉的话,那么这世间还有什么样的真实是可以期待的呢?”

    C城身为沿海商贸第一市,凌晨的机场依然人流交错,络绎不绝。人群中有人重逢喜极而泣,有人旅游充满兴奋,有人洽公一丝不苟。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对一对他的眼睛就能探出三分。只有席向晚的这一双眼睛,是即便对视也探不出什么来的。这是一双有着自我天分、本就不容易有情绪、又经过特殊训练的眼睛,方式洲曾经说这是一双好眼睛,可以蒙混过这世上大部分人同时又看穿这世上大部分人。

    他将汤勺搁在餐盘边,左手撑着下巴看着她:“什么样的人会有很多朋友?小孩子。小孩子交朋友不计得失,开心就好,所以能有很多朋友。但成年人就不是。你在一个逐渐变得强大的过程中,会让旁人感受到来自你的压力和威胁,尤其是身边的人,无法逃避却又不得不面对你,在这种心理状态下还能和你成为朋友的人,绝对不会多。这就是为什么成年人的普通朋友看上去会有很多,但‘至交’绝不会多,能有一两个,已经是幸事。席向晚,在这件事上,你无法贪求更多。”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这样的一刻。

    整整一天,席向晚和程亮都在不同领导的不同办公室里以挨训的方式度过。

    向晚踌躇开口:“除了复隆这件事,我和庄雨丰……还是朋友的,对不对?”

    向晚被他拉着倒在了他胸口,他抚摸着她的长发,令她好似也有了归心的去处。她开口:“我不喜欢这样,一点也不喜欢。”

    “找合作伙伴才需要合格的对象,未婚妻不是。”

    唐辰睿笑了。

    唐辰睿一笑,打开天窗说亮话:“朱总不辞辛苦,特地邀请我到这里,不会只想从我口袋里赚一笔这样的小钱吧?”

    助理不解:“朱总,什么戒指?”

    庄雨丰四两拨千斤,将问题堵了回去:“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两位检察官,怎么会在我们这里?”

    说完,他拉开大门,躬身邀请韩特助也进屋,一同观赏仍在进行中的拍卖盛会。和韩特助寒暄了几句客套话之后,朱苟鹭退出了视听室。

    “席向晚,你第一次开口关心唐盛,是在怀疑它道德的情况下,我应该感到荣幸呢,还是生气呢?”

    “好,唐总监快人快语,那么,我也就直说了。”

    “遇到了一点事?”

    她只当他又无聊,找她麻烦寻开心,推了他一把,说去做晚饭了。却在下一秒被唐辰睿重新拽了回来,他欺身近前。

    向晚一愣,追问:“什么意思?”

    向晚这次连“啊”都不说了。

    她一路轻快地小跑步回了家,刷卡开门,人还没进屋,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一把拉了进去。

    今晚注定失眠,索性找点事做。唐辰睿拿起床头的行动电话,按下一个快捷键。电话很快被接通,韩深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传了过来:“喂?……”

    朱苟鹭盯了他一眼,明白了一件事:唐辰睿日后若不是最需要拉拢的朋友,就是最需要干掉的敌人。

    前方那个微驼的背影一愣,听见这个叫唤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射性回头寻找。席向晚等的就是这个反射性证据,她朝程亮大喝一声:“他就是高鸿鑫!”

    席向晚脸色一变:“你为复隆朱苟鹭办事?”

    这到手的黑卡怎么可以让它长着翅膀飞走?何况眼前这人,一看就是个面生的财主,可以下手宰的那种好货。

    “席向晚!”

    唐辰睿稀奇地看着她:“你们很熟啊?”

    “唐辰睿!”

    他沉默许久,缓缓坐了起来。

    正当她将他压在身下的时候,忽然听见程亮一声尖叫:“席向晚!有枪!”

    “朱总,我的意思,刚才已经很明白地表达过了。”

    拥有巨量房产的朱老板开起会馆来也是别具一格。它坐落在城市外环的一个隐蔽之处,门前一条小径,绿树掩映,茂竹参天,进门之处甚至没有灯红酒绿的霓虹,而是挂了几幅字画,而且一看就不是名家真迹,是朱老板随性而起的作品而已。如果有重要的陌生客人头一次到访,朱老板亲自迎接时,都会指着这些字画谦虚道:“名家真迹多贵啊,舍不得那钱,不如自己写几个字画一点画,放在门口当是迎接客人的心意了。”客人们往往大为赞赏,一个身价数十亿的企业家,还能说出“舍不得那钱”的话,多么朴素的企业家情怀。

    他拍着她的背,像哄一个小女孩:“好了,好了。”

    一辆黑色轿跑稳稳地停在隐蔽的路旁。

    唐总监面对着电脑,空头支票乱开:“下个月,放你年假。”

    意料中的枪声却没有响起,席向晚迅速地右手挥拳,将高鸿鑫打得当场昏过去。程亮赶来将人戴上手铐,这才看向跌坐在一旁的席向晚:“你……”

    庄雨丰礼貌性地一笑,谦虚地不回话。

    “……”

    他的手还维持着刚才抱她的形状,环成那个姿势,人却已经没有了。他全身赤|裸,方才被她甩开手的时候连带着身上的天鹅绒被也褪到了腰间,他勃颈处隐隐有几道抓痕,此时正在夜光灯下若隐若现。

    他收起最初的震惊,及时调整了被人将了一军的心理状态,重新衡量起双方谈判的可能:“我的意思就是唐总监说的那样,如果唐盛接下这笔交易,酬劳方面,唐总监开口就是,我这台电脑里的绝密资料,也一并是你的。”

    向晚忽然血气上涌,冲口而出:“这里是什么地方,复隆用它来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唐辰睿抬起她的脸:“未婚妻的问题,怎么可以不理啊。”

    “……”

    “……”

    唐辰睿坐下看拍卖会,会不自觉抚着左手中指的这枚戒指;唐辰睿踱步与人交锋,越激烈就越戒不掉这个习惯;唐辰睿是胜是败,都改变不了最后的动作一定是落在这枚订婚戒指上。他牢牢戴着它,世上就再无能令他恐惧之事。

    许久不见他无理取闹的样子,今日他又老毛病发作。向晚经验丰富,但也感到头疼。

    听见这个声音,韩深连打人的心都有了:“唐辰睿,你是不是有病?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啊朋友,你不要睡觉,那我不用睡觉的啊?”

    毕竟,在他看来,唐辰睿手上的那枚订婚戒指太低调了。

    高鸿鑫一介商人,没想到今晚连自我了断这最后一条路也被人堵死了。他没有跟人搏斗的经验,更没有跟人搏命的经验,此刻思维一片混乱,慌不择路,本能反应就是扣动扳机。

    这人,动不动就探人心事,还一探就准。

    向晚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我认认真真地想向你请教,你再乱说的话我以后都不问你了啊。”

    这两人今晚是来暗访的。

    向晚听着,有些楞。

    庄雨丰叫了一声:“黄经理。”

    “是看到了一点事,”她忽然就不想瞒他了,轻声说:“吴叔叔离职了。听说,是被赶走的。”

    他心生不忍,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向他。

    高鸿鑫的照片她见过。席向晚有意识地要记住一个人,看一次就够了,这是在警校形成的本能,将一个人刻进灵魂的看法。

    席向晚沉默着,用一双眼睛当扫描仪,突击监视整个机场大厅的人。

    向晚了然,翻身下床捡起衣服迅速穿好,给出应答:“四分五十二秒。”

    席向晚站在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这会儿也是演技十足。她的演技都是跟着唐辰睿一招一式学来的,唐辰睿带她参加过几次晚宴,觥筹交错间她仔细观察了上流社会太太们的妆容举止。最开始唐辰睿还担心她不肯去,没想到去过一次之后她还主动提出要再去几次,唐辰睿看了她一会儿,脑子转了转就明白了,阴阳怪气地问她这算是把他当成免费门票了?向晚挠了挠头不好意思了,冲他笑笑说那就不去了,唐辰睿不可置否,一副受害人的模样说去可以,但得付点甜头给他,毕竟他是被她利用了。说完他搂住她的腰,动作就不规矩了,向晚稀里糊涂地就这样又被他占了好几次便宜。

    程亮坐在后座,做好了搭乘席向晚的车不会太走运的准备,但当她飙车飙出了一个极速时,程亮还是一把抱住了她的腰,他毫不怀疑转弯时离心力会把他甩出去的事实。

    他对她偏头一笑,语气有些郑重:“唐盛血统中的胜者为王和悲天悯人,有我在,就不容有偏差。”

    “……”

    “傍晚去席氏重工,遇到事了?”

    “哎,庄顾问,您说。”

    “因为,你在变得逐渐强大。”

    “唐总监,互惠互利的时候,我们不妨更坦诚一点。我送给你的这些资料里,政、商、内、外,巨头身家和隐私爱好,几乎全部涉及。这些资料落入你唐总监手里,你可说是如虎添翼。唐总监手里的信息网向来盛名,一点消息落进去,千丝万缕牵出来的就是一艘巨轮。试想,我这里这么多的资料落进去,会产生多大体量的回报。唐总监,难道你不好奇吗?”

    想念一个人,想得相当狠,不期然再次遇见,立场却对立了。于是你明白,有些事即将发生,以后一切都将面目全非。

    向晚渐渐会意过来,又被他占了便宜。她脸一红,含糊了一句“说什么呢”,不再理这个话题,埋头吃饭。

    驾驶座上的程亮显然淡定多了,将后座上价值不菲的大衣外套拿了过来,学着港台片里的富豪那样将衣服披在身上,幽幽叹道:“问简捷借了这么贵的跑车和衣服,今晚不探出点名堂来,也对不住这一身行头。”

    “席小姐,您放心,我会的。”

    向晚把碗一搁,顶了他一句:“那你来。”

    从耳后肌肤开始,唇齿间与娇嫩的女生肌肤亲密接触,摩挲着一路向下,停留在她的颈窝处,细细啃咬,最后在她漂亮的锁骨处用力落下一个吻痕。用技巧娴熟的调情,将场面捞起来,是唐辰睿的作风。

    向晚一怔,手里的碗咕噜咕噜一掉,吓了她一跳。唐辰睿也被吓一跳,连忙抓起她的手看:“手没事吧?”

    每个月十号,是席向晚最喜欢的日子,因为这一天发工资啦。

    中央电脑全方位控制,巨幅屏幕正显示着拍卖主会场的画面和动态。视听室内陈列着名流画作和古董,水晶吊灯将璀璨的琉璃色渲染到了室内每一个角落。唐辰睿走进视听室,踱着步子转了一圈,给出评价:“朱总,好地方啊。”

    时间进入十二月,天色一暗,温度就骤降。大街上,人人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还是挡不住呼啸的风拼命找空子往衣服里钻。

    不得不说,坐在她对面当听众的幸好不是别人,是唐辰睿。

    黄经理急于立功求表现,声音粗起来,指挥手下:“去把保安叫来!有人严重妨碍我们这里的工作和秩序……”

    唐辰睿玩味地看着她:“小姐,夜黑风高的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把我扑倒在沙发上就为了跟我讨论企业管理的问题?讲出去,我可能会被人怀疑还是不是男人……”

    “唐总监既然把事情挑明到了这个地步,我再想说什么,也是不必了。”

    向晚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不高不低的品牌、一款保守朴素的式样、一个中规中矩的价格,这枚戒指低调得几乎让人信了它在唐辰睿心里的分量不会太重。

    没等眼前二人表演完,向晚已经迈开脚步走了出去:“不用,我自己会走。”

    “谁?”

    “席向晚。”

    向晚追上他,想拉住他的手臂却被客厅的地毯绊了一脚,唐辰睿眼明手快接住她,被她压在了沙发上。

    有一瞬间她明白了,他和她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原则、立场、观念、准则,都是她从未见过的,那是一种“完成品”的状态,冷酷又成功。就是这样一个人,要来爱她,她都要替他担心错付了。

    她忽然问他:“按照你说的,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成年人吧?”

    远远传来大部队赶到的声音,身穿制服的检察厅人员迅速赶到现场支援。方式洲大踏步地走到大厅时,远远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许特助一脑门的汗,显然是从急事中抽身出来的,向晚那检察官的洞察力立刻就位了:“许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看您忙成这样。”

    只要高鸿鑫不死,复隆可破,C城龚林海这一大案可破。

    南方城市连下雪都是温温柔柔的,打着旋儿飘下来,橘黄色的街灯下飘着一片又一片小雪花,落到人肩头也不会打湿衣服。这样的夜晚,街上的人反而比平时还要多,没有人打伞,都在纷纷扬扬的雪中笑着走着。

    程亮一声大喝,制止了她。

    向晚否认,闷闷地又低头洗碗。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唐辰睿说的那番话,是在诈他。若是他露出半分动摇的神色,他就被唐辰睿捏住了七寸,要翻身,就难了。但当他看向他时,他心里的那点怀疑又一点点地塌陷了。唐辰睿讲得不多,点到即止,但就是这三两句点到即止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一刀刀刺中复隆最隐秘的秘密。

    她常常觉得唐辰睿离她很远,有时会莫名地拉一拉他的手,惹得他发笑,逗她说“想我了啊?”,但向晚明白不是的,她只是时常需要确定,这个离她很远的人此时正在她身边,她还够得到他。

    从警校开始,程亮的演技就始终在线,读书那会儿就被派出去干过卧底任务,演谁像谁,要是没干上公检法,程亮很可能去横店影视城发展,几年下来拿个影帝没问题。这会儿程亮也是早早地入戏了,真把自己当成了“XX集团大中华区总裁”,思考问题都从总裁的角度出发,居高临下地提出想参观一下的想法,了解一下会馆的主营业务,将来公司有招待活动也可以考虑看看是否有合作的机会。

    唐辰睿顿时就笑了。

    向晚不好意思了,她明白,唐盛,不是她能够插手的地方。

    “唐辰睿的那位……未婚妻小姐。”

    “这个,要看庄小姐和复隆之间的关系,还有检察厅对复隆的态度,”男人不疾不徐喝着南瓜汤,对她道:“如果,庄小姐是一心一意为复隆做事,而检察厅又对复隆追着不放的话,那么你和她就是对立的。即便这件事能够友好解决,你们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立场一致。”

    场面静默许久,朱苟鹭不动声色。

    向晚有点窘:“快看碗碎了没有。”

    席向晚就是这后面一类人中的佼佼者。

    几乎是同一瞬间,她就看见了高鸿鑫正迅疾抽出的那把冰冷的武器。

    “没有。”

    “复隆近年试水的会所服务,其中重要的一项就是赌场娱乐业,最大的客户来源是哪一类人,相信不用我多说,朱总是最明白的。龚林海就是其中一位,这样的大客户,要服务好,自然不止在赌场,复隆不可避免地会被陷进去。龚林海的人际关系网有多少,复隆就要见眼色行事多少。这些年靠着这张大网,复隆得的利益不算少,但如今的问题是,这张网被一举攻破,逐一落马,作为幕后重要合作方的复隆,处境的微妙和危险,相信朱总是最明白的。”

    “坐稳了啊。”

    单膝跪着拿着电脑屏幕的侍者一愣,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连忙向老板看去。朱苟鹭也被唐辰睿的行为弄得一愣,他没有会错意的话,唐辰睿的意思就是拒绝了。但,怎么可能?他拒绝得了这么大诱惑的一笔交易?

    她沉默地在人群中走着,双手躲在大衣口袋里,似乎因为冷还缩着肩,看上去并不怎么光明磊落,和代表正义的检察官形象相距甚远。但就是她这样一个人,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眼神盯住了前方一个背影,出其不意地叫了一声:“朱苟鹭朱总!”

    “你认为,人类社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轿跑内开足暖气,正副驾驶座上的一男一女还是被冻得想要骂人。

    “把复隆的数据传给我。”

    唐辰睿正拉着她去客厅,听了她的话,头也不回地开口:“不是老实做事的人会被赶走,而是‘只会老实做事’的人会。”

    她很少来这儿,身为被收养的孩子总往这里跑,总给人一种名不正言不顺之感。但自从她订婚后席向桓去了美国,整个席氏总部就由席母一人撑着。一个年过五十的女人操持着一个家族企业的总部,不是件容易事,向晚从管家那里听来,席母连家都很少回了,基本住在公司。向晚不知怎么的就升起了些复杂的情绪,同情、担心、不安、焦虑,无论席母待她如何,她都希望这位老太太过得好。毕竟是这位老太太,让她在失去父亲的童年有了安身立命之地。

    他有些低血压,凌晨从睡梦中被惊醒,脑子里一片昏沉。他揉了会儿太阳穴,抬手打开了壁灯,看见床头液晶闹钟显示的时间,凌晨两点二十三分。他扶着额头,想起她方才接到检察厅的工作电话之后连声招呼都没跟他打就走的样子,他就有预感,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不会太高。

    向晚有些气馁:“你凭什么这么说?”

    刚从外面回来,唇上冰冷,还带着点雪花融化的潮湿,他一并将这一份冰冷吞入口,在她唇间辗转嘶磨。像是远远不满足于浅尝辄止,他伸手解开她的大衣,不一会儿外套就在她身上被他扯掉了一大半。向晚惊醒,推拒他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深入。

    唐辰睿笑了,心情大好地托着腮看她吃饭。

    “……”

    程亮暗暗佩服。

    他抬起她的脸:“你遇到了什么事?”

    两人心照不宣,都明白,这是在机场,还有很多群众,要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击即中,绝不能失败,否则事态将失控。席向晚借力蹲下身,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滑过去,长腿一勾将人绊倒,她迅速地翻身压上他。她查过他,这个48岁的中年男人一生从商,能文不会武,所以一旦被擒不会有太多战斗力,“快”,是唯一拿下他的要领。

    趁她震惊的时候,他已经调出了她的通话记录,通话对象显示是席向桓,通话时长显示长达二十二分钟。唐辰睿眼风一扫,表情是逮到老婆出轨的那一类男人会有的专属表情。

    两个人这一顿晚饭吃得很慢。

    这一晚,C城下起今冬第一场雪。

    当看到来人时,他几乎不敢置信:“你……”

    “你自己去想。”

    高鸿鑫死了,复隆可保。

    “席向晚,一个人在公司做事,‘只会做事’就行了吗?站在执行人的角度讲,一个人做事再好,我用两个人、三个人,用的人数到位,就能将你这一个替代掉。换言之,‘只会做事’的人是没有核心价值的,充其量就是个高级劳工而已。你认为对上奉承、对下压迫是道德极坏的一种表现是吗?那么,你换一个角度,站在执行人的角度看,这样的人可以让你的命令得到最迅速的执行,让下面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服从你,你是喜欢这样的人还是不喜欢呢?我们再换一种角度看,这样的人不仅对公司内部,对外也懂对什么样的人应该奉承,对什么样的人应该压迫,是不是就是一种很能得益的特质了呢?换个说法,这种特质就叫做利益为先,而公司,本身就是追求利益才会存在的产物。这个社会是充满了奉承、压迫的,只不过是在各方的努力下始终处于一种动态的平衡,所以局外人会有种公平的幻觉。”

    他撑着下巴,视线落到她身上:“未婚妻的标准就一条:谁都不行,我就要你。”

    朱总笑着问:“唐总监,有没有兴趣玩一把?”

    他叫了她一声,声音波澜不惊:“你和谁都想成为朋友,你想拥有很多朋友,从本质来讲就是不可能的。”

    朱苟鹭的声音透着一股隐秘:“这里面,是曾经来我这里参与过拍卖会的全部客人的资料。唐总监,这样的礼物价值几何,你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唐辰睿又舀了一勺奶油南瓜汤,幽幽回答:“不见得。”

    程亮震惊之余拔腿上前,却见身旁的席向晚已经快他一步动手了。

    程亮:“……”

    对唐辰睿来说,今晚的每一个节奏都太符合订婚男女间的步骤了。唐辰睿是个浪漫主义和实用主义的双重拥护者,浪漫完了必须还得实用,否则他心里总怀着一股得不偿失的扼腕。

    “……”

    向晚听着听着就听出来了,程亮挨了一天的训也没把庄雨丰的事说出来。向晚看了他一眼,这个仗义的家伙。

    朱总仍是谦恭的,将话都说得点到为止:“这栋庄园内一共有108间类似的视听室,可供108位客人同时竞拍。当然了,也有客人是爱露脸、出风头的,那么,主场拍卖会场就是为这一类客人服务的。主场内的人都可以被所有人看见,视听室内的客人则可以不被看见。现在的商业社会都讲究服务到位这个原则,我这里也算是顾客至上了。”

    他叫了声助理,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人拿进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双手捧至唐辰睿面前,举着屏幕半跪,便于他查看。

    唐辰睿颇有兴趣地盯着她,从身后松松地环着她的腰,似有非有的挑逗:“席向晚,脾气这么大,今晚有心事啊?”

    唐辰睿爱的就是她在洗碗挣不开他骚扰的样子:“洗碗什么时候都能洗。”

    程亮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握,向晚看了他一眼,回神了。转身时看见庄雨丰唇角不经意地一勾,向晚就明白自己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每当大事来时,她总要旁人握一握,好似非得这样才能定定神、压压惊,今天为她做这事的人是程亮,从前会为她做这事的人,是庄雨丰。

    经理搓着手笑道:“我们这里的付费服务,可不是您付了费,就能看的,还得在一定的时间、按着一定的规矩,才可以。”

    中年男人身形一震,往唐辰睿的方向扫过去一眼。是那一种,被人说中目的想要灭口的眼神。

    这是一座精致奢华的视听室。

    向晚很有分寸,没有打扰任何人,只打了电话给席母的特助。特助姓许,对席氏和席家的内部事都了如指掌,接到向晚电话,立刻就下来了。向晚在一楼大堂见到风尘仆仆的许特助,连忙将五箱水果交给他:“我就不上去了,给阿姨的,麻烦您帮忙交给她。”

    忽然,他停下脚步,沉吟开口:“他手上那枚订婚戒指……”

    “看不出来,唐辰睿竟然会是一个情种……”

    席向晚拿起桌上的证件和机车钥匙,头也不回地一步跨出了房门。

    他见过的商业巨头不少,但凡手里的权势到了一个程度,出来谈事都喜欢带一两个美丽干练的精英白领助手,双方谈判时彼此入座,有美女的那一方一开场就能在气势上震住对方。只有唐辰睿是个例外,这么万里挑一的场合他只身前来,身边只带一个万能型特助,进场时甚至将韩深留在了门外,他推门而入,单刀赴会。

    朱苟鹭今晚对唐辰睿的评价是很高的,甚至还有点看不太懂的敬畏在里头。

    吴总她是知道的,服务了席氏重工几十年,向晚从小在席家见过他几次。提到这个人,大家往往用“席氏老臣”四个字形容他,在向晚看来这四个字就是一个高度概括了,把所有的辛苦、功劳、得失统统都予以肯定了。

    黄经理一听这话,心都被提了一提。

    短短几分钟,中年男人衡量一切,拿出了怀柔的态度:“这样,我先走一步。唐总监肯赏脸留下来玩,还是先行离开,我主随客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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