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动作及时刹车,他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抬手开灯。
头顶上方,由远及近,传来直升机轰鸣。摩天大楼,顶楼停机坪,刮起阵阵狂风。龚副市长一转身,一挥手,走出了一个成功者收尾的姿态:“把她给我干了。”
龚林海能坐到C城副市长这个位置,该见的风浪也是都见过了的。这会儿,四十一岁的龚副市长丝毫没有一个逃犯被通缉的慌张,反而颇有兴致地停下了脚步,看着对面的席向晚,当惯了领导的姿态一会儿还褪不去,居高临下问了一句:“小姑娘,你几岁?”
离开了唐辰睿,席检察官的生活那是多么充实,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体内激素常年保持在一个优质水平,调和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唐辰睿收回视线。
听完了,对身后的人一笑:“冯总。”
席向晚是从警校出来的,平时尊崇的就两句话,一句叫“练兵有方”,一句叫“勇者无畏”。好好的一只垂耳兔,被唐辰睿养成了资本主义的靡靡之风,实在是让她大为看不惯。这种矛盾在唐辰睿出差期间上升到了极致。以前唐辰睿身为一条单身狗,平时也没女朋友可以宠一宠,爱心和热情都给了小兔,连吃饭都是抱着喂。两年下来,小白兔早已习以为常,不抱着喂就不吃饭,直到遇到了席向晚这个愣头青。
程亮嘴角一抽,这样的女人还好他从来没惹过。
拖着个行李箱的韩深心不甘情不愿,上前腹诽:“你能不让我收拾烂摊子吗?”
又古板至极地说了句生产线流程式的话:“请龚副市长跟我回去一趟,协助调查。”
“……”
他说完,不怀好意地冲她求证:“所以,果然是把我忘了吧?”
“方才我开门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我这里的锁是指纹密码锁,除了我和你之外,没人进得来。”
“席检察官,证据啊。”他不怀好意,正在涂药膏的手用力按了一下,疼得向晚嘶嘶抽气:“能把你打成这样的,不是商就是官,而能让你冲出去打成这样的,只有前不久把你的朋友害惨了的龚副市长了。”
“公诉是一种信仰。”
“你确定你有打给过我?临走前我特意告诉过你的,我有一支私人电话,无论你什么时候打,我都会接。”
程亮深吸一口气:“她已经跟人动手了。”
唐辰睿叫了声:“韩深。”
席向晚站起来,撞到了身后的男性躯体,被他从背后环住了腰。唐辰睿的声音和他的动作一样快,束缚住她:“你知道你弄死的那些花值多少价么?”
对面四支枪口,正齐齐对准她。
“你疯了吗,”他赶紧拉住她,压低声音警告:“你不怕被人告暴力执法?”
唐辰睿站在一旁,温和地问:“哦?那你做不到呢?”
作为唐盛执行总监,唐辰睿是彻底的靠脑子吃饭的那一类人。尔虞我诈是他生存的本钱,谈判桌是他的主战场,外人看来是谈笑风生的场合,对唐辰睿这类局中人而言不失为险局。精神状态常年保持在一个高度紧张的水平,以至于性生活时常处于亏空状态,体内激素失调得一塌糊涂。
席向晚虽然对自己的身手颇有几分自信,但对手弱鸡成这样,也让她挺无语。
这个声音……
黑夜给了她勇气,她用力踹向他,被他一把压在了身下。向晚终于意识到,男人和女人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天性的对比,比如力量这回事,纵然她身手再好,在和一个成年男性的较量中,还是容易落下风。此时,一点点被激怒,一点点被挑战,构成了一个本性渐现的唐辰睿。这种时候,占有和沉沦对他而言是同一种意思。他一边占有她一边沉沦她,最后大汗淋漓地伏在她耳边问,你心里究竟有没有位置给我呢?
她开口:“庄雨丰是代替了我,挨了一枪断了手腕。”
席向晚对答如流:“训练啊。”
“怎么样?”
“麻烦。”
唐辰睿的心思精密复杂,向晚对男人的了解远没有到可以看透他的地步。但她的脾气好是一个长处,此时这个长处的优点就发挥出来了。向晚放下笔:“哦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对你说。”
“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
不满足于浅尝辄止,他一把掐住她的腰,迫使她胸腔受力,抬高了下颌争取呼吸,这就给了他可趁之机。他一口咬住她小巧的下颌,满意地感受到了自她身体传来的颤栗,他顺势堵住了她想开口叫人的薄唇,迫使她将所有的震惊、恐惧、激|情都一并吞下。
手臂不小心长按键盘,敲出一排字母,她回神,按了删除。
“……”
面对这样一个政界老领导,席向晚没点压力是不可能的。她尽量把背挺直了,把内心那句“我没错”的反驳用动作表达到位了。
席向晚重新坐回桌子前写检讨,唐辰睿给自己煮了点牛奶麦片粥,又趁着煮粥的空档,在家里悠闲地转。
向晚呆呆地看住他。
“朋友,”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带着点威胁:“出差半个月,你该不会已经把我给忘了吧?”
地上的男人猛地抓住了她的脚踝,席向晚愣怔,他将她用力往下一扯,席向晚一时大意,被他的男性力道占了上风,他顺势压上了她,将她整个人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席向晚一个回旋踢将龚林海踢倒在地,程亮掏出枪,胜负已定。
“没关系。”
向晚就算再蠢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瞥了他一眼:“你是在骂我吗?”
“都跟人打成这样了,还不想躺好休息?”
她今晚其实很想告诉庄雨丰,“老子给你报仇了!”“你放心,有我呢!”,但她本性中的低调和羞涩又很及时地将她从英雄主义的伟大情结中拉了回来。说不说都是一样的,而且说什么都是一样的,都改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庄雨丰检察官在逮捕龚林海时遭遇枪击,左手腕永久性损伤,从此脱下制服再也上不了一线。
唐辰睿玩味地盯着他。
席向晚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下半身凉飕飕地一膈应,低头一看,裤子已经被扯掉了大半。
掏出枪上膛的时候,他有种豁出去的义气。算了算了,席向晚可是他兄弟,兄弟都动手了,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方式洲刚过知命之年,执掌检察长这一要位多年,历练成了一种非常复杂的气质。面对大案要案,他上能顶住压力,下能铁腕治军,整个检察厅在他手里就是一支强军铁骑。就是这样一个人,闲暇时也能吟诗作对,练字书画,练字永远练“为人民服务”,画画最爱画“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很有种政治诗意。
唐辰睿一把扶住玻璃墙,撑住额头,没说话。
还是没来得及赶上,还是让席向晚冲动了。
就在她跨步的这一秒,反转发生了。
公关部主管的心都要化开了,眉开眼笑,应了一声:“在呢。”
席向晚意识到他这是要准备做夜宵了,腹诽了他一句:“自己洗不是一样吗。”
向晚诧异:“你怎么了?”
接下来,电光火石。
她没回头,知道这是程亮来了。
“我还有事呢。”
唐辰睿靠在吧台边,一边喝水一边问:“你今年几岁?”
她从他身上跨过去,伸手开灯,再打电话叫警察来处理。
“我真的有事呢。”
“忘记了,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再熟一熟。”
唐辰睿这家伙还是有良心的,总算没把他抛下。
“……”
“……”
“……”
有一个男人,不择手段,要在她这里宣示主权。
“对唐盛和对我,不了解到这个地步的人,竟然会在唐盛公关部,真令我惊讶。”
“晚上写份检讨,明天交。”
青菜、包菜、西红柿、小葱、大蒜……他的风景露台俨然已经被人开垦成了庄稼地,昔日他亲手培育的名贵植株全体不见了,用来观赏夜景的桌椅也被向晚收了起来,换成了几袋肥料堆在角落。
唐辰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描淡写:“倒时差,我没胃口。”
“哦?”
方式洲终于怒了:“喜欢报仇,行啊,脱了你身上这身制服,去混黑道、去闯江湖好了!你看看你今天是什么样子?拿着铁棍去和人互砍,你像话吗?还有最后,逮捕龚林海你把他打成重伤,那都会给人留下把柄和证据你不知道吗?龚林海是什么人,曾经的C城副市长,他倒了,他的党羽还没全倒,你一时痛快为兄弟报了仇,想没想过‘暴力执法’四个字不止会害死你自己、还会害死整个检察厅?”
一位优秀的检察官,必须倒在冲锋的路上!
公关部主管搓着手道:“国内媒体都非常关注您的这次纽约之行,也非常关注您和席家之间的互动。我想着,在您回国的第一时间就让媒体和您照个面,亮个相,唐盛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都死了啊。”
席向晚将人铐起来,声音波澜不惊:“他告他的,我打我的。”
她从唐辰睿手中拎起它,放在地上让它表演了个杀气腾腾的障碍闯关,很满意:“帅气,不怕流血,这才是贵族血统该有的样子。”
席向晚闷不吭声。
唐辰睿摩挲着下巴。
席向晚闪身出去,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七点半。这年头的贼真是敬业,天刚黑就工作。她扫了一眼四周,观察可以用来当武器的东西。花瓶、古董、工艺品,不错,都能当武器,唯一的缺点就是贵。席向晚盯着一个前不久唐辰睿拍回来的过亿古董寻思半晌,最后决定不要武器了,空手上阵打吧,毕竟在唐辰睿的这间屋子里,最便宜的恐怕就是她这个人了。
“我会用脑子想啊……”
席向晚惊魂未定。
“是吗。”
席向晚漫应了一声。她这才想起来,他刚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回来,他应该很累了,尽管他从不给任何线索,让她明白他是否真的会累。
他脑子里“嗡”地一声,差点没抽过去。
她的脸猛地一热:“喂!”
“……”
席向晚不紧不慢地抬起右手,扯掉了耳麦。
想也不用想都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用你来赔”。
龚副市长跌倒在地,阴阴地笑了:“你们检察厅不错啊,派了个能打的过来,不像之前的那个,听说,退出检察厅了?”
唐辰睿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撑着下巴看着她:“这么爱打,怎么不去当警察?”
程亮抬手,也一把扯掉了耳麦。
他的回答更无耻:我没做过这样的事,但今晚对你还真想试一次。
“没什么,我说我的,你听不听都无所谓。”
她的老领导略微压低了声音,以一个长者过来人的姿态对她说了一句话:“不要仗着现在有唐辰睿撑你,就为所欲为。”
唐辰睿连解释都懒了。
确实……不记得了。
“哦……”
“……”
席向晚是个不会说谎的,坐了起来,满地找借口:“嗯,不小心撞的。”
龚副市长对她这个反应很满意。
唐辰睿将一种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她腰间,触感沁凉,淤青的地方灼|热疼痛的感觉渐渐就被安抚了。向晚忍不住赞叹:“这个真有用。”顺手拿起来看,外包装上一片洋文,甚至不是英文,连是哪国的文字都认不出,向晚又默默地放下了。
看了一圈,他就对他的未婚妻升起些又爱又恨的味道来了。
唐辰睿摇上车窗,无耻交代:“我要放假,下周一进公司,所有行程替我延后。”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停了停动作。
唐辰睿慢悠悠地扫了她一眼。
向晚摸了摸脚链,没有拿起来。前尘旧事,一并找上了她,令她都不得法了。她想起唐辰睿在她生命中初登场的样子,带着强势空降,令她都不禁困惑了:“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向晚看着他,平铺直叙:“你救了席家,尽管我不是席家的亲生女儿,但席家对我有养育之恩,那么我总得让你……”
席向晚神色不动:“‘之前的那个’,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对方咬牙切齿,紧接着对他交代:“程亮!把她拉走!龚林海跑不了。”
席向晚有一瞬间的心念一动。
向晚:“……”
席向晚伸腿,趁着那人踉跄,用姿势堪比教科书标准的过肩摔,大喝一声,猛地将人重重摔在了地上。来人看起来毫无防备,这一摔显然摔得不轻,黑暗中摔在地上毫无反应。
她困意袭来,身后忽然靠过来一具温热的身体,不规矩地将她一把抱进怀里。他的手比他的身体更不规矩,绕向她的胸前一颗颗解开了她的睡衣纽扣。空间寂静,他的动作又慢又有力,她甚至能听见纽扣被解开时那一声轻微的布料摩擦声。她忽然就有了轻微的生气,这个男人如此过分,半夜三更都不肯放弃折磨她。
“不开,”唐辰睿惜字如金:“我累。”
耳麦里不停传来领导的嘶吼:“席向晚!不准动手,等待支援,支援马上就到,听到没有!”
席向晚瞪大眼。
起身就要走,被他一把拉住了右手。唐辰睿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没让她躲过去:“你认为,我不适合和你聊这样的话题,是吗?”
唐辰睿做饭的速度和质量都经得起考验。半小时后,一碗香气扑鼻的罗宋汤就被端在了向晚面前。他又给她舀了一碗牛奶麦片粥,给她端了出去,席向晚已经半碗汤灌下去了。
“没有。”
唐辰睿明明很在意又要装作不在意地哼了一声:“什么呀?”
心理防线一撤军,就再也挡不住他的为所欲为。他拦腰将她一把抱起来,嘴里也不闲着,说些“你好重啊”“我不在你就胖了啊?”“我回来你很不高兴吧?”这样的废话。他的动作带着明显的欲望,将她往主卧床上放的时候刻意带着点挑逗的意味抛了下。他覆上来的动作把握得刚刚好,她刚从陷下去的床笫间转过脸,就能贴上他的唇。
这是一只荷兰垂耳兔,贵族血统,从小被唐辰睿娇生冠养,精贵无比。
席向晚又惊又怒,刚要开口,下一秒就被人堵住了唇。
“……唐辰睿你这个混蛋。”
男人居高临下盯着她,眼神灼灼。
“……”
席向晚舔舔唇:“二十六。”
带着点好奇、惊讶、又隐隐有些安慰。
他的薄唇覆上来,将她的质问化成了一道呜咽,吞入口中。
同志们,这不再是一只宠物兔,而是一只可以看家护主的战斗兔!
向晚岔开话题:“这汤真好喝,我再去乘一碗。”
韩深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一辆熟悉的银色莲花正停在一边等着他。跑车主人摇下车窗,对他招了招手。
她像怕认错人似地,先叫了声试试:“唐辰睿?”
随即一团绒毛以急速冲了过来,飞扑到唐辰睿脚下,蹦跶着小短腿咬着他的裤子表示热烈的想念。
向晚摇摇头,又看见他在等,赶紧又配合地答了一句:“不知道。”
“咋?”
她仿佛看见了明天《新闻晨报》的头版头条,刊登着她的黑白照片,图文并茂,讲述着她今晚遭受到的一切:本市发生一起由恶性入市抢劫继而引发的强|奸杀人案,被害人正是本市检察厅的一位优秀检察官,不排除仇杀可能性,本报对英勇牺牲的检察官致以沉痛的哀悼……
他慢吞吞地走回厨房,看着煮好的粥忽然失了胃口,丢在一旁也不吃,像一个不散的阴魂一样一转眼又飘去了卧室。向晚正在写检讨,抓着头发憋得很辛苦,冷不防听见身旁一声风凉话传了过来:“在我这里,做什么事都很辛苦吧?”
唐盛年轻的执行总监猛地停住了脚步,扫了一眼VIP通道外黑压压的人群,胸前挂着记者证、手里抬着相机,正一个比一个猛烈地想往他身边冲,镜头和麦克风齐齐往他眼前递。
向晚看了一眼。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医药箱都那么华丽。精致雕文的盒面,按下按钮,里面的暗盒徐徐升起,一格格内分类陈列着家庭医用品,暗格和暗格之间还镶嵌着珠宝,即便是在微弱的灯光下也闪耀着璀璨的光辉。向晚想,这哪里是医药箱,这分明是贫富差距的证据。
虽然说出来很打击人,但事实显然已经不容他不承认,今晚这个小别重逢,和他想象中该有的样子实在是相差太大了,席向晚把他忘光了,一点都没挂念他。
事实不都明摆着了嘛?都是成年人,多尴尬。
席向晚丢下笔,喝了一口水,知道今晚自己有些浮躁。
但这一瞬间太短了。这仅仅只是一瞬,容不下她的判断力和思考力。对唐辰睿应有的是爱情还是其他,这一瞬的时间完全无法告诉她答案。
席向晚挺顺地接了下去:“不然我能种现在这些啊?就因为看见地空着,太浪费。”
“刚才为什么不说?”
席向晚手脚冰冷,头皮发麻。
唐辰睿停了停,又将她的伤口细心处理,手势温柔了几分。
“……”
言下之意就是,她只想着报仇……
席向晚还记得,庄雨丰坐在摆满了花的病房里,医生宣判“无法恢复”,检察长对她宽慰“会安排去支持部门,做文书工作”,庄雨丰也只是一笑,说太晚了。席向晚在那一刻就明白她要走了,这满屋的花就是一位检察官断送前途的送葬。
韩深的敬业精神闻名特助界,这会儿还记得敲了下车窗,提醒他:“你不回公司开会了啊?好几个合同可都摆在你办公桌上等你签字呐。”
她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收件人选择了“庄雨丰”,却在按下发送键前放弃了,删除信息放下了手机。
向晚左右看看,这才看见了放在床边的一只泰迪熊。
她胸腔受力,勉强发出几个音:“阁下哪路的?给个机会,出去找个地方,指教指教。”
唐辰睿:“……”
他的老板正和身后的几位高管说着什么,他说一句,几个高管点头称是,一张张下对上的脸。韩深想起他之前被未婚妻惹毛的样子,不禁意犹未尽,能把唐辰睿惹毛的人估计也就他未婚妻一个。
席向晚这人有个优点也有个缺点,优点是不畏强权,缺点是比较驴,这两个特点放在一起往往带来危险系数很高的后果:对方跑不了,她也占不了便宜。
龚副市长以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态度朝对面的人扬了扬下巴:“想通了?”
席向晚收手,就听见背后一个声音:“向晚!”
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门把转动声。
席向晚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有种农民丰收的喜悦,让小兔自己一边玩去,弯下腰摸摸涨势喜人的青菜叶,对他喊道:“还有这个,还不错吧?看这长得,多好啊,过两天就能摘了吃了。你这里地方这么大,有空还能多种一点,以后菜都不用买了。”
知道他急着往家里飞,韩深双手环胸:“你真的看上那位检察官小姐了?”
半小时后,韩深挣扎着从媒体的包围圈中解脱,衣服都被扯掉了一个纽扣。韩深大口呼气,感受缺氧后获得第一口空气的快|感。转头,不忘对身后一直惴惴跟着的公关部主管交代:“你回一趟唐盛,把手里的工作交接一下,今天晚上就把辞呈递上来吧。”
一双男性的腿率先进了屋。
——这什么意思?
向晚一怔,微微闪神的瞬间令他得了逞,他的食指撬开了她的齿关,她差点咬到他,当她真的心中起火想要咬他的时候他却已经灵活地退出去了。他不动声色地对她交锋了一个来回,带着那么明显的两性暗示。
下一秒,小熊嘴巴一张一合,忽然开口:“席向晚,大笨蛋;席向晚,大笨蛋。”
男人听着。
“你又想说什么?”
冯总惊吓:“您开玩笑的吗?!”
“我不洗,”唐辰睿拍拍手里的泥,一身的少爷病这会儿都发作了:“脏。”
唐辰睿眼尖:“去干什么?”
唐辰睿弯腰,将它一把抱了起来。
“唐总监,坊间传言您是因为和席家订了婚约才去纽约参加了这次峰会,解了席氏重工的困境,请问是否属实呢?”
——不是我搞的,我也不知道。
向晚无语了一会儿,试探道:“你不喜欢这样啊?”
“韩特助,交给你处理。”
他饱含深情地朝车子走去,听见唐辰睿不咸不淡的声音:“刚才忘了,行李箱还在你那里,里面还有我带给向晚的礼物。”
“……你强词夺理啊。”
唐辰睿从善如流:“好,那我们去里面。”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问话:“龚林海被抓到了?”
“哦?”
“……”
两个人无声地对视了一眼,向晚确信她心里那句“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啊”已经被他接收到了。和他这样的聪明人每每以这样一种方式交流都让向晚非常高兴,像她这样平平无奇的女生也可以被一个男人懂,她已经将它视作最高级别的浪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