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漩涡

    如果是以前就看，可能控制台会把原料里的巫毒清除掉，但现在，控制台不灵啊。

    顾禾抓着越发疼痛的脑袋，继续张望周围，目光渐渐地停了下来，停在一个孩童吃着的棒棒糖那里，棒棒糖有一圈圈彩色的线条。

    “小禾？”梁姐一脸的疑惑，语气带着担心，把他的保温杯递去，“你先喝点水。”

    胖大海埋怨的同时，再次浑身晃动起来，狗头转转头，毛发已经再溅不出水花了，它晃得头都晕了，小短腿也要站不住了，“呜呜呜呜——”

    顾禾抚着胖大海的后背，暗示让它别说话，不然对方可能会坐地起价。

    幻境族难道是黑石团队的后人吗，拥有着最为顶尖的奥秘与科技……

    “我都看到了！”顾禾按住了脑袋，凝神地去呼唤，那个光漩越来越亮。

    顾禾敛聚双目，对着梁姐说：“那你是什么，心网大意识吗，这地方是你创造的？”

    跑到附近的停车场，他开上车，以道路上允许的最快速度到了江海市的另一个商业区域，走进那栋商业大厦，再回到自己的心理咨询中心。

    顾禾缓了好一阵子，天色都变黑了，神经才平复回来，他才凝神去内视脑海。

    “小禾？”梁姐又再疑了，“你这个情况可能真的需要去医院精神科看看。”

    “胖大海……胖大海？”顾禾惊呼，“胖大海，你是不是也在这里？”

    “这里的孩子可真幸福，一个个穿得那么好，长得那么胖，看着没挨过饿。”

    “呃这个，遛狗的话需要这样的，不然你被抓走、被打死，我也救不了你，真的。”

    顾禾猛然冲了出去，跟着光标走，走楼梯来到这栋大厦的另一层。

    “是Bug！”胖大海激动地摆着不存在的尾巴，“是Bug！”

    除了一些还有着很多模糊不清的阿鸣的记忆，一些似是而非的复苏心情。

    漩涡？

    顾禾不禁激动地叫了声，从来没试过因为见到一只狗而这么百感交集。

    但他这样找着，凝望着液晶屏幕，想着漩涡，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一买下胖大海，他就想带它出去溜达，找找这个世界的漏洞。

    布置温馨的咨询室很静，只有他发出的声响。

    “胖大海，再抖头看看，像刚才那样……”他说道。

    “你是个出错的情况，我确实可以对你的人生进行重新设定。”她又说，“你不喜欢当顾禾吗，那么，你是世界首富，你是国家元首，你是电影巨星，你是超级花|花|公|子，你是火星特工，你是乞丐，由你选择，都可以。”

    “我们店不是卖狗的。”女老板想都不想就拒绝，“小胖还是我们这里的明星狗。”

    妈的，巫毒！大剂量的巫毒……

    “人格魔方连接着哪里，哪里就是你认为的真实世界。

    顾禾按着隐隐发痛的脑袋，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

    他知道，自己此时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心里很慌，双手乱抓。

    而那些记忆还在不断地浮现，他爬出营养舱，身处于一个庞大的地下室……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顾禾说，“因为我相信，存在着这么一个世界。”

    顾禾看着，眼睛看得渐渐定住，这只不断旋转着的狗，像钻头，像漩涡。

    细节这么模糊，是因为是虚假的对吧。

    薇薇安还说过不是巫毒，她那时候就想直接操纵他啊。

    “好像有个文件，我先缓缓，看看是什么……”

    突然，顾禾看到那狗头钻破墙壁般钻出一个黑洞，里面全是快速流动的一列列信息编码，暴露着这个世界的本质。

    他来到外面的街道上，环顾着四周，因为这里是商业步行街，人来人往。

    顾禾没有理会梁姐追出来的叫唤，一路跑着离开这家心理诊所，离开这栋办公楼。

    从来都是一个人，从来就没有穿越，可是……

    那个研究文件夹，已经在他脑子里，在他人格里。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的生意有时候比他的心理诊所还要好。

    现在，隐隐约约，好像有点印象，各种不同的漩涡事物。

    是吗，是这样吗……

    他路过一家书店，一家理发店，一家写|真馆，站在一家咖啡店的前面。

    可是那些问题，确实存在啊。

    顾禾立时大步地走过去，“给我，这支棒棒糖，给我！”

    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下来，仿佛破开了时空。

    女老板听得有点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电子面板变得更加清晰，但他的脑神经也痛得快接近极限，有什么就要恢复了，忍着，忍着！似有呼隆的声响，有一份文件冲出水面，飘浮于脑海中。

    “喂！”顾禾无奈地斥了声，熊孩子们哈哈笑着奔走了。

    “漩涡。”顾禾抓着头，难道要去到处寻找拍摄，重新建立那个研究文件夹？

    “薇薇安的那份人格原料影像？”他惊道。

    顾禾挠头地沉吟着，虽然原料一直在脑里，他的意识却不知道是什么，这份原料会不会是个Bug？

    店内众人都投来目光，胖大海连忙说道：“赶紧带我离开这里，被摸得烦死啦！”

    在别人听来，这只是一通狗吠声，但在顾禾听来，这只柯基吠出了狂喜的海豚音：

    “你又怎么知道，流光城的世界不是你认为的幻境？”

    顾禾开着了办公桌上的电脑，进入系统，进入桌面。

    一见到他，柯基顿时眼睛一瞪，两只耳朵往后摆，激动地吠叫着扑了过来。

    他想要唤醒的控制台、超凡程序、人格原料都没有出现，脑海里好像有一个光亮漩涡——控制台当初就那么出现的，又好像没有。

    “顾禾！是你，我认出你，你也没死啊，怎么没变成狗，我们被困住了！这里是你的思维幻境吗，天呐，这些玩意我做梦都梦不出来！”

    至少以他这种普通人的状态，要弄清楚是不可能的。

    来到休闲广场后，顾禾找了个空椅子坐下，望着那边在广场小喷泉边玩耍着的一些游人，告诉了胖大海一些情况。

    “你最好先去拍个片子。”梁姐温声，“应该没什么事的，先拍个颅脑CT看看。”

    “怎么了？”梁姐连忙问道，“小禾，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黑石？超凡程序的源头；黑石团队，破解黑石超凡语言，创造出第一批超凡程序。

    “漩涡，漩涡。”他想着，从其它城市回到这里办公也有半个月，电脑天天都有打开使用，但那个漩涡研究文件夹，之前没有看到。

    这算什么，幻觉吗，梁姐，这个地方，究竟是真是假……

    孩子妈妈连忙拉着自家孩子走开去，碰到一个疯人了，纠缠下去只会有危险。

    他甚至从来没有打开过这份原料看，难道这正是原因？

    他的目光突然停下，停在正被几个年轻女顾客争相抚摸着的一只狗那里。

    去荒野看看有没有那个地下室就能确定了，但在这里去不到，具体地点也很模糊。

    他和胖大海是人格纠缠地进入心网的，在密钥迷宫中同时被那神秘光团淹没。

    “这是什么技术，平时怎么维护管理？”顾禾看着周围，质问着：“银行怎么会不知道，街头和荒野上都没有这类传闻，从没听说过！”

    胖大海一边说，一边浑身快速晃动起来抖掉身上的水，脑袋转成了一个毛旋。

    “不是，事关漩涡。”顾禾又说，“你那样转，我来感觉了。”

    最后，以八万块买下了胖大海，还送狗圈狗绳。

    他的心绪越乱，他的头就越痛，他的头越痛，那个光漩就越亮。

    顾禾就是阿鸣，阿鸣就是顾禾……

    是假的吧，细节没有编造好，只要较劲去找，肯定就会发现更多的细节问题……

    顾禾骤然大吼了出来，旁边多台的监测设备的数值与线条顿时都乱了，催眠状态没有再维持下去。

    他从软皮长椅上坐了起身，眼睛瞪着，微微地喘气，心绪极为凌乱。

    突然间，脑海里像有什么炸开了，砰轰！

    “有意思吗？”胖大海对他的要求没兴趣，“很累的。”

    “滚滚滚！”顾禾跳下了软皮长椅，满头冷汗，往办公室外面快步奔出去。

    “我的超凡程序、人格原料，我感觉就在脑子里，不会错的，就这样才找着了你。”

    这时几个玩着水枪的孩童笑闹着奔跑而过，有孩子拿水枪往胖大海嗞嗞射去。

    “我在跟谁说话，神吗？”顾禾一声讥笑。

    黑石，控制台，源代码……

    与此同时，周围的整个广场，突然发生地震一般轰鸣不已，人们纷纷停住脚步，疑惑惊讶地张望左右，搞不清楚这些声响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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