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老司长

    陆林北露出一丝苦笑，他们就是一群以谎言为生的人，老千更是个中翘楚。

    陆林北起身，勉强笑了笑。

    又过几分钟，陆叶舟说：“人群被驱散了，街上只有警察，你瞧，老千还是有办法。”

    枚忘真微微一笑，“你还是这么多嘴，我该不该带上你呢？”

    “不用，有两条腿就够了。”枚忘真冲陆林北打个响指，“你得带上耳朵。”

    老司长似乎从诸多模型小人当中认出了那些亲友，凝视良久，继续道：“咏歌是名不错的间谍，可他没打过硬仗，整个应急司差不多三十年没遇到真正凶悍的对手，咱们与信息司，一向小打小闹，偶尔闹得不可开交，最后总能彼此谅解，取得和平。如今不同了，来历不明的敌人突然冒出，手段非同寻常，而应急司反应太慢，我反应太慢。”

    没人敢吱声。

    枚忘真带来仪器，复制两人的体内芯片，将载体扔在沙发上，这回没造新身份，让他们做纯粹的“空白人”。

    来的是咏司长，可这不是陆林北记忆中的那个人，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在昏暗的灯光下，眼袋特别明显，嘴唇也有点发紫，套装倒是依然笔挺，一丝不苟，可走路时拖泥带水，全然不复从前的自信与悠闲。

    “我还能教给你们什么？”三叔看着一双双等待回答的渴望眼神，一字一顿地说：“没有了。所谓经验，都有一个前提，如果前提变了，经验也就成为多余。时代变了，不是现在，就是不远的未来，对你们当中的一些人来说，这是百年不遇的大好机会，对另一些人来说……”

    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进来，向枚忘真点下头，直接走进去，过了一会，又有人走出去，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进出，全都放轻脚步，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一条短而阴暗的走廊，尽头是看不清楚的楼梯，右手凹进去一块空间，像是门房兼衣帽间，枚忘真带两人坐在长凳上，说：“得等一会，在这挤一挤吧。”

    老司长终于抬起头，目光锐利，在那具衰朽的皮囊当中，终究还是有两处地方在燃烧。

    陆林北一下子明白过来，咏司长故伎重施，敌人则将计就计，那名非人类的少年刺客，目标不止是杀人，还要吸引应急司的调查员进入陷阱。

    陆林北狠狠骂了一句脏话。

    有敲门声，陆叶舟从窗口冲到门口，低声问：“谁？”

    陆林北吃惊不小，比他更意外的是陆叶舟，他坐在最里面，尽量弯下腰，目光追随咏司长，见他消失之后，才慢慢地直起身体，极小声地问：“发生什么了？”

    枚忘真似乎还没想好目的地，随意拐弯，在几个城区之间穿行，直到天黑很久之后，她接到一个简短的通话，嗯了一声就结束，说：“差不多了。”

    老司长再次开口，声音越显疲惫，“八名农场子弟，他们的父母、祖父母我全认识，有些是亲戚，有些是朋友，曾经一块聚餐，一块过节。现在，我得挨个通知他们噩耗。”

    他们走进一间宽敞的厨房，四周摆满了烹饪器具和数不尽的锅碗瓢盆，一些开封的食材杂处其中。

    “这些人是疯了吗？”陆叶舟愤慨地说。

    走廊里没人，枚忘真带头，陆林北居中，陆叶舟殿后，快速向楼梯口走去。

    这看上去像是一场报复。

    他看上去十分苍老，说话声音更是疲态尽显，似乎只剩一口气吊着。

    或许是因为看到认识的人，咏司长稍稍昂头，努力找回几分神采，迈步往里走，没打招呼，也没露出招牌式的温柔微笑。

    “该是年轻人显露身手的时候了，你们会遇到危险，也会得到锤炼，最重要的是，你们必须找出敌人。等我回农场的时候，面对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至少能告诉他们一个完整的事实。”

    陆林北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公众人物，这对间谍来说，无异于宣布“死刑”。

    陆林北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只能解决最表面的问题，于事无补。

    “老千派我来的，叶子开门。”

    住在这里的某个人必然特别热爱烹饪。

    邻居的门立刻关上，人跑到最里面的房间躲藏。

    厨房中间是一张长桌，一名穿着睡袍的老人坐在桌子尽头，面前摆放一杯咖啡，还有一座农场模型，一米见方，做得非常细致，每座建筑的特点都表现出来，街上甚至立着小小的人类。

    到了一楼，枚忘真直接推开一户人家的房门，让两人进来，随后关门。

    自从入行以来，陆林北被隐瞒、被欺骗、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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