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非人类

    后面一辆车的乘客吓得叫出声来。

    陆林北点下头，确实有点印象，一下子心安下来。

    前后左右都是车，启动之后也没处可走。

    陆林北跌跌撞撞地冲进家门，直奔沙发坐下，心里仍在纳闷，引蛇出洞真能两次成功？世上真有超级生化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一群开拓主义者。

    “还好。”脱离危险之后，陆林北开始觉得身体虚脱。

    三叔不教射击，也不喜欢枪支，他常说：“长脑子的间谍很少用枪，没脑子的间谍——最好不要用枪，害人害己。”

    陆叶舟去卫生间里找来一面小镜子，放在陆林北眼前。

    那是一名身材瘦削的年轻人，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穿着连帽衫，双手插在兜里，帽子遮住上半张脸，眼睛以下则是半张骷髅面具，这是小孩子们喜欢的装扮，并不罕见。

    丁普伦语气正常，可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

    那些人喊得太乱，陆林北听不清内容，但是能看到飘浮在半空中的硕大横幅，有七八条，内容大同小异，总是醒目的“90%”和“10%”占据两块位置，后面跟着小字。

    “真有这样的人类？还是真有这样的技术？”陆林北喃喃道。

    陆林北后来在新闻视频里看到这一幕，当时他根本没回头，只顾逃跑，直到他被人一把拉进车里。

    陆林北没有尖叫，曾经受过的培训，以及此前经历过的两次危险，让他的反应更快一些，摸出手枪，扭身射击，拳头却像钢铁一样挡住子弹。

    “请。”丁普伦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那次失败如果曾给予他重大打击，也没在表面体现出来。

    枚忘真明明说过，这个人已经不是应急司的威胁，可是仔细想来，她似乎也没说丁普伦一定会被革职。

    这样的场景若是发生在电影里，没人会觉得夸张，反以为俗套，等到真实发生在眼前时，却能带来巨大的惊骇。

    陆林北缩回车内，关上车窗，前后查看，想知道能否绕过去，然后他注意到那个人，并且又一次想起三叔的提醒：间谍不相信巧合。

    “我还有一位同伴。”

    “希望如此。”陆林北茫然不知所措，“丁先生是只向我一个人道歉，还是……”

    “当然不，千组长已经接受我的道歉，还有另一位陆先生，我会找机会的，但是我对这一次道歉尤为在意，因为我很看好陆先生，没准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上司，我想我最好早早搞好关系。”

    车窗是聚合材料，虽说没坚韧到可以防御一切，但是绝对可以挡住人类的打击，现在却被一只看上去没有多大的肉拳轻松地捅了一个窟窿。

    “好像没有。”

    来翟京有段时间了，陆林北第一次见到这群人，颇感兴趣，而且开拓主义者也在他拟定的怀疑名单上。

    陆叶舟睡眼惺松地过来问：“是谁的？”

    新闻传得很快，的确没有刺客落网的消息，而且新闻的焦点全放在刺客不可思议的身体机能上，有人拍下了他拳击车窗和在车顶上大步行走跳跃的画面，看上去就像是电影里的超能力者。

    距离很短，那人走得很快，陆林北只来得及锁上车门车窗，还没启动轿车，那人已走到车窗前，低头看向里面。

    陆林北不住地点头，偶尔谦虚几句。

    丁普伦这才直起身子，握住伸来的手，面露微笑，“陆先生果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希望能与陆先生合作，希望这样的机会不久以后能有。”

    “丁先生将我抬得太高了，承担不起，我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谋个出路而已。”

    “继承人！露个面吧！”

    “嘿，你的名字被提到了，瞧，这是……”

    他在规定时间内到达目的地，一切顺利，唯一的意外是在应急司，门卫居然允许他进入，没像往常那样客气地拒绝。

    陆林北也盯着对方，心想没准他是来要钱的街道混混。

    看了一会，陆林北有点犹豫，想将他们从名单中剔除，游行者虽然人多，势却不众，连句统一的口号都喊不出来，远远望去，倒像是一群无组织的酒鬼在街上发泄情绪。

    陆林北还没找到消息，窗外的街道上突然传来大叫声：

    如果刺客背后的组织真会上当，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陆林北苦笑一声，启动轿车。

    “当然，三个人，一块吃顿饭，我知道几家不错的餐厅。”

    星球早期人口稀少，反而激发强烈的抱团心理，资源也不够充足，建立城市之初，不愿太分散，于是高楼拔地而起，等到人口增多，大家又开始渴望独立，房子越来越矮，间隔越来越大。

    回程没有时间限制，陆林北稍稍放慢速度，怀着轻松的心情观赏两边的街景。

    陆林北被送到一楼大厅，在丁普伦的目送下，走出楼门。

    从应急司返回住处，要经过三个年代的建筑，界限分明，各有风格，谁也不抢谁的地盘，或许就像咏司长闲聊时说的，都是钱的问题，拆掉一片成熟区域，远不如另择新址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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