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私人礼物

    两人沉默半路，枚千重将车停到路边，“我方便一下。”

    “把这当成秘密任务。”

    “哈哈，没错，三叔真是个经验丰富的间谍，在这行里做得越久，越觉得他当年说过的话字字珠玑。可惜，像他这样的人隐居农场当老师，另一些人……这就是现实吧，哪个部门也不能免俗。”

    他们还没有进城，四周是一大片荒野，高大的杂草随风摇摆，在夜色的笼罩下，草原像海洋一般广阔而神秘。

    “忘真做不到，急得都快哭了。”

    “可是……他真以为还能再次吸引刺客？”

    解完手，枚千重说：“这么好的风景，咱们散会步再回车里吧。”

    枚千重叹了口气，“也不知上头是怎么想的，以为这样一来就能让星联满意，其实是露怯，注定一败涂地。”

    “他们以原点理论为经典，加以曲解，声称要用‘未来的鞭子’将落后者撵到前面去，听上去有点可笑，可他们深信不疑。”

    “你怎么想？”

    “三叔早就提醒过咱们。”

    他没有超越枚千重的野心，只是分不清真假，如三叔所言，或者又是“身份焦虑”惹的祸，像乔教授指出的那样。

    “有些人运气不好，总是等不到时机。”陆林北说这句话时，想到的不是三叔，而是希望遇到战争的枚忘真。

    枚千重走得很慢，听得非常仔细，“第一光业集团的调查员，有意思，集团很少参与星际事务，它是一家纯粹的商业公司。”

    “这算什么事？”

    他关掉灯，凭着课堂上的记忆，将手枪组装好，犹豫多时，将子弹也装进去。

    “不不，是我的责任。如果这一切是我安排的，受我掌控，就像之前的引蛇出洞计，我不会道歉，还会要求你坦然接受这一切。但他们绕过我，而我居然也被绕过，这是我的重大失职。如果我不能照顾组员的一切，有什么资格让组员服从我的命令呢？所以这是我的错，我应该道歉，而且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除非上头踩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明白。”

    陆林北大致说了一遍情况，已经走进沐浴间的陆叶舟哈哈大笑，“老家伙把你骗了，下次见面，看他怎么说。”

    “是吗？我还以你刚走没多久。我们刚才打了一场跨星际战斗，那个激烈，双方各有好几千名玩家参与，指挥的士兵至少有七八万，全屏显示的话，全是小黑点。”

    “在飞船上，他们问我许多事情，我……”

    “在咏司长看来，这不是同一招，而是借势。为了帮你成为‘继承人’，我修改了一些档案，身为星际孤儿，你们看不到自己的档案。本来这些修改应该恢复原样，可是咏司长插手，将档案封存，这让你显得……更神秘。”

    客厅里，陆叶舟还在玩游戏，沙发和地上摆满了空盘子和饮料瓶。

    “对。”

    “咱们赢了，战利品一大堆，待会我就给领地升级，战士也换上新装备。”

    陆叶舟摘下眼镜，长出一口气，“你回来啦，这么快？”

    很快，他离开游戏，浏览之前储存的“未来之鞭”有关信息，这是一个古怪的组织，打着科学与原点的旗号，观点激进而骇人，按他们的说法，对于“拖后腿”的民众，先教育之，次鞭打之，实在不行，利用战争消灭之，也是一个选项。

    “八个。”陆林北记得清楚。

    车子一驶出港口，枚千重说：“上头绕过我，从头到尾我都不知情，还是叶子告诉我的。”

    陆林北相信，乔教授什么都不会说。

    “两次暗杀，刺客真的不是同一人？”

    陆林北进自己的卧室，先将怀里的皮夹藏在枕头下面，没有立刻查看，然后收拾屋子，做了一顿便捷餐，他不太困，但是有点饿了。

    他还看了一眼游戏，没收到限时密信。

    三叔心情好的时候，会坐在讲座上，看向窗外的绿地以及更远处的发电板，似乎忘记了在场的学生，对自己说：“不要让别人在你心里埋下任何种子。”

    “反正多加小心，送你一份礼物。”枚千重从上衣内兜里拿出一只皮夹来，差不多二十厘米长，六七厘米宽。

    “我想这是间谍惯用的手段，在你心里埋下一粒种子，让你产生疑心，适当的时候，就能利用疑心将你拉拢过去。”

    陆叶舟解释得极为细致，陆林北越来越听不懂，问道：“你们赢了？”

    “嗯，最多的那次，咱们有十个人吧，站成一排。”

    “你现在必须去睡觉。”陆林北起身上前，拿走微电脑和外设。

    枚千重止步，“关竹前不完全是捕风捉影，这里面有咏司长的安排。”

    “明白。”

    两人笑得更加大声。

    里面是一支已被拆解成零件的普通手枪，配有十枚小巧的子弹。

    “你多久没睡觉了？”陆林北问，他在飞船上至少睡了几个小时。

    “身为组长，我没有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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