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往事（上）

个地方吃早饭。”

    他把菜单递给杨静。

    韩梦瞥她一眼，看见她左手，一愣，“你手怎么了？”

    杨静仍是摇头，起身问：“有多余的热水吗？”

    杨静顿了顿，缓缓转过目光。

    里面卡座用雕花的屏风隔开，陈家炳找了一个靠窗的，喊来服务员。

    陈家炳似是食指大动，先拿筷子夹了一个五丁包。

    半小时，杨静和韩梦洗漱完毕。

    她忍不住将窗户推开，风立时刮进来，冻得她皮肤一紧。

    韩梦立在那儿，静静看她片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杨静站在窗前。

    快到跟前，车窗摇下来些，伸出一只手，向她指了指对面的车门。

    韩梦沉默地过来，帮她把她的床单和被子从上铺抱下来，铺在下铺床上，“你睡这儿吧。”

    陈家炳下了车，杨静跟在他身后。

    “我要去做兼职，”韩梦脱下睡衣，穿上毛衣，“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宿舍楼里大约已经不剩下几个人，整栋楼静悄悄的。

    韩梦说：“那不是还可以白手起家么，现在哪怕破产了，总比原来要好是不是？”

    杨静一震，“……你认识我妈？”

    杨静没动。

    陈家炳笑了一声，“我跟他谈什么？一个烂摊子，就厂里设备还值点儿钱，折旧了卖，还不够我塞牙缝。”

    抵达宿舍，杨静被舍管拦下来，先登了个记。

    韩梦一个激灵，忙说：“你借我的钱我会很快还给你的。”

    然而手上有伤，自己爬不上去。

    她不动，那辆车也没动。

    “这回，她也帮不上忙了，”杨静声音平淡，“我想帮，可是……”

    一会儿，茶先端上来。

    杨静在自己床位的下铺坐下，把缠在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

    杨静看他一眼，极其平静地问道：“那你跟我谈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说：“睡吧，不早了。”

    杨静翻了个身，侧身躺着，“六七年的事业，垮起来竟然这么容易。”

    杨静微抿着嘴角，没说话。

    杨静没说话，睁着眼，目光定在黑暗中的某一处。

    她坐起来一些，伸出头往下看了一眼，“到底出什么事了？”

    安静片刻，韩梦问：“一点办法也没有？”

    杨静迈开脚步，朝车子走去。

    韩梦沉默。

    天还没大亮，那车静悄悄的，像个幽灵。

    杨静用热水简单洗了一下，脱了衣服预备上床睡觉。

    昨天傍晚，她接到陈家炳电话，说是他能给杨启程融资，还能替他拿到一个三百万的国外订单，别的不肯多说，只让她马上来帝都，见面详谈。

    原来只是看起来明亮，却并不暖和。

    陈家炳慢条斯理地给两人倒了茶，一杯搁在杨静面前，自己端起一杯，啜饮了一口，“……茶不行，龙井还是得去杭州喝。”

    他吃完一只，放了筷子，又往杯里斟了点茶水，“我以前就发现了，你跟你杨启程，有一个共同的毛病。”

    夜仿佛一双手臂，从背后紧紧地抱拢。

    半晌，没听见回答，她失望地叹了声气，重新躺下。

    他咬了一口，点头，称赞道：“味道不错，你尝尝。”

    她闭上眼，等梦将她带走。

    她一直知道杨静家境优渥，但平常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奢侈的习惯，和她们一样做兼职，穿最平价的衣服。

    陈家炳鼻子里笑出一声，“真有意思，杨启程哪点儿值得我故意策划这么一出？我这人毛病不少，但有两个优点，一般人还真比不上。”

    “我记得……你嫂子家里不是很有权势吗？”

    外面有风，吹得树叶婆娑作响。

    韩梦指了指靠在墙边的暖水瓶。

    杨静把箱子拖进屋，“有点事。”

    这话，陈家炳上回也说过。

    杨静没说话，低头弯腰坐上去。

    他点完，也不问杨静意见，直接将菜单还给服务员，“快点儿上。”

    陈家炳轻蔑一笑，“在我眼里，你哥这点儿成绩不值一提。”他看了看杨静，“至于你，小姑娘有点儿性格，那都是正常的。”他眯了眯眼，“……你这性格，和你妈当年还挺相似。”

    杨静心中情绪激荡，克制着，又问一遍：“你认识我妈？你为什么认识她？”

    杨静撇过目光，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