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朝夕相处

动弹不得。紧贴着他的身体，她几乎能感觉到他浑身紧绷的肌肉和呼之欲出的巨大力量。

    温酒自然是赞不绝口。不是违心，而是发自真心。这种自家种出来的青菜，地的的确确是比超市里的青菜，味道好的多，那种天然的味道，让温酒很喜欢。

    晏律扬起胳臂，对她招了招手，那种抬臂一挥的姿势，更是潇洒帅气的让人心动。

    奶奶拦住她道：“你是客人，别弄脏衣服。小梅收拾就行了。”说着，对晏律道：“你带着小温上楼休息吧。”

    晏律提笔一气呵成，一股淡淡的墨香随着他运笔之际氤氲开来。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温酒挑了挑眉，嫣然一笑：“是不是甲方比较欠揍的时候，乙方可以出手？”

    晏律：“……”

    晏律衣服一撩坐到沙发上，为了昭显他才是这里的主人，故意用一种闲适慵懒的姿势，随意地靠在沙发上，翘起了腿。

    砰砰砰几个连珠炮，好像打到他眉心了，一跳一跳的疼。这女人还挺能言善辩。

    老爷子老太太跟前，晏律自然也不敢继续摆着一张臭脸，让两位老人瞧出端倪，于是，收拾起愤懑的心情，友好而亲密地坐在了温酒身旁。

    桌角的梅瓶里插着从屋外折来的梅花，虬枝婀娜，花香袭人。书桌正中已经摊好了万年红描金宣纸，压在镇纸下。龙凤呈祥洒金底纹，红彤彤金灿灿的，看上去异常喜庆。

    温酒刚一接通，那边便传来温明月神清气爽干脆利落的声音：“把手机给他，我要给他说两句话。”

    “手机给我。”晏律出其不意地握住了温酒的手腕。温酒立刻反手一扳，没想到晏律比她动作更快，轻轻一拧她的虎口，手机便到了他的手里。

    晏欢道：“奶奶，我住在那儿啊？”

    温酒坐在他的对面，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的腿上。

    “谁要看风景啊，我要看那个男生的照片。给妈拍个照片发过来，让老妈看看他长的怎么样。”

    “晏律，奶奶叫你下楼吃饭。”

    “晏律，你下楼来一下。”

    你才知道？

    因为温酒并非真的是晏律的女朋友，所以，对老爷子的不欢迎，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是想到傲娇冷傲又龟毛的晏先生竟然也被人拍桌子，还真是有点……大快人心啊。

    他终于良心发现，觉得那份合同太龟毛，所以修改了一份正常版？

    温酒稍作沉思状，停了片刻，正色道：“晏先生的钢笔字，写的很漂亮。”

    老太太马上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高高兴兴说：“可不是吗，大城市有什么好的，空气污染严重，到处堵车。我住倾城府邸，买个菜要开车，来回路上三小时，可麻烦。等会儿你上三楼瞧瞧我的菜园和花房。”

    晏律看见温酒进来，微微挑了挑眉，惊讶之余也有点得意，来看我写字是吧，等着惊艳好了。

    “一会儿小梅和青玉要回家过年，年货都给她们备好了，再拔点青菜带回去吃个新鲜。”

    晏律不紧不慢地展平宣纸，英气的浓眉，微微拧起，悬腕握笔的架子一摆出来，身上竟油然而生一种儒雅清贵的书生之气，俊美风雅。

    晏律气得有点无语。

    乙方不得给甲方取任何外号。

    温酒浑然装不知道，盈盈一笑：“我们出去买点东西吧。”

    她正和老人说话，清丽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和不自在，浅笑盈盈，眉眼弯弯，透着一股子乖巧可爱。

    晏律走到桌前，温酒抬眸对他笑了笑，仿若方才屋内的一番交手，根本不存在。

    他双手插兜，站在楼梯最后一级台阶上，板着脸问：“什么事？”

    “对，我们是假装。可是你对待女朋友像个老板或是大爷一样，怎么让爷爷奶奶相信，你带回来的是女朋友而不是女员工或是丫鬟？演戏也要演得像，你说对不对，晏先生？”

    她走过去便问：“你怎么不在那儿等我？”

    这双手，到底还有多少叫人意外的本事？

    晏律单臂挟着她，从她口袋里拿出手机，删除了那张满月裸|照，然后将手机放入她的口袋，这么一低头，便正对上了温酒的目光。

    “这名字挺别致。”老人家手心里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她挺喜欢这种大大方方的姑娘，见人也不怯生，仿佛天生就是一家人似的。

    老爷子看着他的字，不悦的眉眼这才算是舒展开，沉声哼了一句：“还算是没有荒废。”

    奶奶拔了青菜，装到两个环保袋里，和温酒一起下了楼。

    这样才对。

    温酒将自己写的那副春联递给晏律，两边门框贴好之后，晏先生发现自己伸展了胳臂，竟然还是够不着头顶的门框。三楼的花房，门做的又宽又高。

    他深吸了口气，再次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务必要把这场戏好好演下去，把烦了他将近十年的事情，做个了解。

    “晏先生，下楼吃饭吧，奶奶等着呢。”温酒用一种“洗洗睡吧”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然后施施然走出了房间。

    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过来，也不知是梅香，还是她身上的香气，好闻的让人有点心神荡漾。晏律一分心，正在写的一个“江”字，竟然多了一横，“春江”成了“春汪”。

    温酒走上前，问道：“奶奶，你忙什么呢？”

    何时曾见过他侍候过别人？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敢使唤他。

    晏先生马上推着车子就走了。

    温酒微微有种惊艳的感觉，发过信息，施施然将手机放入口袋。

    晏律挑了挑眉：“你有什么看法？”

    因为饭桌上的青菜几乎都是老太太亲手种的，所以，老太太特别热情的招呼温酒品尝。

    温酒甚是惋惜，“晏先生你能否帮个忙，我妈就是想看看和我一起出门的人是谁，你传我一张照片行吗，侧面就好。”

    可是温酒话已出口，他这会儿再阻拦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温酒提起了毛笔。

    温酒笑着走过去，“三姑，晚饭我和晏律来做，不会让奶奶动手，你放心吧。”

    看着桌子上自己奋笔疾书了大半页的新协议，再看着楼梯口那个窈窕气人的背影，晏律只好将新协议放进抽屉，沉着脸下了楼。

    温酒本来已经抽出一只手想要扶他，但看他反应敏捷，安然无恙，便把手又插入了口袋。

    你弟弟没被你气死？

    没想到晏律回了一句：“你去哪儿，更应该告诉我一声。”他还加了一个“更”字，而且这个字，咬的很重。

    她竟然又使唤他！　她竟然在看了新协议之后，还使唤他。　她竟然当着老爷子老太太的面儿，公然地使唤他。

    “有啊。你想看看他小时候的样子是不是？”

    这丫头倒是挺对他的脾气，只可惜郁芊芊……老爷子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电话接通，晏律道：“我在收银台，你过来吧。”

    晏律只好忍气吞声地将鱼刺挑出来，然后把鱼肉放回到温酒的碗中。

    晏律：“……”

    温酒沾了墨汁，并没有立刻下笔，而是稍稍停顿，这才在宣纸上落笔。

    一想到晏律的脸色，温酒笑得差点被牙膏沫给呛住。

    三人到了二楼。几间卧房的房门都开着，显然是为晏律兄妹俩准备好的房间。老人家指着其中的一间卧房道：“小温，你住在这间吧。”

    她竟然用一种“你放下就可以了”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是对待一个酒店的侍应生！

    晏律斜睨着她，眸光沉了沉：“你是拍我吧？”

    晏律指了指房门，示意温酒关上。

    吃完饭再说。

    晏欢简直有点受宠若惊，“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老太太乐呵呵道：“可不是吗，长的跟学生似的，可真是鲜嫩。”

    哈，他可真是好命大。

    可问题是，她竟然还拉上他！他打算结完账就明明白白告诉她，他不会做饭，而且从来没进过厨房，想要借机欺凌奴役他的打算，请就此打住。

    替女人提包干活，在温酒的眼中，属于比较顺眼的一种男人形象。晏先生又长的出类拔萃的英俊，身材也是出类拔萃的英挺，所以，即便是提着行李的样子，也格外的俊美。

    温酒买的东西，基本上属于晏先生从未涉足过的领域，比如蒸鱼豉油，良姜，香叶，肉蔻等。

    温酒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书房里传来啪的一声，疑似是拍桌子的声音。显然，拍桌子的肯定是老爷子，不会是晏律。看来，自己这位“女朋友”，还真的是很不受欢迎啊。

    晏律扭头，看着温酒双手插在口袋里，冲口便道：“我刚才差点摔着，你都不知道扶一下？”

    温酒听了这句，澄澈明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然，抬眼便对晏律笑了笑。

    温酒不知不觉多看了他好几眼，这才把目光落在纸上。

    奶奶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温酒和晏欢坐在沙发上，便笑着问：“阿律呢？”

    老爷子抬眼看看温酒，勉强挤出一丝笑，算是打了招呼。

    晏律看看她，不再吭声。

    “松竹梅岁寒三友，桃李杏春风一家。”

    “家里什么都有，不用买。”他转身欲上楼。

    晏律的表情严肃认真，一副谈判桌上的架势，眼神凌厉倨傲。

    看来老妈今天不看到真人照片是不会罢休。温酒正打算在网上找个帅哥的照片糊弄老妈，突然看见奶奶，心里一亮：有了。

    两分钟后，魏蕤收到了晏律发来的两人不合适在一起的短信。

    晏律回答：“钓鱼、养花、下棋、看书。”

    温酒笑着说：“没关系。”

    “奶奶，家里有没有晏律的照片啊。”

    的确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一口气上三楼，一点也不费劲。

    对，演戏是没错，可是凭什么他要演“小的”，她演“女王”？

    饭菜是保姆孙梅和晏青玉一起准备的，八个菜两个汤，荤素搭配，看上去很美味的样子。

    “不干嘛，让他给我发张照片看看，顺便听听他的声音怎样。”

    两人上了三楼。

    欢欢吵着说：“我也要写，爷爷。”

    晏律的房间和她相邻，房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她轻轻敲了两下。

    温酒没想到老妈会让拍照片，便回了一条敷衍她：“妈，我刚到酒店，没去景点。”

    温酒接过来那份新协议，却连看也不看，反而望着晏律，慢悠悠地笑了。

    温酒笑笑不语，看来，以后得经常让晏先生挑鱼刺。

    晏律百无聊赖，随意看了一眼周围，结果发现斜对面是一片卫生巾的海洋。

    “不用不用，可别把你衣服弄脏了。”

    “去买点晚上做菜的东西，小梅和三姑回家了，年夜饭你和我一起做。”

    晏欢高兴的跳起来：“谢谢姐姐，姐姐真好。”

    温明月立即便回了一条：“发个照片过来看看。”

    这不必他说，温酒早已有此打算，毕竟他支付了日薪十万的高薪，她虽然是误打误撞，闹了一出乌龙，才成为他的雇佣女友，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薪水如此之高，她若不尽心力尽力，还真是有点愧疚。

    温酒打量着他：“晏先生，恕我冒昧，你是不是没交过女朋友？”

    晏律脚步一顿，不可思议地瞪着温酒：“我和你一起做饭？”

    “等会儿等会儿。”老爷子抱着欢欢，见温酒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便随口问了一句：“你会写么？”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如梅如兰，清幽淡雅。　　晏律像是被某种力量给魇住了，低头看着近在眼前的清丽面孔，清冽气愤的眸光突然变得有些迷离幽暗。

    两分钟后，晏先生左手提着温酒的小拉杆箱，后手提着三个大纸袋，出现在温酒的房门口。

    他暗暗松了口气，觉得这一路上的跑腿打杂也算是不亏。看样子，应付老太太，她是绰绰有余。

    因为是除夕，超市里结账的地方排成了长龙。晏律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排队。闹哄哄的超市，拥挤嘈杂的人群，让他分分钟都觉得煎熬无比，深深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被温酒的一次“主动”而迷惑。

    温酒笑着摇头：“爷爷，我不太懂。”

    晏律扯过这张废了的春联，拿出十成功力，重新写了一副，自我感觉已经到了完美的境界，然后放在书桌上晾着，出去找胶水。

    乙方不得使唤甲方做任何事。

    OK，大功告成。

    言简意赅地伸出手：“手机给我。”

    温酒笑着答好。

    “好，欢欢写个春字，咱们贴到院子里的梅花树上。”老爷子见了温酒的字后，脸色比刚才和善许多，终于是不再板着脸了。

    温酒道：“你帮我拿上来吧。”

    看来这年夜饭她是真的打算要好好准备一番了，晏律对此举毫无异议，能得到祖父母的认可，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晏欢跃跃欲试地叫道：“爷爷，我也来写吧。我会写春字。”

    晏律冷着脸道：“看看你的雪景。”

    晏律压着心头的小火苗，对她笑了笑。

    “当然。”

    从晏律的角度看过去，只看见她低垂着的一张侧脸，挺直秀巧的鼻梁，曲线完美的下颌，轮廓清雅的仿佛一支梅花。

    晏律摸摸她的小辫子，叹了口气。

    到了洗化区，温酒停住步子，道：“你看着车子，在这儿等我一下。”说着，便走到了货架后面。

    那好吧，就勉为其难地陪着她去逛一下超市好了。

    温酒走过去，一眼便看见了晏律。他属于人群中出类拔萃的那种人，挺拔俊朗的身姿，清贵冷傲的面容，还有那种卓尔不群的翩然气度，十分抢眼。

    温酒不由一怔，他这个动作，怎么透着一股擒拿术的味道？

    晏律压着心头的火苗，将行李放下，然后反手将房门关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冷傲严肃的看着温酒：“我需要和你谈谈。”

    “妈你要干嘛？”听到老妈的要求，温酒手机都差点吓掉地上。

    温酒笑着拿过老人的手掌，在她掌心里写了自己的名字，动作非常的自然，亲切。

    里面排好长的队。

    可是，温酒这次却没被晏先生的美色打动，这种不声不响就消失的坏毛病，必须得改。

    欢欢提着笔，写了个大大的春字，刚上幼稚园的小孩子写的自然不会好看，老爷子违心地夸了一句，带着她出了书房，留下晏律继续写第二幅春联。

    奶奶乐了：“是吗，这小子可算是开窍了，知道讨女孩儿欢心了。你不知道，这孩子和他爷爷一样，大男子主义思想特别严重，在家里就跟个大老爷似的。”

    清丽的眉眼，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这么漂亮的毛笔字，她竟然一点都不惊讶也不惊艳？这种面瘫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晏先生微微拧眉，失望地拿过另一张描金宣纸，用镇纸压上。

    “……”晏律把手往口袋里一插：“上楼。”

    都已经领进家门了，还怎么另请高明？你以为这是淘宝买东西，不合适了可以七天无条件退换？

    “晏先生，你确定，我们现在是假装男女朋友的关系吗？”

    晏律深感女人的表象最具欺骗性，看上去淡雅可爱的一朵小花，却是个杀人于无形的高手，不动声色的就气得你想要吐血。

    他腾一下站起来，拿起手机便要下楼，结果刚一起身，就发现温酒已经上了三楼，抱臂站着花房门口，笑吟吟看着他。

    因为是贴到花房门上，所以，温酒选了一个这样的春联。当她写到“家”字的最后一捺时，收笔之势，真是潇洒酣畅，漂亮至极。如一出戏唱到高潮，突然一顿，只余绕梁之音。

    晏律踩上去，把横批贴好，右面一联的右上角稍稍有些没贴好，翘起来一个小角，他侧身去抚平，结果这一挪步，板凳险些被他踩翻。

    温酒看看他，不紧不慢道：“你不是说，在单独相处时，乙方不能主动和甲方有任何肢体接触吗？”

    二十分钟后，他和温酒终于排到了收银台前。交完钱的那一刻，晏律觉得遍体通泰，得到了解脱。

    晏律嗯了一声，起身弹了弹衣服，走下楼去。

    两个老人的目光紧接着便又凝集到了温酒的肩头。

    车子停到门外的广场，晏律随口问道：“你要买什么？”

    老爷子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凭什么他花了十万的日薪还要当“小的”被她使唤？呵，这也太可笑了吧！

    奶奶也觉得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笑着道：“不用你们动手，奶奶来做。”

    “哦，快请坐。”奶奶及时反应过来，急忙笑着招呼温酒，“来来来，坐奶奶这儿，阿律这孩子嘴巴可真紧，不声不响地带了个女朋友回来，吓了我们一跳。”

    晏律看到手机上跳动的数字9，没接。

    纪澜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交女朋友就是要这样，为奴为隶，掏心掏肺，还要懂得设计浪漫。比如，他昨天晚上在操场上为女友放孔明灯，上面写着：星星都知道我爱你。

    习惯就好！晏律彻底无语。

    “现拍一张，快点！”

    他的回答是：肯基德早餐太贵了。

    一双腿长到连架起来的样子都这么帅。

    晏律将手机换到左手，右手拦着温酒。点开相册一看，果然是偷|拍了自己的照片，一时间，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里面传来闷闷一声：“知道。”

    他转了个身，结果一扭过脸，发现身后更可怕，竟然是满满的杜蕾斯杰士邦和第六感……

    温酒刷完牙，看午后阳光明媚，便上了三楼花房，想要赏赏花晒晒太阳，没想到奶奶也在。老人家弯着腰正在菜圃前忙碌着。

    不过，有以前的也不错嘛。

    他抬手撑住太阳穴，开始做深呼吸。原本准备的滴水不漏的说辞，全被她这一句话给秒杀了，杀得尸骨不存，连个渣渣都不剩。

    温酒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释道：“是这样，我和你来X城，瞒着我妈说是和朋友去了泰国旅游。我妈现在想要看和我同行的朋友的照片。所以，就，”

    奶奶就跟没听见房中的动静似的，神色如常地牵着晏欢上楼，温酒伸手去扶奶奶的胳臂。

    晏律皱起浓眉，俊美的脸上是一副欲言又止、克制愠意的表情。

    温酒冰雪聪明，立刻便猜到晏律是在暗示自己私自行动，给他买了衣服这件事，便莞尔一笑：“那是一次例外，下次不会。”

    “是啊。”

    晏先生的手，优雅得意地从春联上抚过去。

    温酒抱着胳臂，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他，但，全然没有过来接过他手中东西的意思。

    晏先生抬起眼帘瞟了一眼温酒，见她粉色的唇边，仿佛是有一抹笑容一闪而逝。

    欢欢好奇地问：“失空斩是什么？”

    晏律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倨傲地看着温酒，以一副上司布置任务的口气，说道：“我希望这七天的时间内，你能最大限度地得到我祖父母的认可。”

    温酒坐在晏欢身边，开始小声给她讲这一出儿戏。老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却一直支着耳朵听温酒说话。

    上到楼上一看，温酒简直觉得自己是到了南方的花市。整个三楼做成了一个玻璃花房，淡黄色松木制成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花架，上面摆放着各种花花草草，阳光好到炫目，绿叶繁花，给人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花架中放着藤条椅，茶水桌，真是一处惬意的所在。

    温酒：“……”

    温酒去花房里拿了一把松木板凳过来。

    温酒发现老太太说得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和晏青玉说的方言不同。问起来才知道，原来奶奶是从省农科院退休了才回的老家。

    还好，她提笔的姿势，还挺像模像样。

    手机举起来，悄悄对着晏先生俊美的侧脸。

    老人笑着说：“不用扶我，我身体好着呢。”

    果然是在笑话他，哼。

    温酒算是服了老妈了，掩着手机小声道：“好好好，你稍等一会儿，我给你发照片，再见。”

    可是温酒素来胆子大，晏先生的威吓她一点也不怕，反而盈盈一笑：“你给我传一张照片，我删除掉那一张怎样？”

    她这是故意挑衅吧！故意表示对新协议的蔑视和不满是吧！

    “你等着，奶奶给你拿来。”

    还真是不知死活的丫头啊。晏先生做好了准备，她若是胆敢用拿钢笔的姿势提笔，他马上就会制止她的“献丑”。

    温酒淡然置身事外的态度，让他莫名其妙很生气，她竟然一点也不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