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朝夕相处

    温酒走进房间的时候，晏律已经坐到了书桌的后面。

    晏律知道周瑜是怎么死的了。

    温酒站他对面看着，也不说话，那股高冷清傲的气质无形之中便悄然而生，晏律感觉到身边像是站了一位监考老师。

    “不行不行，这小丫头有多能闹腾，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先洗洗脸休息休息，就当自己家一样，别拘束。”

    走到楼梯拐角，他放开了她，抬步走到她的前面，低声道：“你来我房间一下。”

    这份新协议，还真是细的堪比头发丝。

    温酒被老妈突然提出来的这个要求给吓了一跳，侧目看看开车的晏律，她只得继续敷衍：“妈我手机里没他照片。”

    连老爷子都被惊动了，目光炯炯地看过来，有点惊诧。因为这个孙子自从生下来便是被捧在手心里无数人侍候着长大的。从上学到上班，都是前呼后拥地一群人围着听候差遣。

    温酒打量着宽敞明亮的房间，深感县城的居住条件真不错。自家的房子，不像开发商要考虑利益，可以全凭喜好和方便来设计。每个套房里都带着独立卫生间，又大又亮又通风。

    温酒这边刚把买来的东西拿到厨房，老妈的短信又来了。

    温酒下意识地双臂一挣，没想到晏律力气如此之大，两条胳膊像是铁索一般，牢牢地捆住她的上身，将她圈在怀里，右手从后腰横过来，压制住了她的手腕。

    乙方不得……

    温酒指了指屋内的沙发，简单客气的说道：“好，请坐。”

    他心里暗暗松口气。

    这几项是大多人老年人的爱好。温酒一听，心里便有谱了，笑了笑道：“没问题。”

    晏律站在老人旁边，默然不语地准备笔墨，俊美的脸上也是一副不服软的样子。这一老一少，脾气还真是像极了一家人。

    晏律返身上楼，拿了车钥匙和外套钱夹，然后开车带着温酒，到了县城最大的一个超市。

    晏先生的心，都气得颤抖了，他已经好心好意地替她把行李拿上楼，她竟然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时候，她难道不应该飞赴过来，接过他手中的行李，连声道谢吗？

    这种力量让温酒都有些惊诧。

    温酒买好了东西，却发现晏先生不见了，附近眺望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只好拿出手机。

    “这可不行，姐姐是客人。”

    晏律鄙夷地道了一句：幼稚。然后拿起军用望远镜，看向马路对面的肯德基。

    “叫他下来，准备吃饭了。”

    温酒不禁暗自庆幸自己不是真的女友，不然第一次上门，就面对这样的场面，还真的是有点尴尬……伤心啊。

    温酒把一个毛绒玩具给了晏欢。她刚才让晏律等着，是想去买一包卫生巾备用，但拿在手里犹豫了半晌，还是觉得结账的时候，晏律站在一旁会比较尴尬，于是便给欢欢买了一个玩具。

    乙方必须……

    温酒不解地走进他的房间。这里和温酒的房间摆设差不多，区别只是床上用品的不同，浅蓝和深蓝相配的纯色床单被罩，十分简洁。

    “走吧走吧，出去逛逛。”温酒走到他面前，竟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乙方必须……

    书房的门开着，老爷子正在书桌前摆放写春联的红纸，寿眉微拧，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三分钟后，晏律才慢腾腾地下了楼。

    话音一落，晏律伸出的手，突然往前一探，双手都插在口袋中的温酒，一时未反应过来，就那么出其不意地被他搂在了。

    老人家很得意指着东南角，“那是我种的青菜，等吃饭时你好好尝尝，味道和超市里买的菜，绝对不是一个味儿。”

    老爷子虽然默然不语，没有夸赞温酒的书法，但那神色眼神，晏律一眼便看得出来，是暗藏着赞许之色。

    温酒暗暗欣喜，打开一看，果然都是晏律的照片。她本想着用手机拍一张他的照片，结果发现，全是他小时候的照片，基本上到了中学之后便再也没有了。

    晏律瞥了一眼温酒：“拿着春联过来。”

    晏律正在夹菜的手，猛地一顿。

    两人朝着超市外的停车场走去。当然，东西是晏律提着的。因为，他付账的时候，温酒已经离开收银台站在出口了。于是，晏律自动自发的提着塑料袋跟了上去。

    “你住楼下，住爷爷奶奶隔壁。”

    她竟然还笑得这么甜，简直就是……可是，戏演到了关键时刻，晏律也只好继续耐着性子挑鱼刺，然后把鱼肉放到了晏欢的碟子里。

    这是赤、裸裸地要来挑战他的权威？

    把英俊的晏先生气成一只英俊的青蛙还挺有意思，温酒笑盈盈走下一楼。

    老爷子根本不信，不懂会一眼看出这演的是一出儿《失空斩》？刚才问她会不会写春联，她也说会一点点，结果出手不凡。这丫头是深藏不露啊，老爷子素来喜欢谦虚低调的人，于是，看着温酒便又顺眼了许多。

    “没事的奶奶，晏律给我买了好几套衣服。”

    “好。”温酒立刻起身上楼。

    奶奶乐得合不拢嘴，领着温酒参观了一圈，然后说：“来，咱们下楼看看你的房间。”

    温酒笑了笑：“那我写个三楼花房的春联吧。写的不好，爷爷可别笑话我。”

    晏律低头看看她：让我面对着一堆的超薄、草莓味、螺旋颗粒是吗？

    到了超市，晏律一看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哄哄闹闹的场面，顿时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答应了温酒前来逛街购物的要求。可是，人已经来了，也只好硬着头皮陪着温酒在超市里逛。

    乙方不得……

    “这小子是真心喜欢你，还肯给你挑鱼刺，他自己都不愿意吃鱼，嫌麻烦。”

    奶奶一开口，气氛这才算是缓和下来。

    温酒抬起头，看着晏律俊美而冷傲的面孔，轻描淡写地笑笑：“我看完了。”

    温酒回头，发现晏律俊朗的脸上一脸肃色，手中还拿着一只钢笔。这是？

    温酒推着车，晏律不紧不慢跟在她身旁，心里已经决定了，这一次绝不会妥协。

    温酒转身往楼下走，刚走了几步，身后的房门打开，晏律叫住她：“你进来一下。”

    所以听到这句话，温酒的神色也变得格外清冷严肃，认真回道：“晏先生既然付了高薪，我当然会尽全力工作，这一点务必请晏先生放心。”

    温酒笑吟吟搂着奶奶的肩膀，道：“奶奶，晏律要表表孝心，你得给我们一个表现的机会啊。”

    “挺好挺好，年纪和阿律正般配，是在上学呢，还是已经上班了？”

    老太太听了温酒的夸赞，乐得合不拢嘴，用公筷给温酒夹了一块儿鱼肉，“小温，你尝尝，这是我亲手腌制的腊鱼。”

    “谢谢奶奶。”温酒夹起那块儿鱼，忽然放到了晏律的碗里，“你帮我挑挑刺。”

    晏律冷静了一下，沉声道：“我可以配合你，但不是被你使唤。”

    温酒笑道：“奶奶您可真是英明，X城是国内排名前二十位的宜居城市。”

    等他再回到书房，发现温酒竟然没在欣赏他的得意之作，而是拿着一把剪刀，正在剪他方才写废的那张纸，展开了，竟然是个福字。

    晏律怔怔地看着手机，他是通知她下楼取行李好不好……

    吃过午饭，温酒便帮忙收拾桌子。

    “你的行李，”晏先生用略带清傲的语气，惜字如金地只说了四个字。

    温酒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不远处的公园。这时，口袋里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晏律。

    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晏律莫名其妙的生了气，果断地点了删除。

    这就是她的看法？

    隔壁房间，一个纸团被一只颤抖的手，扔进了废纸篓。

    短信刚发过去，电话直接就响了。

    “春暖风和日丽，年丰物阜民康”。

    晏律扭过脸看着她，倨傲地伸出手，“手机给我。”

    大四那年，为了让郁芊芊死心，他打算和一直追他的校花魏蕤尝试着交往。结果在两人相处的第七天，魏蕤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要吃肯德基的早餐，让他买了之后送到女生楼上。

    奶奶是个亲切和善的老人，比较好拿下，但是老爷子看上去脾气有点拧，所以，温酒便问起爷爷的喜好，打算投其所好。

    温酒莞尔：“是有点。”

    这幅轻松愉快的口气，让晏律心里愈发的郁闷，他都快要被她气得呕血身亡，她却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竟然还能笑靥如花。

    晏律的“春”字已经写到了第二横，温酒一眼看去，心下微微一怔，没想到龟毛的晏先生竟然写的一手漂亮的柳体毛笔字。

    老爷子吃惊地看着温酒，让晏律做饭？

    温酒含着一抹淡雅的浅笑，欣赏着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插在口袋里的晏先生，这样才对。

    “今年多大了？”

    晏律用食指揉了揉眉心，做了两个深呼吸，平静了一下情绪，这才放下手指，缓慢而倨傲地说道：“我们是假装，不是真的。”

    晏律觉得身体一僵，低头看着那只白皙纤巧的手，简直有点难以置信，她竟然主动了一回！

    老爷子正好整以暇地看好戏，他怎么能翻脸？

    “好啊。”老人巴不得叫人看看她的成绩，马上起身带着温酒上楼。

    客厅里，爷爷和欢欢坐在沙发上，欢欢闹着要换台，看喜洋洋和灰太狼，老爷子一副头疼的样子。

    晏律对这个回答还算是满意。

    温酒笑吟吟问：“奶奶我现在就想去看，行吗？”

    “你去哪儿应该告诉我一声。”温酒看着晏律，语气虽然轻柔，却带着有一股不容置否的味道。

    嗯，晏先生羞愤交加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温酒低头正想要看看偷|拍的效果如何，突然，车子靠路边一个急刹车。

    显然是余气未消。

    温酒瞥了他一眼：“对啊，难道你让奶奶做？她那么大年纪，你好意思？”

    花房里阳光明媚，鲜花绿叶相映生辉，晏律颀长英挺，姿态悠然，一件样式简单的黑色羊绒衫，将他的背影勾勒的性感而阳刚。

    一向自负自傲的晏律，此刻心里唯有惊叹的感觉。温酒的字，藏锋巧妙，露峰得当，饱满刚劲，洒脱有力，若不是亲眼看她提笔，实在难以看出是个女孩的手笔。

    “稍等，稍等。”

    晏律抬眼看看她：“背影也不行。”

    这是要继续谈谈的意思？温酒关上门，走到书桌前，只见晏律将那张协议又重新拿了出来，慎重其事地递给她。

    要不，偷|拍一张晏先生？温酒拿起手机对着窗外，自言自语道：“公园的雪景真美。”

    事后，魏蕤一直追问他原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好疼。

    桌上的手机叮一声轻响，晏律拿起来一看，是9发来的。

    他吸了口气，脸色有点奇怪：“你为什么要偷|拍我？”

    晏先生脸上出现了一种疑似羞怒的表情。她竟然质疑他没有交过女朋友。这怎么可能，从初中起他就被无数女生追求过，真是烦不胜烦。

    温酒笑吟吟道：“晏先生，如果你想要让家人相信我们是男女朋友，那么请你配合我。如果你对我不满意，你可以另请高明，定金我一分不少，悉数奉还。”

    这个问题比较关键。晏律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再次以一种谈判桌上沉稳严肃而又认真严谨的态度，打算好好的和她谈谈这个特殊情况。

    温酒大获全胜地回到隔壁房间，挤了牙膏开始刷牙。

    温酒笑吟吟道：“农科院退休的老干部就是不一样呢。”

    三个惊叹号发过来，温酒眉心都有点疼了，继续装死：“妈，我真的不好意思。”

    耳边响起温酒谆谆教导的声音：“如果你交过女朋友的话，你应该知道，那不是使唤，而是男方对女方体贴和爱意的表现。晏先生，你习惯就好了。”

    帅吧！

    晏律迈开长腿，腾腾几步跨到她跟前，低头盯着她，犀利清冷的眼中闪着愠意。

    晏律急了，老爷子不过随口说说而已，这丫头竟然还当真答应下来，春联可不是随随便便写两个七扭八歪的字都能贴到门上的。

    晏律无视两位老人的惊诧，松开紧握温酒的手，转而放在她的肩上，轻轻往怀中搂了一下，这个姿势更加亲密而暧昧。

    你看，很多事情，一旦做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会自然而然。晏先生虽然基础为负，但调、教的空间还是非常大的。

    “都和人家一起去国外旅游了，拍一张照片你会不好意思？少废话，赶紧给老妈看照片！！！”

    温酒被步步紧逼的老妈给弄得有点手足无措，半晌才回了一句：“我怎么好意思？”

    温酒笑着和晏欢一左一右坐到了老人的身边。

    “我已经上班三年了，奶奶。”

    不一会儿，奶奶从书房里拿来一本厚厚的影集。

    晏律下了二楼，直接关上了房门，开始起草新协议。

    奶奶也挺高兴，感觉温酒是个心细的姑娘，去一趟超市还惦记着欢欢。

    现在基本上人们都是买|春联来贴，写春联的人可是寥寥无几，龟毛的晏先生竟然要写春联，温酒格外觉得好奇有趣，便牵着晏欢一起下了楼，打算参观一下晏先生的墨宝。

    晏青玉正在和老爷子说话：“大伯，我做完年夜饭再走吧，伯母年纪大了，做一大家人的晚饭会累着。”

    晏律搁笔，顺便看看站在对面的温酒。瓶中红梅，刚好就开在她的眼前，雪肌如玉，眉目如画，真是一幅人面梅花相映红的画卷。

    温明月的性格就是这样，雷厉风行，睿智果敢。温酒容貌出众，但因为天生气质清冷，又比较独立，一看上去就属于异常高冷难追的美女，所以即便很多人暗中倾慕她，但真的敢出手追她的男人却很少。所以，温明月中虽然嘴上不催，但看着女儿已经二十五岁还没有男友，心里隐隐着急。如今，终于能有一个男人入了女儿的法眼，肯和他一起出国旅游。温明月好奇激动的心情自然是难以言表，非常迫切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温酒笑了：“奶奶，你是夸我长的面相小吗？”

    老爷子惊诧地瞪着眼睛，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吧。这小子自己都嫌麻烦不喜欢吃鱼，竟然替这丫头挑鱼刺？

    她是不是还要打算给他小费啊？摔，这到底谁才是老板啊！

    “那就好。”温酒笑了笑，“你看这一条，乙方不得指使甲方做任何事，那么请问晏先生，这种男朋友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什么事都不干的男人还不趁早扔到垃圾箱里，留着过年吗？你觉得这是找男朋友吗？这是找大爷？还是找虐？”

    奶奶笑吟吟问：“好孩子，名字是那两个字啊？”

    他拿出手机，开始浏览财经新闻，打发时间。

    温酒笑盈盈地偏头看着他：“好羡慕欢欢有你这么大的哥哥，我只有一个弟弟，从小到大都是我保护他。”

    晏律对老爷子的脾气是再了解不过了，对这些中国传统文化的东西，较真到了叫人跳脚的地步，温酒若是写的不好，不仅不会表现自己，反而会让老人对温酒的印象更加一落千丈。

    温酒帅气地抖了抖A4纸：“乙方在特定情况下，可以主动和甲方有肢体接触。请问，什么是特定情况？”

    老爷子怔了一下，看着温酒：“你懂戏曲？”

    老爷子道：“写个看看。”

    晏老爷子却没像奶奶这般亲切，淡淡地看了一眼温酒，便对晏律道：“你进来一下，我有话问你。”说着，起身走进了楼梯对面的书房。

    上车之后，温酒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便给老妈发了一条短信。　　既然告诉老妈去了泰国，她就按照当地直飞泰国的航班时间，像模像样地给老妈报个平安。

    晏律慢条斯理地说：“奶奶，你不是天天催着我结婚么，怎么我带了女朋友回来，你反倒不说话了？”

    “我和姐姐住在一起。”

    “他在楼上。”

    “谢谢。”温酒嫣然一笑，顺手又夹了一块儿放他碗里：“给欢欢也挑一挑鱼刺。”

    写春联贴春联每年都是晏律的活儿，打开大门，他站在院门外的台阶上，眼角余光扫到身边站着的温酒，双手托着春联跟个小丫鬟似的侍候在旁，心里真是无比的熨帖。

    “好。”

    温酒侧目看看一动不动，心里正在刮着台风的晏律，微微一笑：“快点啊。”

    “磨磨蹭蹭干嘛呢，快点发给我看看。”

    “我觉得还是重新签一下协议比较好。”

    老人牵着晏欢下了楼。

    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几乎是紧紧贴在一起，近到咫尺之间的距离，她的根根睫毛都清晰可数，清幽沉静的眸子，仿佛是巨大的漩涡，一下子吸住了他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无边无底的幽深。

    奶奶越看越觉得这女孩子讨人喜欢，又会说话又会做事，长相气质更是无可挑剔。

    晏律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了温酒，正色道：“我觉得上一份协议有很多地方不大合适，所以重新拟定了一份。”

    “手机快给我！”他语气一沉，带着一股浓烈的威胁味道，拧起的浓眉和冷冽的眼眸，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车子重新发动，很快就到了家。　　晏律拿着钥匙打开了大门，便直接上了楼，貌似心情有点不大愉快。

    晏先生遍体舒畅地贴着春联，忽听那美丽的“小丫鬟”用好听的声音，幽幽道：“个子高真好。”

    “贴春联，换灯泡也不用站凳子。”

    晏先生手里托着春联，很郁闷地低头看看温酒：“搬个凳子过来。”

    “干嘛？”温酒有点小小的紧张，还有点尴尬，他不会是发现自己在偷|拍他吧。

    温酒干笑：“我随便拍着玩儿的。”

    “奶奶，我上个月刚满二十五岁。”

    老爷子老太太已经带着欢欢坐到了餐厅里。晏青玉正在摆放碗筷，温酒在一旁帮忙。

    这到底是谁的家，谁是主人？

    晏律浓眉一挑，没问题？她这么大的口气，到底那里来的自信？正想要问问她，房门被推开了，晏欢探进来一个小脑袋：“哥哥，爷爷叫你下去写春联。”

    手机上的小9不停的跳着，貌似他不接电话便一直打下去，晏律无奈地拿起手机。

    晏律跟着祖父身后进了房间，回身关门的一刹，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温酒。

    温酒走过去，摸摸她的小辫子：“欢欢，《失空斩》可比灰太狼好看多了，咱们一起看吧。”

    温酒不好意思地笑笑：“只会一点点。”

    温酒顿时脸上一热，却没承认，“谁偷|拍你啊，我是拍雪景。”

    晏律感觉到身子一歪，一步跨了下来。

    他漫不经心点开，却像是看到了一个炸弹，脸上的毛细血管瞬间阵亡。

    温酒回之一笑，叫了声“爷爷”。

    老爷子的书房阔大无比，靠墙的一面几乎全做成了书柜，里面的书摆放的整整齐齐，一丝不乱，一看便是个严谨认真的老人。温酒只知道奶奶是农科院退休的，老爷子却不知从什么位置退下来的，不过看气质颇像个干部。

    魏蕤终于苦尽甘来追到晏律，忍不住想要炫耀一下，让所有人看看，整个学校，最高冷、最难追、也最帅的男人，给她送早餐。

    温笑吟吟的拿着手机，拍下了某一张照片，嗯，还挺清晰。

    晏律等这一刻已经良久，立刻伸手过来牵住了温酒的手，紧紧一握，然后往楼上走去。

    温酒挂了电话，紧张的手心都有点出汗了。　　她对老妈的性格最了解不过，要是不弄张照片过去交差，一准儿还要继续打电话过来，甚至会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去了泰国。

    逆峰起笔，行笔、提笔、回锋收笔，第一个字写出来，晏律心里一惊，老爷子也脸色微变。

    “我来帮你吧，奶奶。”

    温酒接过来一看，才发现自己真是太高估了晏先生的良心，这份新协议，居然更龟毛！

    保姆和晏青玉走后，温酒到厨房看了看食材和蔬菜，晚上做什么，大致心里有了谱儿，于是便拿出手机，拨了晏律的电话。

    晏律握着车钥匙，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惊异的发现，他居然很快就平静下来。你看，人的适应性就是这么强，他竟然很快就习惯了被她气到内伤，然后默默疗伤的一种境界。

    三楼的花房，晏律背对着门口坐在藤椅上，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和一壶茶。

    老太太刚才太惊诧了，温酒的名字都没听清。

    当接到这个短信的时候，晏律以为自己看错了，把手机递给同屋的纪澜。

    温酒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晏律隐藏在怒气下的羞愤表情，眉眼弯弯的笑容愈发让晏律生气。

    柔道讲的是四两拨千斤的技巧，温酒没有防备失了先机，两只手又被困在口袋里，被高大的晏律禁锢在胸前动弹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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