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映,我知你家世好,只是没想到这般好。”她起初的震撼过后,很快回过神来,倒也不显得十分意外。
“怎么了?”我已经坐了起来,望着他问。
家卓接过杯子喝水,然后抬眸望我,眼底晶晶亮亮,有隐约流动的笑意。
我朦胧睁开眼看见房间里站着的他,忍不住弯起嘴角露出笑容。
“真的吗?你工作没关系吗?”
是一幢很普通的平房,可是胜在独门独户,屋后有一个小小的精致庭院,碧绿草坪,两侧的灌木丛将整栋房屋都隐遮了起来,有一种远离尘世的清静之感。
我气得跳脚,直接跑回房间。
我看他如此,怎知有一日我们坐在路边的露天咖啡馆,他忽然看着我感慨:“年轻人真是干净得纯粹。”
家卓朗声笑得更开怀。
清晨我醒来得早,家卓一向浅眠,我轻微动静很快将他也吵醒。
——在亚利桑那州的科罗拉多城,坚持己见又活泼的美琳·达杰夫斯在住家外和家里的孩子玩耍。美琳达说,她很喜欢于他共侍一夫的妹妹苏珊娜共享生活。
“怎么了?”惠惠问。
家卓提议带我去住一周。
夜里家卓电话响,他起身走去外面去。
我每天起来给他做食物,对着菜谱研究汤式,在睡醒午后做水果沙律。
安适的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空气中的最后一丝炙热在夏天的尾声之处缓缓离开,我开始习惯早晚在裙子外披一件开襟外套,家卓终于趁着工作稍稍轻松时决定休一周的假。
我心底一跳,抬头看她一时没有说话,我并不习惯撒谎。
那时我以为,我们同进同退,即使是只能共喝一碗热汤,也足以抵挡世间万种寒凉。
“还好,我总有休假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舔舔唇,索性承认。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惠惠神情一愣,然后很贴心地点点头:“嗯,规矩很多吧?”
家卓被我逗乐,笑着问:“当真?要是坦桑尼亚你去不去?”
然后是苏见的声音:“嗯,抱歉,吵到你了?”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我有些担忧地问。
——88岁的乔·约瑟普是基本教义派耶稣基督后期圣教徒会(FLDS)的长老,摩门教禁止多重婚姻之后,这个备受争议的支派就与它分道扬镳了,在犹他州的希尔达尔,他试图完成他建立“高荣家庭”的使命——5个太太,46个孩子,以及239个孙子,“我这一生很有福气,”他说:“我不想跟任何人交换身份。”
无眠的夜晚,我们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打开落地窗,对着一庭树影憧憧,喝一点点酒。
“家卓——家卓——”我听到外面声响,在里面唤他。
生命以一种富足安盛的姿态,缓慢拔节,清风雨霖,完满流转。
他按住我:“不要急,刚刚已经抢救过来了。”
“映映,我们要回去了,爷爷突发高血压昏迷。”
他简短吩咐:“我在家里,你直接上来。”
“你在这边住,去上课不是很远么?”我有些不解地问家卓。
“嗯。”他顺着我手的方向,书架上一格满满的国家地理杂志。
眼光之中有种不动声色的危险锋芒。
我只微笑着低下头去。
“干什么?”家卓问。
只是隐隐觉得平静表象之下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之感。
我也很乐意,他平常已经够累,难得休假,只盼望他能好好歇一歇。
我在楼梯间听到家卓打开大门,对着门外的人说话:“刚下飞机怎么不回去休息?这么早打电话过来。”
“来就来。”我站起在沙发上,用手指握紧飞镖,对着书架猛力掷了过去。
“映映,我过两天放假,”他声音有些低缓,带着淡淡愉悦:“你大学毕业我都没有给你庆祝,现在补上好不好?”
早上天气凉爽舒适,我穿牛仔裤布衬衣,挽起袖子在花园里修剪树枝。
我们驱车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生鲜的肉,蔬菜和水果,鳕鱼子面包,西班牙火腿,奶酪和坚果。
“我答应了映映——”家卓话锋一转:“我走开,不用我交代,你们应注意到平时的——”
我们彷佛隐居在世外桃源一般,时光在此停顿。
苏见声音有些急:“时机很难说的,现在不处理——”
他低着头喝了一口酒,没有理会我的胡诌,只望着夜色有些出神。
我翻着那本破杂志,完全傻眼,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啊——
下了飞机司机开着车过来,行驶在异国的街道上,远处房子在山坡中的起落中犹如一个个形状分明色彩鲜艳的格子,明媚风光顿时冲去了长途飞行疲累。
“哥哥,去,只要你扔得中,去喂狮子我都去——”我信誓旦旦。
家卓只在廊下安乐椅上懒懒地躺着望我。
家卓无辜:“唉唉唉,这可你自己选的。”
我继续看下去:
接下来的两天家卓都在公司忙绿,我听到他说苏见去了澳门出差,他手边的紧急公事需提前处理完毕,又将大小适宜交代清楚给几位助理和秘书。
红色的镖针稳稳地插在了书刊中。
我轻轻走过去,从后背摸摸他脸颊:“怎么了?”
我走出去,看到浓深夜色中,檐下的安乐椅上躺着一个人,安静的,寂寞的背影。
我们自然没有去观光圣教徒会,后来决定去的也并没什么新奇之处,家卓在美国读书时,在三藩市的Noe Valley购入一栋房子,环境非常清静幽雅。
“那些小明星——”惠惠八卦热度即刻高涨,兴奋地说:“怎么会有货真价实的身家过亿的名门世子有噱头,更何况还是一个天杀的帅哥。”
“映映,”他模模糊糊唤我:“醒了?”
苏见倒不惧他:“你走开了,我们怎么敢松懈。”
“家卓,怎么了?”我压抑着不安,柔声问他。
“映映,”惠惠侧着头:“记得你读高中时,说过要早早结婚生足半打孩子,那么,劳先生是否会满足你这个愿望?”
汽车在兰达街一百四十号斜坡深处停下来时,那所房子我一见就异常喜欢。
我心底隐隐惊跳,我知道他不会这么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人。
他抱着我坐到沙发上:“嗯,你喜欢去哪里?”
我说:“总是有些事要顾虑。”
他对着手机:“嗯,什么事这么急?”
“映映,回答我,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你会怎么办?”他坚持着问。
我们不看电视,晚上昏暗的灯光并肩坐着看电影,我有时看得感动忍不住泛起泪光,家卓细白的手指轻轻抚过我脸颊,笑着抱我在怀中。
“好了……”他伸手抱住我,笑着额头抵住我的鼻子,亲吻落下了来。
我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说:“做得这么辛苦又不开心,何不干脆移权让予大哥?”
“嗯。”我点点头,朝楼上走。
我乐:“姐姐,我们毕业了。”
他是全天下唯一令我心折的男子。
但此类消息很快被压了下去。
她笑嘻嘻搂着我说:“我看他长得一点也不比老大差,哪天让我们杂志采访一下他,肯定风采更胜一筹。”
我高兴地蹭他下巴:“去哪里度假?”
我迷糊着躺在床上,好一会外面低低的说话声静止了,都未见他进来。
家卓含着笑走进来:“起来了,我们得出去买点东西,这里空置太久,什么都没有。”
“嗯,”家卓靠在座位上闭着眼休息,只轻缓答:“开车过去也不远。”
我侧目望他,茶灰细条纹衬衣,清贵眉目,脸庞白皙如玉。
我对她笑笑:“过来,有八卦给你看。”
家卓神情平静如常,沉稳的声音:“先放着,待我回来再说。”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我知她什么意思,她关心我幸福,担心我一入豪门深似海。
后来才知,原来竟是我太天真。
家卓沉默地握着我手。
“我也不知道。”我低下头想了一会,说:“可能有点患得患失吧。”
时光那么安静。
“如果我不再倚靠劳家出来自食其力,经济没有现在那么宽裕,你会不会介意?”
苏见点点头,告辞离去。
他偶尔用网路跟国内联络,但都是言简意赅交待几句,不再似在国内为公事所绊,家卓睡得充足,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映入眼中的是大幅图片上黑压压的一群人,白色醒目的字体:多妻大丈夫——独家深入探访基本教义派耶稣基督后期圣教徒会。
“你来。”他将飞镖塞回了我手中。
傍晚我们沿着斜坡散步,他偶尔放松下来,平日身上那种深沉莫测的气质在清凉的晚风中消失殆尽,浑身散发着一种干净的朝气。
“这个你放心。” 苏见坚持还想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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