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韦惠惠得意洋洋：“不可能，我没有闻到你身上有□和□的气息。”

    她就是这样手足无措地望着他离去，痛到心底的哭泣，声音都发不出来。

    心里仿佛是紧紧揪着无法呼吸的那种痛楚。

    我看着梳妆镜中那个女子，年轻的肌肤薄薄粉黛，嫣然脸颊泛着亮光，娇艳得好似洋娃娃。

    我身边的是婚宴助理，化妆师，司机，厨师，私人摄影师，浩浩荡荡数十人，几乎占据了一大半的候机厅，有几位正在入口处徘徊，似乎正在等人。

    我还来不及细想他的神色变化，女子已经转过来抱我：“映映，欢迎你成为我的家人，我是绮璇。”

    我如愿以偿嫁给了劳家卓。

    母亲之前一直抱怨婚事仓促，来不及好好准备，怎知婚礼前日她竟突然生病，没能参加婚礼。

    周末，我蹲在家里看韩剧。

    我点点头：“徐哥，谢谢。”

    劳家卓应该是买了这一层楼的两个单元，复合两层式的房子非常的宽敞，楼下是大厅和厨房，附加一个小房间，楼上是主卧和三间客房，外加一个小型会议室。阳台有一个小花园，我搬了几张椅子出来，深宵俯身趴在栏杆旁边，大风呼啸而过，吹起我凌乱的发。

    她梦到他来同她告别。

    模模糊糊辗转了许久，我不知不觉地睡去。

    我顿时觉得有些赧然，讪讪地道：“好的，谢谢您。”

    “老爷子老太太和亲家在楼下喝茶，小字辈的亲戚由绮璇小姐领着去城区逛街了。”

    我当然没有穿上维拉王，且不提礼服所需的天价，一件婚纱更需提前半年预订，早不知多少名媛淑女在排着队等候，像我这种心怀不轨的新娘，穿上也成不了公主。

    “一切都好，谢谢你的收留。”

    新婚妻子需要同司机打探丈夫的行踪，真是颜面无存，我决定不再理会劳某人，乐得逍遥自己享受生活。

    劳家的资深管家谦恭有礼，微鞠身体，波澜不惊的语气：“二少爷已搭今早九点的飞机飞苏黎世。”

    就在那一瞬间，大灯的开关啪地一声轻响。

    江瑾瑜姑奶奶瞪了我一眼，径自去候机厅里的商店翻杂志去了。

    下午的仪式过后，宾客回酒店稍事休息，又换装出席晚间的舞会，劳家在酒店的一间典雅的宴会厅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晚宴，烛光摇曳之中，我和劳家卓跳了第一支舞，满堂喝彩之后，众人举杯，宾客开始纵情享受音乐美酒。

    抬眼的余光之间，我突然看到昏暗的电视灯光映照下，客厅的玄关处伫立着一个黑色的影子，无声无息，仿若幽灵一般，冷森森地注视着这一切。

    红瓦白墙的房子精致可爱，风车在一望无际的花田中缓慢地随风摇动，水汽氤氲之间是绚丽透明的色彩漫溢，如同雷诺阿笔下一副美丽的水彩画。

    我接过了那张纸片，礼貌笑了笑：“好的。”

    我瞪着那挺拔瘦削的背影在楼梯转角处消失，谁还有心情看，我关了电视上楼去。

    他走进客厅，伸手松开了衬衣上的领带，淡淡地问：“住得可习惯？”

    “托你的福，还好。”我看着他走近，明净的脸庞英俊依旧，只是眼睑下有一片淡淡的阴影。

    整个大厅顿时一片明亮，身形颀长的男子倚在墙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已经是睡得有些模糊之中，听得身旁有些喧哗，我张开眼，朦朦胧胧之中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直直地走来，然后是干燥温凉的手掌伸出，准确地握住我的手，略略使力，将我从巨大行李堆中拎起。

    女子笑意盈盈，亲切拥抱我身边的男人：“家卓，我很高兴。”

    劳家卓西装革履，黑色的衬衣更衬得他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还好，他朝我略微颔首。

    我在心底轻声地道：江意映，这不是你，清醒一点，方可全身而退。

    劳家卓眉心轻轻拧起，似乎是有些不满：“映映，不必这样，现在你也是这房子的主人，我们各取所需，你不必说得好像委曲求全。”

    我只是微笑看着他们寒暄，绮璇热情地夸赞婚礼很温馨美好，又谈起在美国的假期，说家骏很期待着见见映映，她的笑容感染力十足，真是热忱明丽的美人儿，劳家卓对她的话题明显冷淡，但表情又无丝毫不耐，只静静地站着听，偶尔答一两句。

    “卧房已经为您准备好，除了他的卧室和书房，您可以随意取用房子里的东西。”徐氏大哥不带一点感情，公事公办地递给我一张名片：“劳先生说江小姐不用拘束，有事情需要用车请给我电话。”

    楼下的花园小径，紫色的花朵在草木中盛放，她赤脚，袖口挽起，身上的薄棉白色睡衣的蕾丝已经被雾气打湿，他穿着那件浅色格子衬衣，提棕色行李袋，干净的短发，熟悉的双眸，单眼皮有微微红肿的水光，却并无言语，只锁眉深深望她，低声叹气，然后转身离开。

    除了惠惠，我在大学里并无深交好友，同班同学都是点头之交，宿舍里同学的交情倒都还不错，只是她们都各自有男友，下课后只各自忙着打扮约会。

    蓝天碧云之下的翠绿草地上，洁白的玫瑰铺满了整个婚宴现场，牧师宣布礼成的那一刻，劳家卓俯下脸，微凉的唇，轻轻地吻在我的脸颊。

    我简直想掐死她，一把扯过她的挎包：“走了，去吃饭。”

    “江意映？”他有些纳闷地看着我发呆。

    祖父祖母和劳家的长辈坐在首席，大家都喜笑开颜，真是一派祥和喜气的景象。

    我转过脸，看到劳家卓脸微然变色。

    传媒学院前来来往往的年轻人朝气蓬勃，不时有扛着摄影机器的男生阔步走过。

    Nieuwe Maas河畔微风吹佛，虽然还带着些许的寒意，我已无暇顾及其他，全因眼前景色已美得令人屏息。

    躺在床上看书，我的卧室之外是走廊，然后隔着一个客厅，才是劳家卓的卧室，我隐约听到走廊对面的声音，椅子拖动的声音，略略压低的打电话的声音，然后是洗澡的水声……想着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我竟然开始失眠。

    所以她们对我宣称的回家住，也并不觉奇怪。

    我的心情无一丝紧张或喜悦，只觉得一切如此的戏剧，充斥着一种梦境般的不真实感。

    不过是离开学校一个星期，我只感觉天上一日，人间已百年。

    直到一点多，我才回到房内，整整一日下来，我站得两腿发软，回到套房内泡了澡，原本还想坚持着等等劳家卓，谁知道往床上一躺，头发都没干透，我竟睡着了。

    我摇晃着站起，头脑清醒了几分，这才看到他身后站着几个正装男子，手上都提着黑色公文包。

    “我买的鞋子我踩一下有什么关系？”惠惠咬牙：“莫名其妙的逼着我给你送东西，拿了好处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意映，”身旁的小姑姑臭着一张脸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埋首背单词，果然很快晕晕欲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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