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而当时雾茫茫肚脐上的钻石脐环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正好聚焦他的视线。

    雾茫茫站在路上，往路宅的方向眺望了一下，其实站在这里什么也看不见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去想，在那片地方，住着一个人呢。

    雾茫茫立即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道：“我帮你擦头发。”

    雾茫茫的思绪被路随的动作给打了岔，她已经很久没有摸过他的腹肌了，这会儿看着就有些口舌发干，一如当初路随看着雾茫茫从海里上来，浑身湿漉漉时的感觉。

    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雾茫茫的卡递给她，“我走了，你保重。”

    而这两个完美契合的人，也祝福他们再也不要出来祸害别人。

    路随从浴室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看着脸色苍白的雾茫茫，“怎么了？”

    路随坐上车，点燃发动机，侧头看向窗外的雾茫茫，雾茫茫机械地朝他摆了摆手道别，甚至还想扯出一丝笑容以粉饰太平。

    “哦，所以你不介意我曾经有过女朋友的事实对吧？也不介意赵新韵存在过是吧？”路随问。

    得到了会特别的满足和幸福，而得不到她也已经学会了不去抱怨、不去憎恨，只会想一定是她自己不够好，所以得不到幸福。

    路随无奈，又伸手去掰雾茫茫环在他腰上的手。

    雾茫茫自然是不敢的，要跪着唱征服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她那是标准的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路随想了想，“那你千万不要那么做。”

    于路随而言，他的爱是绝不放手。

    “那你高兴个什么劲儿？”柳乐维补充了一句道。

    路随压根儿就没理会雾茫茫的辩解，直言道：“我只看结果。”

    等她跑到那点猩红的跟前时，她原本以为抽烟的那个人是阿树，可是站在她面前，将烟头扔在地上的人明明就是那个从来不抽烟的人。

    雾茫茫则失魂落魄地再次伸出双手，去拉路随的手，将他的手紧紧扣在两只手的手心里。

    雾茫茫看着路随的背影愣了愣，然后心灵福至地扑过去从背后抱住路随的腰，“你气不过是因为圣诞晚宴我没有去对不对？”

    雾茫茫有些郁闷，讪讪地收回了手。

    雾茫茫静静地看着路随的脸，然后道：“现在有你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初恋为什么那么巧正好出现在路氏大厦里？”路琳问“甜妹纸”雾茫茫。

    雾茫茫不由得为自己辩解了一下，“也不是，我当时还担心，自己会不可避免地拿你去和程越比较，有程越的阴影在，我们迟早会分手的。”

    程教授看着雾茫茫笑了笑，“知道，可以理解。你们现在这些女孩子动不动就在喊什么剩女，我自然也不能让自己的学生混成了剩女。不过咱们先说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了，现在去给我放水洗澡吧。” 路随道。

    雾茫茫在路边遇到了一对跺着脚在雨雪中买烤红薯的小情侣，她就站在路灯下看着他们，看他们那样鲜活的甜蜜，让她的脸上也带出了笑容。

    后来某一次嘿嘿之后的闲聊中，雾茫茫无意中漏了口风，被路随的话狠狠地糊了一脸。

    猜忌、嫉妒纷至沓来，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消耗的。

    路随心里的情绪一闪而过，“你的卡落在路宅了，我给你送过来。”

    她温柔又耐心地帮路随擦了头发，还顺带给他按摩了肩膀。

    雾茫茫正色道：“我再也不会跪着去爱一个人，我想唯一能让我跪着求你回来的也只有一种情况。”

    “还是你觉得路随真是那种会被嫉妒冲昏头脑，尖酸刻薄地把你往外推，推给你小情人的傻x？”

    他最近好像挺忙的，雾茫茫也已经一个多礼拜没见到他的人了。

    而面对这些施舍，她总是感激淋涕。

    路琳看着雾茫茫回了一句，“路随，他就是个狂妄的疯子。”

    任何解释此刻都成了多余，雾茫茫靠在路随的胸膛问，“我们这就算是和好了吗？”

    雾茫茫站着没动，她揉了揉眼睛，害怕这是幻觉，在九年前她曾经经历过，幻觉里那个人从来没有离开过。

    这当然不算是求婚，求婚可是女人一辈子当中最浪漫的时刻，雾茫茫坚决要保留被求婚这个权利。

    甚至连遗憾也谈不上，只有些淡淡的惆怅。

    “你说程越回来的时候，路随对你突然就冷淡了起来对不对？”路琳问。

    雾茫茫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雾茫茫其实还沉浸在体无完肤的打击中，没醒神，兴趣实在不大，可是又不敢反抗，只好转身去了浴室。

    雾茫茫没说话。

    背对着柳乐维正从冰箱里拿牛奶的雾茫茫动作僵了僵，转身道：“没有，他走了。”

    雾茫茫又眨了眨眼睛，怎么听路随这样表达出来，她当初觉得特别说得通的理由和特别正确的决定现在看起来怎么就那么滑稽呢？

    要是可以，雾茫茫真想跳上去亲一亲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子，“谢谢你，程教授。”雾茫茫激动得都手舞足蹈了。

    雾茫茫想了想，半天才回应了一句，“你以后不要帮我玩游戏了。”她讨厌会说网络语言的路先生。

    她现在对程越的感觉，大概就是将来路随对她的感觉，淡得像一抹灰痕，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所以我会那么傻，再给你和别人谈恋爱的机会吗？”路随又问。

    “但是，我觉得你会一路牵着我的手的。”雾茫茫道，她的眼睛像寒夜里的星辰，瞳孔里印着路随的模样，是那样璀璨。

    “不是，我只是觉得心疼。”雾茫茫忏愧道。任何情况下，路随从来不拿身体来自虐的，他曾说过吸烟就是慢性自杀，可见他心里得有多难受才会抽烟啊。

    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眼下雾茫茫却又说不出任何话。

    是有那么点儿感觉的。

    雾茫茫坐在程教授面前，很艰难地撒了个谎道：“对不起啊，程老师，我是因为要结婚了，所以这个项目可能没办法参加了。”

    路随挑了挑眉，将雾茫茫从沙发上拉起来，和他面对面站着，然后路随退后了三米，站在雾茫茫的对面，摊开双手道：“你看看我，程越像是能给我造成阴影的人吗？”

    而另一种则是，让任何人都无法夺走你所爱的人或者物，为之而奋斗，即使粉身碎骨，也不会退缩。

    她要变得好好的，不会让他将来有一天羞于提起她这样一个人，进而鄙视当初自己的眼光。

    雾茫茫直接就风中凌乱了，好像路随说的是事实诶，太打脸了。

    雾茫茫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之后，趁着路先生去上班则直飞了A城。

    路琳偷眼瞥了一下站在不远处正和姑丈聊天的路随，悄悄地把雾茫茫拉到了阳台上。

    而选择放弃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充当圣母。

    昨晚她那么伤心，路随还跟她玩了一手“我是来送卡”的游戏呢。

    她能不能去追回路随呢？雾茫茫忍不住幻想，她的脚不由自主就往那个方向跨了一步，可是脚下就是悬崖，即使粉身碎骨，只怕也追不回来了。

    “所以，你的理由不成立。”路随总结道。

    路随可没那么大方。

    不过这个寒冷的情人节，雾茫茫并没有等到程越的人。

    雾茫茫把她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路随掏了掏耳朵，皱了皱眉头道：“我听到的是正常人会说的话吗？你这是演戏的瘾又犯了吧？所以文青得这么酸。”

    “没关系，我和她会有六十年的感情，你就不要惦记了。”路随道。

    “怎么？你还等着我跪着给你唱征服，求你原谅我吗？”路随问，嘲讽之气简直就是从鼻子里喷出来的。

    “不信你就去查，你的小情人一定是被路随逼走的。而且我敢说，路随敢让他回来，一定是早就收集好了你那小情人的把柄，挖了一个大坑等着他跳进来呢。”路琳怒其不争地道：“就你们这对傻白甜，一直当他是受害者呢。”

    雾茫茫拉着路随的手正色道：“那天圣诞晚宴我没去，不是因为程越的关系。即使他没回来，我也不会去的。”

    雾茫茫想了想才道：“依然害怕得不得了。”

    雾茫茫紧紧搂着路随的腰，嘴角一直微微翘着，舍不得开口说话，也生怕自己会说错话。

    “我真的不会后悔的。”雾茫茫焦急地保证道。

    而他何苦跟个小姑娘较真儿。

    “当然好。”雾茫茫笑得都快哭了。

    雾茫茫立即就蔫吧儿了，“我没用那个借口。”流产这名声也太不好听了。

    “你说。”路随应了一句，然后走到衣橱边上，一颗一颗解着衬衣纽扣换衣服。

    “我告诉你，路随最大的本事是什么，那就是他把你卖了，你最后还得倒过来对他感激淋涕，恨不能给他一天点三炷香，祈祷他万事如意。”

    雾茫茫又摇了摇头。

    曾经某人因为在婚礼上被悔婚了两次，现在都还是笑谈，路随可不想当那种蠢货。

    “雾茫茫，别把生活过得跟戏剧一样，你要是老老实实地脚踏实地的做人，就该知道人不是瓷器，并不是爱过一个人之后，就再也没有资格爱其他人。”路随道：“按照你的逻辑推论，我上过其他女人，是不是就该挥剑自宫，因为我也不完美了，也有了瑕疵了。”

    不过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路随很快就将那封电邮扔到了雾茫茫的面前。

    雾茫茫在餐厅里一直坐到十点钟，才接到程越汇过来的电话。

    雾茫茫的脸被打得啪啪的响，讨好一个什么都看穿了的人真的很难。

    路琳摊摊手，“你看，路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吧。而且他露出了最大的一个破绽对不对？你自己也清楚是不是？”

    在路随看来，那是她选择了程越，而在雾茫茫看来，即使没有程越，当时她也不会去的。

    雾茫茫把前因后果一股脑儿地跟路琳分享了一番，路琳只摇着头感叹了一句话。

    “你实在太卑鄙了。”程越骂道。

    雾茫茫没说话，其实她也没那么蠢的，可刚才就是没回过神来。

    雾茫茫伸出左手，举在半空，欣赏了小片刻，觉得她无名指很修长，戴戒指应该很好看。

    这是弱者的爱。

    黑暗里，路随的眼睛亮得让人心悸，雾茫茫没说话，虽然毫无准备，但是现在再给她一千个胆子，她也不敢说“NO”了。

    彭泽压根儿就没敢阻拦这位女友力爆棚的未来老板娘，只是心底微微感叹，这位也太会折腾人了，难道以后她去哪里工作，他们路氏就要在哪里建立临时总部不成？

    当时路随道：“你当我傻吗？你跟程越分手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生无可恋，再也不会喜欢任何人了？那现在呢？”

    “我一直害怕配不上你，怕我们终将有一天会分开。”雾茫茫看着路随的眼睛轻声剖析自己。

    “但是我现在想先洗澡。”路随的手掌在雾茫茫的背脊上上下抚摸了一下。

    “那我们最好手脚快点儿，别让你们程教授以为你在撒谎。”路随道。

    去机场的时候，程越不甘心地给路随打了最后一个电话，“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和茫茫有六年的感情，你永远也无法抹去，无法逾越。”

    看起来，雾茫茫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一招直接就Miss了。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雾茫茫觉得时光倒流的话，她就是爬也要爬去。

    雾茫茫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指，回过头道：“我没有高兴什么啊。”

    雾茫茫白了路随一眼，还是不甘地点了点头。

    被一个女人连着甩了两次，还要腆着脸回来找她，路随想起来也是给自己跪了。

    这才是勇者的爱。

    谁才是最大的赢家？

    于路随而言，他必须要赌一次。

    “这不可能。”雾茫茫只觉得骨头冷，“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雾茫茫只能尴尬地点点头。

    柳女士眯了眯眼睛，“就是太好了我才问你的。”

    狭窄的车厢内就像另一个世界，温暖、甜蜜、安全。

    雾茫茫特别怂，她连指责路随侵犯她隐私都不敢，这人肯定是又偷偷上她游戏账号，顺便看到了她的邮箱的。

    早晨雾茫茫脚步轻快地飘下了楼，柳女士正在勒令雾蛋蛋把水煮蛋吃下去，看到雾茫茫时，狐疑地打量了好几次，最后道：“你怎么了？”

    雾茫茫错愕地看着他，乖乖地挪动了一下脚步。

    路走到三分之二的地方，雾茫茫再次停下了脚步，望向海的方向，在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座叫LW的小岛，以后应该会换名字吧？

    如果雾茫茫这辈子遇到的是其他人，他们可能不会有路随的自信，也不会有路随的疯狂。

    “呃……”雾茫茫愕然，难道分手不是路随暗示她的吗？

    话既然已经摊开来了，路随也就没有再矫情，其实他是真没有弄懂雾茫茫当时的心态，在他眼里，雾茫茫的选择真的是无比糟糕，无比愚蠢，所谓的损人不利己，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雾茫茫暗笑自己居然还有那种奢望，她继续往前走着，那一点猩红好像又出现了。

    雾茫茫一路跟着路随上楼，等他进了房间，就先他一步跑进浴室，“我帮你放热水泡澡吧？”

    人甜蜜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和全世界的人分享，雾茫茫也不例外，她本来就有喜欢炫耀的本性，现在为了保持路太太的低调，她的微博已经彻底没更新了，所以就只能在现实里分享甜蜜。

    雾茫茫道：“我会考虑的。”

    程越大概是不会再出现在雾茫茫的世界里了。

    她也是有自己的理想的人。

    路随嗤笑一声，“这么丢脸的事情，我会蠢得再找一个人来当观众，看我笑话吗？”

    “程越。”雾茫茫喊了一声，“祝你幸福。”

    “你会跪着来求我回去吗？”路随抵着雾茫茫的额头道。

    女孩有些错愕地接过花，和男朋友相互愕然地对视一眼。

    解铃还须系铃人。

    路随没有听到雾茫茫开口说话，一侧头就扫到了雾茫茫痴热的视线，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抓了T恤进了浴室，再出来时就已经穿得整整齐齐了。

    开学前两天，雾茫茫就被一封措手不及的电邮逼得差点儿要上吊。

    既然搞清楚了路先生心里的症结在哪里，雾茫茫是一定要解释清楚的。

    只是路随以有心算无心，程越的生命里还有比雾茫茫更重要的人和事情，他放手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不那么艰难了。

    “还有，我没觉得你是一尊瓷器。如果你非要把自己物质化的话，你为什么不能把自己想成是一张白纸。一开始有人画了一笔，停下了，又有人画了一笔，又离开了，这是你人生的宝贵经历，白纸的价值可不会太高。然后你最终就遇到了我，我把前面所有人画的东西统筹布局之后，完成了最终的画作。”路随道。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现在兜兜转转不是和以前一样吗。程越不回来，我和路随就不会分手，也不会多出这么多事情出来。”雾茫茫道。

    “那你用的什么理由？”路随问，“说出来我听听，看你吃了这么久的核桃长脑子没有。”

    雾茫茫轻笑了一声，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何尝又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路随默默地抽回手，雾茫茫一把又握了上去。

    路随收紧了手臂的力道，雾茫茫的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

    曾经他离开的时候，她撕心裂肺，现在却已经能够十分淡然地安坐了。

    路琳却是越推测越来劲儿，“再说了，你看看你们现在这结果，你是不是已经死死地被路随拽在了手心里了？”

    路琳看着雾茫茫不说话，很快雾茫茫就领悟了路琳的观点。

    他已经放手了呢。

    这会儿雾茫茫正急着给自己做“无辜”辩解，“我申请这个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我们会复合的。我就怕留在A大，继续和程越扯不清楚，所以才拜托了程教授把我推荐到这个项目组去挖土（考古）的。”

    路随又要抽手，雾茫茫心里大声哀嚎，能不能不要这么傲娇小公举啊路先生？但是雾茫茫这会儿一点儿脸色都不能甩的，还得继续在情话小能手的路上奔波。

    路随站起身，“我没什么要问你的，下去吃饭吧。”

    而路随总算是认清了一个事实，指望雾茫茫来追求他，大概真的是要等太阳从西边升起的那一天了。

    “这次大小姐是准备走几个月啊？三个月？半年？还是一年？等你回来的时候，要不要我发张请帖给你，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或者请你来参加我儿子的百日宴？”路随嘲讽模式全开。

    雾茫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这会儿路随就是让她从山上跳下去，她估计都不会有半分迟疑。

    路随回到路宅时，雾茫茫得到消息，早已恭恭敬敬地站在门边等待Boss回宫了。

    雾茫茫耸耸肩，“我就说我男朋友不喜欢我出那么长的差，程教授表示理解，然后就同意啦。”

    “我不会悔婚的，我发誓。”雾茫茫立即举起了右手。

    雾茫茫真的要哭了，为什么曾经花天酒地，曾经在分手的时候很快就找了新女朋友的路随，反过头来还成了受害者，好像她雾茫茫才是那个穷凶极恶的人。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雾茫茫问。

    “对啊，所以我才觉得这和路随没关系，他没那么蠢的。”雾茫茫还在帮路随辩解。

    这件事昨天晚上之所以没有拿出来掰，是因为昨晚定下的基调是甜蜜的原谅，今天则是在确定和好的基础上来解决心结的。

    “可是已经要吃晚饭了。”雾茫茫还没回过神来。

    “哦，你也会心疼我吗？”路随不冷不热地嘲讽道。

    路随也没开口，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雾茫茫的背脊。

    程越的话对路随毫无影响，“我跟你不一样，于她，我是绝不会选择放手的，哪怕要一起下地狱都可以。”

    雾茫茫道：“不会。在程越身上我已经学会了，爱不是跪地求饶就能得到施舍的。”

    雾茫茫点了点头。

    路随转过身，把雾茫茫的脸捧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哦，原来你智商还是超过了80的啊。”

    “那再看看我，我身上会什么地方比不上他吗？”

    路琳得知消息时，倒是没有惊讶，只是对着雾茫茫感叹了一句，“你们这恋爱谈得够一波三折的啊，这都分手多少回了？逼得路随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跟个颓废少年一样，你们这回是怎么和好的？谁求谁回来的啊？”

    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恐慌得像失去了所有橡子而无法过冬的松鼠，她的爪子这会儿则正抓着她最后的一颗粮食。

    这句话说得简单，但说出来却万分不易。

    路随笑了笑，亲了亲雾茫茫的唇角，“那就好，人有自知之明还不算可怕。”

    路随走过去搂住雾茫茫道：“谈完了有什么感想？”

    她当时是真的真的觉得自己特别对的，而且还有一种大无畏的自我牺牲的精神，可是今天所有的一切到了路随嘴里，被他一条一条的否决后，就完全成了奇葩说了。

    “那我们谈谈吧，好不好？”雾茫茫现在勇敢了，以前她会像乌龟一样龟缩在龟壳里，以为不问不看，就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但路随显然不会给她这种机会的。

    深爱的人，没有办法不去比较的，为了他就可以那样那样，而对自己，雾茫茫倒是干净利落得可怕。只是想着这一点儿，就能叫路随掐断雾茫茫的脖子。

    完全不能想象，有一天路随会觉得看不见她会是一种松了一口大气的感觉。

    嘴里说着这样的话，手指的力道却渐渐加重，雾茫茫差点儿没被路随将手捏碎了，她疼得轻哼了一声，路随才又放松了一点儿力道。

    路随扯她的手，她就耍赖地抱得更紧，然后抵着路随的额头轻声道：“我没有想不开。”

    可是这不够，完全不够，雾茫茫恨不能将自己整个人都揉进路随的胸膛里，想让他抱紧自己，可是嘴巴就像被糊住了一样，怎么也打不开。

    人的心态真是变化特别快，雾茫茫已经很多年没想过自己将来有一天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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