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姐，能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小智还没走，自告奋勇：“我去倒。”

    她们还没说几句，就听见外面，外婆喊她俩，说快点。两个女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出了店。

    “你想多了。”

    她听见沈适慢慢道：“是这？”

    有那么一瞬间，陈迦南仿佛看见很多年前那个自己，略带拘束的站在他面前，羞涩一笑，见他转过来，那双眉眼静默温和，含着一点笑意，也在看她。

    他问完，她下意识的抬头望了一眼角落的电钢琴，说：“教毛毛家的儿子弹，有时候也会自己练练。”

    雪停了，路干了，他们都没有说话。

    陈迦南目光抬过去，一愣。外婆佯装生气的样子，很快迈着小步，走到她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背。

    “这么巧？”

    陈迦南微笑：“怎么还没有下班呢？”

    沈适笑笑：“住就算了。”

    陈迦南：“…………”

    她看了一会儿，问他：“有红茶和茉莉花，你想喝什么？”

    陈迦南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你都没说你和外婆一起过来，这下好了，外婆把他当成李灿了。”

    陈迦南轻“嗯”了一声：“是这。”

    沈适踏着小步，慢慢走向面前的几排书柜，只是目光轻轻一掠，余光里瞥见角落有一架钢琴。

    “三十就打退堂鼓？”

    沈适视线微顿，偏向她：“都行。”

    她还没反应过来，沈适已经递上来一包：“在这。”

    这话一语双关，让人浮想联翩。

    她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杯子，问：“茶还要吗？”

    沈适没有很快开口，依然那样静静的凝视着她，半晌，垂了垂眸子，轻声道：“我说要，你还给吗？”

    陈迦南走到柜台后面，给手机充上电。再抬头，看见沈适正打量着她的店，目光落在店里的每一个角落。

    陈迦南抬眼：“好，我和你一块吧。”

    沈适听罢，顿了顿：“我去给把书搬下来。”

    毛毛哼笑：“反正我是不相信，那个男人可以偶然来到这，偶然遇见你，要不是深谋远虑，不大可能这么多偶然。”

    “沈先生在和我说漂亮吗？”她弯弯唇，玩笑的皮囊里空气流动的更肆意了些，“不会吧？”

    外婆回头：“跟着点。”

    “位置挺好。”他说。

    小智目光看向陈迦南。

    空气里一时有些静谧，说不出来是什么。三个人各忙各，小智怕冷，还想多呆会儿。沈适像个看客。倒是陈迦南，有些许拘束。

    沈适：“我能转转吗？”

    “听她的。”沈适说。

    陈迦南看着他这从容一笑，不禁有些难过，像从前那些相处的日子里，他最自在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笑的发自肺腑。

    她坐在车里，看着外面，只觉得恍惚。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又好像已经发生过很多事。

    陈迦南忙开口：“外婆——”

    陈迦南：“……”

    “幸好没成，要成了还有他什么事儿。”毛毛看着车里正和外婆说话的沈适，“你要当心啰小南。”

    回拨过去，毛毛很快接起。

    陈迦南忽然有些难受，她偏头看着窗外的书店，在这寂寥的夜晚孤独挺立，门前没有一人，静悄悄的与这路灯作伴。

    陈迦南：“……”

    陈迦南说：“我在书店。”

    “到啦？”毛毛说，“就在店里等着啊，我很快就到。”

    说完拉着沈适就出去了，留下陈迦南一个人在店里。她重重吐了一口气，不知道如何是好，正要抬脚跟上，毛毛慢慢出现在店门口，靠着门，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沈适沉默了一下，静静凝视着她，淡淡启唇：“你好像很着急让我走一样，开了一天的车也只是请我喝杯茶。”

    “干吗去了才回来。”外婆哼道，“我的烟呢？”

    小智很快收拾东西就离开了，店里只剩下他们俩。陈迦南在柜台站着，等手机开机，看到毛毛好几个未接来电。

    “你说你之前的相亲对象？”毛毛紧追不舍，“我知道啊，所以你俩什么情况？”

    “真要去啊？我坐了一天的车，挺累的，要不还是算了，你们去吧，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沈适看着她，眼神平静：“好。”

    陈迦南抿紧唇，他们四目相对。

    “他的工作出了点麻烦，我这只是暂时性退让妥协，但还是不想和他说话。”毛毛说，“你必须陪我。”

    陈迦南听到那边，周然咳嗽了一声。

    “什么时候走？”他平静的问。

    陈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