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参加吗?可以挑一个情侣款。我们这里还有新款女士烟……”
江谚瞥了一眼剩下的小半杯,皱着眉往她嘴边送:“多得是。”
“江谚,”她点点展柜,“挑一只打火机送给你吧。”
他看着她手上拿着的白色上衣,面无表情地摇了下头,指了指她身后。
江慎和周向萍为公职人员不会歧视任何一个受害者,他只是自私地害怕着,害怕他们为人父母的偏见。
他丝毫不怀疑江慎和周向萍的专业程度,如果不是因为二人在事业上优秀和专注得难分伯仲,也不会拖到老大不小才匆匆和自己的搭档结合,又匆匆发觉不合适离婚。
江谚的目光在展柜里的成排火机里逡巡,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宝蓝色的那一款:“这个吧,跟你衣服一个颜色。”
一直飞蛾在灯下晃来晃去,翅膀生出无数道虚影,江谚拿手一赶,心中有些负气。
江谚用力晃晃脑袋,拿起了可乐瓶,苏倾细细的手指抓住了汽水的尾端:“别喝这个了。”
“起来。”肩膀被人拨拉一下,江谚夺过她手上的榨汁机,三两下利落地拆开,泡进池子里。
江谚拧开龙头洗手,动作迅速而粗暴,心里还是气不过,洗净之后照着她的脸甩了把水,苏倾拿手背弱弱地挡了一下,抿了下唇。
“小江,你有事找我?”那边的人显见地很忙,一边说话一边大口嚼着盒饭,背景是职工食堂的嘈杂。
海军蓝庄重,沉静,通常是制服的颜色,苏倾看着它,目光慢慢变得温柔起来。
“……”
他才想起来这个榨汁机是他在学校运动会上短跑第一名的奖品,摆在柜子里,一次没用过。
“谁让你洗碗了?”
他低着眼,脚尖轻轻碾了碾地上的尘土:“你可别喜新厌旧。”
江谚拽着她衣服角把她拎出去,回头看去,她头发、脸颊、衣服上都沾着水珠,乌眸里含着委屈的水光,像是让露水打湿的鲜花,美得令人生怜。
苏倾冲他满足地笑:“晚安。”
好半天,她听见有人叫她,一回头,被一只大熊扑了个满怀,玩具熊硬质的鼻子猛地撞到了她脸颊上,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抱住了它,鼻尖埋在绒毛里,眼睛微微睁大,随即看到了江谚的脸。
鼠标哒哒点了两下,加密的文档已经传输出去,他把密码以即时消息发给对方,锁上了手机。
他看着苏倾熟练地从冰箱里取了三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摆在案板上,从纸盒子里把榨汁机取出来,拧开零件要烫一下。
江谚手上拎着四五个纸袋子,走到了一层的玻璃展柜前,苏倾俯下身去,两个辫子荡下来。
客厅里灯暗着,他余光瞥见厨房里一团亮光,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田螺姑娘背后系着围裙带子,双手灵巧地在泡沫中起伏。
她拿餐巾纸擦着脸,露出的眼里还有点负气,声音小小的:“你们家有榨汁机,我给你榨果汁。”
江谚接过杯子,低着头晃了晃,不知道想什么,又拿着朝她凑过去:“给你先尝一口。”
苏倾抱着熊跟在他身后,被周围的人笑着大量,一路走到了十字路口,红灯下聚集了一大群人。
江谚的仰头时,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喉结滚动的动作。她偏过头,心神不属地快速把榨汁机冲洗干净。
苏倾的门关上,又慢慢打开,她的脸从门缝里探出来,乌黑的眼底有别样的神采:“江谚。”
江谚打量她几眼,忽地笑了一下,转过身往前走去:“挺和谐。抱着吧。”
“给你。”苏倾把纸杯顺手递过去,手里捏着剩下的干瘦的苹果梗小口小口啃着——苹果核进不了机器的,她也不愿浪费了。
苏倾看了看他,收回手,听话地说:“我不抽。”
电话卡掰碎以后,一直忘记去办,手机现在还用不了。
“刚才发现的。”
她的长睫微微垂下,皮肤在灯下如白瓷般细密,围裙口袋上粗制滥造绣出的小熊也变得鲜活起来。
“汪叔叔,我知道你们最近在查晚乡的事情。我想补充一份报告,可能涉及故意杀人,和猥亵幼|女。”
苏倾换上了新外套和鞋子,捏着根冰棒吃,天气渐冷,棒冰冒着白色的寒气,贴在嘴唇上像黏住了一样。
对面的人停止了咀嚼,似乎非常惊讶:“你要……干什么?”
苏倾想,现在她有十万块,给他买什么不成?但是烟抽多了确实不好,便麻利地起身:“之前不是同你换了一个?”
三个苹果,汁水榨出来只有多半杯。
苏倾回过头,后面是一件胸前打蝴蝶绳结的娃娃领短袖,很乖很板,绳结是海军蓝色,袖子上有暗褶。
商场的女装一向走在季节前面,秋天还未过完,缀着绒毛衣领的冬装已经占领了橱窗。
“再来一口。”
手又让他推回去:“装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厨房的灯“啪”地灭了,客厅的挂钟指针指向十一点。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