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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江城子(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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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仗着病呓尖刻地冷笑:“再贵的玉石也是一颗石头,死的,孤零零地来,孤零零地去,没有心,永远不明白。”

    顾怀喻借了火,半天,含着点散漫的笑说:“知道我为什么抽贵的吗?”

    五月初,古镇中的树木郁郁葱葱,b组演员陆续杀青。剩下的工作人员,正联系自己的亲朋好友进古镇,客串群众演员。

    李丽芳已哭完了,红肿着眼呆滞地看向前方,看见这颗包装有点儿可爱的奶糖孤零零地躺在膝盖上,一下子被拉回了阳光明媚的现实世界。

    “这个我们和村委会谈好了。”

    负责人傲慢地打量他两眼:“嗯。那你们的艺术性是怀莲的恋母倾向?”

    这一点,“一条鱼”是从戏服上获取的灵感。当初,秦淮把网络剧当做电影来拍,一有时间就画场景图,在导演的影响下,年轻的美工组不眠不休,自己赶制了主角的几套重要戏服,请镇子的绣娘帮忙完成,免费给古镇快要消失的刺绣手艺打广告。

    鲜血从刀刃上流下来,积聚到了剑尖儿,在地上划出一道蜿蜒的暗红曲线。

    最初扣错了一粒扣子,他花了大半生不得其法,不能倒回,最后纵火焚毁整件衣服。

    苏倾盯着那页纸想了想:“我要跟你商量件事。”

    苏倾用腿接住的糖吧嗒吧嗒地掉了一地。

    顾怀喻看着苏倾问:“拿我烟了吗?”

    苏倾含着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陛下,”怀莲的恨和嘲讽,最终变成了彷徨的怜悯,他长久地看着她,两败俱伤的猎人和猎物,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样的眼泪。

    顾怀喻淡淡地说:“以前什么样。”

    怀莲拾起冠冕,戴回她的头上。

    他的手爬上来,揉弄她的耳垂,听着她慌乱的呼吸声,像丝缕缠绵的云气,心也有些乱了:“看见了,就坐实。”

    她依然威严,淡漠,心如明镜:“怀莲,离宫赐给你,你心里还有什么过不去?”

    高位者和屈从者的博弈,竟然是强权最先服输。

    女皇有些意外,同床异梦这些年,他们第一次如知己般互诉衷肠。

    年轻的剧组,自有年轻人摸爬滚打的办法。

    负责人无言以对,十分钟以后,踩着高跟鞋沉着脸走了。

    两个人都没有动。顾怀喻立在那里,好半天,眼神慢慢松弛下来,像跑完千米长跑一样,精疲力尽。

    顾怀喻捏着烟,好像一时半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半天才开口:“苏倾呢。”

    李丽芳沉浸在剧情中,好像已经情绪崩溃了,哭得泣不成声,捂着脸把头埋在膝盖里,助理围上去:“李老师。”

    邪神高居于上,空灵地念着属于她的诅咒,无限幽冥,只有她,和过境的风。

    顾怀喻从镜子里瞥向苏倾,苏倾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电影,琼鼻樱唇,两排垂下睫毛浓密:“不一定。”

    “这部分观众明明有这个需求,但是没有对应的剧,都跑去看电影话剧了。市面上的网络剧,猎奇的多,高端的少,现在我们能趋向后者,为什么不拼一把,拔个尖儿呢?”

    化妆师说:“那还卸吗?”她看了看镜子,顾怀喻的妆不浓,他本身的五官立体,眉毛尤其漂亮,“顾老师,你这个眉毛是我画过的最好画的眉毛。”

    像严肃的父母,给哭闹的小孩一颗糖。

    顾怀喻理都不理,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我尝尝甜不甜。”

    秦淮急了:“好的剧本一定得自圆其说。我们能成为一个复杂饱满的艺术作品,就不能把它局限在怀莲的个人悲剧上面。

    潘多拉的魔盒打开,小艾在这场大乱中如尘埃灰飞烟灭,怀莲方知这是多么可怕的一股力量。

    多么荒唐,竟有一日,女皇向他认输。

    他对结尾要求严格,顾怀喻的长镜头重来了三四遍。这种戏拍到最后,情绪到了临界点,对演员的身体是很大的考验。

    顾怀喻默了一下:“我后面是不是没了?”

    大家散去的时候,心里都有种微妙的感觉,介于兴奋和不安之间的情绪——这部戏,恐怕不止是及格而已吧。

    顾怀喻垂眸看着地板,秦淮递了他一根烟:“没你的好,凑合凑合抽吧。”

    他叩叩门,“男主角别捡了,领导来了。”

    离宫别苑,帝王消暑去处,国富力强,方大兴土木,征服自然。

    强权是一种畸形,强权压抑之下的产物,追寻的自由竟也是畸形。

    领导一扭头,先看见站在沙发边的抢眼的女孩儿,身材纤细,长发,脸色绯红,眸中仿佛有一片晃动的湖:“这是女主角?”

    女皇与怀莲的最后一段戏,就是群演最多、花费最大的一场外景戏。拍至收尾处,四五处爆破点烈火熊熊,火舌噼啪作响,烟雾在空中荡出重叠曲线,把浓密树冠的形状扭曲。

    “你们这个剧本改过三四次了吧,快拍完了就赶紧收掉好了,还在折腾什么?”

    负责人好笑地抬起头,还未开口,顾怀喻垂眼冷淡地说:“抱歉,我不是要拿我们的剧本和这些经典比较。我的意思是,优秀作品也会有一些复杂的感情冲突,处理得好,可以增加艺术性。”

    苏倾缩回手揣进口袋,耳根无声地红着。顾怀喻瞥见她濡湿的耳际:“热不热?先去化妆间坐着。”

    苏倾逐字逐句仔细看了一遍。这场戏加在怀莲刚刚臣服的时候,他在冬天大病一场,半梦半醒,发觉女皇静坐在床边守着他。

    苏倾局促地递了她一张名片:“我是顾怀喻的经纪人。”

    “就像普通的经纪人和艺人那样。”苏倾眼里闪出几丝羞愧的恼意,“万一别人看见,不好。”

    “想抽,又不想死。”

    秦淮先轻轻拍两下掌,将这氛围小心地戳一个窟窿,才对着扩音器喊停,“ok,很棒,休息一下。”

    秦淮笑骂了一句。

    顾怀喻压着袖子,接过来喝了,好像从一场大梦中醒过来了。

    苏倾烧了一壶水,给他倒了一杯放在桌子上,也坐下有条不紊地整理文件和工作计划,堆成一叠,趴在桌上,睫毛搭下来,有些困了。

    顾怀喻很轻笑了一下:“那给秦导。”

    秦淮对布景美术的要求非常苛刻,坚持拍真景。他对常用的ps背景深恶痛绝:“弄像九十年代的挂历一样,难看。”

    女皇的眼睛,在最后一刻,通达醒悟,贯穿古今,猛然涌出了属于爱人的生动哀伤。

    这会儿没活干,化妆师同他们打了招呼,背着包去吃饭了。屋里剩下他们两个,一时变得极安静。

    秦淮不客气地从烟盒里抽出四五根据为己有:“别拿你经纪人打岔。”

    人在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他有种错觉,女皇早已看穿他一切的虚与委蛇,给他离宫,是无言的妥协,和无奈的讨好。

    苏倾仰头:“干什么。”

    女皇安静地听着这金戈悲鸣,威严的脸上惯于没有表情,但眼里却忽然有了荒诞的笑意:“怀莲,你赢了。”

    顾怀喻侧眼看着,轻轻叫她:“苏倾。”

    大部分角色杀青,化妆间已经很空,空调吹着,每个毛孔都沁凉。化妆师戴上口罩:“顾老师,最后一场了吧?”

    苏倾惊醒,起身走过来。

    她膝盖一并,忙接住了,“吃吗?还有好多。”

    顾怀喻默了一下:“基于我对角色的理解,我觉得他存在类似的感情。”

    他的吻越过长发印上后脖颈,嗅她头发上的香气,恶劣地问:“怎么样?”

    她本来就对纤橙出品的网络剧不看好,没大牌,没名导,原着还先天不足的“三无”产品,市面上一抓一大把,只有这个导演三番五次申请经费、改剧本、加戏,实在有点讨人厌。

    苏倾在杂物旁边坐着,一听到秦淮喊,立即抱着保温杯和矿泉水走过来。

    顾怀喻把椅子扭过来,低头看她:“糖好吃吗?”

    顾怀喻强硬地打断:“定位错了。我们的受众是有一定鉴赏能力的高端观众。”

    既然女皇是同类,凭什么不可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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