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主角团是捉妖界扛把子,打架斗法算是上乘,可毕竟不是职业侦探,千丝万缕的逻辑线,快把众人的脑子绕昏了。
凌妙妙仰头看着,嘟囔道:“不对呀……”待竹蜻蜓落下时,不信邪地一把抓在了自己手心。
然而这股怅然只停留了一瞬间,一方面是因为她对佩云的情绪立即转变成了怨愤,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在妆台上发现了一封信。
“行。“凌妙妙兴高采烈,眼珠发亮,“来,检查一下你做的好不好。”
凌妙妙耳边“嗡”地一声,一阵凉风擦过脸庞,一只青黑的竹蜻蜓已经旋上了湛蓝的天,她眼疾手快地在头顶一抓,捞在手心的蜻蜓翅膀仍在在旋转。
她的声音又低又柔,恍惚间让他想起很多年前养父母间耳语着商量对策。他们头抵着头,白瑾轻声细语地劝着慕怀江,发觉他来,便立马正襟危坐,恢复了严肃又淡漠的面目。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我们忽略了。若说骨灰是为了给魂魄搭桥,那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添一味迷幻香呢?太医一验便知的事情,难道负责这批香的郭修没有先检验出来?”
信封是低廉的黄纸糊的,端端正正摆在梳妆台上,上面压了两朵鬓边花。信封上无头无尾,只写了个“敏”字,开口粘得严丝合缝。
“你们说添加迷幻香和骨灰的,究竟是不是同一批人?”
她将旋转杆翻了个儿,看清了翅膀的顶端,登时又好气又好笑:“你这竹蜻蜓,飞得起来才怪!”
“阿姐。“思绪被打断,回头是慕声灿烂的笑容,水囊递到她嘴边,“喝水吗?”
慕声有些失望地封住了水囊,下一刻,又雨过天晴地从怀里摸出一只滚圆的橘子:“阿姐?”
凌妙妙一行人在前一次去过的茶铺歇脚。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慕瑶的神色看依然很严肃,这几日她瘦了,对襟领口处的锁骨突出,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疏离。
“该回去了。“他的面容平静下来,伸出手,“还我吧。”
也不能怪他。可怜慕声只看了一眼这普普通通的玩具,依葫芦画瓢,画得不像。
“长安城里陶姓不多,我只查到一脉,居于城郊,祖祖辈辈都是手艺人。“柳拂衣倒折了一枝垂柳,在地面上划了个浅浅的“陶”。
“柳大哥,又在破坏花草树木了?”凌妙妙见着柳拂衣,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远远地撒着欢儿跑来,柳拂衣抬头看见她,瞬间迸发出笑颜。
浓重的水汽使空气鼓胀胀的,被子上都是潮气,她披了衣服自己起来,拖着步子挪到了妆台前。
从前佩云在的时候,会小心翼翼地守在门口,只消一声她就会匆匆进来,端着铜盆和湿毛巾来给她擦脸,盆里飘着新鲜的蔷薇花瓣。
【叮,任务提示:任务一,四分之二进度开始,请宿主做好准备。】
竹蜻蜓倏地从她掌心飞出去,在空里笨重地打了个转,断线风筝地一头栽下去。
伸手一拉,果然在袖子里牵出一张小巧的符咒,妙妙哭笑不得地冲他扬了扬那张黄纸:“有意思?”
这个模样,活像是被考试作弊被抓包的好学生,困兽犹斗似的抵抗着外界的目光,尽量把自己包装得又凶又横。
他的喜怒哀乐都在心里,自己别扭,自己艳羡,自己妒忌,百转千回也没有人知道,更没人在乎。
午后阴云罩顶,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打得泰泽湖中荷叶在一片白雾中左右欹斜,池水中溅起丛丛水花。
黑莲花,惨呐。
阳光落在她发顶上,照得少女的发丝泛出鲜活明亮的光泽,在这晴好的天气下,连她的眼珠都是半透明的,像是剔透的琥珀。
柳拂衣口干舌燥地讲:“缠绕端阳帝姬的鬼魂,暂时可以确定是死在旧寺中的陶荧和教众。泾阳坡的李准看似与此事无关,他产的香篆里却同时混有迷幻香和这些死人的骨灰……是谁收殓了这些尸骨,运到了那么远的泾阳坡?”
她捧着豁口破碗叹气,水面上倒影出她模糊的眉眼。
“他……来过吗……”端阳扶着窗棂,失魂落魄地笑了。
慕瑶无奈地看他一眼:“专心些听。”
慕声双手垂在身侧,眉宇间泛出一丝戾气:“我想让它飞到哪儿,它就会飞到哪儿,难道还不够有意思?”
自从来了长安城,柳拂衣身上厚厚一叠符咒毫无用武之地,慕声手腕上的收妖柄都落了灰,早就想活动筋骨,听到这句话,大家都感到精神一振。
慕瑶侧眼打量凌妙妙。
那根柳条让她抢走了,拿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捋着玩,捋掉了一地的嫩叶子。
凌妙妙脑子里也跟着一震。
联络符飘了出来,在空中炸了个小小的火花,发出哔啪一声响。
她手臂微微一格,轻轻挡开了,摇摇头:“我不渴。”
说罢,他放了手,竹蜻蜓猛地飞出去,一下子直升天空,搅散了湖心亭外金灿灿的阳光,在晴空中飞得又高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