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阵绝望,吼了出来:“别笑了!快闭嘴!”
“谁管你了?“妙妙三两步跑回到柜子跟前,飞快地将矮柜上放着的包袱一勾,背在背上,转身夺门而出:“我馒头没拿!”
好在妙妙一直出汗,身体还算暖和,慕声整个人无意识地贴紧了她。
“怨你做什么?“她刻意装傻,话中带了倒刺,“你先前说了是歪门邪道,是我坚持要你用,要是不幸死了,也怪我命不好呗。”
只要看一眼,便让人忍不住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甘愿匍匐在他脚下,做他的祭品,任他驰骋。
“对了,你们捉妖人,不都是有那种止血的符吗?或者把它烧了,化水喝能治百病的那种符……”
“怎么回事?”
打摆子了。妙妙想起来,似乎失血过多的人会有这种表现。
他心知此举后果如何,还一步一步诱惑她去做,刚才那堪称粗暴的一摔,反而是他临时改变主意,放过了她吗。
脚下一道阴影,笼罩了她,她抬起头来,发觉慕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眸中有种奇异的情绪,似好奇又似疑惑:“你不怨我?”
那样粹着毒的美艳,是九天之上雌雄莫辨的尊神,又是欲海沉浮的邪灵,忽而高不可攀,忽而堕落至极,无数中幻影交杂变化,不变的是那一双漆黑的眼睛,眼尾上挑,媚气横生,眸中是漩涡般的星河,含着世间最皎洁饱满的情意。
他的脸色雪白,不知怎的,眉梢眼角竟然带上了一抹奇异的艳色,哪怕他此刻脸上阴晴不定,眸中深不见底:“滚,离我远一点。”
有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
这是救人吗?这是要她一起陪葬啊!
“不行……你可不能死哇……“凌妙妙紧张地盯着他,见他混混沌沌,拔高声调,恶狠狠地说,“听见了没,不能死!快点想法子,刀山火海我替你做……要不然,我等你一晕过去,就把你姐姐叫起来!”
咦?她蹙起眉头。
“你不相信?“凌妙妙冷笑一声,“如果你相信慕瑶是个绝对的好人,那你凭什么不信,世上没有跟她一样的人?”
“那个……你好了?”凌妙妙无聊地躲在角落里半天,忍不住打破寂静。
“今天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说。否则,我不会再……”
慕声冷笑一声:“你说的是假道士招摇撞骗。”
热水慢慢地失去温度,他的手心冷得像冰,嘴唇泛白,竟然慢慢地打起冷战来:“这身血……我恨不得……流尽了才好……”
她咽下馒头,满意地舔舔嘴唇,甜味使她满心欢愉,连骂人的暴躁情绪也平复了。
妙妙被这狼烟一般的黑气惊呆了,手腕忽然被慕声抓住,从裂隙的另一端瞬间拉了过来,往门口一推:“去,让柳拂衣带阿姐走。”
冷,真的很冷。
“真是……谢谢你啊。”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她突然发现脚下一道细细的裂开的缝隙,船又颠簸了一下,那个缝隙里就“噗”地冒出几个水泡来。
慕声发尾飞扬,两张符纸已经出了袖口,见她掉头往回跑,禁不住大怒:“不是让你走吗?你管我干嘛!”
耳畔那清脆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
“喂,你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妙妙满脸复杂地看着出于半休克状态的慕声,声音酸酸的,“如果我今天不来找你,你怎么办?”
“我……我怎么帮你?”
他慢慢俯下身子,倚在她身上,声音轻飘飘的,显得出离乖巧:“……你帮我。”
“为什么不能用,保命要紧啊!”
慕声意味不明地笑道:“你在说你自己吗?”
“是不是觉得我把自己跟你姐姐相提并论很可笑?”凌妙妙折腾了半晌,肚子又叫了起来,干脆蹲在角落里吃起馒头来。
“以我一命,换您慕公子一命,想来也公平得很。”她甜甜地笑起来。
他修的是什么邪术,这么强悍?刚才那股力量,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胆寒。难怪慕瑶不让他用,他要这么发展下去,发展成一个邪教头子也说不定。
“够了。”
“哗……”外头忽然一阵巨响,仿佛江水突然翻起滔天巨浪,脚下的船突然剧烈摇晃颠簸起来。
慕声的脸色苍白如纸,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角,神色迷迷蒙蒙,愈发显得瞳孔乌黑洁净:“你今天看到了,不害怕吗?”
凌妙妙已经气不起来了,浑身上下都紧绷着:任务二还真是意料之外的艰难。
忽然间,一个念头电光火石地划过她心底,她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从头到脚都僵住了。
“啊!进水了……”
“哦……”凌妙妙伸手拉了一下那白色发带,只拉了一下,忽然觉得周围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半晌,他低低道:“我不能用。”
“嗯,看到了。“她敷衍着,心急如焚,“管他什么歪门邪道,能杀妖怪不就行了吗?要是能保住你的命,为什么不能用,快点!”
“唔……”又一口血涌出来,她眼底发黑,手仍然不听使唤,放在他的发带上。
妙妙纳了闷,黑莲花犯什么病……刚才还是靠在她怀里的温柔小绵羊,怎么短短一刻间就突然翻脸了?
她右手拿了一块新的纱布,握在手里备用,努力固定住他的身体,看上去像是抱着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