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六个人

    那股冷气，就是从他们身上传来的。

    “失忆？”我脑中涌入无数信息，这个桥段很熟悉啊，女主人公历尽磨难，最后磕到头，就失忆了。

    我问：“然后他们在一起了？”

    眼镜男看见我，马上对我挥手：“哎，你跑得还挺快，怎么一下子就跑到这里了？”

    小年轻嫌弃地说：“怪不得这么令入讨厌。”

    这女人下车的时候把我踹开，那小年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中年男人又被小鬼缠着，人家老头老太太已经形成了一个牢不可分的小团体，现在在这儿站着的所有人，只有眼镜男是一看就没怎么和妹子打过交道的小宅男，看不懂这女人的心思。她最容易拉拔的，就只有这个眼镜男了。

    “什么秘密？”

    “三楼写着：你好，能传给我吗？我QQ：XXXXXX

    小年轻和中年男人跑去检了一堆柴火，用打火机点着了。红色的火光冲淡了黑暗，我们围绕在篝火旁，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大家也都昏昏欲睡了。年轻女人跑到那对老夫妻身边，小年轻和中年男人各自离得远远地睡觉。

    我在心里“耶”了一声，想：成了！这么深情的话一定能打动三娘。

    “嗯？”我马上转过头去看，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排树。

    想不到他心思还挺敏锐，竟然想到了这一层。

    我一下就乐了，就你这胆小的样子，还喜欢刺|激的东西？

    但经过这么一闹腾，再也没人睡觉了，大家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没东西也不要紧，不要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

    吴昱并没有被我的话打断思路，他激动地说：“就在这个时候，男主角一生的宿敌男二号出现了！”

    “我知道这是皮鞋，可是这年头，有几个人没吃过皮鞋？你眼一闭，就当吃果冻、喝酸奶，嚼一嚼，咽下去算了。”

    吴昱一下子就清高起来了：“你知道世上的大多数人都喜欢听信谣言，相信什么世界末日，我就不相信这个，于是我从天文、地理、人文等各个角度来证明世界末日是不可能存在的，写了一本书，书名叫作《揭穿惊天大骗局，告诉你们一个震撼的真相－－2012不是世界末日！》。”

    我不爽地看着这个刚才在车上还黏着我的女人，在心里偾怒地骂了一句“狗男女”。

    “哎呀！你是老师啊！”年轻女人急于和大家搞好关系，连忙说道，“知道有老师在，我就放心了，老师可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世上最可爱的人，一般当老师的都不会是坏人。”

    我说怎么当初车上有那么多人，我就偏偏觉得这个眼镜男亲切呢，这种二不兮兮的风格和小二楼的居民们如出一辙，一看就是我的同类。

    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个小混混装扮的年轻人，他拿着一个可以发光的钥匙扣，边走边踢着路边的草：“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不……”老太太阴森森地说，“我们乡下有个传说，说鬼打墙时，鬼不在别处，就在你的周围，随时观察着你，只要你说出自己的名字，他就会开始迫害你……”

    我心想你又来这套，别想我会再次上当！然后执着地闭上眼睛，不理会他。吴昱大呼小叫了一会儿之后，我耳边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像是几个十吨的大铅球忽然砸向地面，地面也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他自我感觉还挺好！

    “一些文件，不是什么能吃的东西。”

    吴昱面有难色，再摇摇头。

    “那可难说，说不定就是你身上散发出的鬼气，吸引了那个鬼。”

    我心里瘆得慌，连忙把周伯通拿给我的那个葫芦掏出来，放大之后挡在胸前，高声道：“告诉你们，你小马爷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你这一套在我这儿行不通，赶快显出原形！”

    年轻女人不放弃，眼巴巴地盯着中年男人：“大哥，我饿死了。”

    “哎……”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四周，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走远了。

    谁知道三娘脸色一变，右手挥出鞭子，“啪”地抽在我身上：“你有病啊！”

    我觉得看不出来原因的你才奇怪！

    “而在女主角享受婚姻生活的同时，从赌场赢了很多钱，被人追杀的男主角正逃往这个城市，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靠近了。就在他们的距离缩短时，他们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他们跑了起来女主角边跑边抛掉了买菜的菜篮子，男主角边跑边扔掉防身的板砖……他们越跑越近，越跑越近，只差一个墙角，两个人就能相遇了……”

    “哎……”吴昱还在自言自语：“太奇怪了，这么好的题材，怎么就卖不出去呢？”

    年轻女人问道：“有什么误会能扎他心脏？”

    这时，不远处的三个人叫道：“怎么样，他死了没有？”

    其他几个人抬了抬眼皮，看了看这边，又睡过去了。

    老太太问：“死了没有？”

    我想这都啥事儿啊，我还没怀疑他们，他们倒先一步怀疑上我了！

    “没，做到国王不是终点，”吴昱继续说道，“就在男主角做到国王的时候，天上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因为谁做家务吵起来了，王母娘娘一气之下就把玉皇大帝的剑扔下去了，男主角正和第五百六十七号妹子在玩丢沙包，结果天意弄人啊，那掉下来的剑一下子就把第五百六十七号妹子戳死了……男主角悲愤之余，决定为妹子报仇，于是经过九天的特训，掌握了静功五步通督法、动功胃肠功和五禽导引的训练方法，打通了任督二脉，百病全消，练成武林绝学，并进化成仙，和仙界宣战。”

    我不等她扑过来，就枪先一步扑了上去，搂着她的小蛮腰叫道：“三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跑出来了？”

    我们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尴尬地笑了笑，但老头子的那一番话，明显令所有人都不安起来，没有人再提说名字的事儿，大家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哎……”吴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已经不去回帖了，当那个帖子过万的时候，我内心产生了一种疑惑，我不知道大众需要的是什么，艺术究竟该何去何从……”

    有人买就有鬼了！我都没力气说他什么了，人家那是笑你马后炮呢。

    我点头说：“咱们国家爱看推理的人不多啊。”

    我心里明镜似的，既然有东西大费周章地把我们弄来，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随便出去，他们到处乱走，最后十有八九还是回到原地。

    那男二号当初怎么就没把这男主角给灭了！

    不至于吧。我心想，这两个虔诚的教徒在祷告，按理说脏东西应该没有办法靠近，这冷风又是哪里来的？

    同样是文艺工作者，我对他不禁有了一丝怜悯之心。

    吴昱说：“可是你们不是发现他没死吗？”

    老夫妻鄙夷地看着我，异口同声地说：“异教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然后转过头，一个念经，一个祈祷，不理我了。

    “那你一个月能挣到八千吗？”

    小年轻说：“你别装神弄鬼地吓唬人，我们已经跑了一大段路了，怎么可能又回到原地？”

    “男主角打败天界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差了，气短无力，精神倦怠男主角看着自己的万丈河山，惆怅地想，大概是因为连年的征战让自己变得虚弱了吧。”

    “饿死了……”年轻女人又叫道，“你们谁有吃的啊？”她边说边看向中年男人，盯着中年男人随身携带的皮箱。

    “到时候我们逃脱了，别怪我们不带上你们。”中年男人转头问眼镜男和年轻女人，“你们走不走？”

    “哎呀，他不会找到什么东西自己私吞吧？”年轻女人拽住吴昱，对我说，“你赶紧过去看看啊。”

    “……”想说的话太多让我有种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只能猜那个排挤女主角的同事一定死得很惨。

    吴昱接着说：“这时候，从伽马星球上来了一个巨大的飞艇，外星人入侵了！”

    嗯，确实够无常的，主题都表现出来了。

    我这人最讨厌被人冤枉，他们不愿意我跟着他们走，我也不稀罕跟他们一起走！我一扭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总算死了。”我问，“这就完了吧？”

    “二楼写着：我和楼上一起帮你看，kaXXXXX＠XX.com，楼主你明白吧？

    不对，这才有关系好吧，这就是问题的根本所在，那些坑里汇集了一万个雄性生物的怨气！

    吴昱说：“我在论坛发文不是没人看吗，大家都在关心明星走光照、婚外情之类没有营养的东西，我生气啊，想教训一下这些肤浅的网民，于是我从一部优秀的爱情动作片中截了一幅图，PS过以后拿这图发了个帖子，放到论坛上。我还记得我的主楼是这样写的：‘太可怕了，我下载了一晚上马克思主义哲学，没想到打开一看竟然是这个东西，我该怎么办？谁能帮我看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发帖以后一分钟，我再过来看，巳经有了六个回帖，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发帖后一分钟就有这么多回帖的，我现在还记得那六个回帖写着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女妖怪一下子愣住了，然后踢开我，喊道，“我没见过你啊？”

    听到老头的话，其余三人都转头看我。

    老头子摆摆手，说：“都是误会。”

    这话一出，小年轻也吓得变了脸色。年轻女人小脸吓得惨白，抓紧了眼镜男的袖子，但是眼镜男比她更紧张，哆嗦得嘴巴都紫了。

    这倒是，那小女鬼一直都缠着那中年男人。

    那老太太眼睛一转，指着那些断肢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我背后那人还在说话：“哼，怎么样，怕得浑身发抖了吧？赶紧把你手上的葫芦交出来！”

    我问：“你骂他们了？”

    我一听这时间脸就黑了，别但愿了，肯定卖不出去！

    吴昱避说：“谁知道呢，现在还没出呢，预计在2013年暑假出版，但愿能卖个好价钱。”

    “看不出来啊。”吴昱望着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敬意，“你还是个企业家。”

    吴昱捂住脸，立马就哭了。

    我说：“你看清楚，这可是现实世界，哪有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

    “这个男二号是个非常阴险的人，他一生清心寡欲，从不近女色，埋头修炼，因为没有妹子，到三十岁那年，他终于修炼成了魔法师！”

    三娘看着我手中血淋淋的胳膊，脸上露出了惊吓的表情。

    “那就怪了，”吴昱推了推眼镜，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昱说：“我写的东西跟他们那些小打小闹的推理不一样，我写的东西十分大气。”

    “大……大叔，您别乱说啊。”年轻女人强颜欢笑着说，“您看我们这几个，不都是活生生的人吗？”

    “男主角很想休息一阵，但是他在时代的洪流中，身不由己，很快，就又有大事发生了。”说到这里，吴昱看看我，似乎是在观察我能不能挺住。

    小年轻凶巴巴地吼道：“你做梦了吧？”但是从他的表情看，他这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毕竟他也见识到了刚才的巨响和灰尘。

    老夫妻已经走到我跟前。我想现在睁开眼睛万一把两个老人吓着了那可不值，还是等他们发现我还活着比较好，于是赶紧闭上眼睛装死。

    这话中的那份深情跟某爱情片里男女主人公的对话“你跳，我也跳”一样，马上就把眼镜男震住了，又惊讶又娇羞地看着年轻女人。

    老头子也阴郁地笑了起来：“是吗？呵呵。”

    “我们挨个介绍吧？”中年男人对年轻女人说，“该你了。”

    眼镜男首先自我介绍道：“我姓吴，叫吴昱，是一个职业作家。”

    “没完。”吴昱说，“男主人公死后，小女孩相思成疾，没过一阵也死了。他们打算来生再聚，但是男主人公的敌人，敌国仙界的魔法师、外星人和丧尸从中作梗，让他们在一百次转生中只能相爱，不能相守。男女主人公痛苦啊，纠结啊，就这么纠结着、痛苦着，一百次轮回过去了，到了最后一个轮回。”

    “等下，”他忽然这么转，让我很不习惯，我问，“这次他就没再收妹子？”

    我一听那东西说话，马上被雷劈一样地惊呆了，激动得浑身发抖。

    眼镜男为难地看着年轻女人，年轻女人拉着眼镜男，说：“你走，我就走。”

    “是啊。”女人说，“那司机和那小女孩真是太吓人了，还有啊，车子到底撞到什么上面了，为什么我下来看，什么都没看到，路上也没有坑？”

    我答应三娘要救她，可是现在我这边一点头绪都没有。

    “经过激烈的斗争，男主角成功镇压了男二号，获得了魔法之王的称号并收了三千个外族妹子。但是，经此一战，男主角的身体变得更虚弱了！”

    你要像我一样经历那么多事儿，你也会变得像我一样淡定。我马上反驳道：“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你和你老婆就是正常人。”

    “女主人公长得漂亮，人见人爱，她小学和学习委员谈恋爱，中学和班长谈恋爱，大学时和学生会长谈恋爱，进入社会以后依然保持了纯洁动人的白莲花特质，但是在她进入职场之后受到同事的排挤。此时有两个人追女主角，一个是掌握全球百分之九十九经济、拿了三百个专业的博士学位，想要送女主角隆X奇高端护手霜，却被女主角拒绝，从而被真正吸引的花花总裁；一个是统治全世界黑帮，职业是电影明星、平面模特，其实身份是有凄惨童年回忆的异国王子，却被女主角剔牙动作治愈的邪魅老大，在这两个男人的帮助下，女主角在职场上取得了胜利。”

    中年男人显然不是经常受气的人，面有愠色地瞪着小年轻，然后说道：“你怎么说话的？年纪轻轻，怎么说话这么不客气，你有没有家教？”

    “他们得罪的人太多了……”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听故事后面的发展。

    我说：“你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这对夫妻看来精神不正常。

    老头、老太太一边走一边拿着干树枝翻弄地上的断肢，一点也不害怕。

    我睁开眼睛，只见天已经快黑了，离我不远处站着中年男人、吴昱、年轻女人和那对老夫妻。

    “怎么了？”我问向吴昱，“你一直醒着，看到什么了？”

    他这话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

    我说：“做广告的。”

    我背后站着一个身穿红色裙装的狐面人身女妖怪，见我转过身，女妖怪亮出尖利的指甲吼道：“把葫芦交出来！”

    我吼道：“诈什么尸，我压根就没死！”

    我谦虚地回应：“一般般啦。你呢，主要写些什么？”

    “我还没说完呢。”吴昱瞟我一眼，继续说道，“紧接着男主角就穿越了，穿越到古代，东打打，西打打，南征北战，从一个小人物做到了国王，并收了一千个妹子做后宫……”

    好不容易，太阳终于冒了头。

    “虽然这一段相较而言很正常，但是你不觉得和前面的风格差远了吗……”

    我说：“我闲不闲啊？不过能想出这么个解释，你想象力也挺强的。”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后退了几步。

    吴昱接着说：“不过我在2011年出版的《千禧年世界绝对不会灭亡》卖得不是很好，我还是自费出书的，亏了一大笔钱。后来我想赔钱赚吆喝，干脆就路上摆地摊，折价卖卖算了，结果不仅没人买路过的看到我的书，都会对我露出一个神秘而肤浅的微笑。”吴昱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这些看不懂学问的凡夫俗子啊…”

    那三个人马上又拉开了和我的距离。

    中年男人说道：“看样子是凶多吉少……”

    “作为魔法师的男二号，对拥有三千个妹子的男主角有一种莫名的仇恨，于是他煽动哈利X特、指X王带着精灵族、龙骑士和哈比人一起讨伐男主角！”

    那边又问：“到底怎么样了？”

    我说：“没事儿！”然后气愤地看着那一对老夫妻，“你们干什么？就算我没死，被你们那十字架一插，也得死了。”

    老头也阴森森地说：“没错，我现在怀疑，那个把我们困在这里的鬼，其实就在我们之中！

    “既然现徉大家都一起落难了，”眼镜男热情地说，“那么我们就自我介绍一下，认识认识吧。”，眼镜男的这句话让我精神一振，只要道这些人的名字，之前李伯通给我的那个葫芦就有用处了！

    但是，他们为什么又选中我们几个人呢？我们之间应该有一些共同点，才能让他们选中，可是现在看起来，我们这一群人有男有女，年纪有大有小，还互不认识。年轻的没我帅，年老的没我有内涵，戴眼镜的没我斯文，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我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

    于是我拿着胳膊，朝三娘跳去，我这一跳，肩膀处又像喷泉一样地喷出一阵血雨。我用左肩膀擦了下脸上的血，微笑着对三娘说：“三娘……你现在信我了吧？”我嘴里都是血，腥乎乎的。

    小年轻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玩他的钥匙扣，一开一关，灯光一明一暗的，中年男人呵斥道：“别浪费电，我们就这一个手电筒，万一没电了怎么办？”

    “怎么了？”

    我依靠树支起身体，用单条腿一蹦一跳地冲她跳去：“你要吃我？”

    老太太一边看着我，一边不停地拨弄手里的佛珠，那老头握着十字架的手更是青筋暴露，汗珠从两个老人额头上滚落。

    我忽然想起原来在鬼市上看见的小黄碟，连忙用双手护住胸，喊道：“老太太，你想干吗？你老公可在旁边呢！”

    “没事儿，失忆是件小事儿，”我安慰她，“以后再磕一次，就全记回来了，医院都不用去。”

    “不是。”吴昱摇摇头，“主要是按照故事发展的定律，如果你们都睡着，就我醒着，那死的肯定是我。我太害怕，所以得叫醒你。”

    我转头一看，那老头、老太太停止了祷告，正在直直地盯着我。那眼神，就像是盯着一盘炖了三个小时、肉质酥软、鲜香入昧的红烧肉。

    中年男人走之前，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奇怪的图，然后恨恨地对我说：“是不是你搞鬼，一会儿就知道了！”

    他们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又和上次迷雾事件一样，大家在绕圈子。

    小年轻对我吼道：“你怎么又在这里？”

    我一下子就乐了，这夫妻俩倒挺妙的，信仰不同还能结合在一起，这可是真爱啊。

    那三个人呼出了一口气，看起来像是放心点了。

    老头、老太太半晌没有出声。

    “切，”女人不屑地说，“你混得太差了。”

    我说：“我出来就没见过那个年轻人，再说了，你们看这些断肢像是那个人的吗？”这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对，但也晚了，所有人都扭头去看那些断肢。

    不过吴昱低头想了想，跟我说：“但是说到坑人，我还真坑过一次……”

    那三个人停住脚步，狐疑地看着我。

    这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了，只能伸出手说：“你们看我的手脚不是好好的吗？”

    他们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我，好像真的怕我跟上去。

    是啊，又多三千个这会儿XX肾宝也救不了他了。

    那年轻女人也说道：“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刚才我还在担心你的安危呢，看见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这人也太多疑了，没意思。我转过头，去看那对老夫妻。这对夫妻就坐在我身旁不到两米的地方，那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串佛珠，一边掰着珠子一边念念有词。更妙的是，那老头子拿出了一个大十字架，在祷告。

    年轻女人拿出手机，按了110，就像所有恐怖小说中所发生的一样，她的手机没有接通。她似乎之前试过不少次了，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哭丧着脸，一遍一遍地摁着手机。

    “……”我有一种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感觉，我从来没有听完一个故事之后这么想杀死讲故事的人的念头。

    我一边咳嗽一边捂住嘴，问吴昱：“发生什么事了？”

    “我走，我走！”眼镜男完全被征服了，连连点头，和年轻女人手拉手地走了。

    我惊呆了：“为什么啊？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用什么方法娶到女主角的？”

    老年夫妻还是自顾自地念经祈祷。

    小年轻骂道：“这不废话吗！”

    老太太惊呼道：“这难道是鬼打墙？”

    我听见老头、老太太发出了呵呵的低笑声，然后他们高声说道：“他已经死了！”

    我背后传来哼的一声，我顿时又高兴又紧张——高兴是因为我听出来了，来的是女的，紧张是因为万一是车上的那个怨气十足的小女孩，估计我就小命不保了。

    “表面上是人，皮里面裹着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传说鬼最喜欢扮成小孩和女人，以消除别人的戒心，然后害人。”

    “就是啊。”年轻女人也说道，“我们可是直着走的。”

    我说：“我一直在这里，是你们走回来的。”

    说着，吴昱竟然真的把回帖背出来了。

    我听他们一说，心里仔细一想，可不是嘛！

    坐我旁边的老太太对那老头说：“这女人可真精，找的人真准。”

    年轻女人见委婉的不行，就直接问了：“大哥，你包里装的什么啊？”

    小年轻说：“当官的怎么说话和我上学时的班主任一样。”

    虽然我能理解男二号对男主角的恨意，但是后面的发展是不是有些串了？

    我说：“我主要做过医院（老王那个小诊所）、房地产（帮房东出租高级小平房住宅区）、装修公司（刷墙、清理油烟机），还有一些招聘广告（不说了，你们都懂的）等等。”

    “鬼都趴在你身上了，你还不信？”老头子瞟了中年男人一眼，“人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吴昱马上反驳道：“那咋可能，一来我写啥都认真写完了，二来我写的文都没回帖，咋可能坑那么多人。”

    他们两个人对看了一眼，老太太又回到石头上，继续摆弄她的佛珠念经，老头也继续祷告。

    吴昱气呼呼地说：“我一看他们那回帖我就生气，这些肤浅的人！除了关注下半身的东西，他们还关注些什么？于是我一怒之下，又发了一个回帖。”

    我也困得想睡，吴昱跑到我跟前，开始跟我啃啃他的创作理念，他说：“现在的书都太肤浅，太模式化，我一直想写。一个集各种元素为一体的伟大小说，开始是黑帮情节，男主角从一个小喽啰奋斗成老大，和警察斗智斗勇，最后警察没玩过男主角，男主角洗白成功，开始官场生涯。谁料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男主角在路边吃了一块臭豆腐，不小心被里面的地沟油给毒死了……”

    “你敢再过来！”三娘在胸前横起鞭子，“我就切碎你吃了！”

    吴昱说：“我刚才看到地底飞出了好多光点，那些光点有的飞到空中，有的落到地上。落到地上的光点变成了三个人，两男一女，那个女的还要往回跑，被两个男的拽走了，紧接着天上掉下来两个石头，然后你们就都醒了！”

    吴昱摇摇头。

    我牵起她的手，深情地说：“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一起创造新的回忆。”三娘迷茫地看着我，狐狸头上的那双媚眼柔情无限。

    吴昱仔细地看着我的表情。半天，才相信我没说谎。

    这种从内而外散发的“二”的气质，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啊。

    吴昱问：“那你说这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几个坐上这辆车？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中年男人问向老头：“怎么回事啊？”

    年轻女人捂着肚子叫道：“好饿啊，你们谁有东西吃……”

    发现我在看他们，那对老夫妻一起转过头看我，我和他们搭话：“真巧啊，我也是个信教的，不过我是信道教，哈哈哈！”

    “不……不会吧……怎么会……”吴昱一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反而是那对边走边念经祷告的老夫妻率先走了过来。

    年轻女人一边尖叫一边指着我喊：“他死了吗？他死了吗？”

    听到我的话，老头连忙把老太太拉住。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那东西说话了：“我看不出你身上有什么法力，但是你手上那个葫芦不错，你把那个葫芦给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中年男人看着我说：“我们等了半天不见你们回来才走过来看看，你……不会把那个年轻人给杀了吧？”

    我心中泛起一股寒意，这表情绝对不正常！

    “这个故事融合了黑帮、警匪、官场、穿越、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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