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她的一个耳垂,弄得痒了,也被她按住。
鼻端闻到他熟悉的味道,她深觉心安,已经整整七年,从起初的自我封闭一心求死到后来被他数年如一日的照顾感动唤起了求生的欲望,直到半年前,以天为媒,以心为聘,他们缔结连理,她终于将自己连同心一并给了他,从此,有他相伴左右,染尽思念的岁月亦有了一双臂膀可以相扶相持。
“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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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毕,重又上路。
小丫头道:“听我四叔说的。他说,唐夜是蜀中唐门最具天赋的用毒高手,普天之下再无人能出其右,而且他长得也很帅。不比姨夫差。”
小女孩义正词严毫不扭捏地大声说道:“因为我也想偷一个像姨夫那样帅的男人。”
往事已经过去了,总不能用一辈子去掩饰,该接受的、该面对还是要接受和面对,他们已经不在了,而她要继续活下去,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幸福地活下去,不负他们的期望,也不负他们用命换来的这一切。听到姐姐担忧的询问,她笑道:“没什么,一时想起了一位故人,蕊儿睡了吗?”
“嗯?又什么事?”
“小姨……”
走着走着,女子问小女孩道:“为什么刚才说去草丛里,你不去,树上你倒去?”
“你四叔那是盲目崇拜。”女子不屑道。
时过境迁,世事无情,而今早已物是人非,可记忆中的他们却越发的清晰,越发让他思念。他真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到当初大明湖畔的那一晚,让一切全部重新来过。
小女孩怔了怔,一想,小姨是大人,自己相对来说就是小人,就欣然接受了。
“他要见你。”
方若兮笑道:“姐姐,我知道你的心意。”
而宋子星与方若兮已消失了七年。
“京城。”
闻言,女子面色大变,一把将小女孩夹在腋下,向家狂奔起来。倒不是不可以在外面解决,而是,她不想闻别人的味道,记忆中,她曾经受过这样的折磨。而那人却已不在。
“谁啊?”
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二人相拥而笑。
“嗯,小姨你好幸福。”
知道姐姐就在不远处看着,她一下子红了脸,却不再挣扎。
女子一笑道:“保护自己还不容易,叫你爹教你武功。”
将箫放在唇边,她缓缓吹奏起来。
“他妹妹是谁啊?”
他轻声道:“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思念,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奢侈的去思念,可思念其实是把无形的利刃,每一次拿起都控制不住地刺向自己,经年累月,遍体鳞伤。
“谁说的?”
女子目光一转,道:“祸水?祸水好啊,这世间有多少女人想当祸水还当不了呢,小姨支持你当祸水。”
方若兮笑道:“姐姐,你不是说,只要我幸福就好吗?其实,我也曾问过子星,当初,他明知我不能生育,甚至很可能救不活,为什么还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江山不要,带我这个将死之人去寻医。他告诉我,有一次他独自一人站在高处,向下俯视,只觉脚下山川河流纵横如画,那般美丽的风景他甚是想与人分享,可四下张望却无一人,当他发现那里独有他一个人时,便觉得凄凉寂寥,眼前的美景也不再那么美了。”
她摸出腰间长箫,轻轻抚摸,这是他生前之物。听宋子星说,他死时,她死死地抓着这箫不放,甚至其后昏迷的数日里也不肯放手,后来便一直留在了她的身边。
宋皇后见皇上神色淡淡,便道:“皇上,臣妾兄长回来了,这几日可能就到京城了,他说想来皇宫觐见皇上并探望臣妾,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嗯!”很满意。
女子道:“赶紧扔了。”
“这……那你要在哪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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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明星稀,她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仰望星空,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女子一撇嘴,道:“你没少骗。”
夜静无声,唯有箫音绵绵如诉如泣,或因吹箫之人不擅乐理之故,箫音略显得有些不流畅和走调。
“那小姨会在哪里解决?”小丫头面色痛苦地问道。
有生之年这句成语恐怕不是这么用的吧,女子淡淡问道:“这你又是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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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小丫头指着苹果道:“苹果有虫子。”
女子道:“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她一直很好奇这是一幅什么画,一直挂在皇上的书房,却始终是卷起的,皇上更是不许任何人看,甚至打扫灰尘都是自己亲自动手,看画卷翻动的程度,想必是经常打开来看的。
书房内,他久久伫立在一幅染血的画前,指腹反反复复摸着画中之人,仍旧不敢相信,她回来了。
“人生的不完美才是真正的完美。”方若兮尚未说完的话被一个声音打断。一人从门外大步进来,月光柔和地落在他身上,更映得他长身玉立,面容清雅。
“没姨夫帅。”
这时,房下出现了一位极美的夫人,她抬头对屋顶的女子道:“大半夜的吹什么箫,还吹得这么难听,快下来吧。”
宋皇后回道:“确切时间臣妾也不知,恐就在这两日。”
“毒王唐夜。”
“呃……这个……人样。”
“他说,男儿当有凌云志,争霸江山那是他身为男儿的豪情壮志,他想向天下证明,他可以做到。”
转眼两年已过。
宋子星眼见一旁站着的方若薇眼角正在抽搐,笑道:“有了小孩子其实很麻烦的,你看看你姐,去哪儿都得带着个尾巴。咱们不要也罢,我们这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自由自在了无牵挂多好。”
“不要,小姨,教我易容术啦。”
“我抱你去草丛里。”
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夜色,也是这样的风,甚至连空气中泥土的味道都极为相似,洛阳青麟客栈的屋顶,坐在她身前的他,最喜欢在这样的月夜吹箫。
“不教。”
看着憋得脸都绿了的小丫头,女子不屑道:“一点儿都不像我!”
转眼,又是一年春暖花开,自战火平息后,新皇新政,免赋税三年,百姓渐渐富裕起来。此时,正值江南花开时节,有一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羊角髻,大眼睛一转鬼精灵一样牵着一位女子的衣襟,奶声奶气还略带着点儿神神秘秘地道:“小姨,你什么时候教我易容术?”
“我想拉屎。”
小丫头点了点头道:“是啊,可惜在我有生之年看不到了。”
甫一入内,他便见宋皇后正抱着小儿子逗着乐子,屋里早已摆好了各种小东西,有书亦有小木剑。
“少贫嘴,快下来,睡不着就陪姐姐说会儿话。”方若薇笑道。
“那为什么当初还要去争去夺?”方若薇淡淡问道。
“你姨夫说,皇宫礼节约束太多,见了他妹妹还得下跪磕头,他自己都不乐意去,要不是他妹妹知道他从塞外回来三请四催的他也懒得去。”
推开房门,他将她放坐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她的身边,让她舒服地倚着自己。
“那小姨教我什么?”
“天底下谁最美?”
他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凤鸣殿,头也未回。
“你三叔呢?”
“你为什么总是想学易容术?”
解决了大问题的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苹果,咔嚓咔嚓边吃边又靠了过来,道:“小姨,我听说还有一人挺帅的。”
凤凰碧月,一世美好姻缘。宋子星说这是天意,他持凤凰,她持碧月,上天注定了她要嫁给他。
“和你比起来,什么都不重要。”他道。
“去京城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