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赤水镇兵变

越发具有动人女儿魅力了。

    封建帝国的历史从来就是如此，人们因胜利而正义，因失败而罪恶。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浅水清心中一片怅然。

    方虎冷笑：“掌旗不用叫了，这种事，浅少是不会出来见你的。”

    外面方虎的声音冷冷响起：“身为营主，当抚恤军士，厚待英雄，为兵请命，沐少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军人卖命于国，却连饭都吃不饱，这样的道理说到哪都说不通。你身为掌旗，在外统兵，不为旗下将士考虑，只想着自己怎么升官发财，这才叫有负职责吧？”

    战场之上，战刀，就是一个战士最可信赖的朋友。这一点，惊风展从来都是信之不疑的。但是今天，他第一次对这把刀有了怀疑。

    没有人知道，在浅水清被罢黜的那天，佑字营群情激奋的时候，他其实也在场。

    在那个劲风萧萧的夜里，惊风展的声音随着风劲飘，声音中偷露着绝望的呐喊。“混蛋，你们这帮混蛋！！！”

    沐血笑道：“掌旗言重了，此为请命，不算兵变。不过我辈军人，每日里冲锋沙场，过得是朝不保夕的日子，要说这性命，自也不算珍贵。掌旗一定要诬我等兵变造反，也随掌旗之意好了。”

    可就在这时，却传来了军粮被劫的消息。

    就在昨天，一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部队，突然奇袭粮道，抢走了全部的军粮。

    这则消息，他还没有告诉任何人知道。

    沐血立刻转身离去。

    他们手握杀器，脸现杀机，虎视眈眈望着惊风展。

    到底是遵从上命，还是如浅水清所说另寻他法，惊风展心中举旗不定。

    云层里奔腾跳跃着的闪电象一个个顽皮的孩子，在天中划出尖利的呼啸，在一个瞬间，将天空映得惨白。

    方虎扬声道：“听说我部供应的军粮于昨日已被止水人劫走了，既然粮道已断，看来这粮食是无指望了。若再不下令我铁风旗就地取粮，只怕我铁风旗上万将士，就都得死在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惊掌旗，浅少当初所言，如今俱已成真，如今看来，你是大错特错了。所以，我们现在是来请命的。请掌旗立刻下罪己书，声明自己领兵无能，立刻退位让贤，铁风旗，还是让浅少来统领的比较好。”

    ……

    铁狮营和虎豹营的人去了哪里？

    浅水清阻止了佑字营寻衅，只用了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但在那片语只言中，他已经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征兆。

    “很好，把军粮发给大家，然后咱们趁夜赶路。”浅水清站了起来。

    良久，他才对夜莺说了一句话：“其实，惊风展本可以不用死的。我从不认为自己与惊风展之间有什么化不开的仇恨，尽管他从来都不喜欢我。但是偏偏，他却硬要把铁风旗往死路上带。愚蠢不是错，但是愚蠢而身居高位，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东光照的声音则低沉嘶哑：“今夜之事，铁狮营不做参与，仅为公证。佑字营请求发粮，顺军心，合兵意，是为正当举动。惊掌旗手掌杀伐，决人生死，还请慎重对待。”

    方虎哈哈大笑：“我铁风旗以下，有敢碰惊掌旗一下者，我方虎立斩不饶！我等只为请命，绝无害掌旗之意，请掌旗尽可放心！”

    惊风展浑身如坠冰窟之中。方虎这一连串的话说出来，就象是一个个霹雳打在他的头上。

    而由这一天起，浅水清正式接过铁风旗，率领旗下八千战士，和三千熊族猛士，开始了他在止水境内的血腥之旅。

    然而眼看着离月牙河水坝是越来越近，铁风旗的补给线也越来越长，后方粮草的运输越来越慢。血风旗甚至开始收缩兵力，他们能为铁风旗提供的后方保障已经越来越小了。

    除此之外，他的收拢民心的政策，其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止水人早对天风军没了信心。浅水清不在了，惊风展当家。没有了可以恐惧的对象，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暗杀与骚扰。

    “早上刚得到的消息，商有龙出兵了。边州一带，南督领一万铁血镇将士与其对阵，终挡不住商有龙后续援军不断，如今已退守三重天一带。商有龙开始收缩包围圈了。今夜不走，以后都别走了。”

    一想到军粮被劫的消息，他便烦恼不已。

    沐血突然出现在浅水清的身后，手中捧着的，是掌旗旗印。

    竟然敢说我只想升官，有负职责？

    沐血方虎是怎么知道军粮被劫的？

    ……

    “拿着人头走了。”

    他狂叫：“洪天启，东光照，连你们也要背叛我吗？！”

    他愤怒地低嚣：“兵变！你们这是在造反！！！”

    为什么今天只有佑字营的人出现在这里？

    天风历11月19日夜，浅水清发动赤水镇兵变，掌旗惊风展身死，铁风旗群龙无首。

    19日中午，铁风旗已经进入了赤水镇。

    然而在历史上，赤水镇之所以能留下一页足迹，却是因为另一件大事——赤水镇兵变。

    惊风展从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浅水清这么快就威胁到了他的地位。哪怕他现在只是一个士兵，其地位威望在军中也是牢不可破。

    话音刚落，惊风展却已浑身呆滞。

    惊风展呆坐在营帐中，痴痴地看着手中的战刀。

    此次兵变，在当时并未为人所知，人们只知道，惊风展带兵无能，引起公愤，无奈之下被迫让位。不料一个叫易星寒的止水囚徒在当夜趁乱摆脱困缚，奋然一击杀死惊风展，夺马而逃。就连铁风旗内的许多军士自己都以为事情就是如此的经过。

    沐血摇了摇头：“属下等只是请命，岂敢杀人。若掌旗肯交出旗印，请浅少上位，一切符合理法规度，则万事无忧。若是不嘛……”

    不过他毕竟是死亡沙场中走出来战士，到了这刻，他知道这只怕是有心人借机挑起来的机会，好向他发难而已。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惊风展说：“若是我做不到呢？”

    赤水镇，因月牙河水流经此地时水色呈红而得名。这里富含一种奇特的红土，不适合用来种植农作物，但却适合用来烧瓷做瓦，因此，红水镇也是月牙河一带少数的几个非农业为主的城镇。这里的居民大都是瓦匠，陶匠，所烧制的五色花釉大瓷瓶也算是大陆有名的珍物。

    他悠悠道：“这东西若是有用，你我又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浅水清提出的，放弃大坝，以灵活高效的机动作战对付敌军，不待后援，寻机决战，破敌大军以决胜的做法，他原本是坚决嗤之以鼻的。但是这刻，他却不能不慎重对待起来。

    那一天，一个被罢黜的将军成为了士兵们心目中活着的偶像。

    营帐之外，数千名佑字营的战士排列成整齐的纵队，仿佛一个泥雕木塑，整整齐齐横亘于他的面前。竟将整个旗帐团团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