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维雪的抉择

完成了和平的梦想，好不容易嫁给了自己深爱的人，好不容易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本来以为是可以就这样到永远的，为什么要这样毫无再见希望的生离死别呢？我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圣女，什么为世间牺牲自己还要无怨无悔……我根本就做不到啊！”

    “呼……那就只好这样了。”辛天翔召唤来维雪枪，“归零”的力量开始往枪身上凝聚。

    他们也试过手拉手的方法，但普瑞斯芬格的异能压缩后竟然可以从紧握的手和手之间那连水银都渗不透的缝隙分开两人，然后扔出去。

    维雪带着甜蜜的微笑纵身扑到辛天翔的怀里，怀里漫涨的幸福打消了辛天翔对于自己选择的最后一丝疑虑。

    “够了，没用的。你已经多少天没有休息过了？”说着这样的话，维雪的脸上却是一片平静。

    “这件事不用告诉任何人。”

    “不，我很喜欢。”维雪打断了风凌的话，从衣角的边缘抽出几条坚韧的线，把它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在叫父皇来的时候对你父母的邀请信已经同时发出去了。现在回日出城，正好可以见到他们。”

    卡尼来到之后，辛天翔并没有交棒就了事。他还在和亨格一起想尽办法突破异能“七巧板”，但始终是败在这个最坚固的乌龟壳面前。普瑞斯芬格已经谨慎和收敛到连弱小的卫兵都是扔出来而不是吞下去的程度。

    “好像是和现在的情况没什么关系啦，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这首词，我就发现自己非常满意当时的选择。”维雪微笑说。

    时间又过了三天，一直没有主动出手，只在默默关照辛天翔的维雪拦住了疲惫不堪的辛天翔再次攻击的打算。

    然后二老越说越起劲，干脆就把辛天翔赶出房间，好好地和维雪说话。辛天翔莫名其妙地矗立风中，一片茫然。

    “好像……有人？”思考能力的恢复告诉辛天翔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辛天翔还不能对外界环境做出判断。

    辛天翔想从维雪眼里找出开玩笑的成分，但是他失败了。维雪漆黑色的眼眸里是十二万分的认真。

    “如果让你再选一次呢？”

    “可是我有。别引诱我了，我的意志力很差。就是因为害怕舍不得，所以才给阿翔下药的。”

    “听风凌姐说，刚挖通的时候只有一只安迪灵那么宽，不过空气已经可以进来了。后来又挖了好久，才挖到一个可以让人通行的程度。”

    从这一点看来，辛天翔计算得出的爆发临界时间是30天后，最终的范围是明岚大陆面积的两倍。辛天翔不难理解为何面积定的那么大——水里的生物比陆地更多。

    辛天翔放下了维雪枪，其实他也已经到极限了。

    “……伟大的不是圣女……伟大的是你啊维妮……是那个作为辛天翔妻子的女人哪……”

    在接着的五天时间里，辛天翔不断地使用“学习”，不顾一切地使用“归零”。冒着生命危险的他已经把“归零”的威力提升到了9%，但并没有和付出相等程度的回报。所有的行动就好象是给异能“七巧板”加上无敌的注脚一样，没有任何收获。

    想要脱离辛天翔的怀抱是一件非常不情愿的事，但维雪还是做到了。

    安迪灵非常担心辛天翔和维雪这两个人类朋友的安危，但胆小的天性又让它们犹豫不决。就在辛天翔用异能“海澜”拼命打洞的时候，风凌用神力发出了求救信号。

    “记得同烧此夜香，人在回廊，月在回廊。而今独自睚昏黄，行也思量，坐也思量。”

    “哪首？”

    “……什么？”辛天翔一愣，飞快地冲了出去。

    在寂静的风中，维雪飘扬的长发轻轻起舞，但唯一的声音却是来自眼泪掉在土地上的声音。

    “……那普瑞斯芬格呢？”

    “那普瑞斯芬格呢？”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是吗……”辛天翔看着维雪刻意装出傲慢表情的俏脸，又是好笑，又是疼惜。

    “那么快？”辛天翔倒下的时候已经快没氧气了，要是像维雪说的那样，安迪灵挖土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吧？

    “好的，老公。真是期待啊。”

    “哼，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死了吗’之类的话呢。”维雪小心地扶起辛天翔，然后凝聚水元素，用冰做碗，盛了半碗水，喂到辛天翔唇边。

    “我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要你去牺牲。你有权选择让千千万万的人陪你去死，这样，你和阿翔还有十来个小时可以缠绵。如果你要这样做，没人会阻止你的。我没有守护生灵的任务……”

    “后悔吗？”辛天翔来到她的身边。

    ……

    维雪打开大门，踏上魔法阵。风凌从维雪枪里现出身来，看着她的背影。

    “好点了……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得救的？”

    “……好看。”风凌心里难过，那坠子被放在衣服里根本就看不到了啊，你没发觉吗？

    “……我不甘心。”

    第二天，维雪按照星国的风俗向辛天翔的父母敬茶，然后就看着两位洒脱的长辈消失在皇宫外。

    辛天翔全身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

    身形逐渐消失在魔法阵里的维雪转过头来，那泪水和微笑并存的脸上，竟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凄美。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辛天翔已经冷静下来了。但这对于他的目的没有任何帮助。他用过了各种方法，还是没有效果。

    卡尼撤回了亨格在日出城的疏散令，顺便威胁亨格“你要是不跟我走，哼哼，世界毁灭就算了，要是不毁灭，我就让三国首脑一起通缉你！”

    “还有一天……明天的晚上或是深夜，普瑞斯芬格就会发动那灭世的异能吧？让所有人在沉睡中死去，也是一种仁慈吧？”从长公主阁的阳台上，维雪看着那如水的月光发呆。

    “我这样做，平时那么冷静的你也一定会暴跳如雷吧？看不到还真是遗憾呢。不过生气对身体不好，最好的方法就是赶快把我埋了再去找个美女来暖床，记住喽。”

    “我们的婚礼还只举行了一半呢。在星国的另一半，就由你的父母来主持吧。”

    蓝芒只维持了几秒钟就消失了，维雪枪的旁边出现了一个蓝色的链坠。

    “现在我只能打开空间的一个小口子……在日光城的时候，用我从阿翔那里榨出来的能量做的。本来想送给你作为婚礼上的礼物，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就一直没想起来……我知道现在送给你似乎很讽刺……但是……”

    “你究竟是怎么吃东西的！你吃得下吗？”辛天翔对着普瑞斯芬格发动猛攻，但没有一点点攻击能落到它的身上。普瑞斯芬格的异能范围是小了，但强度更加令人绝望。

    “这个嘛……”维雪显得有点苦恼，“一定要说吗？看着办吧？”然后眼睛又瞥向了辛天翔消失的地方。

    “这样……不是很好吗？”辛天翔搂紧了维雪。

    五天很快地过去了。已经知道这个承诺的众人没有留难打算离去的二人。很稀奇的是，就是亨格也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人，没有任何不文明的言辞说出口。

    “不知道你会不会想要用‘神速’来追我呢？‘神速’虽然快，但不会提升耐力，就算你再拼命，恐怕你跑不到十分之一的距离就已经趴下了吧？”维雪灿烂地笑起来。

    “这是……什么啊？”辛天翔看到许多小光团在身上不停地跳跃着。缺氧造成的结果就是他还有点头痛。

    “我们还剩下短短的25天的时间，但我还有没完成的愿望呢。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求过别人，求求你让我任性一次，好不好？”维雪垂下头，不想让辛天翔看见自己的眼泪。

    风凌曾经说过无数次“普瑞斯芬格很可怕”，但辛天翔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它有多可怕！

    “安迪灵？”

    如此锋锐的爪子配上可以媲美“神速”的速度，加上团结一心的集体行动，真要打起来连辛天翔不要说战胜，就连全身而退都没把握，所谓的“战斗生物”果然不同凡响。要不是天性胆小善良，绝对没任何生物敢惹它们——普瑞斯芬格例外。

    “你真的决定了？”一直沉默的风凌问道。

    风凌又沉默了一会，维雪枪突然蓝芒爆起，强大的能量反应传了出来。

    当维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自己计算的时间分毫不差。

    “可是……安迪灵在固体内移动的时候不是不能破坏固体的吗？那你们又是怎么出来的？”

    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共识。如果救不了这个世界，那就让所有人在丝毫没有精神压迫的情况下突然死去吧。死很可怕，但在什么事都不能做的情况下等死更可怕，这也算是最后的仁慈。

    “十全大补酒？”辛天翔笑道。

    “翔，和我回日光城吧。”

    维雪来到辛天翔身后，默不作声地看着辛天翔不断地发动徒劳的攻击。无论辛天翔把自身的实力压抑得多厉害，还是会被普瑞斯芬格扔出来。现在的普瑞斯芬格，就算是随手扔的一块小石子也会被异能“七巧板”拦下来。

    仿佛为了证明维雪的这一论点，小安迪灵跳到辛天翔的肚皮上亮出了自己的爪子。

    “正确来说，安迪灵自己在固体内移动的时候‘不用’破坏固体，但如果它们要破坏固体的话可是非常容易的。”

    等到辛天翔终于确定自己的身份之后，维雪已经出来了，在眼角还沾有泪珠，但维雪无意掩饰。

    “因为不耐烦一点一点的吃，所以想要一次吞噬整个明岚大陆吗？”

    “因为你的父母给我的祝福太多，已经装不下了呢。”

    在安迪灵刚开了小洞的时候，风凌已经飞去日光城请求援助。时间过去了五天，也就是辛天翔清醒后的两天，卡尼带着娜塔莎、凝晶和吴璇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他们虽然带着几百名皇宫的侍卫，但不见得有任何用处。不过似乎还是有比较强一点的帮忙者，就是亨格。

    “我不喜欢喝酒。”

    “其实，普瑞斯芬格虽然不可战胜，但还是可以封印的。还记得风凌姐说到受过创世神祝福的血脉可以封印住普瑞斯芬格时欲言又止的样子吗？其实这才是受过创世神祝福的血脉存在的意义所在，逃避不了的。只不过要强行封印普瑞斯芬格要用我全部的血，我可没什么本事变成僵尸活着再来找你哦。就这样死掉，还真是让人感觉好俗气啊，一点都没有我的特色嘛。”维雪脸上挂着“明天天气不好，不能去郊游”的抱怨表情，凑近辛天翔沉睡的脸。

    “那也要努力到最后一刻！”

    “所有土系魔法的作用下陷的极限最多是海拔以下1000米，以安内特内堡的情况来说，就算是海拔以下10000米也没有熔岩。”

    “那……我睡了多久？”

    一种感觉的恢复会大大加快其它感觉的恢复速度。辛天翔感到有很多什么东西在身上不规则地敲动。再过了一会，辛天翔慢慢睁开了眼睛。

    “……”

    “这个嘛……我记得你们星国有一首词？”

    “好冷……”辛天翔的意识还在混沌中迷茫。但已经开始逐步恢复。

    “最后一晚……要有个好回忆哦。”

    正确答案。安迪灵见到辛天翔醒来十分高兴，一个劲地蹭着辛天翔的脸。那长长的绒毛进入鼻孔和眼睛，让辛天翔十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