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维雪的抉择

    “真是抱歉，给你的酒里下了药，骗了你呢。你会乖乖睡到三天后，然后快乐的生活下去。”维雪轻轻地抚摸着辛天翔的脸颊。

    辛天翔把“归零”推到自己的极限，但无论如何也超不过9%。比起风凌口中80%的最低标准还差了一个数量级。辛天翔心知肚明，这个差距不是赌上一条命就能弥补得了的。

    “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

    “行啦行啦，看上几次都是那么钝钝的……”话还没说完，辛天翔睁大了眼睛。

    “已经没办法了不是吗？”

    死这东西倒是十分公平的。辛天翔这样想，无论你生前多富有，多崇高，死后和贫穷渺小的人都是一样的。就因为是这样，所以人才会拼命地活下来吧？也许人之所以想要活着，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其他人不同？

    赤|裸着身体爬起来，露出那让人屏息的绝美曲线。这是最后一次和辛天翔肌肤相亲了吧？

    维雪退开两步，没有任何阻止或是帮忙的意图。

    “在储存能量。”

    面对难得发脾气的维雪，辛天翔默然。他的计算结果上明明白白地标着“0”这个可能性的数值。

    “想不到吧？安迪灵的爪子锋利到可以在维雪枪上划出痕迹哦。风凌姐心疼得不得了，修了半个小时才把抓痕去掉。几百只安迪灵合力，挖出了一条300米长的隧道呢。”

    所有人的脸色黯然。凝晶拥抱了姐姐和姐夫，用开朗的笑容送走两人，算是众人中的异数。

    “可是这样的话……你不会……”

    “普瑞斯芬格是打不赢，但它们挖了一条隧道来救我们。”

    “哪怕一次也好，请你把奇迹带到我身边来好吗？”

    维雪脸上掠过一丝奇妙的表情，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辛天翔没好气地白了维雪一眼，把水一口饮尽。冰凉的水仿佛一根细线一样从口中流入腹部，刺|激之下辛天翔精神一下子好了不少。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感觉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他打量一下周围，现在是在一个很普通的山洞里，阳光照亮了大半个山洞。

    “……”

    “我马上就会通过地脉到日出城去，然后快马在下午前到普瑞斯芬格那里去封印它。地脉用过一次就会枯竭，现在的季节最快也要十几天才能补满，你是追不上我的。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我会破坏魔法阵。两边的魔法阵坏了一头，整条地脉就都不能用了，算是双保险吧。排除一切不稳定因素，这是抄袭你的智慧呢。”

    异能压缩得越小，就越难以继续压缩。而且一旦开始压缩到某一程度，中途停止就会对异能者造成严重的创伤。唯一的途径就是在最后达到临界的时候把异能一次爆发出去。

    “咦？……你不会说它们打败了普瑞斯芬格吧？”辛天翔张大嘴。

    “嗯。”

    “对了！无论怎样，异能要这样集中的话就不能放开了！维雪，用30天的时间，用潜地术把它沉到地幔里去！”辛天翔灵光一闪。

    风凌沉默了一阵，没有回答。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时的维雪枪感觉上似乎有点黯淡。

    “没有啦。”维雪没好气地敲了敲辛天翔的脑袋。

    “对了，说起来风凌还欠我一大笔钱呢。便宜她了。”

    “那我连那5天都不会给你。”维雪傲然道。

    “就这件事而言，想要你赐我勇气是不可能的了。最后，我给你个承诺。虽然是没什么实现的机会啦……本来想要勇敢一点，不要这样哭哭啼啼惹人讨厌的……就这么一次，不许嫌我罗嗦！……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在我放完血……什么啊，真难听……嗯……如果你做出在我没死之前就来到我面前的奇迹，我就放弃圣女的身份，把生死交给你来决定……好像对你来说还是没什么好处啊……不过我也就不用动脑子了不是吗？”

    维雪没好气地白了辛天翔一眼。

    “呐，事实证明，安迪灵是战斗生物哦。”

    豁达的两人就这样定下了日后的行程，并对辛天翔和维雪致以了最好的祝福。

    维雪红着脸和辛天翔碰杯，然后把为数不多的酒一饮而尽。辛天翔也作出同样的动作。

    “那个骗人的家伙跟我说笑就可以止住眼泪的！……总之，就这样啦……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再见了……爱人……可以的话……我是不想勉强你……而且奇迹这东西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啦……但是……”

    “这是……”

    渐渐的，辛天翔开始恢复了听觉。就像是在遥远的天边，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我去看看阿翔。”并没有发现风凌的言不由衷，维雪站起身来，向洞外走去。风凌默默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维雪枪的色泽更加黯淡了。

    四个人坐下来聊得很愉快。辛清流和楚韵已经知道了普瑞斯芬格的事，显得十分豁达。

    普瑞斯芬格的异能范围已经缩小到原来的1/3，但异能的力量已经浓缩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那个是分子震动刀，几乎可以切断任何东西。而安迪灵是唯一拥有这种恐怖武器的魔兽。”风凌解释说。

    “怎……怎么哭了？”

    维雪附下身，深深地吻在辛天翔的唇上，良久良久……

    “其实早在你昏迷的时候，风凌姐已经告诉了我所有的事。就在那时我已经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你知道吗，除了凝晶那个藏不住话的小丫头，就只有你这大笨蛋不知道了呢。连你们皇帝吴烈和亨格都知道了。是不是有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再给我10天……不，再给我5天。5天就好。”辛天翔凝视着维雪。

    维雪就艰难地张了张嘴，终于用力地许下了她的愿望。

    维雪轻轻拿起它，四边星形的链坠有着万里无云的晴空一样的颜色，广阔得似乎能吸进人的灵魂。与之相比，什么形状、手工等等因素不再重要，只要有这种蓝色，这个链坠就是天下无双的瑰宝。

    小安迪灵钝钝的爪子上冒出了尖利的指甲形光芒。辛天翔虽然不知道那带着蓝色光芒的指甲究竟有多锋利，但感觉告诉他绝对不要去确认。

    辛天翔呆呆地站在长大了不少，通体金黄的普瑞斯芬格的面前，异能“学习”的银光已经褪去，但他看着那分析得出的结果，说不出一句话。

    “我们怎么会没事的？”

    “……是吗，真是没面子……没办法笑着说再见啊……今天哭得比以前所有时候都多……我自己都觉得很伟大……可是……我不愿意……我好想留下来啊……”

    原来安迪灵本来是向着安内特内堡山脉外逃跑的，而且凭着不逊于“神速”速度已经跑到了普瑞斯芬格的异能“七巧板”范围之外。就在这时候，普瑞斯芬格的异能大爆发了。

    “不可能的。”维雪迎头泼了他一头冷水。

    亨格倒不是怕通缉，只是要是被通缉的话就会失去很多乐趣。最后权衡再三，抱着“打不赢也逃得了”的心态，终于和卡尼一起到这里来了。

    “那我休息一下吧。”

    “我知道，只要一点点意思一下就行了。这种酒可是整个明岚大陆最贵的酒之一呢，我们不喝就没人喝了。”维雪把酒小心地倒在杯子里，然后把酒交在辛天翔手里。

    “人总要死的。虽然还想多活两年……好，为了纪念剩下的日子，老婆，我们明天就去度蜜月！”

    “这里没有什么‘绳锯木断，水滴石穿’的可能性！什么方法都已经用过了不是吗？”维雪的声音大了起来。

    也就是说，如果没别的办法，30天后，明岚大陆连同周边的海域，将会生物绝迹。而极少数的几个有伤害普瑞斯芬格能力所以不会被吞噬的生物就会被抛到遥远的大气外层或是不知多深的地底。要么在高空窒息，要么死在地幔的熔岩里。普瑞斯芬格不会再给强者任何机会。

    辛清流身材高大，几乎和辛天翔一样高。但却是带着一种儒雅的气质。楚韵保养得很好，丽质端庄，就算是现在也一样可以让年轻人疯狂。

    维雪一件一件地仔细穿好衣服，对着镜子好好地打扮了一番，确认已经找不出任何瑕疵之后，坐到了还在沉睡中的辛天翔身边。

    “不……不可能的。”辛天翔只觉得喉咙发涩。

    “那有什么意义！表现体育精神吗？你的异能‘学习’不是有分析的能力吗？如果你对我发誓你还计算得出那么一点点的成功的可能性的话我就支持你留在这里！”

    很出奇地，维雪并没有跟辛天翔一起冲出去。她手中碗里的水连同那晶莹剔透的冰碗一起，消失于无形。

    “对了，我准备了酒呢。”维雪回到房间，拿出一瓶只看瓶子就知道年代久远的好酒。

    辛天翔和维雪马不停蹄，在5天后就回到了日光城。和辛天翔的父母辛清流、楚韵见了一面。

    离得太近，辛天翔看不见是什么，不过那种毛茸茸的感觉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结婚的不是我？”

    一只纤纤素手把兴高采烈的小安迪灵轻轻捧走，等辛天翔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维雪的温柔微笑。

    “好。5天。”维雪头也不抬，转身就走。但辛天翔还是看到那洒出来的一点晶莹。

    “……什么？”

    “你告诉我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阿翔这小子能得到你的垂青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珍惜剩下的时间吧。”

    “……没到最后关头，我不会放弃的。”

    维雪没有回头，但从她微微抽搐的肩膀，谁都知道她在哭泣。

    这一夜，两人回到了长公主阁，但没有人打地铺——除了被扔出窗户外面的风凌之外。这一次，维雪可是用魔法加固了门窗，就算是最顽皮的月光，也看不到里面的旖旎景色。

    “真的决定了？”

    还剩14天就是世界的末日，辛天翔和维雪抛弃了其他一切的事物，只是和爱人形影不离地游玩、逛街、缠绵。比起那些不知内情的人来说，他们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呢？

    “这个……”维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你怎么跟他说？”

    “你用得着那种东西吗？”

    “我真的一点、一点都不想死啊！”

    “维妮，你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女孩子。比我还要好哦——要不是您是我的儿媳妇我才不会承认呢，这是女人的面子问题——那么，我家的这个调皮鬼就交给你了，能虐待多久是多久吧，不要客气。”

    “翔，你昏了三天呢。”

    “好不好看？”维雪随意地问道。

    “我真的很不甘心啊！神说不要恨别人，但我这个神的圣女是恨死普瑞斯芬格了。它不是人，应该不算犯规吧？……该死的圣女……什么圣女，我宁愿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可以和爱人缠绵到最后一刻……可是……圣女真的有那么伟大吗？”

    一个小光团重重地落在了他的鼻子上，辛天翔闷哼一声，不过其实也没多痛。

    维雪虽然还在笑，但止不住的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打湿了辛天翔胸前的肌肤。

    收到了求救的安迪灵们打消了所有的顾虑，调回头就向着风凌的神力源头冲去，凭着自由穿梭于固体的能力，很快就找到了辛天翔和维雪的所在。

    “我不甘心啊！好不容易完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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