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结束与开始

    “……不。”

    改变就像是一阵飓风刮过明岚大陆，你永远不会知道它会带来什么，带走什么。我们所应该做的，也就是笑脸相迎，张开双手深呼吸，感受一下那新鲜的空气吧。

    在辛天翔以维雪枪为媒介发动最后一击毁灭普瑞斯芬格后，风凌吸收了绝大部分的爆炸能量，使得安内特内堡山脉范围外的地区几乎没有受到影响。也因为这股能量，风凌成功地脱离了维雪枪，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实体，力量的水准也超越了自己的全盛水平。

    “不想死，不是你们的错。为自己的生存逼迫另一个同样不想死的人去死，也只是符合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律，无可厚非。但没有力量的话，所有行为都是错。”

    “风凌？”

    “喜不喜欢我？”

    “虽然你的计算结果是零……但是要说两全其美……有的。”

    “那天下人怎么办？”

    “药翻了。”维雪淡淡答道。

    “我不说维雪就能回来吗？还是说这世界就会这样得救？辛天翔！你没有发脾气的资格！”

    让众神颤抖的华丽光彩，

    “差远了。救了维妮你老爸老妈会死哦……看，又分神了吧。”

    蓝色，这几乎已经成了某个人的标志。所有人往蓝光飞来的方向看去，带着一脸满不在乎笑容的辛天翔映入他们的眼帘。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世事还真是无常。你打算出手吗？”

    “……别说了。”

    维雪眯起了眼睛，就像是一个年轻的家长看着想要藏起不合格试卷的孩子。不过很快的，她又开朗地笑了起来。

    “好。”

    “不，只是输给比自己年轻几位数的人有点拉不下面子而已。”风凌的话语中也带上了笑意。

    依然没有就寝的海森倒了一杯酒，向着安内特内堡的方向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骗我还不是你的错？”

    “干杯。为这最后的盛宴。”

    “刷了。”

    欧阳晴送走了安迪灵，亨格爬到躺椅上，像狗一样喘气。

    ※※※

    “老大。”

    “……那就是不该救了？”

    “那我呢？”

    “侍卫！拦住他！维雪·维纳斯·贝提，履行你圣女的职责！亨格先生，请出手！”卡尼大喊。

    “好舍不得。”

    当时在精神空间里的第二场，辛天翔大获全胜。

    “命中率是多少？”

    “呼，遗言之类的就不说了，也没什么心情说，就这样吧。”维雪拿出一把金色的小刀向自己的右手动脉割去。

    ……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

    “这个嘛，我的睡姿不是很好。一不小心掉到床底下，也就摔醒了。”

    亨格晒笑一声，夹起两人向山下跑去。

    “什么什么意思？”

    “……哦。”辛天翔的手震动了一下，但没有离开鞋带。

    “人们事不关己的说，杀一个人就能救回几百人，该杀！其实这种人已经事不关己地把自己的地位放在了众人之上，所以他们才会作出决定。如果说：杀一个亲人能救回素不相识的几百人，你看谁会说好？”

    ※※※

    “……

    “我不否认，但我也无意更改。说到底，我为了自己的欲望，于是叫做自私，你们为了大多数人的欲望，结果叫做无私，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只是人类是社会的动物，无私会得到比较多的人支持，所以拥有较大的力量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

    辛天翔扶住两人，然后把他们交给亨格。

    “那就是说……”

    “真不知道你是有被虐倾向呢还是特别的不自量力。人家好歹是创世神座下的三大精灵之一，还要吸收了足以摧毁安内特内堡山脉的那一击的力量，连实体都可以凝聚出来了，横看竖看你们两个都不是同一个级数的嘛。”

    “别玩了。”辛天翔皱起眉头。

    “你怎么会赶得及过来？”

    这一天，所有进入梦乡的人都醒了过来。并不是因为声音——根本就没有任何声音——只是看到安内特内堡山脉的所在亮起了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明岚大陆。

    “……”

    “那就拿出男子气概来！”

    “翔？你怎么会……醒来？”维雪惊讶地掩住了嘴，眼中是欣喜若狂的光芒。

    凝晶走进两步，舔舔粉色的嘴唇，一脸的戒备。就像是一只准备偷吃牛奶的小猫。

    “啊？”

    “我知道，不过无所谓，你乱来也不是从今天开始。不过放手做吧。我们的命都是你的，老大。”

    “维妮，你真的打算背弃圣女的责任和义务？”卡尼转向维雪。

    “好你个头啦！这样的话，我还哪里有玩伴？”凝晶赌气地把一颗小石子扔到海里，溅起大大的水花。

    “嗯。”

    篱笆的门被打开了，一群安迪灵抬着遍体鳞伤的亨格进来。

    “这个嘛……你算是说对了。”辛天翔轻松地笑着。

    “辛天翔，你这样叫做自私！”卡尼气急败坏。

    从这一刻开始，明岚大陆再也没有“安内特内堡山脉”。同样的，也再不会有普瑞斯芬格。

    “80%的‘归零’。如果你真的找出了心里明灯，再没有任何迷茫的话，赌上性命是可以做得到的。”

    “算了，再数也不会多出一根来。”风凌甩甩手，还有点发麻，这也是辛天翔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想逃避吗？”风凌一扬眉。

    “辛天翔，你打算捣乱吗？”亨格站起来。

    “……”辛天翔瞪着风凌。

    “很好啊。”

    “别说了。”

    “普瑞斯芬格不是也曾经被认为是不可战胜的吗？”

    “对啊，用光荣、赞美和神圣为饲料养起的一头猪，平时寻求安慰，然后在需要的时候一刀杀掉，最后用怀念和泪水写下墓志铭，叫后世儿孙有样学样再养一头。真是了不起的算盘啊。”辛天翔说着尖刻的言辞。

    “谁叫你毫无杂念了？”

    “很好。”辛天翔和亨格擦肩而过，亨格呆呆地站在那里，连偷袭的念头都不敢动。心中不再有迷茫的辛天翔，究竟有多强？

    “安迪灵吗？进来就好了。”

    是安内特内堡山脉寒冷的天气变暖和了吗？为何会有枫叶飘红？

    这样的呼唤在辛天翔耳边紊绕。辛天翔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苍茫的空间。

    ……

    “在我击败你的那一瞬间，我发现异能‘学习’的分析结果上终于不再是‘0’这个数字了。”

    中午，吴烈来到吴商良的实验室。

    几秒钟后，辛天翔系完了鞋带，站起身来，拿过毛巾擦脸。

    “……想听谢谢吗？”

    “真的。”

    “那和毫无杂念相同吗？”风凌反问。

    “不……没有。”

    人们眼中虔诚的目光，

    辛天翔把来到自己身边的维雪搂在怀里。

    “你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说这句话呢？”

    “……”

    “呼……好久没这么骂人了，真爽。”风凌理理自己的长发，呼出一口长气，一幅惬意的模样。

    安迪灵们在欧阳晴的躺椅上聚成一堆。高兴地瓜分欧阳晴送来的胡萝卜。而欧阳晴则是带着讽刺的微笑来到亨格旁边。

    凝晶的唇如火一般烙在了吴璇的唇上。以在夕阳映照下波光粼粼的大海为背景，看上去那对年轻的情侣就像是一幅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绝美剪影。所谓的“未来”、“希望”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不，不快点的话我怕我会放弃。”维雪开始布置魔法阵。

    “不……这样的话……明岚大陆……”

    “放心！人家几年以后就是教皇了，地位一样，不会摆不平你们皇帝的。”凝晶高兴道。

    “那是多少？”维雪兴致勃勃。

    “去干嘛？”

    “一个小时内，把卡尼叔叔和娜塔莎阿姨带到安内特内堡山脉的范围之外。拜托了。安迪灵会和你一起去。”

    “维雪已经作出了选择，但不是最后的选择。你还是要自己走路的，这样谁都怪不了。……这样吧，你想要醒过来，就先打败我。很老套，不过很有效。战斗永远都是有利于精神集中的。反正是在精神空间里，现在的我可是全盛时期的力量哦。除非你能真正做出选择，否则这种事想都不要想，乖乖等药效过去吧。”

    “……亏我以前还把它当圣旨。”

    吴烈叹了口气，然后带上两罐果汁微服出宫。

    “亏了。还是生女儿好，一个拐走一个。”

    “……”

    “哦？”

    “走，老爸请你喝一杯。”

    “咳！……喜欢。”

    “你猜啊？”

    辛天翔互握双手，但左手和右手却互相穿了过去。

    “……是吗……”辛天翔有些失望，“维妮呢？”

    “什么？”

    辛天翔抬起右臂，漆黑的空间在维雪枪上显现。

    已经找借口把吴璇和凝晶送到了日出城去，在场的人默默地注视着维雪踏入魔法阵的边缘，娜塔莎眼里噙着泪水，但卡尼牢牢地抓住她。

    “你不是吃过他的肉吗？死没死你应该很清楚。”

    ……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大中午的？”吴商良讶然道。

    “按照你的理论，应该是被骗的人蠢的错。”

    “只要有那怕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我就会毫不犹豫地为你赌上整个世界。”

    释在敲了敲长公主阁的门，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作为辛天翔的心腹，他也已经被维雪告知了所有的事。

    “作为这把破枪的精灵，帮主人是第一要务，所以我既然救不了你，就必须把拯救世界的方法告诉维妮，让她来救你。同样的，我也必须不断反驳你的话，让你不会因为一时冲动选择错误。这样，无论你选了哪一种方法，都不会后悔。”

    “我也是这样想。”辛天翔凝视着维雪。

    “维妮……”卡尼看着回来的女儿。

    “……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吴商良一向平静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苦恼的表情，挠了挠头。

    “帮你。”

    “那就好。”

    “啊！所以说几千年来人类都没什么进步……好痒！不要咯吱我！拿开你的臭手！”

    “……”

    “……我要出去。”

    “对。就是这样。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个世界始终是力量决定一切。不然的话恐怕你早就指着普瑞斯芬格的鼻子大骂它的自私了吧？只不过人类的弱肉强食换了一种形式。争论哪一种行为会得到人们的称赞与认同其实是很没意义的事情。你们走吧。”

    在翔雪海畔，新盖了一间小茅屋。欧阳晴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一边享受清晨的新鲜空气，一边安闲地看着书。

    在这次大改变里，最大的获益者就是日国。安内特内堡山脉的消失，使得横过明岚大陆的季风中的丰沛水汽不会再被阻挡，毫无意义地变成雪落在安内特内堡山脉上。而是会化为雨水滋润日国干涸的戈壁，以后一定会绿意盎然的吧？

    “有什么可惜的。”

    “我叫你别说了！”

    “这可不行，好像还没有通过你的考试呢。”

    “……你知道……”

    “你早就应该过了那种天真的年龄了吧？”

    “我是说刚才吃完下午茶的甜点以后。”

    这时突然有一道明亮的流星从翔雪海飞起，以惊人的速度和威势向着星国西部划去。那明亮的纯净蓝色光芒就算是在早上的阳光中也是清晰可见。

    “第二异能，‘平衡归零’极限发动！”

    “我闯了什么祸吗，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辛天翔垂下头，过了一会，他抬起头。

    “以后我们两个就要相依为命了。”

    “是立场和亨格分歧了吧？”

    “那不同，你又不是辛天翔。”

    ……

    “不，不重要。”

    “你知道的，经常有些武侠小说说道主人公跳楼之后武功大增，我跳床估计也是同一原理吧？说起来，用‘神速’赶这么远的路还真是很费劲呢。”

    “……爸爸和妈妈……想让我接任教皇的位置。”凝晶有些犹豫。

    “你知道就算你到了维雪面前也没办法阻止维妮的行动，不，是‘不会’阻止维妮的行动，因为还有其他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要活下去……”

    “你没办法也不会有勇气站在维雪面前看她割开自己的动脉，看她的血慢慢流干，哪怕她还想再见你一面！”

    “哪个故事？”

    傍晚，凝晶和吴璇走在海边，两人默默无语。

    “当到你老大良心发现为止。”

    “我问你要多少血啊！”辛天翔吼道。

    “真是没用耶！听姐姐说连她也是主动和姐夫挑明的，你们星国有等女方先表白的传统吗？”凝晶瞪着吴璇。

    看着辛天翔平淡的微笑，看着辛天翔那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亨格明白，这再也不是自己认识的辛天翔了。如果自己的回答是“是”的话，那么自己下一瞬间就会人头落地——不管自己的身体有多强韧。现在的辛天翔，是一部危险无比的杀人机器。

    “还是没把你变成剑，真是可惜。”

    “不客气。”

    ※※※

    “……要多少血？”

    “你们会怎么做？”

    这一天这一刻，一颗太阳落在了地平线上。

    “对，就这么定了！”凝晶做出决定。然后她转过头来。

    所有的侍卫得知辛天翔打算妨碍圣女的救世，眼睛都已经红了。数百人奋不顾身地扑向辛天翔，而后者则是从容以对。

    “真的？”凝晶扭过头。

    “谢谢，麻烦你们了。把那个笨蛋扔在那里就行。”

    “好了，老婆，现在是时候算算你骗人的帐了。”辛天翔故意板着脸看着维雪。

    “嗯。”

    “谢谢。”

    “在一间屋子里，十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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