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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篇 真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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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都回身逃走了。他们追赶了若干路之后,傍晚时候回到了战地,获得多数的残岛,并收容自己的〔死伤〕,因为他们这边也沉没了不少于八十个岛。他们建立了一个纪功碑,是将敌人的一个岛直竖在鲸鱼的头上。这夜里他们睡在船里,围绕着鲸鱼,用绳索捆好,又下了锚,这锚乃是用玻璃做的,很大而且结实。在第二天他们在鲸鱼上面祭祀,又在它上边埋葬了他们自己的人,随后驶去了,很是高兴的,而且似乎是在唱着凯歌。这就是那回岛战的始末了。

    卷之二

    自此以后,对于鲸鱼里边的生活我不再能够忍受,深以长此逗留为恨,总想找一个方法,因此得以出去。最初我们决定挖通右边逃走,这事已经起头了,想把这边切开。但是我们前进了约有五斯塔狄翁左右,却还是不成,我们便停止挖掘,决定来在森林里放起火来,因为这样我们以为可以把鲸鱼弄死,那么我们就可以容易逃走了。于是我们就从尾巴的部分烧起来,过了七天七夜它却还一点都不觉得这火烧的影响,但是到了第八九天,我们看去知道它是生病了。例如,它张开口来似比较的吃力,而且就是张嘴的时候,也就很快的闭上了。在第十第十一天里,组织逐渐变坏,发出臭气来了。这是在第十二天里我们才及时感觉到,倘若不是有一个人在它张嘴的时候,在它的臼齿中间拄上一根支柱,使它不能够再合上,我们就有这个危险,将关闭在这死鲸鱼的里边,自己也都灭亡了。于是我们用了一根很大的梁木拄住了张开的嘴,把我们的船只收拾好,装足了水和别的粮食,那斯铿塔洛斯就算做我们的舵工。

    在第二天那鲸鱼终于死掉了。我们把船拖上来,从那隙间来到外边,用索子缚牢在牙齿上,随后慢慢的放下到海里去。我们爬到鲸鱼的背上去,在那纪功碑的近旁祭祀了海神,我们在那里露营过了三天,因为天气很是安静。到了第四天,我们开船了,一路上碰见了有时搁了浅,那些海战中的死尸,计量他们身体的长大着实使我们惊异。有好几天我们趁着适当的风势航行着,随后有猛烈的北风吹了起来,于是带来了极大的寒冷。全个海都冻了,不单是表面,就是六托深的底里也都是如此,所以我们可以离开了船,在冰上跑走。可是风还是刮着,我们不再能够忍受,所以我们想了这样一个方法,想出这个主意来的乃是斯铿塔洛斯。我们在水里掘了一个很大的坑,在里边停留了三十天,老生着一个火,煮鱼来吃,那些鱼都是从冰里掘出来的。但是到了食粮终于缺乏了的时候,我们走了出来,将冻着的船取出,挂起帆来,很轻易地在海上滑走,正如航行着一般。到第五天,天气转暖,冰冻融化,于是到处又仍是海水了。

    在航行了大约三百斯塔狄翁之后,我们到着了一个小荒岛,从那里取得了水,因为这时候我们的水用完了,而且射得了两头野牛,这才开船而去。那些野牛在头上并没有角,却是生在眼睛底下,正如摩摩斯所主张的那样。在这之后不久,我们来到一个海里,这并不是水,却都是牛乳,在海中间有一个岛,看去全是白色,满是蒲桃树。这岛乃是一大块凝结的干酪,这是后来我们尝了才知道的,周围共有二十五斯塔狄翁。那些蒲桃树上满生着蒲桃,但从这里挤出来的,不是蒲桃酒而是牛奶,这个我们就喝了。在岛的中央建筑着一个庙宇,是供奉伽拉忒亚的,她是一个海洋神女,这在碑文上说的很清楚。我们停留在这岛上的这些时候,我们的食物是那里的土,饮料则是从蒲桃里出来的牛奶。这个地方据说是归萨尔摩纽斯的女儿堤洛所管领,在她去世以后,从波塞冬得到这个职位的。

    我们在这岛上停留五天之后,在第六天就出发了,被微风所护送着,海上波浪也很平静。在第八天,这时我们已经不在牛奶海里行走了,却是在蓝色的咸水上了,我们看见有许多人在海上奔跑,他们在探子和大小上完全和我们相像,就只除了他们的脚,因为那是用软木做的,为此据我想来所以叫作“软木脚”的吧。我们大为惊异,看见他们不会沉下去,却是停在波浪上头,毫无畏惧地走着路。有些人走了过来,用希腊话和我们招呼,他们说是正回到他们的故乡那软木岛去呢。他们在我们旁边奔走,同行了好一段路,随后祝我们航路平安,就拐了弯径自走他们的路去了。过了一会儿之后,那岛可以看见了,靠着我们的左边是那软木岛,这便是他们赶向前去的地方,是一个建筑在一块大而圆形的软木上的城市。远远地更向着右边,是五个高大的岛,从那里边燃烧着许多的火焰。

    正对着前面,是一个平坦而低的岛,距离大概不下于五百斯塔狄翁。等到我们行近的时候,有些不可思议的微风吹到我们来,愉快而且芳香,有如史家赫罗多德所说,像是从阿剌伯仙乡里吹来的样子。我们所闻见的香气,似乎像是那蔷薇花,水仙花和风信子,百合花和紫罗兰,还有点像是桃金娘花,桂花以及蒲桃花。我们闻了香气很是高兴,也希望在长期辛苦之后得到什么好事情,便渐渐的驶到那岛的近旁。在那里我们看见有许多港口围绕着它,都很广大且没有波浪,清澈的河水静静地流进海里去,还有些牧原和树林,还有善鸣的鸟,有些在海边歌唱,有些在树枝间。有一种清新的空气包围在这地方,香的微风轻吹着树林,所以从动摇的树枝中间出来一种愉快的接续的音乐,像是在旷野中在吹奏横笛。又有一种混杂的声音可以不断的听见,但这并不嘈杂,只像是在酒宴中所有的,有人在吹箫,有人在歌唱,有些人在给箫或竖琴拍手击节。

    我们为这些事情所诱惑,便把船进港,下了锚,就登陆了,只留了斯铿塔洛斯和伴当两个人在船上。走过一个有许多花草的牧原,我们遇着了守卫和巡逻的人们,他们用了蔷薇的花环把我们捆绑了,因为这是在他那里最结实的锁索,带上去见他们的长官。我们在路上听他们说,这岛乃是一个所谓福人岛,长官是那克瑞忒岛人剌达曼堤斯。我们被带到他那里以后,便被排在听候审判的第四起。

    第一起案子是关于忒拉蒙的儿子埃阿斯的审判,他是不是可以和英雄们在一块儿,有人说他是发了风狂,因而自杀了。在许多说话的末了,剌达曼堤斯决定现在他应该吃那菟葵剂,把他交给科斯岛的医生希波克剌忒斯,如果后来他神识恢复了,再让他加入英雄们的宴会。

    第二起乃是恋爱事情,是忒修斯和墨涅拉俄斯两个人对于海伦的争夺,问她究竟是应该和谁同居。剌达曼堤斯判决是,海伦应当和墨涅拉俄斯同居,因为他为了这婚姻的关系,曾经受过那许多苦难与危险,而忒修斯却还有别的妻子,如那女人国的人,以及弥诺斯的女儿们。

    第三起是裁判这两个人谁该居上坐,即是菲利波斯的儿子亚力山大和迦太基的汉尼拔,裁判结果是亚力山大为优,所以他的坐位是排在波斯的库洛斯第一世的旁边。

    第四起便是我们的案件了。他问我们为什么还是活着的时候,却踏进这圣地来的,我们便将整个故事告诉了他。于是他叫我们退下去,自己思索了许多时候,又和同坐的人商量关于我们的事情。在那些陪审员中,也有那雅典人通称公正的阿里斯忒得斯在内。随后他想定了,宣判说关于我们的好事和漫游各节,等到死了的时节再行核算,现在准许在岛上逗留一个特定时期,与英雄们一起生活,其后便当离去。他们决定我们旅居的时期,是至多不得过七个月。

    于是我们的蔷薇花索便自然脱落,我们被释放自由了,就带到城市里,到福人们的宴会上去。那城市是全用金子所成,绿柱石的墙围绕着。这有七个城门,都是整块的肉桂,城里的地基和墙内的地面是象牙的。那里有各种神道的庙宇,系用碧玉所造,中间有些很大的一块石头的祭坛,乃是紫水晶的,在那上边举行百牛祭。环绕着那城市流着一条河,乃是上好的没药,宽有一百御肘,深五御肘,所以刚好游泳。洗澡那里有大的玻璃房子,焚烧着肉桂,用的不是水,在浴盆里的是烧热的露水。

    至于衣服,他们用那纤细的蜘蛛丝所做,颜色是紫的。他们自己没有身体,不可触摸,也没有肉体,只有形状与姿态可以看见。但是他们虽然没有身体,可是一样的能立,能动,能用思想,能发声说话,总之像是一个人的裸露的灵魂穿戴着和那身体同样的一切东西,在那里走动。如不是去摸着他,谁也不能确说,他所看见的不是一个实体,因为他们好像是直立的影子,只是这不是黑色的罢了。没有人会得变老,但是总停留着在他来到这里那时候的年纪。在他们那里没有夜,可是也没有很明亮的白天,却总是像侵晨以前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那一种白茫茫的光照着大地。而且他们在一年里只知道有一个时节,因为在他们那里这永远是春天,就是刮的风也只是那西风。

    那地方生长着一切的花草,一切的树木,无论是园艺或是野生的植物。蒲桃树一年中结实十二回,每月都结一次,还有石榴,苹果和别的果树据说有十三次,因为在那里的弥诺斯月这一个月里,那些树便有两次的结实。麦子不长麦穗,只在顶上生着做好了的面包,好像是香菇的模样。在城市周围的地方有水泉三百六十五处,出蜜的泉同样的数目,有五百处是出没药的,但是稍为小一点儿,又有七条河是出牛奶的,八条河则是蒲桃酒。

    那宴会是设在城外的所谓往者原,那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原野,周围是各种树木的密林,给那些躺着的人们遮阴。胡床是用百花叠成,各人都由风来侍候供应,就只用不着倒酒,因为这是无须的。在食桌四周有些大的玻璃树,是极其清澈的玻璃所成的,它不结果子,但生各种样式和大小的酒杯。有人到宴会席上去,便摘下一两个酒杯,放在他的旁边,这就立即倒满了蒲桃酒。他们是这样的喝酒的,至于花冠,则由夜莺和其他的善鸣的鸟类在附近的原野里,用嘴去采了花来,像雪似的落下来,在头上飞舞而且歌唱。还有搽香油的办法是这样的,密雪从水泉和河里把没药引上去,随后在宴会席上停留着,经过微风的轻轻的迫压,像露水似的细细的落下来。

    在宴享中他们以音乐及歌诗消遣,所唱的大抵是荷马的那些史诗,他自己也在场,参加他们的宴会,躺在俄底修斯的上位。那合唱队是由少年男子和女子所组成,领导他们并且一起唱的,有罗克里斯的欧诺摩斯,勒斯玻斯的阿里翁,阿那克瑞翁与斯忒西科洛斯等人。这人我在他们中间曾看见过,可见这时海伦已经原谅了他了。在他们唱了的时候,第二个合唱队就出来了,这乃是天鹅,燕子和夜莺所组成的,它们歌唱着,全个树林都来伴奏,由风指挥着。

    但是这里还有最大的原因,增加他们的欢乐的,便是在那宴会场的近旁,一个是喜笑泉,一个是快乐泉。在宴会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各先饮一杯,以后的时光便全在欢乐与喜笑的中间过去了。

    现在我想来一讲我所看到的那些历历有名的人们。那些全是那半神们以及参加伊利翁远征的勇士,只除罗克里斯的埃阿斯一个人在外,因为据说他正在不敬神的地方受着罪呢。夷人有那两个库洛斯,斯库泰人阿那卡里斯,特剌刻人匝摩尔克西斯,伊大利亚人努玛。此外还有拉刻代摩尼亚人吕枯耳戈斯,雅典人福吉翁与忒罗斯,以及那贤人们,除没有珀里安德洛斯。我也看见梭格拉底,索佛洛尼斯科斯的儿子,在那里同了涅斯托耳和帕拉墨得斯说废话,在他的身边是拉刻代摩尼亚的许阿铿托斯,忒斯庇埃的那耳吉索斯,许拉斯以及别的那些漂亮孩子。据我看来,似乎他喜欢那许阿铿托斯,因为他特别多驳倒他。据说剌达曼堤斯对于他很是生气,曾屡次恐吓他要把他赶出岛去,如果他还是那么胡说,不肯停止说那些反话,却兀自高兴。柏拉图一个人却没有在这里,听说他住在自己所创设的一个城市里,用了他所定的制度和法律。

    那阿里斯提波斯和厄庇枯洛斯的一派,在他们中间最受欢迎,因为他们很是愉快,容易交际,是最好的喝酒朋友。佛律癸亚的伊索也在这里,他们把他当作一个说笑话的丑角。西诺珀人狄俄革涅斯则是那么的行为大变了,他娶了那妓女拉伊斯,还在酒醉了的时候,时常站了起来跳舞,还发酒风胡闹。画廊派的人并没有一个到来,因为听说他们正在爬上那道德的险峻的山冈呢。关于那克律西波斯,据说是在他自己服用菟葵剂四回以前,不准他到这岛上来。他们又说那学林派的人虽然想要来,但是还停留着讨论,因为他们仍没有得到一个结论,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岛存在呢。而且此外也有原因,我想这是怕剌达曼堤斯要审判他们,因为他们自己曾经反对过判断的标准。据说也有许多人动身跟着众人前来,但是因为他们的缓慢所以落后了,并且根据抓不住一种思想,就中途转回去了。

    这些便是在那里的最著目的人们了,但是其中最受到尊敬的乃是阿吉琉斯,其次是忒修斯。关于他们的男女居室和色欲的态度,大致是这样想的:他们公开的交会,在众人环视之下,不论和女人与男子,而且不以为这有什么可羞的。只有梭格拉底立誓宣称,他和那些青年人的交际是清净的,但是大家都说他是犯了伪誓。实在许阿铿托斯与那耳喀索斯屡次说是这样,但是他都否认了。那些女人都是公有的,没有人和他的邻人会发生嫉妒,在这上面他们可以说是比柏拉图更是柏拉图的了。小孩分给谁想要的,没有人争执。

    刚过了两三日,我就找到荷马诗人那里去,那时我们两个都有闲暇,问他关于各种的事情。我说道: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呢?这个问题至今在我们那里还是议论不休呢。”他说道:

    “我并不是不知道,有些人说我是喀俄斯人,有的以为是斯密尔那人,又有许多人以为是科罗丰人。但是实在我乃是巴比伦国的人,我在本地的名字也不是荷马,却是叫作提格剌涅斯。以后我到希腊来当一名人质,所以我把名字改换了。”我又问他关于那些放在一旁的诗句,是不是他所作的,他答说都是他自己所写。我因此断定仄诺多托斯和阿里斯塔耳科斯这些文法学家,犯了过分吹求的毛病。关于这些问题既然得到圆满的回答,我便再问他,为什么缘故从阿吉琉斯的愤怒写起头的呢,他答说,因为适值这样的想,并没有什么理由。其次我想知道,是不是如许多人的说法,他写那《俄底塞亚》在《伊利阿斯》之先呢?但是他说不是的。至于他并不是眼瞎,这也是世人所说的,可是就立即知道了,因为我亲自看见,所以用不着问。就这个样子,在别的时候我屡次见到他,在他闲空着的时候,我便走去询问他,他也热心的回答我,特别是在那诉讼以后,他得了胜利。那个诉讼乃是忒耳西托斯对他所提起的,告发他毁谤,因为在那诗里对于自己加以嘲笑,可是荷马终于胜诉,他托俄底修斯做了他的律师。

    正在这个时候,萨摩斯人皮塔戈剌斯到来了,他已经七次转生,经过各种生物的生活,完成灵魂的轮回了。他的身体的右半边,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经过审判说,可以许可他在这里和大家一起过日子,但是这一点还是没有决定,究竟他应该叫作皮塔戈剌斯呢,还是叫作欧福耳波斯。恩玻多克勒斯也来了,遍身烧焦,而且几乎煮熟了,但是他没有被接纳,虽然他种种的请求。

    时光过去,他们那里的节日到来了,这就是死人祭。那竞技会的审判员是阿吉琉斯,已是第五次,还有忒修斯,是第七次了。若要细说这话就太长了,但是我且讲那主要的事情吧。摔跤是卡剌诺斯得胜,是赫剌克勒斯的子孙,打败了俄底修斯,获得花冠。拳术是埃及人阿瑞俄斯————他是葬在科林托斯的————和厄玻俄斯得了一个平手。全力战在他们这里不给与奖品。赛跑是谁得胜,我却是忘记了。诗人竞技其实是荷马要好得多,可是赫西俄多斯得了胜。各人的奖品都是一个花冠,用孔雀的羽毛所织成。

    竞技会刚才完了,就有消息到来,说那些在不敬神的地方受着罪的人们,打破了他们的束缚,将看守压服了,正向着岛里进来。那为头的是阿克剌伽斯的法拉里斯,埃及的部西里斯,特剌刻的狄俄墨得斯,还有那斯刻戎和庇堤俄坎普忒斯的一班人。在剌达曼堤斯听到了这消息的时候,立即在海边召集英雄们的队伍,由忒修斯,阿吉琉斯以及忒拉蒙的儿子埃阿斯,这时他已经神识清楚了,当了首领。他们交战一番,英雄们得了胜。这里阿吉琉斯很有功劳,但是梭格拉底在右翼阵地也很是勇敢,特别是比他生前在得利翁打仗的时候要好得多了。其时有四个敌人向他前进,他并未逃跑,脸色也没有变。后来为此他们承认他的战功,赏给他一所在郊外的漂亮而且很大的庄园,他就在那里聚集他的同伴,谈论各种问题,这地方他命名为“亡人的学林”。

    他们抓住那些被打败的人们,捆绑了,重新送回去,加倍严重的处罚。这战争的事情荷马写为诗歌,在我出发的时节他把这册书给了我,叫传给我们世间的人,但是后来这却和别的东西一起的失掉了。那诗的起头是这样说的:

    “现在给我说吧,文艺女神呵,

    那亡人的英雄们的战斗。”

    于是他们煮些豆类,这是他们那里的一种习惯,在战争得胜的时候,要举行祝捷的纪念,是一个盛大的节日。只有皮塔戈剌斯不曾参加,但是远远地坐着,也不吃什么东西,因为他是嫌恶吃豆的。

    六个月已经过去,这是七月里中旬时候,新的事件又忽然发生了。斯铿塔洛斯的儿子喀倪剌斯,是一个高大而漂亮的青年,已经长久恋爱着海伦,而她更是爱这少年几乎发风,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即如在宴会席上,他们屡次互相点首示意,相对举杯,又或是二人离席,到树林那里彷徨。这样子所以有一天,因为热爱和绝望的关系,喀倪剌斯决心来带了海伦逃走,这她也赞成了,想走到近地的一个岛上去,软木岛或是干酪岛那里。他老早就从我的伴当里选取了三个特别大胆的人,做他的同谋者,但是却没有把这事告诉了他的父亲,他知道那老人会得阻止他干这事的。他们既然决定,便来实行这计画了。这是在夜里,我也不在,因为适值我在宴会的地方睡着了,他们于是趁没有别人看见,便带了海伦,赶快的出发了。

    大约在半夜时分,墨涅拉俄斯醒了过来,看见他妻子的床是空的,便大声的叫嚷,找到了他的哥哥,去到国王剌达曼堤斯那里。那时天刚才亮起来,据斥候来说,他们看见那船远远的在海上边。于是剌达曼堤斯叫五十个英雄,乘上用水仙花干做的独木舟上,命令他们去追。大家用力的划船,在中午前后追上了他们,那时他们正走到干酪岛近旁,牛奶样的海洋上面,————他们就几乎逃脱了。用一根蔷薇花的索子把那船系住了,他们就驶回家来。海伦哭了,因为害羞将脸遮盖了起来。对于喀倪剌斯和他一党的人,剌达曼堤斯首先追问他们,是不是还有同谋的人,他们答说是没有,于是他把他们从男根捆缚了,先用锦葵鞭打之后,打发到那不敬神的地方去。

    他们又投票表决,我们虽在许可逗留期间,也应立即退出本岛,只给予明日一天的停息。我于是大声呼号,并且哭泣,因为我须得离开了这样幸福,又去飘流了。但是他们劝慰我,说不要过许多年就可以回到他们这里来,并且指出给我看,我将来的座位和胡床,和上座的人相近。我走到剌达曼堤斯那里,竭力恳求他告诉我当来的那些事情,指示我的航路。他说我将到达我的故乡,在经过好些飘流和冒险之后,但是他不肯告诉我回家的时候。随后指点附近的岛,————共有五个岛看得见,第六个却在远处,————说那些在近处的即是不敬神的各岛,说道:

    “你看,从那里有许多的火燃烧着,那个第六个则是梦的城市。在这之后的是卡利普索的岛,但是在你是看不见的了。你经过了这些之后,末了到达了广大的陆地,乃是与你们住着的正相反对的地方。在那里遇着种种事情,经过各样的民族,在不友好的人们中间居住些时光以后,你可以终于到达那个别的大陆。”

    他说着这些话,就把一棵锦葵的根从地上拔起来给我,叫我在有极大危难时向着它祷告。他又劝告我,假如我回到那地上的时候,不要用了刀剑去拨火,不吃羽扇豆,也不要去和十八岁以上的孩子去厮混,并且说若是记住这几点,我便很有回到岛里去的希望。于是我就作好出发的准备,时候来到,同他们一起进餐。在第二天我去到诗人荷马那里,请他给我做一联诗以备雕刻,在他做好了之后,我便在港口建立一块绿玉的石柱,上边雕刻着诗句道:

    “路吉阿诺斯,有福的神们的朋友,

    见过了这些一切,回到所爱的祖国去了。”

    这一天我也停留下来了,到了次日乃出发上路,由英雄们护送着。在这时候,俄底修斯走到我这里来,不给珀涅罗珀所晓得,给了我一封信,叫带给俄古癸亚的卡利普索去。剌达曼堤斯差了那管渡船的瑙普利俄斯来同我去,那么假如我们到那些岛里靠岸,知道是有别的事情路过,就不会有人逮捕我们了。我们向前进行,那时已经走出了香气的地带,忽然有一种可怕的气味向我们袭来,好像是把沥青、硫黄和柏油一起焚烧似的,还有似乎在烧烤人肉似的恶劣的不可忍受的臭味。空气也是黑暗而且多雾,还有一种柏油的露水从空中滴下来。我们还听到有鞭打的响声,以及许多人叫唤的声音。

    别的岛我们都没有靠岸,就只是我们上去的那一个,情形是这样。周围都是断岸绝壁,里边也尽是岩石,崎岖不平,很是荒凉,那里没有树木,也没有水。我们可是爬上了峭壁,从一条满是刺草和木桩的小路走去,看见那地方的样子很是丑恶。待得到了牢狱和惩治罪人的地方看来,第一使得我们惊异的,是那地方的样子。因为那地下本身便都生长着许多刀剑和木桩,周围流着三条的河,其一是泥淖,第二是血,顶里边的是火。那河很大,不可能渡过去,这也像水似的流着,并且同海一样的起波浪,这里有许多鱼,有些像那火把,有些更小一点,好似烧红的炭火。他们把这叫作蜡烛鱼。

    那里有一条窄路走进去,过了那几条河,放在那里看门的是雅典人提蒙。我们因为有瑙普利俄斯引导,所以能够进去,看见有许多霸王在那里受罚,也有些是平民。其中有些人我们还是认识的,我们看见喀倪剌斯从男根缚着,高高吊起在烟里熏烤。那引导的人们讲他们各个人的生平,与犯些什么罪过,所以在此受罚。他们所受最厉害的罚,乃是生前说诳话,以及写那些不真实的事情的人,在他们里边有克尼多斯的克忒西阿斯,赫罗多德,以及此外许多人。看见了他们之后,我对于将来更有很好的希望了,因为我自己觉得没有说过什么诳话。

    我就很快的回到船里来,因为我不能忍受那种景象了,便同瑙普利俄斯告了别,航行出发了。过了不多时候,梦岛显得很近了,但是看去有点朦胧,不大确实。这似乎自己也与梦有些相似,因为我们走近前去,它却是更向后退,逃走开去,往更远的地去似的。可是我们却终于赶上了,驶进一个名叫睡眠的港口,在靠近象牙之门的地方上岸,那里有一个公鸡的庙宇,其时已是傍晚,进得城来,看见了许多各式各样的梦。但是我第一想来讲一讲那城市本身,从来没有别人叙述过它,这里只记起一个荷马来,但是他所记的也还是不够正确。

    在城市的各方面站着一个树林,那里的树木是很高的罂粟与曼陀罗花,还有许多群的蝙蝠,因为这是那岛里所有的唯一的鸟类。近地流着一条河,名字叫作夜游,在城门旁边有两个水泉,一个名叫不醒,一个则名为通夜。城墙很高,而且是彩色的,和虹的颜色一样。那里的城门并不是两个,有如荷马所说的,却是有四个。两个正对着昏迷之野,一个是铁的,一个是陶制的,据说从那里出来的是些可怕的梦,杀人的,凶残的梦。另外两个是对着那港口和海的,一个是牛角,又一个就是我们从这里进来,乃是象牙的。走进了城市,在右边是一个夜神庙,他们最崇敬的神是夜和公鸡,他的庙是在港口的左近。左边是睡眠的王宫,他统治着他们,另外他任命两个总督或是副王,是夜魔,虚生儿子,和富光,幻影的儿子。市场的中间有一个水泉,名叫渴睡泉,近地有两个庙,欺骗和真实的庙宇。那里边是他们的圣殿,和那乩坛,占梦家安提丰主持那里,作为预言师,他是从睡眠得到这个职位的。

    至于那梦的本身,在性质和形象上,并不都是一样,有的长的高大,漂亮美丽,有的却是矮小丑陋,有些看来是金子做的,但有的也是下等而不值钱的。在他们中间有长着翅膀的,和预示前兆的怪异的梦,别的则扮装了好像要迎会去似的,穿着国王的服装,有的是神们,或是别的种种的脚色。我们还在他们中间看到许多是从前在家里曾经见过的,他们走上前来招呼我们,同老朋友一样,又带了我们去,给我们住宿,非常豪华丁宁的招待我们,并且于这样郑重的接待之外,还许可我们做国王和那副王。也有些领了我们回故国去,给那些家里的人见面,在当天里带了我们回来。

    我们有三十天和三十夜和他们停留着,睡着一面受着宴飨,可是随后忽然的一个霹雳到来,我们都惊醒了,立刻跳了起来,预备好了粮食,就出发去了。此后的第三天,我们到了俄古癸亚岛,随立上陆。但是在这以前,我打开那信,读了那所写的话。信里说道:

    “俄底修斯问候卡利普索。

    自从我造好那筏,从你这里出发以后,我遭到了沉船之难,得了白衣女神的救助,好容易到了淮阿喀亚地方。他们打发我回到家里,却发见有许多向我的妻子求婚的人,住在我的家里,乱花我们的资财。我把他们统统杀了,后来却也为忒勒戈诺斯所杀,他乃喀耳刻所生的我的一个儿子。现在我是在福人岛里,深懊悔以前的离开与你同居,没有接受你给我的不死的约言。因此如果我得到机会,我将要跑走找你。”此外信里说明,叫她接待我们。

    从海边走了一段路之后,我找到了那洞穴,正如荷马所说,她自己正纺织着羊毛线。她接收了那封信,读下去的时候,她最初哭了很长的时间,随后请我们受她的招待,很漂亮的一个宴会,又询问关于俄底修斯和珀涅罗珀的事情,她的相貌怎么样,她果是慎重么,有如俄底修斯从前所夸奖似的。我们给她那么样的回答,料想她所乐意听到的。随后回来到船上,就在船的近旁岸上睡了。

    到了早晨我们出发了,那风吹得颇是猛烈。我们为风暴所苦经了两日之后,在第三天里却与南瓜海贼相遇了。他们是近地海岛里的野蛮人,以劫掠过路的航海人们为事的。他们有南瓜做的大船,有六十肘长,因为他们把南瓜晒干之后,挖空了,拿出里边的瓤,却当作船用,拿芦苇来做帆樯,当风篷的便是南瓜的叶子。他们用了两船的人来攻击我们,将南瓜子替代石子,击伤了我们许多的人。交战好久不分胜负,到了中午时候我们看见有胡桃壳船户从南瓜海贼的后边上来了。他们彼此乃是仇敌,这是从他们的举动上可以看出来的,因为在南瓜海贼看见他们来了的时候,便丢开了我们,却转过头来,和他们交战去了。

    在这时候,我们挂起风篷,就逃走了,留下他们打着仗。这显然的是胡桃壳船户会得胜利,因为他们是多数,————他们共有五船人,————而且也用着更是顽强的船打仗。他们的船是半边空的胡桃壳,每个有十五托长。等到我们看不见他们的时候,我们才来照顾那些受伤的人,以后我们总是武装着等候,以便随时对付袭击,可是这也不是没用的。

    在太阳还没有全沉下去的时候,从一个荒岛里出来了大约二十个人,骑在大海豚上来攻击我们,这些也都是海贼。那海豚很平稳的背着他们,并且跳跃,像马一样的嘶叫。他们走近的时候,分做两队,便从这边那边的用干的乌贼鱼和螃蟹眼睛抛击我们。但是我们这方面却用箭和标枪打去,他们终于支持不住了,许多人受了伤,逃回岛里去了。

    差不多半夜的时候,海上很平静,我们不意的撞着一个极其庞大的翠鸟的窠,这实在周围有六十斯塔狄翁的大。那母翠鸟是坐在这上边航行,在抱着她的蛋,她的身体也并不小于那窠,事实上在她飞起的时候,她翅膀上的风便几乎把我们的船翻倒了。可是她飞着逃走了,发出一种悲哀的叫声。这时天也渐渐发亮了,我们走上去看,这窠好像是个巨大的筏,用大树所造成。窠内有五百个蛋,每个都要比喀俄斯的酒坛为大,里边的雏鸟看得出来了,它们啾啾的叫着。我们把一个蛋用斧头来劈开了,从壳里取出一个没有羽毛的雏鸟来,这比二十只大鹫还要肥大。

    我们在走了离开那窠有二百斯塔狄翁远的时候,我们遇见了一个极大的怪异的前兆。在船尾的鹅儿忽然的长了羽毛,开始鸣叫起来,那舵工斯铿塔洛斯本来已是秃头,却又长生头发来,其中最是奇怪的事是船桅发芽,生出枝子来,在顶上结了果实。这果实是些无花果与黑蒲桃,但是还没有熟。我们看见了这些事,当然很是出惊,便对于神们举行祷告,为了这些奇异的现象的缘故。

    我们前行还没有到五百斯塔狄翁的时候,我们看见一个树林,大而且密,全是松树和柏树。我们以为这是陆地,但实在乃是无底的海,满生着无根的树,那树却仍是站着,直立不动,好像它们是浮着似的。我们行近了,看清了这一切情形,感觉到十分困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因为这既不能够在树林中间航行,那树是这样的茂密丛生着,但是要退回去也是不容易。我便爬上最高的一棵树上,去看那边是什么情形,只见树林大约有五十斯塔狄翁或者稍为多一点那么远,那边便又是大海了。于是我们决定把船来举起到那树木的叶顶上,那是很茂密的,若是我们能够的话,便将它运至那边的海里。我们就这样办了。我们用一根很大的索子把船缚好了,爬到那树上去,好容易将它拉了上来,放在树枝上面,张起风篷,靠着从后面推来的风势,同在海上一样的行驶。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了诗人安提玛科斯的一句诗,在什么地方他曾经说道:

    “对于他们那些曾在树林里航行的人们。”

    我们设法走过了那树林,又到了水里,同样的把船放了下来,在那干净清澈的水面上行走,直到后来我们到了一处大的水的裂口,那是水分裂了,正如我们看见由于地震的那些地的裂缝。我们虽是收了风篷,但是不容易停止船脚,所以差一点儿便掉了下去了。我们屈了身子去一看,只见有一个总有一千斯塔狄翁的深,非常可怕而且怪异的深渊,水像是分割开的两边立着。但是我们再看四面,却看见在那右边不很远的地方架着一条桥,也是水做的,连接着两面的海,使这边的海水向那里流着。我们用桨划向前去,加进水流里,用尽了力量,总算能够过去了,这实在当初是没有预想到的事。

    随后我们来到一个平静的海面,和一个不很大的岛,容易靠岸,而且有人居住。但是那住的却是一种野人,那牛头人,生着两只角,正如我们那里所画的弥诺斯牛那个样子。我们上了岸,想去取水并且得点粮食,假如在什么地方能够得到,因为我们都没有了。水就在近地找到了,但是此外什么都见不到,只听见在不远的地方有许多牛叫声。心想这是牛群吧,我们稍为往前走去,就遇着了那种人了。他们看见我们就追了过来,抓去了我们的三个伙伴,其余便都逃到海边。我们于是全都武装了,因为如果不给我们的朋友去报仇,这是不应该的,所以前去攻击那牛头人,其时他们正在分配他们所杀的人肉。我们大呼追上前去,杀死了大约五十个人,活捉了两个,这样便带了俘囚回到我们的船上。但是我们还找不得什么粮食,有些人便建议要杀那俘囚,我却是不赞成,把他们捆缚了,叫人看守着,等候那牛头人的使者们来,赎那俘囚回去。我们懂得他们的意思,因为他们叩头,又是悲声牟牟地叫,像是在请求的样子。那赎金是许多的干酪,还有干鱼,洋葱头,和四只鹿,每个都只有三条腿,因为它们后边是两条,但是前边的腿乃是生在一起的。和这些东西交换,我们放还了俘囚,在停留一天之后,我们出发了。

    这时我们已经见有鱼了,又见有鸟飞过,和别的那些现象表示陆地近来了。过了一会儿,我们看见有人,用了新奇的办法航海,便是他自己当做船夫和船在一起。让我说来这是怎么样航行的。他们仰卧在水上,竖起男根来,那是相当大的,在上边挂上风篷,两手捏住了帆脚,等有风来落在上面的时候,便即驶去了。他们之后有人过来,坐在软木上边,驾上两只海豚,用了缰绳指导着,海豚向前进时,便拉着软木一起走了。他们并不加害于我们,也并不逃走,但只是一点都没有惊慌的平安的进行着,看我们的船的样子似乎很是奇异,从各方面过来看它。

    在晚上我们到了别一个并不很大的岛里。那里住着的是女人,如我们当初所想的,她们说着希腊话,走上前来,表示欢迎,并且拥抱我们。她们装束如妓女那样子,都很美丽而且年轻,穿着拖到脚边的长袍。这岛叫作卡巴路萨,那城市的名字是许达玛耳狄亚。每个女人带了一个我们的人到她家里,去作客人。但是我略为迟疑一步,因为我仿佛觉得没有好事,便四处细看,乃见有许多人骨以及枯髅放在那里。我若是嚷起来,招集我的伴当,武装起来,似乎不是好的办法,我乃拿出那锦葵的根来,对它郑重祷告,叫我能够逃过了当前的灾难。过了一会儿,当我的女主人正在招待我的时候,我看出她的腿并不是女人的,乃是驴子的蹄子。于是我拔出短剑来,将她抓住捆绑了,问她这一切的事情。她虽是不愿意,但告诉我说,她们乃是海里的女人,叫作驴子腿,平常以那些过路的客人为食粮。她说道:

    “我们将他灌醉了,和他们同床,等睡着的时候,方才下手。”我听了这话,便让她那么捆着,我自己登上屋顶,呼号起来,招集我的伴当。在他们都到来的时候,我将一切的事告诉了他们,给他们看那骨头,并且领到缚着的女人那里,但是她却立即化成了水,看不见了。可是我将短剑放到水里去,作为试验,那水就变成了血。

    我们赶快的回到船上,随即驶走了。在日光刚才发亮的时候,我们看见了陆地,推想起来这就是与我们住着的地方正相反对的世界了。在礼拜和祈祷之后,我们筹划将来的事情。有人提议姑且上岸一看,就即行回去,也有人要留下船只在这里,却深入内地,一看居民是什么情形的。我们还在议论着的时候,一个强烈的风暴起来,把船撞在岸上,将它毁坏了。我们好容易游泳上了岸,各人抢到了武器,以及别的所能够拿到的东西。

    这就是那些事情,是我在到达别个的世界之前所遇到的,最初是在海上,随后是航行在列岛之间,次在空中,又其次在鲸鱼里面,在脱出了的时候,与英雄们以及和梦在一起,末了是遇着了牛头人和驴腿的女人。至于在别个世界所经历的事,我将在续出的书里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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