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生

    不过此刻脱困在即，系密特倒是没有多少心思对此加以研究。

    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系密特朝着那个狭小的通道走去。

    不是被那个突然间神秘出现在她背后的、自己的分身劈成两半？

    将意念远远地发出去，迅速扫过每一座别墅，甚至连那些地窖也没有放过，但是却偏偏未曾找到一个人的气息。

    稍微暖和一些之后，他立刻想起了，身后跟随着的那些“小公主”们。

    看着刚才分身存在，此刻却已然消失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片漆黑，以及黑暗之中的那个黑色的圆球。

    以最快的速度抬起头来，系密特原本正打算乘机发起进攻，他以为那诡异重压的消失，或许是对手力量有所不足而招致的意外。

    突然间，随着一阵朦胧的阳光透射进来，凛冽的寒风从劈开的缝隙直钻而入。

    正当系密特为自己的外表而感到迷惘的时候，思索着这样复活，是否还不如死去更好一些的时候，那沾染在记忆核晶上的一点残余身体组织，以令人感到难以想像的速度生长着。

    或许，那位魔族女王能够冷漠地对待除了她本身之外的任何生命，但是系密特却没有办法做到。

    无论是最初获得圣堂武士传承，还是此刻变成了另外一种、令他自己都不知道算是什么的存在，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那位女王运用力量的结果。

    此刻他唯一的希望便是，那个分身能够在他失去对局面的控制之前，将他的对手杀死。

    当刽子手未曾露出屠刀，当猛兽未曾伸出利爪，它们看上去都有可能显得无害，甚至是温顺，但是这并不妨碍它们在适当的时间露出原本的面目。

    系密特并不认为那位魔族女王会没有事情做，把他剥个精光，系密特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种可能，一种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相信的可能。

    “平心而论，你的反应和对于意念力的掌握，确实不错，居然能够想到依靠肉体的帮助，用这最为消极的方式来抵挡我的攻击。

    话音刚落，三个分身再一次朝前急奔而来。

    看着再次回复到漆黑一片的洞穴，系密特长叹了一声，现在应该是出去的时候了。

    起死回生，脱胎换骨，显然并没有令他原本的能力得到进一步的增长，这确实令系密特感到有些失落。

    那位魔族女王能召唤出三个分身，而自己却只能够弄出一个，这就是差距，而此刻他所看到的，更是意念运用的极致。

    看着那些转身离开的“小公主”们，系密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感叹。

    不过对他来说，最宝贵的，还是那些对于意念和这个世界奇特力量的解释。

    这些魔族全都是被冻死在冰雪之中，它们之中的大部分，即便冻结在那里，也仍旧保持着搬运石头的模样。

    小心翼翼地搜索着那个幼体的意识，令系密特感到疑惑同时又感到欣慰的是，那个幼生体所拥有的记忆，看上去并不是他原本想像之中的那样“邪恶”。

    系密特并没有贸然闯入进去，他可不希望被自己人当作靶子。

    刚才那莫名其妙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救援，确实来自于他本身，而此刻，刚才的他，或者说他的本体，正在承受着可怕而又致命的攻击。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这些幼小的魔族公主被冷风一吹，全都拥挤成一团在那里瑟瑟发抖。

    系密特无从得知，这里什么时候才会变得和往日一样繁华喧闹。

    那悬浮在半空之中的黑色圆球迅速缩小，渐渐消失。

    系密特不知道应该如何挣脱，他已然无所适从。

    “正因为如此，只有意念黑洞是用来对付你的最好武器，意念黑洞拥有一种特性，那便是只要有它存在，一切意念力，甚至包括间接运用意念力的魔法和神术，都将失去作用。

    不过系密特同样也非常清楚，即便这样，他也仅仅只能够和对手保持势均力敌。

    轻轻叹息了一声，收回了那个分身，同时收回的，还有手臂之上的聚能刃。

    只不过当初他们还梦想著有朝一日能够回到这里，回到这片熟悉但是此刻却令他感到忧伤的森林。

    那颗核晶样子并不规则，有点像是远古爬虫类生物留下的脊柱骨架，又有些像是一堆扭曲在一起的绳结。

    系密特感到自己一直在往前移动，但是却仿佛根本就没有移动多少距离。

    她原本打算创造这个世界的守护女神，但是却没有将人性之中美好的东西放入进去。

    话音刚落，系密特感到自己的身体，猛然间变得极为沉重起来，那是他从来未曾感受到过的巨大力量。

    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那位冷漠的女王的身后，终结那从远古时代延续至今的错误和梦魇。

    此刻他只能够拼命挤住那些“针”，不让它们爆裂开来。

    系密特感觉到自己正在渐渐消失。

    产卵并且在体外发育，这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繁衍方式的发现，使得那位女王迅速建立起了一支庞大的军团。

    转过身来，朝着那熟悉的家走去。

    或许所谓的意念黑洞排斥任何意念作用，并非是意念的力量被它所吸收，而是被扔到了不知道哪个空间或者时间之中。

    迅速地扫视了一番那位冷漠的女王曾经控制着的疆土，唯一能够找到的，就只有那些空中的眼睛，这些空中的眼睛，仿佛已然知道大势已去，生存的本能令它们纷纷朝着南方进发。

    或许根本就没有必要强行区分，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拥有的特征，系密特突然意识到，人类本身，就不是这个世界自然演变而来的产物，又何必偏偏执着于如何运用意念这种独有的力量上面？

    系密特不想继续追寻下去，他召唤出聚能刃，横着轻轻一挥。

    速度仍旧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偏偏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在飞快地奔跑，系密特确信，如果自己闭上眼睛的话，肯定会以为此刻的速度比刚才迅速许多，但是睁开眼睛，一切仍旧没有丝毫的变化。

    毫无疑问这是那些魔族的杰作，是那位冷漠的女王下达的命令，系密特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能够决定一切，那些魔族绝对不会冒着寒冷以及被冻死的危险，进行这种无谓的杀戮。

    突然间系密特的心头一阵颤抖，他刚刚释放出去的感知，捕捉到了一丝熟悉而又令他感到恐惧的气息。

    虽然她们的生存方式，全都偏向于朝着蜜蜂这种群居而又简单的生物靠拢，不过最初的时候，她们之中的大部分，始终在寻找一种较为平衡的生存方式。

    “而此刻，显然又是一个令我难以理解的变异，毫无疑问，那些原本就打算处理掉的卵，再一次改变了你。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系密特想起了意念的力量，意念这种属于这个世界独有的力量，是否在此刻仍旧能够有所作用？

    “这是怎么一回事？”

    更令他感到讶异的是，虽然移动的速度显得非常缓慢，但是却好像和他刚才往前行进时候的速度，没有什么两样。

    转身走出那曾经非常熟悉的宅邸，不知道为什么，系密特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或许不会再回到这里。

    唯一还活着的，好像就只有那些空中的眼睛，失去了指挥者的它们，漫无目的地四处飘扬着。

    这些解释，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那些历代的女王，在漫长的岁月之中，慢慢摸索出来的。

    事实上，他连进行尝试寻找出答案的兴趣都没有。

    虽然这毫无疑问会令她们感到混乱，但是系密特自信他的记忆之中，那些美好的、充满了温情的回忆，或许能够唤醒这些冷漠生灵从来未曾拥有过的人性。

    这一次，是否又是那位可怕的魔女所施展的手段？

    不过系密特非常清楚，这些空中的眼睛即便再幸运，也顶多能够存活几个星期。

    这些记忆之中的每一个，都令他感到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但是当它们全都聚拢在一起，系密特仿佛捕捉到了一丝脉络。

    按照记忆之中曾经受到过的攻击，将意念凝聚成一根尖利的长针，针尖迅速无比的穿透了其中一个幼体的大脑。

    系密特第一个感觉，便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要知道四周一片漆黑，那是真正的黑暗，绝对不存在一丝光线。

    一切是那样的诡异，看着那徐徐倒下的尸体，看着远处倒在地上猛然间抬起头来的自己，系密特感到越发迷惑起来。

    系密特费力地猜测起来。

    虽然操纵意识令他感到一种深深的负罪感，但是，这却是他此刻所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

    “很有意思，看样子，你已然拥有了与我匹敌的能力，我完全可以感觉到，在你的身上，已存在着和我一样的意念力黑洞。

    只不过没有骨架和肌肉的支撑，他的样子看上去显得稀奇古怪，就仿佛是一个充气玩偶还没有打足气一般。

    是那位魔族女王，此刻他正站立在那位女王的背后。

    系密特无从得知那里到底有多少魔族，他唯一知道的只有，原本到处都充满了魔族气息的这片森林，此刻只有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一切都在那瞬间停顿了下来，那是真正的停顿，甚至连时间也停下了它的脚步。

    但是此刻，他却仅仅只是一些血肉。

    虽然那靛蓝色的外表，早已经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系密特仍旧不会将它们错当成自己的同类。

    悄悄地抹去了那些令他感到担心和恐惧的记忆，系密特稍微思索了一下，将自己的那些值得回味的记忆，印刻到了那些幼生体的脑子里面。

    难道这东西，就是那三块圣堂武士核晶融合在一起之后，剩下的残留？这个细长的、不规则的玩意儿，比任何一块记忆核晶稍微大一些，却绝对比三块加起来小上许多，至于那金色的花纹，显然来自那无数的眼睛。

    “但是只可惜你还差了一步，我知道你可以靠承受攻击，来迅速学会对于意念的运用，迄今为止，除了我自己之外，我还从来未曾看到过，另外一个生物拥有这种能力，这同样也是你被我看作是极大威胁的原因之一。

    集中意识，系密特尝试着用意念对这些幼体进行控制，既然那位冷漠的女王能够做到这一点，此刻的他同样也能够这样做。

    系密特思索着。

    无坚不摧的聚能刃，虽然不能够给予那些没有形质的虚幻分身真正的伤害，但是长达十米的锋刃，轻易割开四周的岩壁，并且朝着那位魔族女王的本尊划去，却是最为致命的一击。

    看着那颗核晶，这种感觉令系密特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就仿佛以往的他，能够看到自己的大脑在微微跳动一般奇怪。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出现分身，意念的力量刚刚被召唤出来，便立刻被那个黑洞所吞噬。

    系密特甚至清楚地感觉到，几乎在同一时刻，那个冷漠的令他恐惧的生物，同样也发现了他的存在。

    那个生物微微一愣，但是马上就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这里赶来。

    系密特想要抬起头来朝着四周看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找寻不到脖颈在哪里。

    但是，当他朝着那比漆黑更加黑暗的小点移动的时候，一种他从来未曾遇到过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真正令他感到害怕的是，他清楚地感到，有十几根“针”刺进了他的大脑。

    系密特能够想起的全都是自己的记忆，自己以往的经历，自己对于武技的理解，和如何一步步拥有那令他感到骄傲的力量。

    和高高在上的守护女神比起来，或许蜜蜂更令他拥有一丝好感，当然蜂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特征，并不能够算在里面。

    眼睛、耳朵、头发，所有容易生长出来的部分，迅速生成，转眼间系密特已有了两、三分原来的模样。

    系密特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他想要看看萨格长老的那块记忆核晶里面，历代前辈之中，是否有人同样曾经达到过这样的境界。

    他根本无从知晓，这个胜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圣堂武士的记忆核晶，令他得到传承，并且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此刻他已然死去，那颗记忆核晶带着他的一部分记忆，继续等待下一个传承者。

    系密特并不想在小镇上多做停留，这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这根本就和分身没有什么两样，系密特非常清楚，对于意念的掌握来说，能够依靠意念的力量，凭空创造出一个分身意味着什么。

    系密特和他的分身面对面站立着，他们的双手，各持有一柄无坚不摧的聚能刃。

    行进在那熟悉又显得陌生的山路之上，眼前的一切令系密特感到震惊。

    从那些记忆之中，系密特稍微感到一丝欣慰，虽然以往的那些女王同样冷漠，却并没有此刻这样危险。

    坍塌的房屋之中，倒是能够找到一些食物，但是衣服却全都和这个小镇上的其他一切一样，被彻底撕扯成粉碎。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系密特将那张纸条捏在了手里，他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事实上，我原本就在注意着你，我确实想看看吸收了那些卵，会令你产生什么样的变异。

    底下是一连串的签名，系密特甚至看到了那几个仆人歪歪扭扭的名字，很显然，这场灾难在毁灭了许多非常宝贵的东西的同时，也毁掉了一些隔阂。

    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丢着他已破破烂烂的衣服，和那双靴子之中的一只。

    “没有想到，我竟然两次改变了你的生命形式。

    这种难以理解的奇怪感觉，引起了他的好奇，最好的办法，无疑是靠近过去好好观察一下。

    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在岩洞的角落之中，他最为宝贵的那两件铠甲，随意地扔在地上。

    系密特在那里自言自语着。

    此时此刻系密特总算明白，当初他堵塞那座狭小的通道的时候，那位冷漠的女王，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他。

    这令系密特想起，当初波索鲁大魔法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个体的力量再强大，也不至于拥有多少危险，但是群体的力量再弱小，也能够孳生野心。

    因为通道挖通的关系，清新的空气从那个通道涌入进来，这些还未曾成熟的幼体，早已经从冬眠一般的昏睡之中醒来。

    除了呼呼的风声，没有任何一丝其他的声息，到处可以看到血迹，但是却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或许那个黑色的小点，便是真正的死亡世界，或许自己此刻，就是即将进入死亡世界之前的情景。

    呼唤出意念剑，锋利的剑刃能够穿透一切阻挡，但是却并不能够给予对面的岩壁多少实质性的损伤。

    系密特原本最为担心的是，灵魂的状态无法发挥出意念的力量，正因为如此，当他感觉到自己仿佛化为了一阵无形的波动，那繁复的波动，又渐渐变得轮廓清晰，重现组成了他的身影时，他已不仅仅只是兴奋，对他来说更多的是意外。

    那耸立着的孤零零的山峰旁边，居然已经被挖掘出一个极为深邃的盆地，但是最终这些魔族仍旧没有办法抵抗大自然的威力，它们在凛冽的寒风中、在肆虐的冰雪中倒下，并且变得僵硬。

    与此同时，正在系密特体内激烈厮杀着的那两股力量，也同时消失不见。

    无论是最早传承的，来自盖撒尔大师的那块记忆核晶里面的记忆，还是萨格长老的记忆核晶，所有熟悉的和陌生的记忆，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己瞪视着自己，这种感觉实在有些不可思议，那完全不是透过镜子观察自己，或者用那件奇特铠甲上的窥探水晶所能够比拟的。

    难道自己昏了过去？

    那剩下的部分孤零零的耸立在那里，就仿佛是一柄直刺天空的利剑。

    系密特有些害怕，他不想看到一副尸横遍野的景象，他用最快的速度，闯入了汉摩伯爵的宅邸。

    那个意念黑洞，不是会排斥任何意念力量吗？

    聚能刃、真实幻影……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力量，一个接着一个被试了一遍。

    但是正是这短短的几分钟，足以改变一切。

    它们没有爪子和牙齿，无法捕猎，甚至连像牛羊一样吃树叶都做不到，等待着它们的，将是凄惨的死亡。

    一种绝望的感觉，从他的心底涌了起来。

    用那无形的双手，比划了一个特定的手势。

    他将两半身体拼合在一起。

    仿佛这个世界，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在朝着那个看不见、但是却能够明显感觉到的黑点，移动聚拢。

    他停下来想要仔细观察一番，但是令他感到讶异的是，他停下来了，但却仍旧能够感觉到身体在向前移动着，非常缓慢地移动着。

    “我死了？”

    系密特不知道那个人此刻如果还活着的话，是否还会拥有同样的想法。

    同样没有任何时间上的停滞，刹那间，系密特的分身连同他手中的聚能刃，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静静地坐在那里，系密特将这些令他疑惑不解的记忆，努力拼凑在一起。

    或许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漆黑得连一丝光线都没有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尽头，只有一个无限小、比任何黑暗都显得黯淡的点。

    系密特的脑子里面，跳出来一个从来未曾有过的想法，或许他可以将这个世界的奇特能力，和那个世界的强大力量，结合在一起。

    这东西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但是表面却偏偏布满了繁复的金色花纹。

    毕竟意念攻击的强度并非是根本，控制的精准以及范围，才是真正决定成败的胜负关键。

    那层防护膜，原本就是为了令攻击稍微停滞并且削弱。

    系密特越发迷惑起来，但是他马上发现，此刻的他，竟然只是一个由意念力形成的分身。

    不过和实质的攻击不同，系密特仅仅只是想要和那个幼生体，取得精神方面的联系。

    当初他获得圣堂武士传承，便是受到了那位冷漠的魔族女王的影响，借那个垂死魔族的手，改变了自己的成长过程。

    正当系密特为此而深深叹息的时候，突然间，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吸了进去。

    那就是，如果他将这些稚嫩的、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幼体，全部杀死，那样的他，无疑和那位令他感到愤怒，同时又无比悲哀的魔族女王一样，冷血残忍。

    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身体内部的器官，全都难以承受住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系密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这样的认知，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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