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后的征程

    “他们同样因为各自的地位不同，形成了各自的群体，他们之间也存在着纷争，甚至还曾经激烈到难以调和的程度，你们说，他们是否能够称得上诸神的称号？”

    “既然那些魔族确实如同神话传说的那样，是诸神创造出来的失败作品，那么父神是否向你提到对付它们的办法？”那位很少说话的能武士问道。

    不知道数了多少只绵羊，系密特丝毫没有感到倦意，反倒觉得脑子越来越清醒。

    “平心而论，在魔法协会里，西马尔和我并非是最擅长那些能够用于战争的魔法的魔法师。我所研究的是疾病原理，以及古老的几乎失传的巫术和诅咒。

    “用不着，其实就算你不吵醒我，再过一会儿我也会自己醒来，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如此，我已经很久没有心满意足地好好睡上一觉了。”恩格哈无可奈何地说道。

    “我确实知道一部分答案，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些人会聚拢在这里的原因，不过具体应该怎样去做，我对此根本一无所知，那位至高无上的父神显然是个非常喜欢吊别人胃口的家伙。

    “对于芒德的用处，我或许也能够猜到一二，我早就听说咒法师之中拥有极高成就者，能够凭空施展许多原本必须有庞大而又复杂的魔法装置才能够运用出来的魔法。亲爱的芒德说说看，你所擅长的是哪一类？”

    “那也未必，就算是教廷权力最为庞大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公然和我们魔法协会以及圣堂为敌，谁不知道我们这些魔法师以及圣堂武士从来都不是宗教信徒？”

    恩格哈连连摇着脑袋说道：“算了，我用不着享受这样的好意，我更愿意脚踏实地缓缓爬行，这对于我的健康来说或许更加有益，而被人拎着飞奔，恐怕会令我的全身骨骼都震动松开。”

    “如果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曾经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拥有家庭、伴侣和朋友，这些人也和我们一样，因为地位和利益的不同，存在着一个又一个团体和阶级。

    恩格哈自然当仁不让，在这一路上，他一次也未曾在面对卡奔的嘴仗中失败。

    “对此我倒是并不感到担心，我曾经深入过另外一座魔族基地，那时候的我还远没有此刻这般能力，更何况我所擅长的隐形魔法，可以称得上近乎于完美。”系密特连忙回答道，他并不担心进入魔穴，而是到了那里却不知道干些什么。

    “困惑？为什么？说出来听听，或许我可以提供一些意见。”恩格哈在一旁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说道。

    “这些没有智慧的生物，显然拥有着我们不曾拥有的直觉，它们可以预知危险的到来，同样也能够感觉到寒流的来临。”老头连忙解释道。

    和这样一支精英队伍同行的，自然绝对是最为优秀的向导，当初系密特第一次看到他们俩的时候，便已然肯定，这两个人是世代生长在丛林山野之中的猎手，在奥尔麦森林里面的时候，他经常能够看到这样的人物。

    西马尔围绕着营地布设下魔法阵，很快四周开始聚集起一层淡淡的水雾。

    “是的，很累，事实上刚才我睡得很熟，不过，你知道的，身体虚弱的人往往有许多毛病，失眠、容易被惊醒，这些症状早已经陪伴我多年，刚才你在外面走动的声音吵醒了我，反正睡不着，所以就出来看看。”恩格哈苦笑着说道。

    羡慕了好一会儿之后，恩格哈终于点了点头，他非常清楚这个来自沙漠的异族，对于这支队伍的意义。

    一眼望去，在一片片深邃的墨绿色之中，到处都可以看到斑斑点点的深黄和淡红色点缀其中，地上更是铺满了黄褐色的落叶，厚厚的落叶完全遮盖住了大地。

    其他人早已经停下来倾听他们俩的争论，而这个时候，唯一显得忙碌的就只有那两位向导。

    “因为某个原因，或者更直接地说，是因为地位和利益的不同，导致这些人内部发生了分裂，甚至发生了流血的争端。

    除此之外，还有两位力武士和一位能武士，或许是因为他们此行即将进入最为深入也最为危险的所在，因此圣堂大长老派遣了三位长老跟随在自己身边。

    那位祭司卡奔立刻说道。或许是因为他的职业，在这支队伍之中就数他和恩格哈最针锋相对。

    “两位大师，你们之中谁将随同进入魔巢？还是两个人一起去？”恩格哈转过头来问道，他必须知道每一个人肩负的使命。

    “东西我交给你了。用不用由你自己选择，没有人会勉强你，正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和魔族的战争已到了最后的阶段，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们最终都可以获得胜利。”恩格哈说道。

    系密特微微一愣，突然间他感到自己最近这段日子确实太过自信。

    躺在帐篷里面的系密特辗转反侧，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到心头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堵塞在那里，但是最令他感到烦闷的是，他偏偏找寻不到这块石头到底在哪里。

    他仔细地观察着系密特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肯定想像不出其中的原因，更猜测不出这些新种类魔族的来历。”

    思索了很长一段时间，恩格哈叹息了一声说道。他知道自己的回答等于是一种回避，不过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面确实有些混乱。

    系密特无从知道这样的队伍总共还有多少，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们这群人是最后一批进入森林，不过他们即将前往的，却是任何人都不敢轻易深入的所在。

    “信仰真神莫拉，能够令我看到真理的天堂，但是这真理的天堂仅仅只是存在于我的心中，无法和别人分享。”来自沙漠的咒法师同样拥有着坚定的信念，短暂的迷惘之后，反倒令他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平心而论，作为一个同时精通诅咒魔法，和专攻病理疟疾方面的难题的魔法师，这个家伙所能够发挥的威力，恐怕只有系密特与那位祭司能够和他相比拟。

    恩格哈说道，显然他并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曾经的人类英雄变成了背叛人类的叛徒，或许有人会感到讽刺，但是在恩格哈看来，这绝对是一场悲剧。

    “这种生物引起我注意的原因是，它们互相之间能够通过某种方式传递消息，只要一个生物找到了栖息之所，很快的，一大群那种生物便会蜂拥而至。

    “不过我们这一次却截然不同，我手中的这根权杖拥有着最高的权限，而且教会专门留出来一发‘生命之火’让我召唤，除了我手中的这根权杖，没有任何一位神职人员能够调用那发‘生命之火’。”卡奔信心十足地说道。

    虽然走了一整天，但是对于曾经翻越过奇斯拉特山脉，几乎走遍了丹摩尔王国的他来说，今天的旅行显得太过悠闲和轻松。

    “什么人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系密特满怀惊诧地问道，但是就在话出口的那一刹那，他仿佛知道了最后的答案。

    说完这一切，他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如果说我是个邪恶之徒，那么你们这些家伙显然个个都可以毫不愧疚地，得到伪君子的头衔。”

    “为什么你能够这样肯定？”

    “至于生命之火，无可否认那确实是一种用来杀死魔族的极好武器，但是它仅仅只能杀死暴露在地表之上的魔族，但是对于深藏在地下的部分却无能为力。”

    “是不是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

    “如果一切只需要依靠假设便能够确保无误，那么这个世界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多意外存在。”卡奔用轻蔑的口吻嘲讽道。

    有一件事情他并没有说出口，这同样也是在离开的时候，菲廖斯大魔法师和波索鲁大魔法师特意警告过的话。

    “不是说前面就有条河吗？只要到了河边，我可以设法让大家更快也更加方便地前进。”旁边的咒法师突然间说道。

    听到这番话，其他人也暗自点头，大家都非常清楚，当芒德发挥力量的时候意味着什么。

    “在我看来，你们之中的每一个人的看法全都是对的，事实上最近这段日子，我一直感到犹豫和困惑，诸神到底是什么？”

    “传送，但却不是完整的传送，我无法传送太多人，同样地也没有办法传送太远的距离。

    过了好一会儿，那两个向导结束了休息前的准备工作，看到那一圈帐篷和正中央的空地，以及空地上的背包，众人围拢过来，背包里面放着为此行准备的食物，不过没有人会对此感兴趣。

    “大人，天气恐怕也快冷下来了，如果我的估计没有错误的话，也就在今后这两、三天里面，第二波寒流即将到达。”过了好一会儿，那位老者突然叫道。

    “好吧，就当作是我满口胡言，但是我确实感到这样一直走下去，会先筋疲力竭。”虽然仍旧有心争执下去，但是极度的饥饿却让恩格哈不得不闭上嘴巴。

    亲眼见识过诸神使者那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能力，再加上拜尔告诉他有关当年那场战役的详情，系密特并不认为诸神使者没有其他更好的、对于森林不会造成太多破坏的，消灭魔族的办法。

    “这群人之中的一些，创造了各种各样的力量，此刻我们所拥有的奇特异能，便是他们所创造诸多力量之中的很小一部分。

    白光下显露出恩格哈那苍白虚弱的脸庞。

    “大人，您或许没有注意，一路上可以看到很多树洞和泥地上打出的洞穴，全都被蓬松的土盖了起来，那些土大多还有些潮湿，显然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这是松鼠、鼯鼠之类的小东西为了抵御严寒而作的准备。

    突然间，旁边的一座帐篷透出了一股黯淡的白光，紧接着帐篷被拉了开来，没了那厚实帆布的阻挡，白光变得明亮起来。

    茂密的森林仍旧是那副老样子。

    祭司卡奔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和恩格哈争论一番，不过等到他扳着手指计算着一年之中的节日，回想着节日圣典的晚餐，他的口水就忍不住源源不断流了出来。

    最令他感到怀疑的，无疑便是那位真神莫拉告诫他的话。

    一位力武士长老缓缓说道，他的脸长得有些阴沉，淡淡的眉毛，眼睛也很小，不过目光却显得异常敏锐。

    和系密特所擅长的“真实幻影”不同，这个经过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其他六位大师，耗费数月时间改良的隐形魔法，必须聚集四周的水气才能够有效运作，正因为如此，那片茫茫荒漠成为了他们的禁区。

    “非常抱歉。”系密特说道。

    系密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事实上从头到尾，他都对这一切充满了怀疑。

    “去肯定足够，至于回来……那就未必了，不过我们原本不就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吗？”系密特叹息了一声说道，他并没有听懂那位身体虚弱的魔法师的暗示。

    没有人提出将食物进行分配，之所以这样，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的人大多数拥有着高尚的品格和风度，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没有人对这些食物的味道感兴趣。

    “你这个生命之神的信徒没有理由批评我，我所研究的东西原本就已然告诉别人，我是个危险的家伙，不要随便惹我。

    眼前的路虽然非常陌生，但是感觉之中却又是那样的熟悉。

    “对于我们来说，真神莫拉就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和维护者，我们信奉真神莫拉，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力量。

    “既然你不知道具体应该如何去做，那么我们应该怎样配合你完成这一次的使命？”恩格哈皱紧了眉头说道。

    “对于这件事情，我是没有办法彻底说服你，想要让一个不相信神灵的可怜罪人，明白父神的慈悲无所不在，这显然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长年的魔法反噬使得他不但骨瘦如柴，而且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甚至发青，长期的魔法研究虽然还未曾令他显露出明显的病症，但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够看得出，他的身体状况和健康离得很远。

    不知不觉中已是夜晚，天空阴沉沉的，别说是星星，就连月光都看不见，四周简直可以说是漆黑一片。

    “不过波索鲁知道，我拥有一种能力，我在十几年前发现过一种极为细小的生物，这些生物能够寄生在其他生物的身上，非常有趣的是，这种生物对于寄生体并不会造成太多的危害。

    “用隐形魔法遮盖住小船，同样不容易被那些魔族发现。”另外那位稍微年轻的魔法师说道。

    “协会每年一度的宴会，还是到各地招收学徒时受到的款待？”年轻的魔法师西马尔问道。

    “我相信此刻那些和我们一起进入这一望无际、茂密森林的其他小队，正在用熊熊燃烧的生命火焰，将那些魔族连同它们似生命体一般的奇特基地，全部毁灭。

    “这对于我来说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创造了我们，赐予我们力量，观察着我们守护我们平安，这不就是诸神？

    恩格哈的脑子里面立刻出现了一番景象，他像是一只猫咪一般，被拎住脖颈吊挂在半空之中。

    “不过我们并不打算强求别人认可我们，这完全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说起来，那些人和你们塔特尼斯家族还颇有些联系，你是否还记得曾经和你们家族作对，最终落得个悲惨下场的克曼狄伯爵？那群人就是克曼狄军团的部下，被成功改造成魔族的大约有两百多人。

    “除此之外我所能够进行的传送，仅仅只能将别人传送到我的身边，并不能够像真正的传送魔法那样，随意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进行传送。”芒德立刻回答道。

    “从此之后他们互相之间绝无往来，虽然漫长的岁月已抹平了裂痕，但是却难以抹平那根源之中的差异。

    “你是不是能够详详细细地告诉我们所有的一切，或许那会对我们对此行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那位来自沙漠的咒法师突然问道，显然他无法从如此少的线索之中，找到有用的东西。

    躺在帐篷里面反觉气闷，系密特拉开帐篷的蛇骨锁，钻了出来。

    “现在你应该想的是如何进入那里，而不是胡思乱想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那个身体虚弱的魔法师，不以为然地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那两个向导之中较老的那一个插嘴说道：“各位大人，如果是以往这个时候，或许根本就用不着制造小船，每年到了这个时节，北方森林里面的树木早已经在两个星期之前，所有的叶子全部掉落干净，从北方刮来寒冷的风，早已经将这片土地全部冰封起来。”

    “知道，知道，所有这一切确实是菲廖斯大魔法师和圣堂大长老的请求，西马尔和我是应波索鲁大魔法师的请求，我相信其他人恐怕也差不了多少。”瘦削孱弱的魔法师连忙打断了系密特的话。

    圣堂都如此慷慨，魔法协会和那些真神莫拉的信徒自然也不可能落后，所以那两位魔法师和一位咒法师，全都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

    “你不是说赶了一天的路很累吗？”系密特轻声问道，他尽可能压低声音以便不吵到别人。

    “我们这里不是有一位亲眼见到过神灵，并且由至高无上的父神，赋予奇迹般力量的成员存在吗？为什么不听听最为正确的回答？”年轻魔法师西马尔突然兴致勃勃地提醒道。

    “我们还有多少食物？是否足够接下来的路程？”

    对于这样的提议，系密特并不打算拒绝，事实上，他最近确实被这些问题所困惑。

    “可悲的是它们所投靠的生物并不信任它们，还把它们改造成为威力惊人，但是战斗方式近乎于送死的士兵。”

    “至于那些试图冲出来的魔族，就算它们进攻的势头再多么浩大，也丝毫无法突破诸神使者那强大无比的防御网。”那位年轻的魔法师不太在乎地说道。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建议，无论是在水里还是在水面之上，迅速移动前进的魔法并不少，最不济，哪怕做一条船也是轻而易举。

    “更何况此刻解放了所有力量的教会，从沙漠远道而来的援军，还有那诸神使者庞大无比的空中战舰，魔族灭亡的日子已近在眼前。

    他们俩七手八脚忙着整理空地，一个掏出了铲子和斧子之类的工具，而另外一个则在树干上系着绳索，准备吊挂帐篷，在这支队伍里面，他们俩既是向导同时也是杂役、挑夫和侍仆。

    “不过有一件事情非常奇怪，既然那些魔族并非没有智慧，为什么在如此漫长的岁月之中，它们就没有进化出抵御严寒的种类？

    系密特问道，他知道这些长年累月居住在山林里面的猎户，对于天气变化的把握之精准，足以让人感到惊叹。

    “这些新生的领主在效忠于最高君王的同时，它们将各自扩展自己的领地，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魔族将以几十倍的速度发展壮大。”系密特尽自己的可能，回答这个问题。

    “这些人因为当年的纷争，以及从这场纷争之中得到的教训，再也不直接过多地插手这个世界的事物，不过他们之中的一小部分始终注视着我们。

    “魔法协会就只有这样两次机会吗？那和我们教会比起来可就差多了，教会几乎每个月都有机会大吃一顿，一月新年那自然是用不着说了，二月平安祭，三月，呵呵，那简直忙不过来。

    只要一想起在冰原上遭遇那场风暴的景象，系密特仍旧感到有些不寒而栗，和大自然的无边威力比起来，无论什么强大的神术，还是诸神使者的力量，都变得不值一提。

    系密特自己也并不清楚，这一次前往那个最大的魔巢，到底能够做些什么，不过他仍旧将当初从真神莫拉那里听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恩格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两位力武士长老，他的身材并不算矮，但是和这两位一比，他的头顶刚刚能够和对方的胸口平齐，更别说那宽阔厚实的肩膀。

    “连着四月头上的祝丰节，简直就是不让人休息嘛，接下来就是夏日祭，至于下半年的节日就更多了。”

    “能不能回来，我倒是并不太在乎，令我感到痛苦的是，为什么不能够弄一匹坐骑？我非常担心就这样前往目的地，或许还没有等到我们到达那里，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恩格哈愁眉苦脸地说道。

    系密特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他在内心深处甚至怀疑，天气的异常变化或许是天轮的力量被过多运用的结果。

    “至于西马尔，他所擅长的是各种各样的幻术，而隐身魔法或许是幻术之中最有用处的一种，除此之外，制造幻想引开魔族的注意，同样也是非常有用的能力。

    匆匆结束那并没有什么滋味的晚餐，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这里已然是北方森林的深处，用现在的速度再往前行进两天，便可以看到奥尔麦丝河。

    系密特自然不可能整夜维持着让众人隐藏身形的状态，这项使命自然而然落在了熟悉幻术魔法的西马尔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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