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仇恨的力量

    “啊？”

    “紧守心神！”

    “根本无所谓的。”

    麻衣青年挥挥衣袖，说道：“你的使命完成，那么……”

    “当！”

    小雅摇了摇头，说道：“小雅为祖奶奶，亦为前辈着想。”

    回答他的是一声暴烈怒吼，与一碗当头月色，两侧兼有凌冽剑意，赤芒连闪，竟如火一样红。首先赶到现场的人时机很巧，刚刚好看到小雅被人挟持，听到“打不过你家祖奶奶”那句话。

    比这更重要的是，他没能从小雅脸上看到绝望。

    “我……”

    “师兄们不要！”

    “真的吗？”麻衣青年问他。

    小雅的尖叫声同时响起，惶急，无助，兼有浓浓自责。

    “不要！求求你不要啊！”

    “故弄玄虚的话，你会……”

    “这就对了。”麻衣青年说道：“我赢不了，岂不是正和你的心意？”

    接下来的事情证明了她的预感，麻衣青年看都没有看周围一眼，声音却径直指着那名老者，颇有几分赞许，当然也少不了其声音中一直带着的怜意。

    正说着，远处山巅钟声连响，一声声蕴含庞大威能与怒气的断喝声接连响起，一个个光幕随之冲天，汇聚起来，将浩荡星空全部遮挡。

    拔剑不是为了战斗，她需要握住什么坚硬的东西在手，才能让自己不要软倒。

    说着震惊的内容，麻衣青年实际上不为所动，脸上连轻蔑的表情都没有，说道：“手法蛮好，符道也很高明，居然没被我察觉。”

    这个结果让麻衣青年楞了一下，有些感慨。

    喔？

    这是一句带有魔力的话。

    这样的举动不叫变态，相反需要极大勇气，他与死者感情深厚，见其惨状无法相信，亟需找到证据证明“这是假的”。

    麻衣青年怜惜的看着她，等了一会儿不见停，有些无奈说道：“这么哭，等下怎么得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古怪，后来修家齐声大叫，声音并无多少悲伤意味；他们尚且来不及难过，也根本不相信。

    发出惨叫的不是老者，而是目睹其身亡的小雅。

    山上长辈心中，小雅是个聪明的姑娘，慕容沛曾亲口说她有“大智慧”，不然也不会另眼相看，当然，平日人们大多不这么认为，相反仅看到纯真、甚有些憨傻。

    “住手！”

    “不要！不要啊！”

    无论如何不能否认对方前辈身份，小雅从未想过其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眼前发黑，一头摔倒。

    年轻人听话嚼了两口，点点头，随后他的瞳孔忽然放大，脸上终于呈现出惊恐的表情。

    麻衣青年能够体会到这种愤怒，有些不屑地摇头。

    “嗯？”

    蘸血时心内满怀期待，尝过后年轻人的表情慢慢僵硬，呈现出“人之将死”的茫然。

    “不信啊，不信尝尝自己的血。”

    “小心！”

    ※※※※

    “前辈手下留情……灵师侄快走！”

    小雅的哭喊声中，周围人喝叱当中，疾速赶来老者的警告、或者央求声中，那名年轻人的胸口无端炸碎，手指却不停使唤、凑到伤口处抓起一把不知什么东西，塞进自己的嘴里。

    吓死了？

    麻衣青年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眼中怜惜之色渐浓。

    “我肯定祖奶奶打不过你，护山大阵也挡不住你，水仙宗门人全部出手，恐还是打不赢你。”

    麻衣青年呵呵笑起来，说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与我决一死战？”

    幻像毕竟只是幻像，眼睛可以蒙蔽，难不成还能骗过嘴巴？

    小雅回答道：“小雅不是傻子。提到祖奶奶名讳的时候，前辈脸上没有一点故人将见的振奋，另外，前辈知道苦泪不吉还把它捉来，怕也是为了让祖奶奶难堪。”

    “……”

    “你们啊，根本没见过真正的惨。”

    扑通！

    于是他死了，死的干干脆脆没什么痛苦，麻衣青年不想被这种俗物影响心情，连折磨的兴趣都没有。

    “不关他的事。”小雅强忍着点头或者摇头的冲动，同时强迫自己的身体和声音不要抖的那么厉害，认真说道：“殿下还是离开吧，你赢不了的。”

    麻衣青年说道：“你觉得，我打不过你家祖奶奶？”

    “布阵！”

    杀几个蝼蚁般的修士，远不能让他心中仇恨宣泄万一，相比之下，这个小姑娘比那些人有趣得多；他知道小雅心里在苦苦思索如何脱困、解忧，甚至还想着为宗门、为祖奶奶化解危机。

    “嗯？”

    “大胆！”

    “操纵生死，果然不那么简单。”

    “碎尸万段？那能算得了什么。”

    麻衣青年因年轻人的举动抬起头，神色带有几分好奇。

    团团血雾接连炸开，张张面孔扭曲时凝固，当中伴随着少女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回荡山谷四方。

    “想。”小雅坚定说道：“我恨不能马上杀死你。”

    “啊！啊啊……”

    麻衣青年觉得有趣，问道：“人微言轻，你这样和我讲话，难道还不算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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