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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 王婆子贪财忘祸 武都头杀嫂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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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旧心不改,心下暗道:“我这段姻缘还落在他手里。”</span><span class="l">【绣像夹批:此时置敬济于何地?</span><span class="l">】</span>就等不得王婆叫他,自己出来,</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必如此写来,方使金莲肯嫁武二有情理。不然金莲十二分聪明人,岂不知防患乎?】</span>向武松道了万福,说道:“既是叔叔还要奴家去看管迎儿,招女婿成家,可知好哩。”王婆道:“我一件,只如今他家大娘子,要一百两银子才嫁人。”武松道:“如何要这许多?”王婆道:“西门大官人,当初为他使了许多,就打恁个银人儿也勾了。”</span><span class="q">【张夹批:这一句岂是告武二的话?】</span>武松道:“不打紧,我既要请嫂嫂家去,就使一百两也罢。另外破五两银子,与你老人家。”这婆子听见,喜欢的屁滚尿流,没口说道:“还是武二哥知礼,这几年江湖上见的事多,真是好汉。”妇人听了此言,走到屋里,又浓浓点了一钟瓜仁泡茶,双手递与武松吃了。</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比雪天围炉何如?】</span>婆子问道:“如今他家要发脱的紧,又有三四个官户人家争着娶,都回阻了,价钱不兑。你这银子,作速些便好。常言先下米先吃饭,千里姻缘着线牵,休要落在别人手内。”妇人道:“既要娶奴家,叔叔上紧些。”</span><span class="q">【张夹批:犹称叔叔,妙。】</span><span class="l">【绣像夹批:</span><span class="l">自促其死。】</span>武松便道:“明日就来兑银子,晚夕请嫂嫂过去。”那王婆还不信武松有这些银子,胡乱答应去了。

    到次日,武松打开皮箱,拿出施恩与知寨刘高那一百两银子来,又另外包了五两碎银子,走到王婆家,拿天平兑起来。那婆子看见白晃晃摆了一桌银子,口中不言,心内暗道:“虽是陈敬济许下一百两,上东京去取,不知几时到来。仰着合着,我见钟不打,去打铸钟?”又见五两谢他,连忙收了。拜了又拜,说道:“还是武二哥知人甘苦。”武松道:“妈妈收了银子,今日就请嫂嫂过门。”婆子道:“武二哥,且是好急性。门背后放花儿--你等不到晚了?</span><span class="q">【张夹批:财之迷人如此。】</span>也待我往他大娘那里交了银子,才打发他过去。”又道:“你今日帽儿光光,晚夕做个新郎。”</span><span class="q">【张夹批:财之迷人如此。】</span>那武松紧着心中不自在,那婆子不知好歹,又奚落他。打发武松出门,自己寻思:“他家大娘只叫我发脱,又没和我断定价钱,我今胡乱与他一二十两银子就是了,绑着鬼也落他一半多养家。”就把银凿下二十两银子,往月娘家里交割明白。月娘问:“甚么人家娶去了?”王婆道:“兔儿沿山跑,还来归旧窝。嫁了他家小叔,还吃旧锅里粥去了。”月娘听了,暗中跌脚,</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月娘死金莲以此,书童死金莲又以此。】</span>常言“仇人见仇人,分外眼睛明”,与孟玉楼说:“往后死在他小叔子手里罢了。</span><span class="l">【绣像夹批:旁观便清。</span><span class="l">】</span>那汉子杀人不斩眼,岂肯干休!”</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此处方知必用“撒泼”以后,方使月娘不言而弃之之妙也。】</span>

    不说月娘家中叹息,却表王婆交了银子到家,下午时,教王潮先把妇人箱笼桌儿送过去。</span><span class="q">【张夹批:何以别</span><span class="q">王</span><span class="q">潮。】</span>这武松在家中又早收拾停当,打下酒肉,安排下菜蔬。晚上婆子领妇人过门,换了孝,</span><span class="q">【张旁批:是西门孝,不是武大孝。】</span>带着新鬏髻,身穿红衣服,搭着盖头。进门来,见明间内明亮亮点着灯烛,</span><span class="q">【张夹批:细。】</span>重立武大灵牌供养在上面,</span><span class="q">【张旁批:是武大灵,不是西门灵。】【张夹批:方知冷遇之兄弟不假。】</span>先有些疑忌,由不的发似人揪,肉如钩搭。进入门来,到房中,武松分付迎儿把前门上了拴,</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前门。】</span>后门也顶了。</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后门。比雪天金莲顶后门何如?】</span>王婆见了,说道:“武二哥,我去罢,家里没人。”武松道:“妈妈请进房里吃盏酒。”武松教迎儿拿菜蔬摆在桌上,须臾烫上酒来,请妇人和王婆吃酒。那武松也不让,把酒斟上,一连吃了四五碗酒。</span><span class="q">【张旁批:好壮胆杀人。】</span>婆子见他吃得恶,</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写得恶。】</span>便道:“武二哥,老身酒勾了,放我去,你两口儿自在吃罢。”武松道:“妈妈,且休得胡说!我武二有句话问你!”只闻飕的一声响,向衣底掣出一把二尺长刃薄背厚的朴刀来,</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描写刀。】</span>一只手笼着刀靶,</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右手。】</span>一只手按住掩心,</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左手。】</span>便睁圆怪眼,倒竖刚须,</span><span class="q">【张夹批:画。】</span>说道:“婆子休得吃惊!自古冤有头,债有主,休推睡里梦里。我哥哥性命都在你身上!”婆子道:“武二哥,夜晚了,酒醉拿刀弄杖,不是耍处。”</span><span class="q">【张夹批:亦着急语。】</span>武松道:“婆子休胡说,我武二就死也不怕!</span><span class="q">【张旁批:言必杀人也。】</span>等我问了这淫妇,慢慢来问你这老猪狗!</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撇王婆。】</span>若动一动步儿,先吃我五七刀子。”一面回过脸来,看着妇人骂道:</span><span class="q">【张夹批:迅速之至。】</span>“你这淫妇听着!我的哥哥怎生谋害了?从实说来,我便饶你。”那妇人道:“叔叔如何冷锅中豆儿炮?好没道理!你哥哥自害心疼病死了,干我甚事?”说由未了,武松把刀子</span>忔楂的插在桌子上,</span><span class="q">【张旁批:腾出左右手也。】【张夹批:又写刀。】</span>用左手揪住妇人云髻,右手匹胸提住,把桌子一脚踢番,碟儿盏儿都打得粉碎。</span><span class="q">【张夹批:特写桌子。】</span>那妇人能有多大气脉,被这汉子隔桌子轻轻提将起来,拖出外间灵桌子前。</span><span class="q">【张夹批:迅速之极。】</span>那婆子见势头不好,便去奔前门走,前门又上了栓。被武松大叉步赶上,揪番在地,用腰间缠带解下来,四手四脚捆住,如猿猴献果一般,便脱身不得,</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照管婆子。】</span>口中只叫:“都头不消动意,大娘子自做出来,不干我事。”武松道:“老猪狗,我都知道了,你赖那个?你教西门庆那厮垫发我充军去,今日我怎生又回家了!</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说自己话。】</span>西门庆那厮却在那里?</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找西门。】</span>你不说时,先剐了这个淫妇,后杀你这老猪狗!”</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照到妇人,一时如画。】</span>提起刀来,</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写刀。】</span>便望那妇人脸上撇了两撇。</span><span class="q">【张夹批:画。】</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金莲何等慧心巧舌,到英雄手中都用不着。</span><span class="l">】</span>

    妇人慌忙叫道:“叔叔且饶,放我起来,等我说便了。”武松一提,提起那婆娘,旋剥净了,</span><span class="q">【张夹批:趁势旋剥。】</span>跪在灵桌子前。武松喝道:“淫妇快说!”那妇人唬得魂不附体,只得从实招说,将那时收帘子打了西门庆起,并做衣裳入马通奸,后怎的踢伤武大心窝,王婆怎地教唆下毒,拨置烧化,又怎的娶到家去,一五一十,从头至尾,说了一遍。</span><span class="q">【张夹批:三个怎的直对打虎。】</span>王婆听见,只是暗中叫苦,说:“傻才料,你实说了,却教老身怎的支吾。”</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写婆子。】</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到此时任王婆利嘴,亦难支吾。</span><span class="l">】</span>这武松一面就灵前一手揪着妇人,一手浇奠了酒,把纸钱点着,说道:“哥哥,你阴魂不远,今日武松与你报仇雪恨。”</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声泪俱尽。】</span>那妇人见势头不好,才待大叫。</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写妇人。】</span>被武松向炉内挝了一把香灰,塞在他口,就叫不出来了。然后劈脑揪番在地。那妇人挣扎,把鬏髻簪环都滚落了。</span><span class="q">【张旁批:先是提起,令他跪着说,此又揪番杀之也。真是活武二。】</span><span class="l">【绣像夹批:比马嵬更惨。</span><span class="l">】</span>武松恐怕他挣扎,先用油靴只顾踢他肋肢,</span><span class="q">【张夹批:直对打虎。】</span>后用两只脚踏它他两只胳膊,</span><span class="q">【张夹批:</span><span class="q">直对打虎。</span><span class="q">】</span>便道:“淫妇,自说你伶俐,不知你心怎么生者,</span><span class="q">【张夹批:二语将《金瓶》内,金莲一结。】</span>我试看一看。”一面用手去摊开他胸脯,说时迟,那时快,把刀子去妇人白馥馥心窝内只一剜,</span><span class="q">【张夹批:不意数字却如此用,又写刀子。】</span>剜了个血窟窿,那鲜血就冒出来。</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读至此不敢生悲,不忍称快,然而心实恻侧难言哉!</span><span class="l">】</span>那妇人就星眸半闪,两只脚只顾登踏。武松口噙着刀子,</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写刀子。】</span>双手去斡开他胸脯,

    扑乞的一声,把心肝五脏生扯下来,血沥沥供养在灵前。后方一刀割下头来,</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写刀子。】</span>血流满地。迎儿小女在旁看见,唬的只掩了脸。</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写迎儿。】</span>武松这汉子端的好狠也。</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半日火爆写来。到此一歇。】</span>可怜这妇人,正是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日无常万事休。亡年三十二岁。但见:手到处青春丧命,刀落时红粉亡身。七魄悠悠,已赴森罗殿上;三魂

    渺渺,应归枉成城中。好似初春大雪</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映伯爵之令。】</span>压折金钱柳,腊月狂风</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映东京之风。】</span>吹折玉梅

    花。这妇人娇媚不知归何处,芳魂今夜落谁家?

    古人有诗一首,单悼金莲死的好苦也:堪悼金莲诚可怜,衣裳脱去跪灵前。

    谁知武二持刀杀,只道西门绑腿顽。

    往事看嗟一场梦,今身不值半文钱。

    世间一命还一命,报应分明在眼前。

    武松杀了妇人,那婆子便叫:“杀人了!”武松听见他叫,向前一刀,也割下头来。</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收拾婆子。】</span>拖过尸首。一边将妇人心肝五脏,用刀插在后楼房檐下。</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找金莲。】</span>

    那时有初更时分,倒扣迎儿在屋里。迎儿道:“叔叔,我害怕!”武松道:“孩儿,我顾不得你了。”武松跳过王婆家来,还要杀他儿子王潮。不想王潮合当不该死,</span><span class="q">【张夹批:不杀王潮,文字省手处。】</span>听见他娘这边叫,就知武松行凶,推前门不开,叫后门也不应,慌的走去街上叫保甲。那两邻明知武松凶恶,谁敢向前。</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映西邻。】</span>武松跳过墙来,到王婆房内,只见点着灯,房内一人也没有。一面打开王婆箱笼,就把他衣服撇了一地。那一百两银子止交与吴月娘二十两,还剩了八十五两,并些钗环首饰,武松都包裹了。</span><span class="q">【张夹批:直写至此,见财之无益。】</span>提了朴刀,</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结刀。】</span>越后墙,赶五更挨出城门,投十字坡张青夫妇那里躲住,做了头佗,上梁山为盗去了

    。</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此回俱与《水浒》作表里。】</span>正是:平生不作绉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

    </span>

    <span class="z"> </span>

    <span class="z">

    </span><span class="z">【</span><span class="z">文禹门云:潘金莲在《水浒传》中,死于武松之手,在《金瓶梅》中,亦何必定死于武松之手,岂以照应《水浒》本传乎?武松既有血溅鸳鸯楼之案,断不能有赦免归来之事,岂以痛快人心起见乎?彼西门庆者,又何可令其疾终也。盖滑金莲非杀之不可,亦非武松不能杀之也。西门庆容易死,潘金莲非杀不死。若使其入张二官之门,又当为二官作传,若使其入周守备之室,又将叙守备遭殃。天生此一种尤物,最足以杀人,而人决不能杀之,且决不忍杀之,不肯杀之也。其为祸也,将伊于胡底哉!必武松之英雄,乃可以杀潘金莲,非但为报仇一层也。兹并王婆子而亦杀之,乃所以痛快人心之笔。

    自第一回至此回,巳隔八十六回,杀之不亦晚乎?不知愈晚人心乃愈快。譬如旋阴旋晴,勿病勿愈,人转忘阴雨连绵之苦恼,辗转床褥之烦难,屈久而伸,郁极而散?豁然于一旦,手舞足蹈,有发于不自觉者。金莲被杀不为晚,亦如西门庆之死不为迟矣。

    看《金瓶梅》不看到此处,便是已死之西门庆,不知身后情事者也。看到此而失声叹息,便是往东京取钱之陈敬济,不能救转伤心也。看到此而不眉飞色舞、欢笑异常者,是亦一全无血性之男子也。看到此而归咎于月娘、雪娥、奶子、书童者,是又一勾奸入伙、同恶相济之庞春梅也。独是王婆子与金

    莲同被杀矣,而西门庆竟漏网,幸免身首异处而以疾终也,得勿太便宜乎?须知武松今日之所杀者,非武植之妻,乃西门庆所十分宠幸、临死不能忘情之六娘也。杀西门庆爱妾,又何异杀西门庆乎?使西门庆尚在,其肝肠寸断,心脾俱碎,当更甚于项下之一疼,阅者亦可无余憾矣。</span><span class="z">】</span><span clas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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