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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花子虚因气丧身 李瓶儿迎奸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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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an class="q"></span></span><span class="q">【张批:</span><span class="q">此回上半写子虚之死,是正文。写瓶儿、西门之恶,又是正文。不知其写月娘之恶,又于旁文中带一正文也何则?写西门留瓶儿所寄之银时,必无商之月娘,使贤妇相夫,正在此时。将邪正是非,天理人心,明白敷陈。西门或动念改过其恶,或不至于是也。乃食盒装银,墙头递物,主谋尽是月娘,转递又是月娘,又明言都送到月娘房里去了。则月娘为人,乃《金瓶梅》中第一绵里裹针柔奸之人。作者却用隐隐之笔写出来,令人不觉也。何则?夫月娘倘知瓶儿、西门偷期之事,而今又收其寄

    物,是帮西门一伙做贼也。夫既一伙做贼,乃后子虚既死,瓶儿欲来,月娘忽以许多正言不许其来,然则西门利其色,月娘则乘机利其财矣。月娘之罪,又何可逭?倘不知两人偷期之事,则花家妇人私房,欲寄于西门氏家,此何故也?乃月娘主谋,动手骗入房中。子虚尚未死,瓶儿安必其来?主意不赖其寄物,后日必还,则月娘与瓶儿,何亲何故,何恩何德,乃为之担一把干系,收藏其私房哉?使有心俊俟瓶儿之来,则其心愈不可问矣。况后文阻娶瓶儿,乃云?与他丈夫相与”,然则月娘此时之意,盖明安一白骗之心,后直不欲瓶儿再题一字,再见瓶儿一面,故瓶儿进门,月娘含愤,以及竹山受气之时,西门与月娘虽有间意,而并未一言,乃写月娘直至不与西门交言,是月娘固自有心事,恐寄物见主也。利其财,且即不肯买其房,总之欲得此一宗白财,再不许题原主一字。月娘之恶,写得令人发指。固知后敬济、吴典恩之报,真丝毫不爽,乃其应得者耳。

    下半写瓶儿欲嫁之情。夫金莲之来,乃有玉楼一间,瓶儿之来,作者乃不肯令其一间两间即来,与写金莲之笔相犯也。夫不肯一间两间即来,乃用何者作许多间隔之笔哉?故先用瓶儿来作一间,更即以来作未来之间笔,其用意之妙为何如。下回又以月娘等之去作一间,又用桂姐处作一间,文情至此,荡漾已尽。下回可以收转瓶儿至家矣,看他偏写敬济入来,横插一笋,且生出陈洪一事,便使瓶儿一人,自第一回内热突突写来,一路花团锦簇,忽然冰消瓦解,风驰电卷,杳然而去,嫁一竹山。令看者不复知西门、瓶儿尚有一面之缘。乃后忽插张胜,即一笔收转,瓶儿已在西门庆家。其用笔之妙,起伏顿挫之法,吾满口生花,亦不得道其万一也。</span></span><span class="q">】</span>

    </span>

    诗曰:眼意心期未即休,不堪拈弄玉搔头。

    春回笑脸花含媚,黛蹙娥眉柳带愁。

    粉晕桃腮思伉俪,寒生兰室盼绸缪。

    何如得遂相如意,不让文君咏白头。

    话说一日吴月娘心中不快,吴大妗子来看,月娘留他住两日。正陪在房中坐的,忽见小厮玳安抱进毡包来,说:“爹来家了。”吴大妗子便往李娇儿房里去了。

    西门庆进来,脱了衣服坐下。小玉拿茶来也不吃。月娘见他面色改常,便问:“你今日会茶,</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却于月娘口中,先出会茶。</span><span class="q">】</span>来家恁早?”西门庆道:“今该常二哥会,他家没地方,请俺们在城外永福寺去耍子。</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又是永福寺。</span><span class="q">】</span>有花二哥邀了应二哥,</span><span class="q">【张眉批:</span><span class="q">子虚先结果永福寺。】</span>俺们四五个,往院里郑爱香儿家吃酒。正吃着,忽见几个做公的进来,不由分说,把花二哥拿的去了。把众人吓了一惊。我便走到李桂姐躲了半日,不放心,使人打听。原来是花二哥内臣家房族中告家财,在东京开封府递了状子,批下来,着落本县拿人。俺们才放心,</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好兄弟写尽。</span><span class="q">】</span>各人散归家来。”月娘闻言,便道:“这是正该的,你整日跟着这伙人,不着个家,只在外边胡撞;今日只当丢出事来,才是个了手。你如今还不心死。到明日不吃人挣锋厮打,群到那日是个烂羊头,你肯断绝了这条路儿!</span><span class="q">【张夹批:规劝处并无敬重之意,所以不能动人。</span><span class="q">】</span>正经家里老婆的言语说着你肯听?只是院里淫妇在你跟前说句话儿,你到着个驴耳朵听他。</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此言是对着丈夫说者乎?写月娘不知礼处,纯用隐笔写西门也。</span><span class="q">】</span>正是:家人说着耳边风,外人说着金字经。”西门庆笑道:“谁人敢七个头八个胆打我!”</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只如此答之,所以不能教月娘也。</span><span class="q">】</span><span class="l">【绣像夹批:口角肖甚。】</span>月娘道:“你这行货子,只好家里嘴头子罢了。”

    正说着,只见玳安走来说:“隔壁花二娘使天福儿来,请爹过去说话。”这西门庆听了,趔趄脚儿就往外走。月娘道:“明日没的教人讲你把。”西门庆道:“切邻间不防事。我去到那里,看他有甚么话说。”当下走过花子虚家来,李瓶儿使小厮请到后边说话,只见妇人罗衫不整,粉面慵妆,从房里出来,脸吓的蜡渣也似黄,跪着西门庆,再三哀告道:“大官人没奈何,不看僧面看佛面,</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以佛面自许,妙甚。皆映带瓶儿醇厚处。】</span>常言道:家有患难,邻里相助。因他不听人言,把着正经家事儿不理,只在外边胡行。今日吃人暗算,弄出这等事来。这时节方对小厮说将来,教我寻人情救他。我一个妇人家没脚的,那里寻那人情去。发狠起来,想着他恁不依说,拿到东京,打的他烂烂的,也不亏他。</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根中作转想,全不念及夫妻,子虚□矣。】</span>只是难为过世老公公的姓字。奴没奈何,请将大官人过来,央及大官人,把他不要提起罢,千万看奴薄面,有人情好歹寻一个儿,只不教他吃凌逼便了。”西门庆见妇人下礼,连忙道:“嫂子请起来,不妨,我还不知为了甚勾当。”妇人道:“正是一言难尽。俺过世老公公有四个侄儿,大侄儿唤做花子由,第三个唤花子光,第四个叫花子华,俺这个名花子虚,都是老公公嫡亲的。虽然老公公挣下这一分钱财,见我这个儿不成器,从广南回来,把东西只交付与我手里收着。着紧还打倘棍儿,那三个越发打的不敢上前。去年老公公死了,这花大、花三、花四,也分了些床帐家伙去了,只现一分银子儿没曾分得。我常说,多少与他些也罢了,他通不理一理儿。今日手暗不通风,却教人弄下来了。”说毕,放声大哭。西门庆道:“嫂子放心,我只道是甚么事来,原来是房分中告家财事,这个不打紧。既是嫂子吩咐,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一般,随问怎的,我在下谨领。”妇人说道:“官人若肯时又好了。请问寻分上,要用多少礼儿,奴好预备。”西门庆道:“也用不多,闻得东京开封府杨府尹,乃蔡太师门生。蔡太师与我这四门亲家杨提督,都是当朝天子面前说得话的人。</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只此一语,敬济已该死无葬地矣。</span><span class="q">】</span>拿两个分上,齐对杨府尹说,有个不依的!不拘多大事情也了了。如今倒是蔡太师用些礼物。那提督杨爷与我舍下有亲,他肯受礼?”妇人便往房中开箱子,搬出六十锭大元宝,共计三千两,教西门庆收去寻人情,上下使用。西门庆道:“只一半足矣,何消用得许多!”妇人道:“多的大官人收了去。奴床后还有四箱柜蟒衣玉带,帽顶绦环,都是值钱珍宝之物,亦发大官人替我收去,放在大官人那里,奴用时来取。</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其意何居?</span><span class="q">】</span>趁这时,奴不思个防身之计,</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世上许多不顾名义者,皆此一念坏之,不独一瓶儿也。】</span>信着他,往后过不出好日子来。眼见得三拳敌不得四手,到明日,没的把这些东西儿吃人暗算了去,坑闪得奴三不归!”</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可杀私自。</span><span class="q">】</span>西门庆道:“只怕花二哥来家寻问怎了?”妇人道:“这都是老公公在时,梯己交与奴收着之物,他一字不知。大官人只顾收去。”西门庆说道:“既是嫂子恁说,我到家教人来取。”于是一直来家,与月娘商议。月娘说:“银子便用食盒叫小厮抬来。那箱笼东西,若从大门里来,教两边街坊看着不惹眼?必须夜晚打墙上过来</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墙,十二。</span><span class="q">】</span>方隐密些。”</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大书月娘之恶,教其夫为狗彘之行,其祸已为子虚酿成,乃阻其娶,是使之为贼,而后数之也。</span><span class="q">】</span>西门庆听言大喜,即令玳安、来旺、来兴、平安四个小厮,两架食盒,把三千两银子先抬来家。然后到晚夕月上时分,李瓶儿那边同迎春、绣春放桌凳,把箱柜挨到墙上。</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墙,十三。</span><span class="q">】</span>西门庆这边,止是月娘、金莲、春梅,用梯子接着。墙头上铺衬毡条,一个个打发过来,都送到月娘房中去了。正是:富贵自是福来投,利名还有利名忧。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西庆收下他许多细软金银宝物,邻舍街坊俱不知道。连夜打点驮装停当,求了他亲家陈宅一封书,差家人来保上东京。送上杨提督书礼,转求内阁蔡太师柬帖下与开封府杨府尹。</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以龟山一清廉犹听分上,况其它乎!然此等分上,亦不必不听。】</span>这府尹名唤杨时,别号龟山,</span><span class="q">【张夹批:不料龟山,亦入此书中。</span><span class="q">】</span>乃陕西弘农县人氏,由癸未进士升大理寺卿,今推开封府尹,极是清廉。况蔡太师是他旧时座主,杨戬又是当道时臣,如何不做分上!</span><span class="q">【张夹批:</span><span class="q">龟山且如此,面况他乎!此非作者故诋龟山,甚言污浊之世,群子每为小人所愚也。】</span>当日杨府尹升厅,监中提出花子虚来,一干人上厅跪下,审问他家财下落。此时花子虚已有西门庆捎书知会了,口口只说:“自从老公公死了,发送念经,都花费了。止有宅舍两所、庄田一处见在,其余床帐家火物件,俱被族人分散一空。”杨府尹道:“你们内官家财,无可稽考,得之易,失之易。</span><span class="q">【张夹批:西门岂非得之更易乎?韩道国等侯多时矣。</span><span class="q">】</span>既是花费无存,批仰清河县委官将花太监住宅二所、庄田一处,估价变卖,分给花子由等三人回缴。”花子由等又上前跪禀,还要监追子虚,要别项银两。被杨府尹大怒,都喝下来,说道:“你这厮少打!当初你那内相一死之时,你每不告做甚么来?如今事情已往,又来骚扰。”于是把花子虚一下儿也没打,批了一道公文,押发清河县前来估计庄宅,不在话下。

    来保打听这消息,星夜回来,报知西门庆。西门庆听见分上准了,放出花子虚来家,满心欢喜。这里李瓶儿请过西门庆去计议,要叫西门庆拿几两银子,买了这所住的宅子:“到明日,奴不久也是你的人了。”</span><span class="q">【张旁批:送过元宝箱笼为此。</span><span class="q">】</span><span class="l">【绣像夹批:已先拿定,怕人。】</span>西门庆归家与吴月娘商议。</span><span class="q">【张旁批:又与月娘商议。</span><span class="q">】</span>月娘道:“你若要他这房子,恐怕他汉子一时生起疑心来,怎了?”</span><span class="q">【张旁批:写月娘恶便有百二十分。</span><span class="q">】</span>西门庆听记在心。

    那消几日,花子虚来家,清河县委下乐县丞丈估:太监大宅一所,坐落大街安庆坊,值银七百两,卖与王皇亲为业;南门外庄田一处,值银六百五十两,卖与守备周秀为业。止有住居小宅,值银五百四十两,因在西门庆紧隔壁,没人敢买。花子虚再三使人来说,西门庆只推没银子,不肯上帐。县中紧等要回文书,李瓶儿急了,暗暗使冯妈妈来对西门庆说,教拿他寄放的银子兑五百四十两买了罢。这西门庆方才依允。当官交兑了银两,花子由都画了字。连夜做文书回了上司,共该银一千八百九十五两,三人均分讫。

    花子虚打了一场官司出来,没分的丝毫,把银两、房舍、庄田又没了,两箱内三千两大元宝又不见踪影,心中甚是焦躁。因问李瓶儿查算西门庆使用银两下落,今还剩多少,好凑着买房子。反吃妇人整骂了四五日,骂道:“呸!魉魉混沌,</span><span class="l">【绣像夹批:骂得当。】</span>你成日放着正事儿不理,在外边眠花卧柳,只当被人弄成圈套,拿在牢里,使将人来教我寻人情。奴是个女妇人家,大门边儿也没走,晓得甚么?认得何人?那里寻人情?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替你添羞脸,到处求爹爹告奶奶。多亏了隔壁西门大官人,</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慢慢说到西门庆身上,一些不露相,妙甚。】</span>看日前相交之情,大冷天,刮得那黄风黑风,使了家下人往东京去,替你把事儿干得停停当当的。你今日了毕官司,两脚站在平川地,得命思财,疮好忘痛,来家到问老婆找起后帐儿来了,</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在花子虚跟前,便有许多饶舌,盖拿定子虚无可奈何故耳。】</span>还说有也没有。你写来的帖子现在,没你的手字儿,我擅自拿出你的银子寻人情,抵盗与人便难了!</span><span class="q">【张旁批:一路写瓶儿,非全不能言者,后殆为金莲所制耳。</span><span class="q">】</span><span class="l">【绣像夹批:虚心病,偏有胆说破,妙甚。】</span>”花子虚道:“可知是我的帖子来说,</span><span class="l">【绣像夹批:脓疱口角。】</span>实指望还剩下些,咱凑着买房子过日子。”妇人道:“呸!浊蠢才!我不好骂你的。你早仔细好来,

    咊头儿上不算计,圈底儿下却算计。千也说使多了,万也说使多了,你那三千两银子能到的那里?蔡太师、杨提督好小食肠儿!不是恁大人情,平白拿了你一场,当官蒿条儿也没曾打在你这忘八身上,好好儿放出来,教你在家里恁说嘴!人家不属你管辖,你是他甚么着疼的亲?平白怎替你南上北下走跳,使钱教你!你来家也该摆席酒儿,请过人来,知谢人一知谢儿,还一扫帚扫得人光光的,到问人找起后帐儿来了!”几句连搽带骂,骂的子虚闭口无言。

    到次日,西门庆使玳安送了一分礼来与子虚压惊。子虚这里安排了一席,请西门庆来知谢,就要问他银两下落。依着西门庆,还要找过几百两银子与他凑买房子。到是李瓶儿不肯,</span><span class="q">【张旁批:死孽之由。</span><span class="q">】</span><span class="l">【绣像夹批:太甚。】</span>暗地使冯妈妈过来对西门庆说:“休要来吃酒,</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写心虚处。</span><span class="q">】</span>只开送一篇花帐与他,说银子上下打点都使没了。”花子虚不识时,还使小厮再三邀请。西门庆躲的一径往院里去了,只回不在家。花子虚气的发昏,只是跌脚。看观听说:大凡妇人更变,不与男子汉一心,随你咬折铁钉般刚毅之夫,也难测其暗地之事。自古男治外而女治内,往往男子之名都被妇人坏了者为何?皆由御之不得其道。要之在乎容德相感,缘分相投,夫唱妇随,庶可保其无咎。若似花子虚落魄飘风,谩无纪律,而欲其内人不生他意,岂可得乎!正是:自意得其垫,无风可动摇。

    话休饶舌。后来子虚只摈凑了二百五十两银子,买了狮子街一所房屋居住。得了这口重气,刚搬到那里,又不幸害了一场伤寒,从十一月初旬,睡倒在床上,就不曾起来。初时还请太医来看,后来怕使钱,只挨着。</span><span class="q">【张夹批:浮华子弟下场头。</span><span class="q">】</span><span class="l">【绣像眉批:浪子下场头,往往如此。】</span>一日两,两日三,挨到二十头,呜呼哀哉,断气身亡,亡年二十四岁。那手下的大小厮天喜儿,从子虚病倒之时,就拐了五两银子走的无踪。子虚一倒了头,李瓶儿就使冯妈妈请了西门庆过去,与他商议买棺入殓,念经发送,到坟上安葬。那花大、花三、花四一般儿男妇,也都来吊孝送殡。</span><span class="q">【张夹批:可笑。</span><span class="q">】</span><span class="l">【绣像夹批:伏。】</span>西门庆那日也教吴月娘办了一张桌席,与他山头祭奠。当日妇人轿子归家,也设了一个灵位,供养在房中。</span><span class="q">【张旁批:一连三个“也”字,冷落杀人。</span><span class="q">】</span>虽是守灵,一心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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