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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諸史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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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有訟割牛舌者,某不服。衍命牛主歸,宰牛賣之。俄而有訴某私宰者,衍曰:「汝割其牛舌,又訴其私宰耶!」其人驚服。此《包拯傳》中事也,至《衍傳》又重載之。

    史家率筆

    《班史》最謹嚴,而《宣帝紀》云:「一時公卿大夫上下相安,莫有苟且之意也。」《傅喜傳》:「太后求稱尊號,使帝不得直道而行。」《酷吏傳》:「延年敏捷於事,雖冉有、子貢通藝於政事,不能絕也。」筆法冗而率。《南史》最雕繪,而《始興王濬傳》「其母又愛幸,文帝極所留心」等語,是何文法?《舊唐書》最華贍,而《元載傳》重復拉雜,「異樂名姝」四字,重累言之。陳壽《三國志》人皆稱其高簡,而《管輅傳》瑣屑繁冗,頗嫌詞費。《呂範傳》「州民陸遜、全琮皆修敬虔肅,不敢輕脫」,虔即敬也,肅即虔也,亦嫌重復。袁宏《後漢紀》馬援曰「臣與公孫述同縣,少有娛」;虞詡攻武都羌,敕曰「吾言強弩發」;鄭次都謂郅惲曰「子直心誠三代之道」云云,俱不成句法。

    史家好言猥褻

    羊後達劉曜語:「再醮之婦,媚其後夫,所謂閨房之內更有甚於畫眉者。」床笫之言不逾閾,史官何以知之?晉史書之,可謂無識。《晉書》鴆牛金是一事,夏侯妃通小吏牛金生元帝又是一事,《通鑒》合而一之,已屬可笑;楊妃洗兒事,新、舊《唐書》皆無之,而《通鑒》乃采唐人小說《天寶遺事》以入之,豈不知《天寶遺事》載張嘉貞選郭元振為婿,年代大訛,何足為信史耶?陳壽《三國志》既稱陳聲能執法繩孫皓寵妃所遣使人矣,又稱聲為倖臣。李延壽《北史》既稱辛德源與裴讓之均為名臣矣,又稱其相愛有龍陽之好;張雕武已入《儒林》矣,又稱其少時貌美,其師王元則愛之,教學尤勤。此三人者,使無其事,不可誣也;有其事,亦當為賢者諱,而況事跡黯昧,非史官所宜采錄。他如《金史•后妃傳》海陵語莎裏古真之言,《舊唐書•武后本紀》侯祥穢語,俱不必汙之簡冊也。

    蕭穎士不知史例

    蕭穎士論史,以《春秋》為正體,以《史記》為偽體,不知《史記》所本,本《尚書》也;《尚書》在前,《春秋》在後,豈《尚書》亦是偽體耶?劉向以左史記言為《尚書》,右史記事為《春秋》,是矣。皇甫持正作《編年紀事論》,以為「《春秋》非《左傳》則事不詳,荀氏為《漢紀》,裴氏為《宋略》,強欲仿《春秋》而遺失甚多,此子長紀傳之體所以不可廢」云云,此語蓋專為蕭氏重編年而輕紀事發也。古今正史著於錄者七十五家,九十六部,編年只四十一家,四十八部,何其盛衰之殊哉!亦以紀傳載一人之本末、一事之始終,易於瑰奇,人多樂觀;編年則比事屬詞,刪煩舉要,易於平實,人不樂觀之故歟?

    子由《古史》最陋

    蘇子由《古史》最陋。刪《黃帝紀》而增入醫家,刪《老子傳》而附入佛家。以光武為不如高祖,是拾馬文淵、石季龍之唾餘。以霍光為不能調護昭帝,是猶顏淵早亡,而責孔子不善教以養生也。光之不學無術,正坐使宮人著窮袴等事耳,乃以此責之,殊可笑也。

    漢婦人封侯

    按史有婦人封侯者。《史記•呂後紀》女弟媭封為臨光侯,呂媭即樊噲妻也。《漢書•蕭何傳》何薨,呂後乃封何夫人同為酂侯。

    史書漏載

    漢樂成侯丁義以劾欒大而誅,左馮翊宋疇以鳳下彭城,奏不為瑞而免,皆君子也。何以不為立傳,而僅見於《功臣表》中?唐有元正者,在河南幕府,全家死史思明之難,《唐書》不載《忠義傳》中,僅附見於其祖元萬頃之末。有畢炕者,守廣平,拒祿山,致赤其族,昌黎所謂「廣平之節如此,而子不荷其澤」是也,不載《忠義傳》中。望江令曲信陵之賢,非見於香山《秦中吟》,則竟湮沒矣。宋太祖陳橋兵變,有祗候班二卒長拒於南門,隨即自縊。太祖憐其忠,為之立廟祀之,而不知其姓名。他如厲狄與項羽同起兵,而今人但知項羽,見《輟耕錄》。光武故人有牛牢、高獲,與子陵同不屈。牛見《高士傳》,高見《方術傳》,而今人但知子陵。刺韓傀者聶政,有副陽堅,見《國策》「韓釐王時,客述東孟之會」云云,而今人但知聶政。與蘇武同使同還者有常會、徐聖等九人,而今人但知蘇武,見《漢書》。辛翼與張良同報仇,而今人但知良,見《緯略》。沮誦、佉盧與蒼公同造字,一右行,一左行,一下行,見《法苑珠林》,而今人但知蒼公。同高漸離送荊軻者有宋意,而今人但知漸離。同弦高犒秦師者有賈人奚施,而今人但知弦高,見《呂覽》。王勝之知安石之不良,先老泉作《辨奸論》,而今人但知老泉。

    史家重子孫

    高岳為鄴中四貴之一,其恃權放縱,《北史》傳中不言,以士廉故諱也。於氏、長孫氏多佳傳,以志寧、無忌等貴故也。《梁王傳》無貶詞,以梁王巋乃蕭瑀父故耳。房彥謙與張衡書頗冗雜,而傳中全載之,以其子為玄齡故耳。魏長賢《魏書》無傳而《北史》書之,為文貞故耳。薛聰、薛孝通《魏書》所載寥寥,而《北史》詳書之,蓋延壽與其孫薛收交好故耳。

    史家避諱無謂

    《南齊書》以蕭衍為「義師」,《隋書》以李淵為「義兵」。因作史者身立其朝,不得不諱也。《宋書》為沈約所修,在齊梁之際,而於《文帝紀》書 「崩」,於零陵王傳稱「薨」,《順帝紀》書袁粲、沈攸之「謀反伏誅」,何耶?陳壽晉人,書高貴鄉公宜諱矣,乃書「廢張后」、「廢齊王」,頗多明文,而書伏完死則曰「伏法」,書耿紀、韋晃事乃曰「討斬」,書甄後稱「卒」,又曰「東征孫權」,「西征劉備」,何耶?《魏書》成於北齊時,凡於魏帝皆諱,於齊反不諱,何也?諱者崔元伯、馮父通以字稱,不諱者高湖於神武為曾祖,而祖謐、父樹,直書其名,何也?謗史者盧裴、李庶,不加指摘,又何也?《新唐書•昭帝紀》書「崩」,於哀帝則書「弑」。《五代史》於梁、唐、晉、漢之君見弑者亦書「崩」,俱不當諱而諱也。陸遊、馬令皆宋人,作《南唐書》曰「某伐我」、「我師敗績」,此等「我」字,俱屬無謂。

    史有太簡者

    《漢書•徐樂傳》、《賈山傳》只載一書,而樂與山之出處一字不及。《北史》仿之,《衛操傳》但志地理一碑。《晉書•祖台之傳》只一行,《袁悅之傳》只四行。

    《十六國春秋》載孔子事獨奇

    《十六國春秋》名為一百卷,而事跡寥寥,皆《晉書》載記之唾餘,斷非崔鴻之舊本。按《北史•崔彙合傳》極言所書十六國慕容改號、姚興被擒之誤,又稱李雄《蜀書》未得,則此書之傳至今者,其偽無疑。惟以鄭櫻桃為女寵,與《晉書》小異。其尤奇者,《劉丙傳》丙字彥明,為沮渠蒙遜秘書郎中。蒙遜問丙曰: 「仲尼何如人也?」丙曰:「聖人也。」蒙遜曰:「卿知其外,未知其內。昔魯人有浮海而失津者,至於亶州,見仲尼及七十二字遊於海島,與魯人木杖,令閉目乘之,使歸告魯侯築城以備寇。魯人出海,投杖水中,乃龍也。具以狀告,魯侯不信。俄而有群燕數萬,銜土培城,魯侯信之,大城曲阜,既訖而齊寇至,攻魯不克而返。此所以稱聖人也。」蒙遜所言,未知何所本。按《韻府》七虞韻「銜土」注引《北涼錄》一段,與《丙傳》略同。

    《通鑒》表章李鄴侯

    李鄴侯北伐之謀、保儲之諫,辨建寧之冤,保李晟馬燧之功,新、舊兩書俱不載入,且言德宗晚好鬼道,乃得見用;而舊書更言其請開廬山瑟瑟,與王璵、黎干同傳,輕之太甚。微溫公《通鑒》取《李繁家傳》大為聞揚,則鄴侯一代偉人,幾乎黯然無色。

    邵氏《宏簡錄》可笑

    前明邵尚書《宏簡錄》志在繼《通志》而作,故始於唐而終於宋,然穿鑿已甚。有天王、宰輔、功臣、旌德、台諫、庶官之稱,已屬無謂;如宋之高瓊、唐之裴寂,尤不應以功臣目之。更有《雜行》一門,以田承嗣、李懷仙、祖孝孫、薛懷義、上官婉兒列為一傳,不倫甚矣。

    一人兩傳

    《舊唐書》之楊朝晟,《元史》之速不台、雪不台,完者都、完者拔都,此一人兩傳也,《日知錄》曾譏之。

    兩人一傳

    《五代史》拓拔思恭、思敬,兄弟二人也。誤作一人。陳後山《叢談》曾譏之。

    一人兩史有傳

    宋文帝第九子義陽王昶廢帝時奔魏。明帝即位贖之,不與,封昶丹陽王,三尚公主。齊明帝第六子蕭寶夤、梁豫章王蕭綜俱奔魏,封王尚主。以故《宋》、《齊》、《梁書》有傳,《魏書》亦有傳。宋遼金時王繼忠仕宋為鄆州刺史,仕遼為樞密使,更其姓名為耶律顯忠。其餘張邦昌、劉豫、張覺、郭藥師、李全、李壇、宇文虛中、王倫等,皆兩史有傳。

    《左史》稱名隨意

    《左傳》一斗般也,忽稱之曰子揚;一蒍賈也,忽稱之曰伯嬴:一士會也,忽曰范武子,忽曰隨季,忽曰士季。豈非隨意任呼,並無凡例。

    《綱目》非朱子所作

    《綱目》非朱子所作,乃門人趙師淵所為,朱子《文集》中已言及之。蓋朱子方責文中子作《元經》擬《春秋》之妄,豈肯躬自蹈之?書中舞文弄字之弊,不可枚舉。凡偏安之主稱「殂」,不知《尚書》之「帝乃殂落」,堯非偏安之主也。凡小人卒稱「死」,不知《尚書》之「五十載陟方乃死」,舜非小人也。荊軻刺秦王書「盜」,張良擊秦王書「報仇」。符氏、毛后以「死節」與之,呂氏、楊後以「不死節」與之。既特筆書揚雄為「莽大夫」矣,而他人之臣莽者不書。既仿《漢晉春秋》以昭烈為漢帝矣,而其子則書「後主」。郭威弑湘隱王書「弑」,弑隱帝則書「殺」,所謂自亂其例也。《通鑒》「喬知之愛婢碧玉,為之不昏」,則刪「不」字而曰「為之昏」。「高緯遊南苑,從官暍死六十人」,訛為「賜死六十人」。

    《通鑒》刪紀元

    《通鑒》遇一年兩紀元之事,必硬刪其一,如後唐閔帝改元應順在正月,潞王改元清泰在四月,今但提清泰元年而刪去應順,則閔帝之數月天子,無故遭削矣。《史記索隱》譏史遷全沒惠帝之六年,不為本紀,亦此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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