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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鸟道蚕丛逢旧雨 高山流水听鸣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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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凌霄等五人,等洞外猓群走过,略进干粮,便即上路。出洞一看,细雨初晴,苔肥土润,上面是青天,更无片云,只有朝阳高挂,照在大小树木上,水气蒸腾,如浓烟雾。满山蝉声,“知了知了”的噪个不住,与深草里的唧唧虫鸣交相应和。有时行经树林之下,惊起枝头翠羽,一阵扑腾,枝叶上藏的宿雨便洒了众人一头。岳太崧直喊:“今日凉爽,正好赶路!”

    凌霄道:“你慢欢喜。如今方得五月中旬,我们走的地方是比水清凉之地,又值雨后,所以觉得凉爽。只须走出此山,一过江去,便叫你好受哩!”说时走向高处,回望昨晚火场,枯木焦枝,乱了有好几里地,有那只被火烧去一半的树木,一经新雨,又复欣欣向荣。

    石固道:“昨晚这场大雨真是凑巧,早降一会,那条毒蟒不会烧死;晚降两个时辰,大好一片树林,岂不被野火烧光?就这样还将苦竹叉山环烧了个一干二净。俗语说水火无情,真是不错。”

    黄载道:“这火还值得说。我在云南,亲眼看见一场野烧,还不是人力放的,乃是多年老木遇风摩擦,自己发火,顷刻成了燎原之势。火光中只见野兽成群悲鸣奔窜,把天都烧红了半边。直到我走出去有二百多里地,方向又是上风,还能望见天地都红成一片。你说厉害不厉害?”

    四人一路说笑,走了一会又取出干粮,就着山中采取的野果清泉,饱餐一顿又走,谈谈说说,不觉走出回路山口。远望山环之中,不时有三五成群的生苗,掷石抛刀为戏。众人因过去便是大乌墟生苗的巢穴,没有苗砦中的买路旗不易通过,遇上说不得,不遇上谁也不愿意去招惹,回山复命要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石雍都主张绕着那生苗的地方走。

    正行之间,凌霄猛想起连日所遇之事,向众人道:“我的经过已对诸位弟兄说过,昨晚石二哥提起那黑心莲张晚晴老前辈,从苍梧就暗跟在我身后,莫非一路上帮忙出力,连几次同我开玩笑,都是他么?”

    石固道:“这个昨晚见面,倒未听他说起。这位老前辈,自从劝诫他师弟周能改邪归正以后,业已多年不曾出世。还是昨日我们初次遇见本社首领,谈起他老人家,因为周能死后,留下两个门人、一个儿子,功夫秉赋都还不错,一时起了雄心,打算创立一家门户,传他毕生所学的衣钵;在苍梧江边,又新收了一个门徒。原本是到柳江去安埋他妹子,路上遇见本社首领,就便托他相助,别的倒未提起。”

    凌霄闻言,忽然失声说道:“我又做错了事了!”

    众人问故,凌霄便将梧州江边,病中遇见孙玉,承他扶持同行,中途失踪之事说出:“此行因为自身责任重大,时限紧迫,知他素无仇家,不会出事,一时大意,没有顾得寻他。昨晚石二哥说,张老前辈说自己有背江湖信义,一打岔,未及细问;后来天亮,前去探看猓猓,忙着上路,也未得问。适才想起自己连日并无失检之事,如果是指孙玉而言,那江边闹事的,不是雒容六杰,是张老前辈了。”

    石雍笑道:“你枉自称为老江湖、本社的地理鬼,你只知雒容六杰,难道就不晓得张老前辈是朱兴明老前辈的内兄么?自从朱老前辈被五台余孽张祿成、秦鲁害死以后,雒容六杰李师遗命为他报仇。多亏一位无名英雄、人称神脸老儿的,杀得五台余孽望影而逃,结果仇人一个俱未漏网。那就是他老人家的化名。功成以后,也是鉴于朱老前辈一死,失了重心,才销声匿迹、不问世事的呀。”

    石固道:“这也难怪杨兄弟。当时张老前辈端的是神出鬼没,因为仇家是清廷爪牙,深恐连累别人,也不和雒容六杰做一路,只单人独来独往,连妻子侄儿都不知道,还特意到自己家中偷抢两次,江湖上把黑心莲张家都会失盗传作奇谈。就是雒容六杰,每遇敌仇,必有金面神脸之人出面相助,非常凑巧,成功便杳无踪影,直到仇人杀完,又隔了几年,才得知道。我们若非两日遇见髯公,老谈起旧话,又何尝知道呢?”

    凌霄道:“知不知他老人家来历倒没什么。就是孙玉待我情重,张老前辈既知他有难,必然早已下手相援,我此时再去寻他,有点作假。不寻又不对,倒难人呢。”

    石固道:“这有何难?反正是我们要回山去,只须略绕一些道,就便探询一下。受人之德,异日设法图报便了。”

    凌霄也说:“只好如此。”言还未了,忽听“嘘”的一声,对面飞来一根东西。众人忙往旁纵开,原来是一支苗人日用的毒矛,长有六尺,尺许长的鸭嘴矛头,颤巍巍斜插在山地上面;知道有警,忙将兵刃拔出准备时,路旁不远密箐内,一排鸟羽闪动,站起数十个生苗,见一矛未将敌人刺中,纷纷各把长矛劈面掷刺过来。

    原来众人只顾说得高兴,忘了避道而行,被几个苗人窥见,约了数十个同类,埋伏在道旁密箐之内,意欲行抢。

    石雍、岳太崧正要上前动手,凌霄道:“诸兄且慢,只管守定包裹,待我前去打发他们。”说罢,将包裹摘下,递与黄载,拔出长剑,长啸一声,两脚一垫,一个“鹞子钻天”势,纵起丈许来高,舞起手中剑,“白虹贯日”,由左往右,挥起一个大半圆圈,径往苗人群里纵去。剑到处,先将苗人飞矛,半途挥断了好几根,变作十余节,满空飞舞。人一落地,明亮亮一口宝剑,舞起一身剑花,如入无人之境。

    凌霄也不伤苗人的性命,只将他们手中刀斩断磕飞。数十无知野苗,哪里是凌霄敌手,不消顷刻,早杀得纷纷逃窜不迭。

    凌霄看出内中有一个小头脑,便将他擒住一问,果是大乌墟里的生苗。按照素常,原本是先查问有无买路凭证,然后上前动手;因见众人手上,携着一捆他们从未见过的好鸟羽,存心先用毒矛将众人刺死,好夺那一捆鸟羽;见飞矛没有将人刺倒,知是劲敌,已着人往墟里与千长送信去了。

    凌霄一听,事要大动干戈,欲待息事宁人,平安过去,除了将大串鸟羽奉献,决然不行。正在心中盘算,忽听芦笙四起,四方八面的苗人,各持刀矛弓矢,漫山遍谷杀来。

    石雍见被擒的苗人,腰中穿着一串死人骨头,已是忿恨,一见这般情况,手抖处,二十三环判官笔穿胸而过。凌霄一见不及拦阻,给那苗人一腿,原想踢开,不弄死他,还有讲和之望,谁知石雍来得太快,这一腿虽将苗人踢出老远,性命没保住,反将肚肠带出一大串来,洒了一地。也是那苗人好杀汉人之报,临死还加点惨状。

    凌霄见苗人一死,群苗眼看杀到,知道苗人武艺虽然不精,个个身轻力大,毒箭尤其厉害,除了石氏弟兄与岳太崧练就一身童子功金刚力、刀枪不入外,自己与黄载都得留点神;忙请石氏弟兄,一持灵草,一持鸟羽,如遇事急,先行杀出山去,以免灵草受损;又嫌鸟羽太长,重新包得严密一些;另分出十几支短的,做一捆扎好,将鸟毛特意露出大半,放在近身之处,以为万一不济,退敌之用。安排甫定,稍微端详了一下地势,苗群离众人已只有半箭多地,喊叫之声,震动山谷。

    百忙中凌霄又将适才那个死苗抬起,扔到丛箐之中,方要起身迎敌,石雍早迫不及待说道:“让我先去过过瘾再说。”说罢,右手宝剑,左手二十三环判官笔,往两下一分,趁着群苗张弓待射之际,一个“燕子抄水”,飞身过去,杀将起来。剑过处,弓断矛折;笔到处,透背穿心。苗人虽然一阵大乱,仗着人多,后面头子未到,人只管死伤,并不似先前退走。

    岳、黄二人看得性起,也一同飞身入阵。岳太崧手使一根三尖两刃短钢札,遇见近的,便用劈山掌的功夫,挨着便筋断骨折,不多一会,苗人已死了一地。

    凌霄见苗人死伤,并不逃走,后来的依然蜂拥而上,猜知后面必有厉害头子,又看出好些苗人,竟会一些初学入门的内外家武艺,暗想不好,忙对石固道:“我看今日之事不太好了。苗人这样多法,他们头子现还未到。你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二哥神勇,拦他不住。莫如留我拿着这小捆鸟羽吸引他们,大哥将这灵草和大束鸟羽带在身旁,抄侧面小路逃出山去,我等各到江边聚会,方为上策。”

    石固也知灵草关系重大,登高一望,看出侧面有一条似断似续的崎岖小径,可通江边,不过中间还隔有许多峭壁峻岩,好在素擅轻身功夫,并不为难。再见四外苗人如蚁群一般,正往战场这面赶来,知道再如不走,更易为敌人觉察,忙照凌霄所言,道得一声“再见”,便往危崖后面纵身下去。迎面遇见好几个听见芦笙赶来的苗人,上前围杀,这几个苗人如何能是对手,一剑一个,一着就死。末后一个见势不佳,想要逃走,石固恐他送信,一链子锥发出去,打了个脑浆迸裂。且喜前面尽是蚕丛鸟道,更无拦阻,一路蹿高纵矮,鹭伏鹤行,直往江边走去不提。

    这里凌霄见苗人越杀越多,杀不胜杀,虽是蠢苗无知,素行残忍,该遭报应,未免也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大意了一些,被他们看见,万一石固路上遇见埋伏,众寡不敌,岂不前功尽弃!一面想,一面择地将鸟头藏好,长啸一声,也将身飞入战场里去。

    忽听众苗齐声呐喊,从北面峰脚下,蹿过两个男苗、一个女苗,还有一个短衣芒鞋的汉子,各持兵刃,杀上前来。定睛一看,原来那短衣汉子,正是日前失踪的水蜈蚣孙玉,不由大吃一惊,正要招呼。

    孙玉已然看见凌霄,先时也是一惊,末后略一迟疑,回身对苗女道:“好汉不要人多,我素常喜欢一对一和人动手。他们是四个人,我们也是四个人,我去捉了那瘦子,你和两个哥哥去捉那三个。”说罢,那女苗用苗语吼了两声,群苗果然四散分开,女苗便直取石雍。那两个男苗,一个持着一把厚背大板刀,一个拿着一柄大铁锤,分取岳、黄二人。

    孙玉早往凌霄身旁跑来。凌霄见孙玉装不认得,又那般说法,知有原故,算计孙玉必和女苗有些瓜葛,恐怕石雍手辣,伤了不便,忙用社中暗语,招呼石、岳、黄三人:“只可接应,不可伤人,现在来了朋友,且等问明之后再说。”说罢,孙玉已然赶到面前,使了个眼色,提刀便斫。

    凌霄越知有异,略为招架,便往无人之处逃走。孙玉拔步便追,口里还直喊:“东边近水我们埋伏人多,南面山路不好走,只北面来路通大江,防守的人不多。这瘦子走入死路,不怕他逃上天去。姊姊快派人去到北面山口把守,防他们从山顶逃走!”

    凌霄明知孙玉给自己人来开路的,也一面逃着,口里用社语传给众人:“得便出北面山顶逃走。”及至追离苗人渐远,说话声音不能听见,便停了脚步,回身假杀问答。

    原来这大乌墟苗人头子也是女苗,名叫龙三妹子,还有两个同族哥哥,管领全墟的生苗。因为有许多迷信传说,又因她降生之后,年年丰收顺遂,越发得了全墟苗人爱戴。她先有父亲,名叫龙铁狗,世代都做墟主,只此一女;去年才死,由三妹子袭了千长之位。因为近隔白沙江汉苗交易捷径,墟中有一个老苗,原是熟苗,犯了族法,逃投墟里避藏,因会做腌腊之物,颇受群苗喜欢。年久事寝,他也不愿再去。熟苗原通汉语,知道汉俗。彼时三妹子生母早死,年方幼小,铁狗便命那老苗带她,早晚陪侍,出外玩耍,时常讲些汉人故事和服用饮食与三妹子听。

    三妹子从小就羡慕汉人到极点,又从老苗学了汉语,常时磨着老苗,换了装束到汉人村集中去玩耍,终朝每日只想嫁个汉人,只说嫁人要她完全自选,和普通苗人一样,不能说是墟主之女,门当户对,须由父母作一半主。

    铁狗总盼她早日嫁人,几次看中了别砦苗酋之子,特意备办酒牲,请来与她跳月。她不是借角力比武将人打跑,便是出许多办不到的难题给来人去做,老是不欢而散。铁狗见来人实不如她,难怪她看不中意,闻得七十三峒主之侄蓝乌豹本领高强,正要遣人去说,忽然身死。

    三妹子一继位,自然格外任性。墟中藏金本多,她又不似乃父吝啬,常时带了许多砂金,带上几个通得汉语的苗人,过江去游汉人城市。明是购买苗人心爱的汉物,回来犒赏,暗是物色如意郎君。

    这次先在藤县玩了几天,买了些东西,归途路上,正值水蜈蚣孙玉,因为在店中服侍凌霄服药睡熟以后,独自无聊,又多喝了几盅青稞酒,暑热烦躁,想往河中洗个澡凉爽凉爽。他水性本好,在河里泅泳了一阵,身上一凉快,便困倦起来,店房低隘闷热,一眼看见江边有一块长条青石甚是滑润,地方又极僻静,便将整个身子往上一躺。原打算歇息一会再回店去料理凌霄医药,谁知一倒头便即睡熟。

    这时业已将近天黑,三妹子带了手下苗人,持着火把松燎,连夜赶回墟去。过河时节,一眼看见孙玉,一手捏着一件短衫,赤着上半身,在河边石上,鼾声如雷。拿火仔细一照,身上皮肉玉也似的,隆准长眉,甚是精壮,不由心中一动,决计将他带回墟去,再打主意。知道汉人素常轻视苗人,恐他醒来不愿,又在汉人地界,虽在旷野,警觉终要生事。

    恰好手下有一个苗人,携着墟中特制的迷烟,拿出给孙玉闻了一些,将他梦中昏迷过去,一同解去长衣,由三妹子抱着孙玉,泅过对河,抄小道到了白沙江,由预先备下迎候的独木舟,渡了过去。回到墟中,业已中夜,掌着松燎一看,越看越爱。那迷药经过六个时辰才得醒转,并无解药,当下先与孙玉安排好了卧处,派了许多心腹苗人防守,自己还不放心,暗卧在侧。

    直到第二日午前,孙玉醒来,一见换了地方,身在一个石砦以内,身前站定一个耳戴金环的美貌汉装女子,四围却站着不少苗人,先以为是在梦中,方在惊异。那女子已含着笑脸出去,那伙苗人又不甚通汉语,只管咿呀咕唧,答非所问,恼得孙玉性起,便要奔出,又被那伙苗人死命拦阻,脱身不得。

    正纷扰成了一片,忽然门外喊了一声,众苗人纷纷停手。进来两个头插雉羽、生相威猛的苗人和一个老苗,一见面,便先用汉语请孙玉落座,有话商谈。那两个朝孙玉举了举手,便分左右往门旁一站。

    孙玉料知脱身不易,只得强忍火气,气忿忿说道:“我和你们素无仇怨,我自在河下乘凉,不曾侵犯你们。我还有要事在身,将我弄到此地则甚?”

    那老苗道:“汉客先不要着急,容我细说。既到我们墟里,外面有上千的人拿着毒矛毒箭防守,不把话说明,想走也不能够。汉客隔了一夜,想必腹中饥饿,吃不惯我们这里的东西,先备有墟主从汉城带来的腊肉风鸡和桂花露酒,请用一些,饱了肚子再说。”说罢,也不俟孙玉答言,将手往门外一招。早有苗人托着一个大盘,盘里放着一大盘腊肉、一大盘风鸡、一葫芦酒,还有许多糌粑、松毛蒸饭和一大葫芦清泉,端了进来。

    孙玉本觉腹饥,又见菜热酒香,料知无有恶意,便道:“多谢你们好意,给我好东西吃。可是我真的还有事,吃完,可得让我就走。”

    那老苗只管微笑不答。孙玉因为饥火中烧,也不作客套,用盘中小刀割了大块肉,便往口里去送,一路连吃带喝,直吃了个酒足饭饱。吃时偶然抬头,看见适才所见汉装女子满脸笑容,不时在门外窥探。

    孙玉也不去管她,及至吃完,用手抹了抹嘴,见自己身上所着短衫业已折叠整齐,放在室旁石墩之上,顺手捞来披起,便待张嘴说辞谢的话。那老苗见孙玉想走,忙拦阻道:“汉客你走不成了。”

    孙玉闻言,怒道:“我又不该你们,不欠你们,请吃酒肉是你们自己愿意,什么叫走不成?”说时觑见室外便是山地,自后来三人入室后,室中原有二三十个苗人俱已退出,室外又只见有汉装女子一人。见人不多,自恃勇力不弱,打算说着说着,给他一个冷不防,纵出室外,觅路逃走。略为偷眼端详了室外形势,将手朝老苗一推,拔步便纵。刚刚纵到室门口处,猛觉两膀一酸,身子已被人捉住。

    原来分立室旁、头插雉羽的苗人,正是三妹子那个本族哥哥。休说三妹子早在室外留神防守,就这两个苗人,俱天生神力,比他妹子也差不了许多;起初因为汉语不大通习,进室行完苗礼,便和神像一般分守两旁,原是受了妹子嘱托,专防娇客逃走。孙玉想逃,如何能够!被这两位未来舅爷,一人一只手臂,捉了个结实。

    孙玉也非弱者,狂吼一声,运足平生之力,便想挣开。毕竟双手难敌四手,被二苗人一路扭着,直将孙玉推到原处落座,才行松手,仍回门侧,叉手站立,不言不动,只睁着怪眼觑定孙玉,比方才还要留神。

    孙玉吃了这一点苦,不敢再试,只得改用说词道:“你们既拿我当客,又不放我回去,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知你们苗人惯杀汉人祭神,如劫了我来是为祭神,只管说话。姓孙的既落虎口,皱了皱眉头不算汉子。如其不是,或有用我之处,我承你们酒肉款待,必有报答,但是得等我办完了事,回来再说。若仗着你们人多,用强力相逼,宁死不成。”

    那老苗笑道:“你果然是条汉子,又这大力气,莫怪墟主看中了你。”孙玉闻言抢问道:“闹了半日,这里到是什么所在?你说了几次墟主墟主的,是哪一个?”

    老苗答道:“实不相瞒,这里是大乌墟,离你来路已然很远,乃是我们生苗地界,不服汉官所管。我们墟主龙三妹子便是适才你所见穿汉人打扮的女子,甚是英雄,远近闻名,并且精通汉语。只为眼界太高,从老墟主生时直到于今,并没选择一个丈夫,至今仍是姑娘。昨日打从藤县回墟,见你睡卧河边石上,想是前缘,一见心爱,将你抱了回来。早上已然杀鸡问卜,婚姻甚是吉利,定在今晚和你跳月成亲。我虽是个苗人,却在汉人境内多年,看你虽然英雄,也并非出身富贵人家,从了墟主,此后享受不尽。否则那酒里业已下了蛊毒,纵然你能逃出墟去,走出百里之外,定然毒发身死。允与不允,快些说明,我好代你回复。”

    言还未了,孙玉早急得暴跳如雷,纵身便去抓那老苗。门前二苗,以为孙玉又想跑逃,双双上前拦阻。室里正闹作一团,外面也反成了乱七八糟。

    先不说孙玉和二苗相持,且说三妹子见孙玉神气,不似有了允意,芳心中正在着急烦躁,忽见一个苗人进来说道:“外面来了一老一少两个花子,拿手比着式子,朝我们要吃的,好多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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