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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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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一人扣戶,稱江北某家延請角技,君輔襆被隨之往,月餘抵中州某宦宅,其人先入內,見某宦,詐云:吾途窮鬻吾子為歸計。既得金立券,復涕泗曰:父子情不忍面別,請從後出,免吾子牽衣慘狀也。宦信之。君輔方久坐堂上,訝無出肅客者。忽一鬅頭婢,肩水桶,目江大聲曰:爾新來僕,速出汲。江驚異,厲聲爭之,宦從內出,持券示曰:爾父賣爾,夫復何云?江曰:異哉,君數千里遣人迎我手談,反為此不輕語乎?誰為吾父?出所著弈譜呈宦證之。宦大驚曰:汝果能勝我,言即不謬。甫對著,君輔連勝數局,宦爽然,深相禮敬。其地有國手,從無出其右,宦請對局,君輔又連勝。宦大喜,待為上客,盤桓數月,作書疊薦好弈巨公處,獲金數百歸。張山來歸:此當是某宦故作此狡獪耳,不然,賣子為僕,豈不睹面而遽成交耶?

    釋雪野貫如

    雪野,蜀僧,以弈著名,遺局無多,與江君輔有對子一局,弈藝稍遜於江。又與周懶予有對子二局。越百年,有僧貫如,弈格亞於雪野。雪野居第一品,貫如弈品在二三手之間,與施定庵有受二子五局,受三子五局,又與顧審音對局一卷。越五十年,有僧願船,另有傳。

    陳洪綬王基

    陳洪綬,字章侯,浙江諸暨人。年四歲,就塾婦翁家,翁方治室以粉堊壁,洪綬累案登其上,畫漢前將軍關侯像,長十尺餘,拱而立。翁見之,大驚下拜,遂以室奉侯。既長,師事劉念台先生,講性命之學。已而縱酒挾妓自放,頭面或經月不沐,客有求畫者,雖磬折足恭勿與。酒間召妓,輒自索筆墨,小夫稚子無弗應也。既遭亂,溷跡浮屠,自稱老蓮,亦稱悔遲,語及身世亂離,輒痛哭不已。事具無奇齡《陳老蓮傳》。洪綬能弈,嘗繪仙弈圖,自題一絕云:深山欹石須叟事,下界千年塵世非;我欲從之白雲裏,遊心方罫頓忘機。滄桑之感,情見乎詞。長沙周壽昌《思益堂集》有《戲題陳老蓮仙弈圖》云:似惜饒人一著強,倚枰斂手費商量。狂奴心比神仙淡,勝負年來已漸忘。

    《聞見偶錄》:康熙中,吳君畫人物名手,稱王基為第一。王字太禦,號梅庵,乃顧雲程見龍之高弟。更喜畫馬,兼能音律圍棋,為人瀟灑出塵,不趨榮利,與人交,極其誠信,年六十餘而卒。不娶無後,惜哉!後世欲求如此之藝,如此為人,不可得也。

    李漁

    李漁,字笠翁,錢塘人,(一作蘭溪)流寓金陵。著一家言,能為唐人小說。吳梅村所稱精於譜曲,時稱李十郎。有《風箏誤》待傳奇十種,及《芥子園畫譜》行世。漁能弈,所著《閑情偶寄》一書,有《聽琴觀弈》一則云:弈棋盡可消遣,似難藉以行樂,彈琴實堪養性,未易執此求歡。以琴必正襟危坐而彈,棋必整槊橫戈以待。百骸盡放之時,何必再期整肅;萬念俱忘之際,豈宜復較輸贏。常有貴祿榮名,付之一擲,而與人圍棋賭勝,不肯以一著相饒者,是與讓千乘之國而爭簞食豆羹者何異哉!故喜彈不若喜聽,善弈不如善觀,人勝而我為之喜,人敗而我不必為之憂,則是常居勝地也。人彈如緩之音。而我為之喜,人彈噍殺之音,而我不必為之凶,則是常為吉人也。或觀聽之餘,不無技癢,何妨偶一為之,但不寢食其中而莫之或出,則為善彈善弈者耳。

    漁又極倡女子研習弈藝,嘗云:以閨秀自命者,書、畫、琴、棋四藝,均不可少,然學之須分緩急,必不可已者先之,其餘資性能兼,不妨次第並舉,不則一技擅長,才女之名著矣。琴列絲竹,別有分門,書則前說已備,善教由人,善習由己,其工拙淺深,不可強也。畫乃閨中末技,學不學聽之。至手談一節,則斷不容己,教之使學,其利於人己者,非止一端,婦人無事,必生他想,得此遣日,則妄念不生,一也。女子群居,爭端易釀,以手代舌,是喧者寂之,二也。男女對坐,靜必思淫,鼓瑟鼓琴之暇,焚香啜茗之餘,不設一番功課,則靜極思動,其兩不相下之勢,不在几案之前,即居床第之上矣。一涉手談,則諸想皆落度外,緩兵降火之法,莫善於此。但與婦人對壘,無事角勝爭雄,寧饒數子,而輸彼一籌,則有喜無嗔,笑容可掬,若有心使敗,非止當下難堪,且阻後來弈興矣。纖指拈棋,躊躇不下,靜觀此態,盡色銷魂,必欲勝之,恐天地間無此忍人也。

    周嘉錫周元服許在中姚籲儒戴臣埜鄭穀耕李元兆

    周筼《采山堂集•周懶予傳》:懶予,餘宗人,今弈所稱國手。名嘉錫,字覽予,曰懶,聲訛也,後遂因之。其大父慕松善弈,懶予五六歲時,輒從旁觀,解攻守應變之法,數年間,遂臻神妙。郡國公卿好事者,出金繒,延四方高手與對,每弈輒勝,橐金繒歸,上父母,父母悅,不禁其出。稍長,善稗官小說家言,常乘人握子布算時,出以觀之,既下輒應,應已復觀,當交征危迫之際,其人或汗流浹背,而懶予則暇豫從容如故也。局甫半,輒語人曰:若負幾路矣。及竟,如其言,人以此奇之。梁甫半,輒語人曰:若負幾路矣。及竟,如其言,人以此奇之。梁溪過百齡氏,弈家前輩,所至無抗衡,懶予堅不為下。當弈時,觀者如堵牆,懶予較勝焉,即今所傳過周十局是也。懶予弈品,由是出百齡上。後數年,山陰唐公九經,會海內名弈於武林西湖上,至十數輩,以懶予名高。約共折之,旬日間,更番先後,懶予終無所詘。其爭皆在幾微毫髮之間,究其所以勝者,持一先而不失也。懶予自幼出遊,未嘗問學,然當王公大人,恒矜慎,發語無過差,世益以見重。蘭溪范高士路問之曰:子於弈至矣乎?對曰:今之弈者,雖不見加我,然竟局復觀,頗尚有所悔,至者當無此也,范歎以為名言。懶予家故貧,視金錢不甚惜,所獲百千。嘗呼盧一擲盡之。徒手至他郡,累所獲散盡如初。嘗慨然曰:天下大矣,弈詎無盡於此者,吾將遍遐荒萬里求之。一日,拜其親而行,更數載不返,人傳在西部,為王者遮留,娶婦有子矣。或曰:東海島彝,其君長崇以師禮,而教其國人。是二者,未知其孰信也。周筼曰:庖丁有言,所好者道也,進乎技矣,夫解牛,賤業也,尚有道焉,而況十君子之所習乎?懶予於弈深矣,猶不自滿,假若此,彼為學而不務勉於道,乃竊竊然漫自以為是,抑又何哉!

    周元服,揚州人,懶予《弈譜》載:乃懶予對子七局,互有勝負。《弈悟》評元服著法,曰:變動可取。又曰:緊細。《不古編》載:與汪漢年對子二局。

    許在中,未詳里居,懶予《弈譜》載:與懶予對子二局,許周分先,其一局周先許後。《弈逸》評曰:伏犀舉鼎之雄,轉戰遍天下,而窮於一角,何異垓下壁觀。其二局許先周後,秋仙《遺譜》評曰:空中樓閣,通局兩家咸臻其妙。在中遺譜,僅此二局,此外不概見。

    姚籲孺,未詳里居。徐星友評:謂籲孺所學,尚遠出盛大有之下,安能與懶予抗衡?然周姚對壘十局,勝負頗亦相當。東侯言懶予對局後,未旬日而下世,蓋神明已亡也。

    戴臣埜,與懶予有對子二局,皆戴受先,步伐極整,殆亦同時齊名者。

    鄭穀耕,未詳里居,懶予《弈譜》載:與懶予對子二局,其遺譜僅見於此。金楙志曰:穀耕性至孝,其父澹於榮利,不屑一切,獨於弈有孳孳不舍焉者。欲其子之以弈成名,不啻世人之欲其子之富且貴也。穀耕之精於弈,亦可謂能養親志以成其孝者歟。

    李元兆,蘇州人。徐星友曰:昔百齡屢負於懶予,元兆取其成局揣摩久之,曰:可以勝懶予矣。遂直走嘉興,對壘凡十局,李勝其六,因語人周怯野戰,吾故以野戰勝之。然校其成局,則野戰之言,未盡符也。

    周勳周西侯

    周勳,字東侯,安徽六安人。清初,與周懶予、盛大有、汪漢年對局最多,而與龍士對壘尤曲盡其妙。東侯嘗言,局中義理之所在,務須推移盡變,若稍存餘蘊,必不能淋漓酣暢,高手以勝負泥於胸中,故往往中止。又言善弈者在未落子先至落子經營,又入第二法門,況半局而經營慘淡,豈上乘見解乎?《弈選小傳》則謂人稱龍士如龍,東侯如虎,其為弈淋漓盡致,不可方物,非同輩諸人比了民。《弈理析疑》載東侯、龍士一局,計三百二十二著,無半子勝負。吳修圃評云:國初時,名手如林,龍士最幼,諸家遇之輒望風而靡,惟東侯刻意追新,喜出偏鋒,屢勝不屈,此局如春秋晉楚主盟,不相上下,可稱頸敵。修圃又有評云:周黃對壘,如兵家以奇勝,面釁端起自東侯,往往失利,此局自首至尾,機趣橫生,有一波未平一波復起之妙,彼此出奇,是謂奇而法。徐星友亦有評云:是局黃白周黑,白固遊刃有餘,然不以局勝而不盡變,黑不以敗局而氣餒,各窮其至而後已,如此對局,失著似不必窮追,輸贏又當別論。不泥於一端,則得其大意也。安邱王彥侗刊有《六家弈譜》,以東侯居首,龍士次之,梁、程、施、范又次之。彥侗謂東侯雖先龍士而霸,而往往敗於龍士,且敗於周懶予、汪漢年之儔,其技似稍遜者。然純以偏鋒從事,不計勝敗,一往直前,必期盡變而後已,此亦閱者之所快,而學者之所不當廢也。鄧元鏸評弈,謂東侯如急峽回瀾,奇變萬狀,可以知其弈品矣。東侯著有《二子譜》三十局,《四十譜》八局,附刊弈悟後,主范施二子四子譜之精,然批評甚詳,亦足益人神智已。

    周西侯,不知其名。《弈選小傳》云:疑為東侯弟兄行,弈品亦與東侯相伯仲,有與黃龍士對子三局,徐星友對子八局。

    汪漢年吳孔祚委心雪

    汪漢年,佚其名,歙人。(《梅穀偶筆》云:漢年,歙人,《弈選小傳》、《國朝弈家姓名錄》均稱汪為天都人。《梅穀偶筆》為陸烜撰,烜,康熙時人,見聞較確。)平湖陸烜云:朱太史嘗作序贈之,稱其小詩詳雅中律,謂天下是非毀譽,有一定而不可淆者,莫如弈。方其勝負決於前,某也一品,某也二品、三品,較然論定。既極其詣,則其人雖吾所惡,但可詬及其人,終不得詬其藝之未至。噫!古今成敗得失,大抵如弈,其讚測臧否,安能盡如弈之一一有定評耶?《兼山堂譜》載其與周東侯對子十六局、周懶予六局、盛大有四局、過百齡一局,餘散見各譜者,汪幼安、季心雪、周元服各二局,吳孔祚一局,而漢年與東侯尤為勁敵。星友云:昔漢年、東侯初遇廣陵,旗鼓相當,自以為雄視一世,後皆負於懶予,始翻然易轍。又云:狹巷短兵,不苦逼窄,當此境者,惟漢年最為擅長。又云:汪周初到家時對局,精悍之氣逼人,極淋漓磅礴於有用之用,未臻無用之用也。又云:漢年之著,灑然自得,獨運神明,脫略形駭,雖非極致之處,然規模宏遠矣。鄧元鏸亦稱其如凜羲之染翰,揮灑自如,是其弈格別有一種風趣已。著《弈悟》一卷,有過周倚蓋十局,餘二十餘局,皆漢年同時諸國工之弈。又著《眉山墅隱》一書,有盛周倚蓋之局,未見傳本。

    吳孔祚,新安人。兼山堂選其與漢年對壘一局。徐評頗多不滿之語,蓋未免清初名手習氣也。孔祚《遺譜》,尚有與周東侯一局,吳瑞徵二局。

    季心雪,揚州人。《兼山堂》載其與漢年一局,殊多貶詞。《遺譜》無多,尚有與盛大有對子一局。

    董耀

    董耀,字巢雲,直隸朝陽人。自署印章,曰:家在燕南趙北之間。髫年嗜弈,時與二三知己,橫枰快聚,幾忘歲月。康熙初,宦遊江西,以一枰自隨,著《弈學會海》一書,分為元、亨、利、貞、四集,元集全局五十式,亨集邊角圖二百二十五式,利集侵分官子圖二百式,貞集殘局一百七十三式。蓋彙輯有明一代弈譜,及清初各家彙纂而成者也。耀自標六諸名家選目,如《秋仙遺譜》、《弈學指南》、《石室秘傳》、《呂氏遺譜》、《手談萃要》、《棋源統彙》、《消長八譜》、《燕間四適》、《岑氏棋譜》、《橘海蜃變》、《圍棋機軸》、《玉局藏機》、《爛柯經》、《決勝圖》、《冊燕譜》、《會弈道》、《四子譜》、《不古編》、《楚府適情錄》、《弈微》、《弈選》、《弈旨》、《弈正》、《坐隱》、《弈墨》、《弈悟》、《弈慧》、《弈訣》諸書,不辭物色之勞,即王事鞅掌,無不留心采集。十有餘年,所獲盈幾,更證諸四方國手,正其舛訛,刪其繁蔓,別類分門,無法不備,此弈海所由名也。耀自謂是帙珍之幾二十年,每於閑愁岑寂之時,或旅況淒清之際,相對一枰,塵襟頓失。至於機神暗合,得心應手之妙,又恍如衲子參禪,舉身心識界,俱融洽於悠然自得之會,亦可謂嗜之篤矣。耀有起手勢說云:三六起手,在角可以飛跳,在外可以關折,任敵多方著法,而此子無傷,故起手多從此,倚蓋乃用緊制敵之法,受子者借以自固最妙,若對子不可輕用,以其欠鬆也。壓梁亦用強制敵之著,然未免太迫,受子猶可,對子起手,非所宜也。鎮神亦倚壓之意而用鬆也,對子受子俱宜,以其應著地步,玲瓏可取。三七立子,所以避倚壓鎮,而用鬆以乘敵者之隙,施於受子尤宜。四六起亦避倚壓鎮之意,但與勢子相遠,較之三六,則無關折飛之便,途甚狹矣。若受子則可以伺其識力不到,對子則不宜輕用。(案:巢雲起手勢說,施范《弈譜》,皆由引變化而來,但今時弈家皆用日本式,不著勢子,董說早成陳勢矣。)又嘗擷張擬十三篇之精英,撰為《棋經捷要》,云:夫棋始以正合,終以奇勝,最要變通,不宜執一。下子布勢,務相連接,自始至終,著著求先,寧失數子,莫失一先。擊左則視右,攻後則瞻前,欲強外,先攻內,欲實東,則擊西。緒勿欲多,多則勢分而難救,投不欲迫,迫則使彼實而我虛。擇地而侵,無礙則進,路虛而無眼則先覷,無害於他棋則做劫。粘子勿先,棄子思後,兩生勿斷,俱活勿連。兩勢相圍,先促其外,彼眾我寡,先謀其生,我眾彼寡,務張其勢。勢孤授寡則勿走,機危陣潰則勿下。與其戀子以求生,不若棄之而取勢,與其無事而強行,不若因之而自補。沿邊而走,雖得其生者敗,意旁通者高,必執一者卑,高者在腹,下者在邊,中者在角,赧莫赧於易,妙莫妙於鬆,沉思而遠慮,因形而用權,神遊局內,意在子先,則攻必勝、戰必克矣。近時弈家謂董譜甚古,不行於今,惟其中高渾之處,最宜領略,亦插架不可少者。然搜輯明譜頗備,後人藉此以溯有明一代棋式,抑考古家所欣許者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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