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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三·墓誌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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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探其穴致之!」當事者從其議,即以其事付公。公竟得當而報。

    尋攝道州篆。歲饑,斗米至百四十錢。富民操其急,糴者叩門不應。公覘知官粟尚餘數千石,曰:「得之矣。」故秘之不使人得悉其數,請於上以貸民,不許。請出糴,許之。乃減市價之半,予之程:糴不得滿石,司其最貧者稍貸之。富民不知官粟幾何,而糴與貸者日有聞焉,懼於藏粟之滯且蠹,爭出予民糴,米價驟平。州有被劫而夫婦俱死賊手者,其十一歲兒得脫。明日,其女來視,誣其鄰。坐係者一門八人,凡五年,斃其六。公立召兒訊之,得其狀。後真盜獲,人始服。時旱,天乃雨。

    戊子,擢順天府別駕,有清軍之任。海內承平久,百姓安土,往襲伍如囚,多以賄免。貪弁與之市,聽市人子取代捐餉以為常。大司馬請下令清勾,公曰:「是無益,徒滋擾耳。」暫得報罷。皇陵側有居民數十家,久矣。中榼利之,以為且蝕陵,徙之便。公核其不然,力請如故。

    越三年,晉南京工部虞衡司主事。丁內艱,服闋,補戶部河南司主事,督大通橋陸運。故事,運額日三萬石。會淫雨塗附,前使者不及額,滯糧十五萬石。公承其後,取車戶牛數料之,不能如其石之數。而計都城烸騾不下數萬,可僦而代也。凡日運萬石者五之,滯者立消。尋榷崇文門稅,不敢取其嬴充長官筐篚。監兌湖廣,遷雲南清吏司郎中。當市珠寶,上疏謂:「珠寶拳奩中物,饑不可食,寒不可衣,奪百姓衣食之原,請省之。」不報。然公亦倦遊,有復褐之志矣,遂謝歸。有「拂袖滄江問釣磯,芙蓉堪製舊時衣」之句。日與里中張都諫輩為文酒之會。

    壬子,買舟由金陵下姑蘇,泛西湖而歸。構亭於縣東偏之高村,題曰「五宜」,謂宜飲、宜賦詩、宜待月、宜娛老、宜避世也。匿跡不入公府,庭戶悠然,老而嗜學;不輿不蓋,安步里門。與人言,依於義,期以德化人。至論古今事勢得失,詳而核,微而中。蓋其經世之志薄試於郡邑郎署而不得用,其所未足,意有所合,時一露之。

    為郎時,曾與人論邊材。首舉一巡撫,問者疑其人不變通。公曰:「今邊事之壞,正坐人皆變通耳。令得一人持正如此者,豈至是乎?」次及一京兆尹,又疑其取用太濫。公曰:「適問邊材,非問廉吏也。陳平可用,趙魏老將焉取之?」蓋厘夙蠹則主持正,破拘攣則急揮霍,邊材之選,二義始備。人服其確。

    太倉王文肅作首輔時,嘗訪以永州事。公斂手曰:「某作永吏,則言永事;相公宰天下,何乃問一郡乎?夫天下,一郡之積也。一郡無事,何補於天下?然安天下之道,不外於使郡邑無事。使郡邑無事,在賢守令。守令皆賢,則天下雖有事,而民不易動。民不易動,安天下之道也。守令而上有監司,監司而上有兩台,兩台而上有吏部,吏部而上何人也?相公思之而已。」文肅改容謝之。其持論如此。

    鍾子讀公之狀,謂居身居官,有公之一體,足以為善士,為良吏。然獨三致意於諭夷、平糴、清軍、督運、論邊材、對王相國。之數事者,皆國家大計,亦以見郡邑郎署知公不盡。誌先生者誌其大,以答孝廉乞言之意而已。

    公生嘉靖戊戌五月二十八日,卒萬曆戊午閏四月二十三日,距其舉於鄉之年周始一甲子,得壽八十有一。元配崔安人,有婦德母儀,先公二十八年卒,子六人。

    民部郎少溪祝公墓誌銘

    民部郎少溪祝公者,予同年民部祝孟鉶尊人也。以子民部考六年滿,封公如其官,故稱民部郎少溪祝公云。公為參藩子,為民部父,其墓宜有誌。然讀孟鉶所為公狀,概其心行福德,公非以參藩子、民部父博文人一誌者。即惺年家子,亦豈以參藩子、民部父誌公也?

    按狀公諱某,字子仁,別號少溪,直隸當塗縣人。父參藩公諱某,以儀部郎抗疏廷杖,由督學歷前官。有四子:元配李宜人生應乾,舉嘉靖辛卯鄉試;次坤,慧而夭。側室林生應龍,趙生公,俱在嘉靖甲午歲。計公生之歲,其伯兄已舉於鄉三年矣。

    公生而淵敏,屹如有巨人之志,參藩公異之。雖其伯兄賢且貴,然以公為國器。參藩公捐館舍,公甫十四歲。其伯兄方挾策公車,叔兄與齊年,猶好弄;公居廬無童心,易而戚,必誠必信,以待伯兄之至。

    參藩公卒之先二年,伯兄已主析其產三之。公退然仰家督鼻息,田取其汙萊者,宅取其湫隘者,臧獲其老弱者。佻佻公子,見以為名美,實寒畯耳。會歐陽中丞諱必進者,參藩公死友也,開府江南,特枉節鉞哀臨之,呼諸孤出,部署諸婚嫁事。公先已議程孺人婚,未定厥祥。中丞欲以女女之,公跽謝泣曰:「長者不棄諸孤,下羊舌泣,亦猶行古之道也。孤終不敢效子敬離婚事,累長者之義。」中丞知不可奪,長太息去。無何,伯兄自長安聞訃歸,復舉公前所取三之一者又三之,察及雞豚。公母子倉皇徙宅,不敢視日,寄居青山草堂,無忤色,無後言。冀以積誠於處人骨肉之間,有所感寤。

    服闋,程孺人來歸,椎布操作,佐以薪膽,不與公共寢食者三年。公始補邑諸生。時伯兄令成安,寄訊達空函而已。公安之,曰:「吾以成吾兄廉吏耳。」然粥之產,寄伯氏吻中,八口嗷嗷,惟是日月俯仰,從程孺人手口取之。迨伯兄改倅桂陽,始恫乎有憯於厥誌,出其子請業,而公喜可知也。久之,叔兄卒,年僅四十。遺孤九齡,一切後事,倚辦於公。而桂陽公亦罷歸。歸而於先產無所益,尋亦鬱鬱卒。公慟二兄之逝。二兄各有子,公反能以一孤貧諸生贍之。禮諸文學有聲實者為諸子侄師友,適館授粲,人不知其自公出也。

    久之,羅於江先生以理學為海內祭酒,守宛陵,聞公名而召之。剌經發難,與諸生言常格格不相通,至公則心開,先生以為天授。然公為諸生亦且倦矣。有長男已補諸生而早世,程孺人幾不欲生,公每以義命豁之。而民部頭顱亦漸出,然善病秀羸,程孺人每聞其夜讀聲,意哀之,輒自起撲其燈,且欲割田百畝為成均弟子。公曰:「勿以資汙吾兒。且是子終由膠序起,其待之!」民部尋亦補諸生。於試時有利鈍,而公不為督過,曰:「無益,徒頓其興往之氣耳。」無何,民部果以文受知於鄧銓部心虞、王侍御二固,人始服公之知其子而善誘焉。

    癸卯秋,民部舉於鄉。公方七十觴客,報者至,客屬太白為壽,恨程孺人不及見驗其言耳。庚戌,成進士,授官民部。公勉以盡節官下,勿愧清白吏子孫。出督餉潞河,有所厘剔,大司農李公以為古清郎,善之。然三年中,手削牘乞歸視公者數矣。公止之:「勿負知己。」尋以考滿封公如其官。又三年,再滿。蓋民部一官,以潞河一役始終之。乃得以差取道還里,從大夫後,觴公堂下。

    郡守何公舉鄉飲酒禮,一要公往為重耳,不敢以筋骨煩之。然拜手闕廷,無敢失容,見者嘉歎之。嘉平家燕,子婿群集,猶能顧曲按節和梨園歌,及商探梅、送臘諸韻事。獻歲沾微疾,然神猶王。無何稍劇,擁衾趺坐而逝。諸子孫奉茗碗環侍,頷之而已。時萬曆戊午正月廿一日也,距其生嘉靖甲午八月廿六日寅時,得年八十有五。

    公至性仁心,胸懷栩栩然見於鼻端,於榮利淡如也。嘗啟笥見金一囊,度可半百,秘之以待亡者。數月,與所親吳老,以微語挑之,果夙昔假榻時所遺金,而歸之。村父有中細人語,懷刃伏莽司公。公乘月以好往,厚貽之,其人不覺自失。曰:「吾本欲甘心子,今見子而吾之意也消。吾妄人也,不能見子。」其感人如此。塚宰馬公鍾陽,舊令姑孰,與參藩公石交,數移書招公,公謝不往。環青山草堂,有田數百畝,春夏耕桑,秋冬讀書,去瀨水一衣帶耳。與武孝廉、陳文學為文酒社,不問外事。曰:「出無所聞,聞亦不解。」有古隱者風。所居國不言而飲人以和,名為鄉里善人。沒之日已大耋,保艾難老,人猶惜之。

    配程孺人先卒,生男二:長可大,庠生,娶陳文學女,先公卒。次可仕,即孟鉶,官戶部雲南清吏司郎中,娶方伯夏孫女,繼娶某女。女一,適某子。孫四:某,娶某,可大出。某、某、某,娶某某,可仕出。孫女二:某,適某;某。曾孫七,某某,女某。先是,程孺人以癸巳春葬金山麓,闕地得二石子,公以為同穴之兆。今以某年月日合厝,從公誌也。

    銘曰:人有榮名,以前後顯。公有潛德,以前後掩。人患其晦,公患其闡。小子愚賤,載筆實忝。公不借名,愚賤何?

    (沈刻《隱秀軒集》文藏集墓誌銘一止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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