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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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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州(従谂)真际禅师语录并行状师即南泉门人也。俗姓郝氏,本曹州郝乡人也,讳従狱。镇府有塔记云:“师得七百甲子欤。值武王微沐,避地伏崃,木食草衣,僧仪不易。师初随本师行脚到南泉。本师先人事了,师方乃人事。南泉在方丈内卧次,见师来参,便问:“近离什么处?”师云:“瑞像院。南泉云:“还见瑞像么?”师云:“瑞像即不见,即见卧如来。”南泉乃起问:“你是有主沙弥,无主沙弥?”师对云:“有主沙弥。”泉云:“那个是你主?”师云:“孟春犹寒,伏惟和尚尊体起居万福。”泉乃唤维那云:“此沙弥别处安排。”

    师受戒后,闻受业师在曹州西,住护国院,乃归院省觐。到后,本师令郝氏云:“君家之子,游方已回。其家亲属忻职不已,败候来日,咸往观焉。”师闻之,乃云:“俗尘爱网,无有了期。已辞出家,不愿再见。”乃于是夜结束前迈。其后自携瓶锡,遍历诸方。常自谓曰:“七岁童儿胜我者,我即问伊。百岁老翁不及我者,我即教他。”年至八十,方住赵州城东观音院,去石桥十里。已来住持,枯槁志效古人僧堂无前后架,旋营斋食。绳床一脚折,以烧断薪用绳系之。每有别制新者,师不许也。住持四十年来,未尝赍一封书告其檀越。

    因有南方僧来,举:“问雪峰:古涧;寒泉时如何?”雪峰云:“瞪目不见底。”学云:“饮者如何?”峰云:“不従口入。”师闻之曰:“不従口入,従鼻孔里入。”其僧却问师:“古涧寒泉时如何?”师云:“苦。”学云:“饮者如何?”师云:“死。”雪峰闻师此语,赞云:“古佛,古佛。”雪峰后因此不答话矣。

    厥后因河北燕王领兵收镇府,既到界上,有观气象者奏曰,赵州有圣人所居,战必不胜。燕赵二王,因展筵会,俱息交锋。乃问:“赵之金地,上士何人?”或曰:“有讲华严经大师,节行孤邈。若岁大旱,咸命往台山祈祷。大师未回,甘泽如泻。”乃曰:“恐未尽善。”或云:“此去一百二十里,有赵州观音院。有禅师,年腊高邈,道眼明白。”曰:“此可应兆乎。”二王税驾观焉。既届院内,师乃端坐不起。燕王问曰:“人王尊耶,法王尊耶。”师云:“若在人王,人王中尊。若在法王,法王中尊。”燕王唯然矣。师良久中间问:“阿那个是镇府大王。”赵王应诺:“弟子。”〔缘赵州属镇府,以表知重之礼。〕师云:“老僧滥在山河,不及趋面。”须臾左右请师为大王说法,师云:“大王左右多,争教老僧说法。”乃约令左右退。师身畔时有沙弥文远高声云:“启大王,不是者个左右。”大王乃问:“是什么左右?”对曰:“大王尊讳多,和尚所以不敢说法。”燕王乃云:“请禅师去讳说法。”师云:“故知大王曩劫眷属俱是冤家。我佛世尊,一称名号,罪灭福生。大王先祖,才有人触着名字,便生嗔怒。”师慈悲非倦,说法多时。二王稽首赞叹,珍敬无尽。

    来日将回,燕王下先锋使闻师不起,凌晨入院,责师慠亢君侯。师闻之,乃出迎接。先锋乃问曰:“昨日见二王来不起,今日见某甲来,因何起接?”师云:“待都衙得似大王,老僧亦不起接。”先锋聆师此语,再三拜而去。寻后,赵王发使,取师供养。既拂城门,阖城威仪,迎之入内。师才下宝辇,王乃设拜,请师上殿,正位而坐。师良久以手斫额云:“阶下立者是何官长。”左右云:“是诸院尊宿并大师大德。”师云:“他各是一方化主,若在阶下,老僧亦起。”王乃命上殿。

    是日斋筵将罢,僧官排定,従上至下,一人一问:“一人问佛法。”师既望见,乃问:“作什么?”云:“问佛法。”师云:“这里已坐却老僧,那里问什么法。二尊不并化。”〔此乃语之词也。〕王乃令止。

    其时国后与王俱在左右侍立。国后云:“请禅师为大王摩顶受记。”师以手摩大王顶云:“愿大王与老僧齐年。”是时迎师权在近院驻泊,获时选地,建造禅宫。师闻之,令人谓王曰:“若动着一茎草,老僧却归赵州。”其时窦行军愿舍果园一所,直一万五千贯,号为真际禅院,亦云窦家园也。师入院后,海众云臻。是时赵王礼奉,燕王従幽州奏到命服,镇府具威仪迎接。师坚让不受。左右舁箱至师面前云:“大王为禅师佛法故,坚请师着此衣。”师云:“老僧为佛法故,所以不着此衣。”左右云:“且看大王面。”师云:“又干俗官什么事。”乃躬自取衣挂身上。礼贺再三,师惟知应诺而已。

    师住赵州二年,将谢世时,谓弟子曰:“吾去世之后,焚烧了,不用净淘舍利。宗师弟子不同浮俗。且身是幻,舍利何生。斯不可也。”令小师送拂子一枝与赵王,传语云:“此是老僧一生用不尽底。”师于戊子岁十一月十日端坐而终。于时窦家园,道俗车马数万余人,哀声振动,于时尽送终之礼。感叹之泣,无异金棺匿彩于俱尸矣。莫不高营雁塔,特竖丰碑,谥号曰真际禅师光祖之塔。后唐保大十一年孟夏月,旬有三日,有学者咨闻东都东院惠通禅师,赵州先人行化厥由。作礼而退,乃授笔录之。

    师问南泉:“如何是道?”泉云:“平常心是道。”师云:“还可趣向不。”泉云:“拟即乖。”师云:“不拟争知是道?”泉云:“道不属知不知。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真达不疑之道,犹如太虚,廓然荡豁,岂可强是非也。”师于言下顿悟玄旨,心如朗月。

    南泉上堂,师问:“明头合,暗头合。”泉便归方丈。师便下堂云:“这老和尚被我一问,直得无言可对。”首座云:“莫道和尚无语,自是上座不会。”师便打。”又云:“这棒合是堂头老汉吃。”

    师问南泉:“知有底人向什么处去。”泉云:“山前檀越家作一头水牯牛去。”师云:“谢和尚指示。”泉云:“昨夜三更月到窗。”师在南泉作炉头。大众普请择菜,师在堂内叫:“救火,救火。”大众一时到僧堂前,师乃关却僧堂门。大众无对。泉乃抛锁匙従窗内入堂中,师便开门。  师在南泉井楼上打水次,见南泉过,便抱柱悬却脚云:“相救,相救。南泉上楜梯云:“一二三四五。”师少时间,却去礼谢云:“适来谢和尚相救。”

    南泉东西两堂争猫儿。泉来堂内,提起猫儿云:“道得即不斩,道不得即斩却。”大众下语,皆不契泉意。当时即斩却猫儿了。至晚间,师従外归来,问讯次,泉乃举前话了云:“你作么生救得猫儿。”师遂将一只鞋戴在头上出去。泉云:“子若在,救得猫儿。”

    师问南泉:“异即不问,如何是类。”泉以两手托地。师便踏倒,却归涅槃堂内叫:“悔,悔。”泉闻,乃令人去问:“悔个什么?”师云:“悔不剩与两踏。”

    南泉従浴室里过,见浴头烧火,问云:“作什么?”云:“烧浴。”泉云:“记取来唤水牯牛浴。”浴头应诺。至晚间,浴头入方丈,泉问:“作什么?”云:“请水牯牛去浴。”泉云:“将得绳索来不。”浴头无对。师来问讯泉,泉举似师,师云:“某甲有语。”泉便云:“还将得绳索来么?”师便近前蓦鼻便拽。泉云:“是即是,太粗生。”  师问南泉:“离四句,绝百非外,请师道。泉便归方丈。”师云:“这老和尚每常口吧吧地,及其问着,一言不措。”侍者云:“莫道和尚无语好。”师便打一掌。南泉便掩却方丈门,便把灰围却,问僧云:“道得,即开门。”多有人下语,并不契泉意,师云:“苍天,苍天。”泉便开门。

    师问南泉云:“心不是佛,智不是道。还有过也无?”泉云:“有。”师云:“过在什么处,请师道。”泉遂举,师便出去。

    师上堂谓众曰:“此事的的,没量大人出这里不得。老僧到沩山,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沩山云:‘与我将床子来。若是宗师,须以本分事接人始得。’”时有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庭前柏树子。”学云:“和尚莫将境示人?”师云:“我不将境示人。”云:“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庭前柏树子。”师又云:“老僧九十年前,见马祖大师下八十余员善知识,个个俱是作家,不似如今知识枝蔓上生枝蔓,大都是去圣遥远,一代不如一代。只如南泉寻常道,须向异类中行,且作么生会。如今黄口小儿,向十字街头说葛藤,博饭鼻,觅礼拜,聚三五百众,云我是善知识,你是学人。”

    僧问:“如何是清净伽蓝?”师云:“丫角女子。”如何是伽蓝中人?”师云:“丫角女子有孕。”  问:“承闻和尚亲见南泉,是否?”师云:“镇州出大萝亶头。”  问:“和尚生缘什么处?”师以手指云:“西边更向西。”

    问:“法无别法,如何是法?”师云:“外空,内空,内外空。”

    问:“如何是佛真法身?”师云:“更嫌什么?”

    问:“如何是心地法门?”师云:“古今榜样。”

    问:“如何是宾中主?”师云:“山僧不问妇。”问:“如何是主中宾?”师云:“老僧无丈人。”问:“如何是一切法常住。”师云:“老僧不讳祖。”其僧再问,师云:“今日不答话。”

    师上堂云:“兄弟,莫久立。有事商量,无事向衣钵下坐,穷理好。老僧行脚时,除二时斋粥,是杂用心力处,余外更无别用心处也。若不如此,出家大远在。”

    问:“万物中何物最坚?”师云:“相骂饶汝接嘴,相唾饶汝泼水。”

    问:“晓夜不停时如何?”师云:“僧中无与么两税百姓。”

    问:“如何是一句?”师云:“若守着一句,老却你。”师又云:“若一生不离丛林,不语十年五载,无人唤你作哑汉。已后佛也不柰你何。你若不信,截取老僧头去。”

    师上堂云:“兄弟,你正在第三冤里。所以道,但改旧时行履处,莫改旧时人。共你各自家出家,比来无事。更问禅问道,三十二十人聚头来问,恰似欠伊禅道相似。你唤作善知识,我是同受拷。老僧不是戏好,恐带累他古人,所以东道西说。”

    问:“十二时中如何用心。”师云:“你被十二时使,老僧使得十二时。你问那个时。”

    问:“如何是赵州主人公。”师咄云:“这箍桶汉。”学人应诺。师云:“如法箍桶着。”  问:“如何是学人本分事?”师云:“树摇鸟散,鱼惊水浑。”  问:“如何是少神底人?”师云:“老僧不如你。”学云:“不占胜?”师云:“你因什么少神。”

    问:“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是时人窠窟?”师云:“曾有问我,直得五年分疏不得。”

    有官人问:“丹霞烧木佛,院主为什么眉须堕落。”师云:“官人宅中变生作熟是什么人。”云:“所使?”师云:“却是他好手。”

    僧问:“毗目仙人执善才手,见微尘佛时如何?”师遂执僧手云:“你见个什么?”  有尼问:“如何是沙门行。”师云:“莫生儿。”尼云:“和尚勿交涉?”师云:“我若共你打交涉,堪作什么?”

    问:“如何是赵州主人公?”师云:“田厍奴。”问:“如何是王索仙陀婆?”师云:“你道老僧要个什么?”  问:“如何是玄中玄?”师云:“说什么玄中玄。七中七,八中八。”

    问:“如何是仙陀婆?”师云:“静处萨婆诃。”  问:“如何是法非法。”师云:“东西南北。”学云:“如何会去?”师云:“上下四维。”

    问:“如何是玄中玄?”师云:“这僧若在,合年七十四五。”

    问:“王索仙陀婆时如何?”师蓦起打躬叉手。  问:“如何是道?”师云:“不敢,不敢。”  问:“如何是法?”师云:“敕敕摄摄。”

    问:“赵州去镇府多少?”师云:“三百。”学云:“镇府来赵州多少?”师云:“不隔。”

    问:“如何是玄中玄?”师云:“玄来多少时也。”学云:“玄来久矣。”师云:“赖遇老僧,洎合玄杀这屡生。”

    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云:“还见庭前柏树子么?”

    师上堂云:“若是久参底人,莫非真实,莫非亘古亘今。若是新入众底人,也须究理始得。莫趁者边三百五百一千傍边,二众丛林称道好个住持,洎乎问着佛法,恰似炒沙作饭相似,无可施为,无可下口,却言他非我是,面赫赤地。良由世间出非法语,真实欲明者意。莫辜负老僧。”

    问:“在尘为诸圣说法,总属披搭。未审和尚如何示人?”师云:“什么处见老僧。”学云:“请和尚说。”师云:“一堂师僧总不会这僧语话。”别有一僧问:“请和尚说?”师云:“你说我听。”

    问:“真化无迹,无师弟子时如何?”师云:“谁教你来问?”学云:“更不是别人。”师便打之。

    问:“此事如何辨?”师云:“我怪你。”学云:“如何辨得?”师云:“我怪你不辨。”学云:“还保任否?”师云:“保任不保任,自看。”

    问:“如何是无知解底人?”师云:“说什么事。”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下禅床。学云:“莫便是否?”师云:“老僧未有语在。”问:“佛法久远,如何用心?”师云:“你见前汉后汉把揽天下,临终时半钱也无分。”

    问:“时人以珍宝为贵,沙门以何为贵。”师云:“急合取口。”学云:“合口还得也无?”师云:“口若不合,争能辨得。”

    问:“如何是赵州一句?”师云:“半句也无。”学云:“岂无和尚在?”师云:“老僧不是一句。”

    问:“如何得不被诸境惑。”师垂一足,僧便出鞋。师收起足,僧无语。

    有俗官问:“佛在日,一切众生归依佛。佛灭度后,一切众生归依什么处?”师云:“未有众生。”学云:“现问次?”师云:“更觅什么佛。”

    问:“还有不报四恩三有者也无?”师云:“有。”学云:“如何是?”师云:“这杀父汉。筭你只少此一问。”

    问:“如何是和尚意?”师云:“无施设处。”

    师上堂云:“兄弟,但改往修来。若不改,大有着你处在。老僧在此间三十余年,未曾有一个禅师到此间。设有来,一宿一食急走过,且趁软暖处去也。”

    问:“忽遇禅师到来,向伊道什么?”师云:“千钧之弩,不为晡鼠而发机。”

    师云:“兄弟,若従南方来者,即与下载。若従北方来,即与装载。所以道,近上人问道即失道,近下人问道者即得道。兄弟,正人说邪法,邪法亦随正。邪人说正法,正法亦随邪。诸方难见易识,我者里易见难识。”

    问:“善恶惑不得底人,还独脱也无?”师云:“不独脱。”学云:“为什么不独脱?”师云:“正在善恶里。”

    尼问:“离却上来说处,请和尚指示。”师咄云:“煨破铁瓶。尼将铁瓶添水来,请和尚答话。”师笑之。”  问:“世界变为黑穴,未审此个落在何路?”师云:“不占。”学云:“不占是什么人?”师云:“田厍奴。”

    问:“无言无意,始称得句。既是无言,唤什么作句?”师云:“高而不危,满而不溢。”学云:“即今和尚是满,是溢?”师云:“争柰你问我。”问:“如何是灵者?”师云:“净地上屙一堆屎。”学云:“请和尚的旨?”师云:“莫恼乱老僧。”

    问:“法身无为,不堕诸数,还许道也无?”师云:“作么生道。”学云:“与么即不道也。”师笑之。

    问:“如何是佛,如何是众生?”师云:“众生即是佛,佛即是众生。”学云:“未审两个那个是众生?”师云:“问问。”

    问:“大道无根,如何接唱?”师云:“你便接唱。”“无根又作么生?”师云:“既是无根,什么处系埚你。”

    问:“正修行底人莫被鬼神测得也无?”师云:“测得。”云:“过在什么处?”师云:“过在觅处。”云:“与么即不修行也。”师云:“修行。”  问:“孤月当空,光従何生?”师云:“月従何生。”

    问:“承和尚有言,道不属修,但莫染污。如何是不染污?”师云:“检校内外。”云:“还自检校也无?”师云:“检校。”云:“自己有什么过自检校?”师云:“你有什么事?”

    师上堂云:“此事如明珠在掌,胡来胡现,汉来汉现。老僧把一枝草作丈六金身用,把丈六金身作一枝草用。佛即是烦恼,烦恼即是佛。”  问:“佛与谁人为烦恼?”师云:“与一切人为烦恼。”云:“如何免得?”师云:“用免作么?”

    师示众云:“老僧此间即以本分事接人。若教老僧随伊根机接人,自有三乘十二分教接他了也。若是不会,是谁过欤。已后遇着作家汉,也道老僧不辜他。但有人问,以本分事接人。”

    问:“従上至今,即心是佛。不即心,还许学人商量也无?”师云:“即心且置,商量个什么?”  问:“古镜不磨,还照也无?”师云:“前生是因,今生是果。”

    问:“三刀未落时如何?”师云:“森森地。”云:“落后如何?”师云:“迥迥地。”

    问:“如何是出三界底人?”师云:“笼罩不得。”

    问:“牛头未见四祖,百鸟衔花供养。见后,为什么百鸟不衔花供养?”师云:“应世不应世。”

    问:“白云自在时如何?”师云:“争似春风处处闲。”

    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云:“月下不用色。”云:“食薪何物?”师云:“古今嚼不着。”云:“请师答话?”师云:“老僧合与么?”

    师示众云:“拟心即差。”僧便问:“不拟心时如何?”师打三下云:“莫是老僧辜负庠黎么?”

    问:“凡有问答,落在意根。不落意根,师如何对?”师云:“问。”学云:“便请师道。”师云:“莫向者里是非。”

    问:“龙女亲献佛,未审将什么献。”师以两手作献势。

    师示众云:“此间佛法道难即易,道易即难。别处难见易识,老僧者里即易见难识。若能会得,天下横行。忽有人问什么处来,若向伊道従赵州来,又谤赵州。若道不従赵州来,又埋没自己。诸人且作么生对他?”

    僧问:“触目是谤,和尚如何得不谤去?”师云:“若道不谤,早是谤了也。”

    问:“如何是正修行路?”师云:“解修行即得。若不解修行,即参差落他因果里。”又云:“我教你道,若有问时,但向伊道,赵州来。忽问赵州说什么法。但向伊道,寒即言寒,热即言热。若更问道,不问者个事。但云问什么事。若再问赵州说什么法。便向伊道,和尚来时不交传语。上座若要知赵州事,但自去问取。”

    问:“不顾前后时如何?”师云:“不顾前后且置,你问阿谁。”  师示众云:“迦叶传与阿难,且道达磨传与什么人。”

    问:“且如二祖得髓又作么生?”师云:“莫谤二祖。”师又云:“达磨也有语,在外者得皮,在里者得骨。且道更在里者得什么?”问:“如何是得髓底道理?”师云:“但识取皮老僧,者里髓也不立。”云:“如何是髓?”师云:“与么皮也摸未着。”  问:“与么堂堂,岂不是和尚正位?”师云:“还知有不肯者么?”学云:“与么即别有位?”师云:“谁是别者。”学云:“谁是不别者?”师云:“一任叫。”

    问:“上上人一拨便转,下下人来时如何?”师云:“汝是上上下下。”云:“请和尚答话?”师云:“话未有主在。”云:“某甲七千里来,莫作心行。”师云:“据你者一问,心行莫不得么?”此僧一宿便去。

    问:“不绍傍来者如何?”师云:“谁。”学云:“惠延。”师云:“问什么?”学云:“不绍傍来者。”师以手抚之。”

    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云:“莫自瞒。”

    问:“真如凡圣,皆是梦言,如何是真言?”师云:“更不道者两个。”学云:“两个且置,如何是真言?”师云:“络部林发。”

    问:“如何是赵州?”师云:“东门西门,南门北门。”  问:“如何是定?”师云:“不定。”学云:“为什么不定?”师云:“活物,活物。”

    问:“不随诸有时如何?”师云:“合与么。”学云:“莫便是学人本分事?”师云:“随也,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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