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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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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拉多克骑着他新买的马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很是威风。

    “它乖得像只羔羊,”他说,“我双手反剪起来也能骑;至于跳跃,它能一步跳过五根木条高的篱笆门。”

    伯莎有点生气,气他害她担惊受怕,也气自己操了闲心。

    “还好今天它没给我丢脸。菲利普·德克老爵爷也在,他向布兰德顿打听我是谁。‘你告诉他,’他说,‘我很少见谁骑马骑这么好。’你真该瞧瞧布兰德顿,他一脸不乐意,后悔当初三十五英镑就把马让给我。莫尔森先生走到我跟前说:‘我就知道这匹马要不了多久就会到你手里,你是我们这儿唯一能驾驭它的人——不过要是没把你的脖子给摔断,就算你走运。’”

    他万分得意地复述着别人对他的一句句夸奖。

    “今天这一趟跑下来真是痛快……你怎么样,亲爱的,身体舒服吗?噢,忘了跟你说,你知道罗杰斯吧,那个猎人,嗯,他跟我说:‘你那可是匹好马,先生,但要驾驭它得本事大。’‘我知道不好对付,’我说,‘但我自认为比大多数马还是要聪明一些的。’他们都以为我撑不了一天就会栽跟头,但我就是骑得稳稳当当,证明我一点也不怕。”

    随后,他详细讲了事情的经过——他跟德国历史学家一样,热衷于讲究细节。有些人喜欢为鸡毛蒜皮的事操不完心,还自以为这是做事从不马虎的表现,爱德华便是这种人。伯莎本来就头疼,丈夫还要惹她厌烦。她觉得自己这么担心他的安危,实在太傻了。

    一个月又一个月慢慢过去,格洛弗小姐开始操碎了心。牧师的这位妹妹把分娩视为神秘又令人心颤之事;然而,为显端庄稳重,文雅之人应对此缄口不提。她以忸怩得出奇的方式对待这位怀孕的朋友,伯莎但凡直白地说起生孩子的事,格洛弗小姐的脸就红得跟朵牡丹花似的。格洛弗小姐身为教区牧师家的小姐,这辈子最大的痛苦就是得管接生包的事——这是一种救济制度,给贫困人家的新生儿提供衣物,给产妇提供法兰绒衬裙。她每次向受她救济之人询问必要信息时,都羞得面红耳赤,觉得这种事情完全应该讳莫如深。她询问的时候总是转移目光,那模样激起了极大的公愤。

    “哟,”一个实诚的太太说,“我宁可不要她的接生包,也不想忍受她那副模样。哎呀,她把你当成——嗯,当成你是没结婚就生孩子一样。”

    “对,”另一个说,“我就说嘛,我恨不得从兜里掏出结婚本给她瞅瞅。生孩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是我生一个害臊一回,那要生十六个还怎么了得。”

    不过,一桩差事越是不讨人喜欢,格洛弗小姐越是起劲。她觉得应该多去看看伯莎,勇敢地忍受这位少妇一个劲地讲那个令其不适的话题。她发挥大无畏精神,甚至要为即将出生的孩子织短袜,尽管这么做让她的心突突直跳,难受得很。看到哥哥的针线活,她惊讶之余,双颊像两团火一样发烫。

    “我说,亲爱的伯莎,”有一天,她让自己镇静下来,挺直腰板,就像她禁欲苦行的时候一直做的那样,说,“嗯,亲爱的伯莎,我想跟你认真谈一谈。”

    伯莎笑了。“可别呀,范妮,你知道,那样你会多么不自在。”

    “必须这么做,”这位好心人严肃地回答,“我知道你会以为我很可笑,但我有这个责任。”

    “我绝不会这么想。”伯莎说,被她这位朋友的谦逊所打动。

    “嗯,你说了好多关于——关于即将发生的事。”格洛弗小姐脸红了,“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做好了准备。”

    “啊,这就是你要说的?”伯莎叫道,“两个礼拜后保姆就来了,拉姆齐大夫说是个很可靠的女人。”

    “我不是说物质上的准备,”格洛弗小姐说,“我是说别的。你确定自己为迎接那——那个,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想要我做什么?”

    “不是我想要你做什么,是你应该做什么。轮不到我说什么,而是你到底有没有想过精神上的那方面。”

    伯莎叹了一口气,听起来很是撩人。“我想过我要生个儿子,我跟爱迪的儿子,我非常感恩。”

    “要不要我偶尔给你念念《圣经》?”

    “天哪,你说得好像我快死了一样。”

    “谁也说不好,亲爱的伯莎,”格洛弗小姐沉重地回答,“我想,你应该做好准备……‘活着就是走向死亡’——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好。”

    伯莎有些焦虑地看着她。最近,她一直在强迫自己高兴起来,并发现有必要遏制反复浮现心头的不祥预感。牧师的这位妹妹从没意识到,她总是想尽办法让伯莎彻彻底底不开心。

    “我把我的《圣经》带来了,”她说,“我给你念一个章节好吗?”

    “洗耳恭听。”伯莎说,浑身打了个哆嗦。

    “你有没有哪个章节特别喜欢?”格洛弗小姐问,一边从总是随身带着的小黑包里取出书来。

    伯莎回答说没什么偏好。格洛弗小姐提议随机翻一面,从第一眼看到的那一行读起。

    “查尔斯不大赞同这样做,”她说,“他认为这样有点迷信。可我就是喜欢这么做,早期的新教徒也总是这么做。”

    格洛弗小姐闭上眼,翻开书本,睁开眼,念了起来:“法勒斯的儿子是希斯仑、哈母勒。谢拉的儿子是心利、以探、希幔、甲各、大拉,共五人。”格洛弗小姐清了清嗓子。“以探的儿子是亚撒利雅。希斯仑所生的儿子是耶拉篾、兰、基路拜。兰生亚米拿达,亚米拿达生拿顺,拿顺作犹大人的首领。[见《圣经·旧约·历代志上》第二章第五至十节。]”她随机翻到的是《历代志》开头的家谱表。这一章特别长,写的全是名字,生僻又拗口。格洛弗小姐却一字不落地念完了。她模仿哥哥的腔调,用严肃的语气和有点尖的嗓音,朗读了让人眼花缭乱的一长串名单。伯莎惊愕地看着她。

    “这一章念完了,”她终于说,“要我再念一章吗?”

    “是的,我很乐意,可我觉得你翻到的这一部分不是很中肯。”

    “亲爱的,我不是想责备你,这不是我的职责所在,但《圣经》的每一个字都是中肯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伯莎完全失去了胆量,常常感到莫名的惊恐。突然之间,没来由的,她的心直往下沉,她发狂似的问自己怎么才能熬过去。她以为自己要死了,还寻思着要是死了会怎么样。没了她,爱德华怎么办?想到他悲痛的样子,她流泪了;但她怀疑他不会伤心欲绝,他不是一个会大悲或大喜的人,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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