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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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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古言久也亶父字也或殷以名言质也 孔疏太王追号为王不称王而称公者本其生时之事 许氏曰陶瓦器竈也复重窟也 孔疏穴土室也 毛传室内曰家

    郑笺后稷帝喾之胄封於邰其後公刘失职迁豳居沮漆之地子孙衰小如瓜之瓞历世緜緜然至太王而德盛得民心而生王业故本周之兴云於沮漆也毛传陶其土而复之陶其壤而穴之未有寝庙亦

    未敢有家室 郑笺此本其在豳时也 苏氏曰太王始犹处於复穴未有家室之盛及迁於岐周而後大兴焉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

    赋也 苏氏曰朝早也 毛传率循也浒水厓也姜女太王妃太姜也 郑笺聿遂也 毛传胥相宇居也

    孔疏古公避狄之难其来以早朝之时疾走其马循西方水厓漆沮之侧东行而至岐山之下 郑笺於是与其妃太姜来相可居者着太姜之贤知也 吕氏曰来朝走马形容初迁之时畧地相宅精神风采也或以为避恶早且疾则岂杖策而去雍容之气象哉 庄子让王篇太王亶父居豳狄人攻之事之皮帛犬马珠玉而不受狄人之所求者土地也太王亶父曰与人之兄居而杀其弟与人之父居而杀其子吾不忍也子皆勉居矣为吾臣与为狄人臣奚以异吾闻之不以所用养害所养杖策而去民相连而从之遂成国於岐山之下 吴越春秋古公去邠处岐周居三月成城郭一年成邑二年成都而民五倍其初

    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龟曰止曰时筑室于兹

    赋也 朱注周地名 郑笺广平曰原周原在岐山之南 毛传膴膴美也 孔疏堇乌头也 毛传荼苦菜也 郑笺饴饧也 孔疏契所以灼龟仪礼所谓楚焞是也 郑笺时是也

    郑笺周原之地膴膴然肥美其所生菜虽有性苦者甘如饴也此地将可居於是始与豳人之从已者谋谋从又契灼其龟而卜之卜又从矣则曰可止居於是可筑室家於此定民心也

    廼慰廼止廼左廼右廼疆廼理廼宣廼亩自西徂东周爰执事【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慰安也 孔疏止定也 苏氏曰左右东西列之也疆画经界也理分土宜也宣道沟洫也朱注亩治田畴也周徧也 毛传爰於也

    王氏曰既筑室于兹矣乃劳来其臣民而慰之乃安集其臣民而止之 郑笺乃开地置邑左右而处之乃疆理其经界乃耕治其田亩於是从西而往东之人皆徧於执事竞出力也 孔疏言筑室耕田无不劝乐也 何氏曰自此至七章先民事而次宗庙先宗庙而及宫室门社经纶之次第也

    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绳则直缩版以载作庙翼翼

    赋也 毛传司空掌营国邑司徒掌徒役之事召之使立室家之位处俾使也 朱注绳所以为直也缩束也 郑笺载上下相承也

    毛传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廐库为次居室为後曹氏曰俾立室家者定其规模而已若其营作则

    先从庙始 郑笺绳者营其广轮方制之正也既正则以索缩其筑版上下相承而起庙成严显翼翼然王氏曰乃者继事之辞民居既奠乃事营作先王

    之重民如此

    捄之陾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鼓弗胜

    赋也 毛传捄虆也 孔疏谓捄土於虆也 毛传陾陾衆也 郑笺度犹投也 苏氏曰薨薨衆声也毛传登登用力声也 苏氏曰削屡重复削治也李氏曰冯冯声之坚也 郑笺五版为堵兴起也毛传鼛大鼓也长一丈二尺

    王氏曰既作庙矣於是营宫室焉 郑笺筑墙者桴聚壤土盛之以虆投诸版中 苏氏曰用力筑之筑之既成而削之其声冯冯然坚也 郑笺百堵同时而起鼛鼓不能止之使休息周礼曰以鼛鼓鼓役事毛传言劝事乐功也

    廼立臯门臯门有伉廼立应门应门将将廼立冢土戎丑攸行【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王之郭门曰臯门王之正门曰应门伉高貌将将严正也冢土大社也戎大丑衆也

    孔疏郭门者宫之外郭之门正门朝门也内为寝门一曰路门明堂位曰库门天子臯门雉门天子应门鲁以诸侯而作库雉则诸侯无臯应故以臯应为王门之名 朱注太王之时未有制度特作二门其名如此及周有天下遂尊以为天子之门而诸侯不得立焉大社亦太王所立後取其制以为天子之法王氏曰宗庙宫室内事也自内以及外故於卒言立冢土也 毛传起大事动大衆必先有事乎社而後出谓之宜

    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柞棫抜矣行道兑矣混夷駾矣维其喙矣【去入通韵】

    赋也 毛传肆故今也 苏氏曰殄絶也 毛传愠恚陨坠也 郑笺小聘曰问柞栎也棫白桵也 孔疏拔拔然生柯叶也 毛传兑成蹊也 孔疏混夷犬夷也 毛传駾突也 朱注喙息也

    陈氏曰太王虽不能殄絶混夷之愠怒亦不陨坠其声问之好俟我之植木拔而遂茂行道兑而成蹊疆理葺治则混夷疾奔而远我矣 朱注太王始至岐下之时林木深阻人物鲜少其後生齿渐繁归附日衆则木拔道通混夷畏之奔突窜服唯其喙息而已言德盛而混夷自服也盖已为文王之时矣 吕氏曰军国之容虽备然太王未敢轻用其民也故不敢殄絶所愠之夷狄亦不陨厥聘问之礼盖寒暑之节龙蛇之蛰未有不积而能施不屈而能伸者也重以王季三以文王畜之可谓厚矣然犹有乐天之事焉至於王业光大而不可掩郊关之内郁郁葱葱轮蹄辐凑则混夷不待攘斥自奉头鼠窜之不暇此固天时人事之所必至也此章总叙周家王业积施屈伸之理始於太王而终於文王者如此 郑笺太王避狄文王伐混夷成道兴国其志一也

    虞芮质厥成文王蹶厥生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後予曰有奔奏予曰有御侮【上去通韵】

    赋也 朱注虞芮二国名质正也 毛传成平也朱注蹶动而疾也生犹起也 吕氏曰予予文王也毛传率下亲上曰疏附相道前後曰先後喻德宣

    誉曰奔奏武臣折冲曰御侮

    毛传虞芮之君相与争田久而不平乃相谓曰西伯仁人也盍往质焉乃相与朝周入其竟则耕者让畔行者让路入其邑男女异路颁白不提挈入其朝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为卿二国之君感而相谓曰我等小人不可以履君子之庭乃相让以其所争田为闲田而退天下闻之而归者四十余国 郑笺虞芮之质平而文王之王业大所以致然者由有疏附先後奔奏御侮之臣力也 吕氏曰文王王业虽成而谦退不敢居归功於辅佐之臣曰我无以致此是皆诸臣之力也 苏氏曰太王肇基王迹至文王犹国於岐山之下其地甚狭其後克密须而居岐渭之间既克崇然後涉渭作都於丰拓地渐广服从之国亦衆三分天下有其二然其政犹行於西南而已未及东北也其後虞芮之讼既平其旁闻之相率而归者四十余国东北既集文王於是受命 虞惇曰文王蹶厥生者文王於是始受命也史记诸侯闻之曰西伯盖受命之君明年伐犬戎明年伐密须明年败耆国诸侯皆朝於周所谓文王蹶厥生也 辅氏曰已上三篇皆周公作以戒成王之诗文王则专美文王之德大明追述王季太任文王太姒以及武王之德緜又追述太王太姜之德而其意则盖历叙先王积累德业之盛以见成王之任大责重不可不谨戒而保守之也

    緜九章章六句

    虞惇按此诗申公说作八章而削去卒章今据左传昭公二年季武子赋緜之卒章杜氏注以晋侯比文王以韩宣子比四臣则緜之有卒章其传旧矣柞棫拔矣四句郑笺误亦不陨厥问朱注作声闻之闻今从郑予曰有疏附笺注俱云予诗人自予也今从吕氏读诗记意更精自土沮漆汉书地理志作自杜沮漆顔师古注云齐诗作自杜言公刘避狄而来居杜与漆沮之地也今仍毛诗之旧

    棫朴文王能官人也

    郝氏曰人官有能物曲有利养之尽其材故取之备其官官之当其人故用之得其宜能官人而治道毕矣

    芃芃棫朴薪之槱之济济辟王左右趣之【趣仓九反】兴也 毛传芃芃木盛貌 孔疏朴丛生而朴属也毛传槱积也济济多威仪也 郑笺辟君也君王

    谓文王也 毛传趣趋也

    毛传山木盛茂万民得而薪之贤人衆多国家得用蕃兴 欧阳氏曰芃芃然棫朴茂盛采之以备薪槱喻文王养育贤才官之以充列位而王威仪济济然左右之臣趋而事之见君臣之盛也 孔疏贤人在朝各司其职左右辅助而疾趋之是其能官人也

    济济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峩峩髦士攸宜

    赋也 郑笺璋璋瓒也 毛传峩峩盛壮也髦俊也郑笺祭祀之礼王祼以圭瓒诸臣助之亚祼以璋

    瓒奉璋之仪峩峩然故今俊士之所宜也 欧阳氏曰言在宗庙则奉璋助祭皆髦俊之士 孔疏冬官玉人云大璋中璋边璋皆璋瓒也郊特牲云灌以圭璋故知璋是璋瓒祭之用瓒惟灌为然天官内宰职云大祭祀后祼献则赞是王行初祼后行亚祼而祭统云君执圭瓒祼尸大宗伯执璋瓒亚祼者或后有故不与则大宗伯摄之小宰云凡祭祀赞祼将之事然则太宰助王祼小宰又助之是助行祼事非独一人也又小宰注云唯人道宗庙有祼天地大神至尊不祼莫称焉则此奉璋助祼者祭宗庙也

    淠彼泾舟烝徒楫之周王于迈六师及之

    兴也 毛传淠舟行貌 郑笺泾水名烝衆也 毛传楫櫂也 郑笺于往迈行也 毛传六师六军也天子六军

    孔疏淠然泾水之舟烝徒以楫櫂之周王往行征伐则六师与之俱进 陈氏曰汲汲然追而及之不待戒命而至也 欧阳氏曰王所官之人入宗庙居军旅皆可用文武之材各任其事也 王氏曰奉璋文事卿大夫之职征伐武事将帅之职 虞惇按春秋繁露云左右奉璋此文王之郊也六师及之此文王之伐崇也以是见文王之先郊而後伐也

    倬彼云汉为章于天周王寿考遐不作人

    兴也 毛传倬大也云汉天河也遐远也 朱注作人谓鼓舞变化之

    欧阳氏曰云汉在上为天之文章犹贤人在朝为国之光采 陈氏曰圣人久於其道而天下化成所谓夀考作人也 郑笺文王是时九十余矣故云夀考

    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纲纪四方

    虞惇曰比也 毛传追雕也金曰雕玉曰琢 郑笺章文章也 毛传相质也 朱注勉勉犹不已也郑笺网罟张之为纲理之为纪

    王氏曰文王作人外则使有文内则使有质 邱氏曰有雕琢之文金玉之质表里如一所以为贤 吕氏曰所以纲纪四方维持而不坠者皆勉勉作人之效也 何氏曰文王劳於作人逸於任人勉勉我王作人之不倦也既得人以任四方之事而已不与焉但持其纲纪而已所谓纲纪四方也

    棫朴五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五章总以官人为主首章芃芃棫朴郑云祭天积薪以燎之盖牵於次章之奉璋也次章左右奉璋正指助祭之事而毛传但云半圭曰璋此则当从郑氏其四章以下郑但主文王之为政不主官人殊与序义不合末章追琢其章二句正承上作人而言而传笺集注俱指文王之身均失之矣

    旱麓受祖也周之先祖世修后稷公刘之业太王王季申以百福干禄焉

    虞惇按百福干禄不成语盖讲师附益之文

    瞻彼旱麓榛楛济济岂弟君子干禄岂弟

    兴也 毛传旱山名麓山足也 孔疏榛栗属楛荆属 毛传济济衆多也 孔疏岂乐弟易也 朱注君子文王也 毛传干求也

    程氏曰瞻彼旱山之草木得麓之气济济茂盛兴周家岂弟之君子承其先祖岂弟之道所以兴盛受福也 严氏曰麓承山之气者也其山高大则麓之得气也深厚峯峦回合之所庇云雨润泽之所渐故草木济济然而茂盛 李氏曰君子有乐易之德非以求禄也然究其得禄之道亦惟臻是乐易而已所谓异乎人之求之也 朱氏曰旱麓无意於榛楛而榛楛自生之以其地之美也君子无意於福禄而福禄自归之以其德之盛也

    瑟彼玉瓒黄流在中岂弟君子福禄攸降【降户工反】兴也 郑笺瑟鲜洁貌 毛传玉瓒圭瓒也 郑笺以圭为柄黄金为勺青金为外朱其中央黄流秬鬯也 孔疏酿秬黍为酒捣郁金煮而和之使芬芳条鬯也郁金黄色酒在器流动故谓之黄流 郑笺攸所降下也

    程氏曰缜密温润之玉瓒其中所盛必黄流也岂弟君子则福禄所降矣 朱注明宝器不荐於?味而黄流不酌於瓦缶则知盛德必享於禄夀而福泽不降於淫人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

    兴也 郑笺鸢鸱类 朱注戾至也

    孔疏其上则鸢飞至天而游翔其下则鱼跃于渊而喜乐是道被飞潜万物得所化之明察故也 谢氏曰犹所谓鱼川泳而鸟云飞上下自然各得其性也诗人言如此气象周家作人似之 李氏曰抱朴子曰鸢之在下无力及至乎上耸身直翅而已然後知鸢飞更不用力亦如鱼跃之怡然自得也王者作人鼓之舞之使各尽其才亦不知其所以然而然也 吕氏曰作人之盛至於如鸢飞鱼跃非积累薰陶久且熟者不能然其来盖有自矣此序所谓受祖也

    清酒既载騂牡既备以享以祀以介景福【福方墨反上去入通韵】

    赋也 孔疏清酒洁清之酒也载载於尊也 朱注备全具也

    郑笺祭祀之事先为清酒其次择牲故举二者 毛传言年丰畜硕祀所以得福 李氏曰古人奉牲醴以告所谓馨香无谗慝也如此则降之以福 朱注承上章言有岂弟之德则祭必受福也 吕氏曰先祖遗子孙之业莫大於人材故上言作人此章以报祀继之

    瑟彼柞棫民所燎矣岂弟君子神所劳矣

    兴也 程氏曰瑟茂密貌 郑笺燎熂燎除其旁草养治之使无害也 毛传劳佑助也

    孔疏上言祭以助福此言得福之事柞棫所以得茂者正以为民所熂燎君子所以得福者正以为神所劳来

    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岂弟君子求福不回【平上通韵】兴也 朱注莫莫盛貌 许氏曰枚干也 朱注回邪也

    郑笺葛也藟也延蔓於木之枝本而茂盛喻子孙依缘先人之功业而起 李氏曰君子之求福无所回邪唯承其先祖之道以致之而已 朱氏曰诗人咏文王之德而必曰岂弟何也盖岂焉而乐弟焉而易文王之德一太和元气之流行而於其燕居之时有春生而无秋杀有阳舒而无隂惨此所以能作兴天下之材纲纪天下之治不惟歛福於一身而又有以敷是福於子孙臣民也欤

    旱麓六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以受祖为义言周家受先祖之道而申之以福禄诗六章意旨甚明毛郑过泥序太王王季百福干禄之语遂以岂弟君子为指太王王季二章瑟彼玉瓒更援孔丛子王季九命作伯以功德受圭瓒之赐以实之其说误矣国语单穆公曰旱麓之榛楛殖故君子得以易乐干禄焉若夫山林匮竭林麓散亡薮泽肆既民力雕尽君子将险哀之不暇而何易乐之有此亦赋诗断章不得据以释瞻彼旱麓之义郑笺又以榛楛济济喻周民丰乐鸢飞戾天喻恶人远去鱼跃于渊喻民喜得所皆属曲说朱子不主序受祖之说因百福干禄一语遂斥序为纰缪而力排之亦偏滞之见也惟以君子为文王者得之

    读诗质疑卷二十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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