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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快意畅谈解衣为剑舞 奋身苦战投水作珠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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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苍茫中,玉琴跟着那乡农的手回过头去一看,见前面有五六艘渔船摇来,船头上各立着渔哥儿。打边的一条小船上,立着一个短胖的渔哥儿,上身披着一件青布衫,敞露着前胸。下面裤脚管卷起至腿弯,赤着双脚。手里撑着一根竹篙,口里唱着渔歌的尾声道:“五湖四海任逍遥。”不是史兴还有谁呢?

    恰巧,他们的船渐渐向玉琴舟边靠拢来。史兴当先把篙点水,船至近身,瞧见了玉琴,不由对她看了一眼。乡农忍不住喊道:“史大哥,你打渔回来吗?这位方姑娘,适才曾到你家里去拜访你的,恰逢你不在家里,所以回到船上。现在又在此间相遇,真是巧极。”

    史兴闻言,把渔舟泊住,抛了篙子,跳到玉琴船头上来。双手唱个肥喏,说道:“这位姑娘曾到我家里去过的吗?姑娘是北方人啊!可是来游玩的,什么事找我呢?”

    玉琴点点头道:“正是,江南人水性真好,昨晚我在这里,瞧见你醉酒闹湖,非常有趣。你的水里本领,也可窥见一斑,无怪人家称你浪里滚了。我很想和你谈谈,所以方才来拜访的。”

    史兴听了玉琴的话,又将双手向玉琴唱个肥喏,说道:“不敢,不敢!我昨晚喝醉了酒,和弟兄们胡闹,惭愧之至。这里懂水性的人很多,区区本领没有什么稀罕,姑娘不要这样说。既然姑娘喜欢到我家里去坐坐,那么请姑娘跟我去也好。”

    玉琴道:“好的。”

    史兴立即回身,跳到自己的船上去。取了一个渔篓,背在背上,仍跳到玉琴船上来,要请玉琴去。

    此时,玉琴早已把钱谢了乡农,打发他去。又对舟子说了几句话,便跟着史兴一同跳到岸上。史兴说了一声:“姑娘走好。”自己打前领路,一会儿已走到那矮屋门前。屋里已上了灯,有一些灯光从竹篱中透露出来。

    史兴上前,向门上把手指弹了二下,只听里面史大嫂的声音很响地说道:“酒鬼,今天你为何回来的这般早?不去灌黄汤?哈哈,你也领教老娘的手段了。”

    史兴忙隔着门说道:“不用多讲话,有客人在这里。”又听史大嫂笑道:“你有什么贵客呢?不是瘦鬼张三,便是赤鼻李四。在家里时,不许你们赌钱的啊。”说着话,门已开了。

    史大嫂见了玉琴,仔细向她瞧了一瞧,说道:“你这位姑娘不是方才来看史兴的吗,怎么现在一起来了?”

    玉琴微笑道:“是啊,我在船上遇见了他,所以又来了。”

    史大嫂道:“原来是你,那么快请进来吧。”

    玉琴跟着史兴走进。史大嫂顺手将门关上。那条狗又从黑影里窜出来,史兴嘴里“咄”的一声,那狗便一声也不吠,只在玉琴的足下乱嗅。史大嫂喊了一声“走!”那狗果然就退下去了。

    史兴夫妇把玉琴让到里边一间屋里坐下。史兴将背上的鱼篓子交给史大嫂道:“这里有两条鲜鲫鱼,停会你去煮碗鲜鱼汤给姑娘喝。再把赤鼻李四前天送给我们的一块火腿,在锅上蒸熟了,切成片子。今晚我们要请这位姑娘吃一顿晚饭。”

    史大嫂答应一声,玉琴却带笑说道:“我们初次相见,怎好叨扰?”

    史兴道:“不要客气,这里乡僻之区,没有什么好吃的,我去沽酒来。”说罢,立刻跑到里面,去取一个大酒瓶,对史大嫂说道:“这几天都是你不许我喝酒,所以家中一滴酒也没有了。”

    史大嫂道:“便宜你这馋嘴的酒鬼。”

    玉琴见史兴要去沽酒,忙从她身边摸出二三两银子,说道:“我这里有钱。”

    史兴把手摇摇道:“哪里要姑娘的钱?我们虽是穷人,这一些东西还尽得起的。”一边说一边大踏步地走出去了。

    史兴去后,史大嫂又对玉琴说道:“方姑娘,对不起,要你独坐一刻了。”便拿着鱼篓子,走到厨下去烹煮。

    不多时,史兴已沽酒回来。他也没有功夫陪玉琴讲话,也赶到厨下去帮他的妻子烧火。

    玉琴独自坐着,藉着灯光,见这屋子里的陈设很是简陋,壁上挂着两柄雪亮的鱼叉,还有一柄鹅翎铜刺。此外,大都是些渔家的用物。暗想,史兴夫妇虽是粗人,然而性情却很豪爽的,和此等人谈话,一些没有虚伪,非常爽快。我到了他家,他们竟这样地优待我,也足够显出他们好客之心。我以前在北方时,曾和剑秋在李鹏家中耽搁多时,李鹏夫妇也待我们很好的。北有李鹏,南有史兴,可谓无独有偶了。我此番独探太湖,以歼除群盗为己任,那么少不得要借用他们俩的相助。只不知他们能不能作我臂助?却要少停再看情景了。她想了一会念头,史兴夫妇已把酒菜端将出来,请玉琴上坐,夫妇俩坐在两边相陪。

    玉琴遂对他们说道:“萍水相逢,承蒙你们这样盛情款待,更使你们如此大忙,叫我如何报答呢?”

    史兴说道:“我们在湖中是个渔哥儿,自知很下贱的。蒙姑娘看得起我们,能到我们家里来坐坐,真所谓蓬荜生辉,草木──”他说到这里,突然间说不下去了。

    史大嫂笑道:“你既然说是个渔哥儿,索性爽快地说,何必咬文嚼字,学那些学究先生呢?”

    史兴笑道:“那么我不说了,但是姑娘也不许再说什么客气话,我是对答不来的。快请喝酒吧。”说着话,便代玉琴斟上了一大杯酒,又代他妻子也斟满了一杯,然后再代自己斟了,说道:“我们爽快地喝几杯吧。”

    史大嫂道:“你昨晚喝得还不够吗?若不是老娘强拖你回来时,你不要闹出人命大祸来吗?今夜只有我们喝,却不许你喝!”

    史兴笑道:“无酒也罢,有了酒时,岂可不喝?若然叫我坐在这一边看你们喝酒,那么恐怕我肚里的酒虫也要钻出来了。今晚我们陪客人,你可怜我的,就让我多喝几杯,也好使我快活。”

    史大嫂笑道:“你这样一说,我却不能不让你喝了。但是你该知道,座上有这位姑娘在此,你不得喝醉了撒野无理。”

    史兴点点头道:“我理会得。”说罢,咕嘟嘟地把自己面前的一杯酒喝个干,又对玉琴说:“请啊,请啊!”

    玉琴见了这一对夫妇,并不觉得村野可鄙,反而妩媚可喜。也就喝了一杯,提过酒壶,把史兴的空杯里斟满了,自己也斟了个浅满。

    史兴便向玉琴问道:“姑娘是哪里人氏?是不是一个人南下,到这里洞庭出来,可是游玩的?我看姑娘似乎习得一些武艺的,是不是?”一边说,一边指着玉琴腰里佩着的真刚宝剑。

    玉琴听史兴说她学习得一些武艺的话,便微笑道:“我姓方名玉琴,是关外荒江人氏。此次南下,本有一个同伴姓岳的。不过当我们游罢普陀,海上归舟时,我们俩分散了,我才独自跑到苏州。此次一人泛舟太湖,虽说遨游,可是最大的目的,是要访问横山上的湖匪。”

    玉琴的话还没有说完,史大嫂早抢着说道:“姑娘,你怎样知道这消息?横山上的强盗端的厉害,你要去访问他们做什么?”玉琴道:“因为他们骚扰人民,我要去取他们的首级。”史兴对玉琴看了一看,说道:“姑娘你这话可是和我们说着玩的吗?”

    玉琴正色答道:“当然是真的。我和二位初次相见,岂能无端开玩笑的呢?”

    史兴点点头道:“不错,那些狗强盗,在湖中实在是猖獗异常。抢劫了许多村庄,杀死了许多良民,理该把他们诛灭。但是,太湖厅曾经带兵去剿过,也没有用,那些官军都是不中用的东西,反被他们杀得大败。太湖厅本身,也险些儿被匪掳去。因为湖匪都非平常之辈,能人很多。要剿灭他们,确乎不是容易的事啊!”

    玉琴道:“你说他们能人很多,那么你可知道他们一二?”史兴又喝了一杯酒,说道:“岂但知道一二,便是其中的首领,我也认识的。”玉琴道:“史先生,你和湖匪的首领相识的吗?”史兴哈哈笑道:“这句话,我不敢在外边说,我不但和湖匪的首领相识,而且我们还在水中交过一回手呢。”

    玉琴点头说道:“很好。史先生,请你详细告诉我吧。”史大嫂在旁边说道:“姑娘,我们都是粗人,你不要这样称呼。叫这酒鬼怎么当得起呢?这里的人都唤他史大哥,称我为史大嫂的。姑娘,请你也是这样称呼吧。”玉琴道:“好,那么请史大哥讲个明白。”

    史兴遂说道:“姑娘,提起那横山,我在小时候也曾去玩过的。记得山上有一个灵官庙,住着数十家居民,半农半渔。后来却来了一伙强盗,占据了这个山头,作为他们的巢穴,把山上的人民胁迫入伙,有些怯懦的遂逃了出来。那湖匪的首领姓蔡名浩,别号混江龙,本来是长江里的大盗,后来被鼓玉麟大人的水师击散了,他遂到这太湖里来栖身。

    “起初时,大家也不曾注意。后来又加入了孟公武兄弟,弟名海底金龙孟公雄,兄名火眼狻猊孟公武,声势就渐渐地大起来。官军无力进剿,遂酿成了湖中的巨患。听说,火眼狻猊孟公武死于北方,似乎湖匪折了一条臂膀。可是,去年他们山上又来了一个道士,唤什么雷真人的,有非常好的本领。派着人到沿湖各乡村去传布教义,劝乡民入他们的教。有许多甘心附盗的,都入了他们的教,和他们勾通一起。因此他们的潜势力着实不小呢。”

    玉琴听了史兴的话,心中暗想,原来白莲教的党羽又在这里活动了。他们教中的四大弟子,云真人和风姑娘,都已死在我们手里,火姑娘在云南曾被云三娘驱走,唯有雷真人不知他在哪里作祟哩。还有那孟氏弟兄,以前本在韩家庄助纣为虐。当我们大破韩家庄的时候,孟公武早已授首。那孟公雄武,仗着水性得免,便宜了他好多时候。今日既然都在此间,倒可以聚而歼之了。

    史兴见玉琴不响,以为玉琴听了他的话吓住了,便笑道:“姑娘,我说的都是实话。山上能人,恐怕还不止这几个人哩。”

    玉琴点点头道:“不错,多谢你将山上的情形告诉给我听。但是,你说过曾和他们交过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史兴又喝了一杯酒,说道:“姑娘,我把这事告诉你,似乎有些自夸,请姑娘不要笑我。”史大嫂在旁笑道:“偏有你的,爽爽快快地讲吧。你不说时,待我来讲也好。”

    史兴遂说道:“这是前年的事了。有一天,我和几个伙伴同到湖上去打鱼,因为没有捕得大鱼,我们的渔船渐渐驶得远了,那里将近横山了。恰逢混江龙蔡浩带了他手底下几个弟兄,也在水面上捕鱼。那时我们也不知道他就是横山上湖匪的首领。以为他们不知是什么山上出来的渔船。大家各自捕鱼,两不相犯。忽然,有一条大鱼在水中出现,两边各用飞叉遥遥飞刺,但是他们的叉没有刺中。而那鱼的头上,却中了我一叉,立刻浮起在水面,不能动了。按着道理,这条鱼当然是属于我们的,我们自然把船划过去取鱼。谁料,他们船上早有两个人跳在水中去,抢得大鱼,想要泅回他们自己的船上去。此时恼了我,立刻纵身跃入湖中,把他们打退,夺回那条大鱼。

    “那混江龙蔡浩见了,便在船上向我们说,这条大鱼已为他们捕得,怎样可以动手打人强抢过去?我就答道:‘这条大鱼头上,中了我的鱼叉,所以没有逃去,按理应当归还我。谁叫你们先来抢鱼呢?’蔡浩又道:‘这里是横山的湖面,你们也不该前来捕鱼。快快将鱼交出,万事全休。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听了这种野蛮的话,怒气上冲,便向他说道:‘湖面上不分区域,只要有本领,大家都可捕鱼。这条鱼不是生在你们横山的,安知不是洞庭山游来的吗?你是什么人!别人肯让你,我浪里滚史大哥却不认识人的。’蔡浩听了我言,冷笑一声道:‘我就是横山上的混江龙蔡浩,今天你这小子,胆敢在我面前逞能!不还我鱼,休想回去。’

    “我听了他说出姓名,才知他就是湖匪的首领。一则事情已闹僵,二则我也不肯轻易让人的,便索性对他说道:‘你就是混江龙蔡浩吗?一向不识,今日相见,亦未见你高强。你虽然是绿林中的好汉,可是总不能不讲理的。无论如何,这条鱼总是我们所得。头可断,鱼不可还,凭你怎样办便了。我史大哥也是个好男子,什么三头六臂的人,我也不怕。’”

    史兴讲到这里,睁圆了一双怪眼,将桌子一拍,杯筷都跳了起来。一双赤着的泥脚,向自己坐的长凳上一搁,做出气呼呼的样子。史大嫂指着笑道:“酒鬼,你讲便了,谁要你拍桌子?蔡浩又不在这里,倒吓了人家一大跳。”又对玉琴说道:“姑娘,他是粗人,你瞧了他这个样子别笑。”

    玉琴微笑道:“这样讲得很好,有声有色。史大哥,请你快讲下去。”

    史兴接着说道:“那时候,蔡浩见我倔强,便要我在水中和他比较一下身手,谁胜谁得鱼。我本要试试那狗盗的本领,遂一口答应。我们两人,于是一齐跳到水波中去肉搏。蔡浩水里的功夫果然不错,幸亏我在水底的眼光比较他远而且强,而且我这蛮牛般的气力也占了些便宜。因为大家不用兵器,是空手相斗的,所以我和他在水底里打了好久,到底被我打退。我遂得了大鱼,欣欣然地回来。隔了几天,忽然蔡浩派了一个头目前来,送我许多金银彩帛。说蔡浩虽然给我击败,却很佩服我的本领,要劝我秘密入伙。”史兴说到这里,将手在嘴上抹了一抹,取筷夹一块火腿,送到他的口里。

    玉琴带着笑问道:“史大哥,此时你真为难了。怎样对付过去的呢?”

    史兴将大拇指翘起着说道:“我史兴虽是个渔哥儿,却也很有志气的。大丈夫在世,若不能做些有益于一国一乡的事,至少也要自立,不要做害人的坏坯子。我在湖中打鱼,将鱼换钱,有酒喝,有肉吃,逍遥自在过我的一生。虽不作官,也是快快活活的。岂肯将父母养下我的清白之身,去作那杀人放火的强盗呢?所以我立刻拒绝,没有答应。”

    玉琴点点头道:“史大哥,你这话说得很对。大丈夫当立功扬名,流芳百世,岂肯作乱臣贼子呢?那些盗匪快一时之意,杀人放火,称霸山林。然而潢池弄兵,到后来终不免于诛戮。这真何苦!像唐朝的黄巢,明末的闯献,杀人千百万,流血成河。但是杀人者人亦杀其身,自己也不得好报。徒然造成许多流血惨剧罢了。”

    史兴道:“姑娘说得甚是。不过,现在一般的文臣武将,大都只知道刮削民脂民膏,不顾小民的疾苦。他们只要作威作福,自私自利。于是一般小民的生活日艰,老弱的死在沟壑,强壮的都去作了盗匪,这叫作官逼民反。所以湖匪的势力渐渐日盛。那些官兵都是酒囊饭袋,前番去剿湖匪时,太湖边上各乡村都受着骚扰,船只也被他们拘去不少。后来官兵败了,许多船沉的沉,掳的掳,一艘也没有还给老百姓,乡民反受了损失。不是剿匪,却是殃民。因此一般人也不希望官军来动了。现在西太湖各乡村,十有四五都向湖匪通款的。有许多又入他们的教,这样可免湖匪的焚劫了。所以我不但恨强盗,对于那些瘟官,也是深恶的。”

    史兴这一番话,可谓快人快语,听得玉琴眉飞色舞,连声叫好。便又问道:“侥幸他们没有来过。这也因为此地的渔户很有团结的能力,乡民也很能自卫,因此没有受着骚扰。将来也难说的啊!”史兴说完了,壶中酒已喝干。史大嫂又去烫了一壶来,史兴代玉琴斟了一杯酒,说道:“我已把一切所知道的,告诉了姑娘。那么你究竟要去不要去?”

    玉琴虽听史兴说湖匪如何猖獗,自己一人前去本是冒险之举,吉祸凶福尚未可料。可是,此行目的为的是什么,自己留给夏听鹂、周杰两人的字条又是怎样说的?我不入虎穴,谁入虎穴?既然到了这里,岂可见难而退,反给他们嘲笑呢?

    因此,她听史兴问她究竟去不去,她就坦然地说道:“我是要去的。不过这里的摇船人,十九没有胆的。一听我说要到横山去,大家都是摇头咋舌,都回答不去。我又不懂水性的,且不会摇船,要去也去不成功。倘然史大哥肯载我去,我岂有不去之理?老实说,我登门请教,也是为了此事。不知你们二位可能助我一臂之力?”

    玉琴说罢,史兴道:“如此说来,姑娘很有去的意思。若要我们帮忙,我们当然乐意的。但是姑娘一个人,能力有限,到了那边,寡不敌众,岂不是劳而无功吗?倘有危险,如何是好?”史大嫂又说道:“我们并非轻视姑娘,山上的盗匪,都是有本领的。姑娘虽然勇敢,我们总是不放心的。”

    玉琴听他们夫妇这样说法,暗想以一弱女子,而入虎穴龙潭,本来人人以为危险的事。我和他们初次相见,他们还没有知道我的来历,毋怪他们对我怀疑。谁知我以前在关外,初出茅庐,便独诛洪氏三雄,威名震于荒江。后来到韩家庄、宝林寺等处探险,但知向前迈进,岂肯鳃鳃过虑,畏首畏尾。现在他那里能人虽多,然而总不见得有铁拐韩妈妈、四空上人等一般厉害。而我的剑术,比较以前已大有进步。谁说去不得呢?我若要他们相信我,非先显本领给他们看不可。

    她想定主意,遂带着笑说道:“你们二人说的话也是好意,我很感谢。承蒙你们请我喝酒,席间无以为乐,我情愿舞剑一回,略施薄技,请二位指教如何?”史兴夫妇见玉琴这个样子,本来莫测高深,听她口出大言,究竟不知有多少本领,心中很是怀疑。现在听玉琴说要舞剑,一齐欣然说道:“姑娘能够舞剑给我们看,这是最好的事了。”

    玉琴于是笑了一笑,脱去外面的褂子,露出里面墨绿绉纱的紧身小袄。从腰间抽出那柄真刚宝剑来,寒光森森,照得四壁光腾。史兴夫妇脸上都觉得有股冷气直逼上来。史兴不由说了一声:“好剑哪!”玉琴已一个箭步,跳到了庭心。二人跟着走出室来,立在一边。

    这夜的月色,和昨夕一样的光明。明月在天,人影在地。只见玉琴抱剑而立,对他们说道:“放肆了。”遂将宝剑一摆,右一剑、左一剑地舞将起来。起初时候,二人还瞧得清楚她使的解数。到后来,一剑紧一剑,飕飕地霍霍地变成一道白光,不见了人影。那白光的圆圈,渐放渐大,忽东忽西,宛如游龙般不可捉摸,二人耳边听着呼呼的风声,眼中耀着闪闪的电光,不觉大为惊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身怀绝技的女子,莫非她就是古时传说的女剑仙吧。

    玉琴舞到十分紧急的当儿,剑光荡动得更是厉害,二人不敢正眼相视。忽见那白光,从弧形蓦地向外一泻,好似一道白练,向门外那一株大树上飞去,早已到了树上。那剑光,又变成一个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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