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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孤舟赴奇险触目惊心 病榻诉离愁回肠荡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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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鸦声中,夕阳影里。二人早走到桥东的林子内,玉琴立定脚步,开口问道:“你可是焦大官那边的人?请你实说。”那汉子将玉琴上下身打量了一回儿,方才答道:“我可以说是焦大官手下的人,也可以说不是他手下的人。姑娘究竟有什么事?”

    玉琴微微笑道:“渔哥儿你莫再假装着不知,我是来和焦大官接洽的,他在何处?曾家村的曾毓麟又在哪里?快快讲个明白,我预备黄金来取赎。”玉琴故意哄他一句,要探听出焦大官的下落。一边暗暗按着剑柄,但等那汉子言语支吾时,便要掣出宝剑,用强迫手段了。

    那汉子听了玉琴的话。便道:“原来姑娘就是取赎曾家的人的。那么待我来告诉你几句话罢。不过你向我商量,却是不中用的啊!”

    玉琴听了,不由一怔。遂道:“不管中用不中用,你快快告诉我知道。焦大官现在在哪里?若然不说时,莫怪我要得罪了!”

    那汉子说道:“姑娘这样心急,我就爽爽快快说了罢。我姓朱,排行第五,人家都唤我朱小五。又因我常喜赤脚,所以代我题上一个别号,叫做‘赤脚朱小五’。本来我家世居在这个鸭头镇,但是我出世以后,父母双亡。上有三兄,都不幸早丧。只有四姊远嫁在他处。别人都说我白虎星照命,好好一家人,不多几年,精光大吉,只剩了我赤脚朱小五一个人。我家本以打鱼为生,只是我长大时,喜欢赌博,所以把屋子都输去了。独自掉着一只小舟打鱼,夜间就宿在船中,真合着‘浮家泛宅’四字了。可是因我爱赌之故,常常弄得吃饭都没有钱,几乎无以为活。后来我便跟随了焦大官,混口饭吃吃了。”

    玉琴十分心急,便道:“你快说焦大官是个何许人物?现在哪里?别的事都无关重要的。”

    朱小五又说道:“在这里沿河东去,有个小洪湖,那边芦苇甚多,水道曲折,湖中有一小小陆地,四面是水,名唤小洪洲。上面有一龙王庙,焦大官便住在那里。姑娘,你该知道焦大官是一个很有本领的飞行剧盗,手下有二三十个徒党。因他常常到鸭头镇来聚赌,所以我认识他。后来我输得负了一身债,屋子售去还不够时,他很慷慨的代我还清其余的债,教我入他的伙。我想不做强盗,也是不得活。做了强盗,至多也是一死,所以就答应入伙,跟他上小洪洲去。

    “谁知做强盗到底没有多大快乐,头领固然很威风的,但是做小喽啰也是苦得很,头领说怎样就怎样,不许违背一些的。我方才唱的渔歌,也是焦大官教人做了,传到这镇上来,让大家唱的。我也没领会多大意思,信口歌唱,自得其乐罢了。

    “以后我因做错了一件事,恼了焦大官,把我痛打一顿,逐出小洪洲。说我不配做强盗,还没有资格。于是我遂不得不依靠着打鱼度日了。可是那边有几个弟兄仍和我感情很好的,我打得鱼后,常常送到那边去换钱。他们手头很松的,并不计较锱铢,所以我也不卖与别人家了。

    “前几天听说焦大官独自到曾家村去劫取他家的二爷前来,幽囚在龙王庙里,要他家出十万黄金取赎。因为焦大官有一班弟兄,前年曾到曾家去伙劫,大大失风,死了几个弟兄。今天焦大官也是代他们复仇。曾家若没有金钱取赎,即将曾二爷开膛破肚,活祭亡魂。姑娘此来,可是设法取赎曾二爷的性命么?但是姑娘一个女流,怎样去和他们接头呢?不怕他们要起妄念么?他们天天有人在此等候接洽的,今天是一个姓张的,此时敢怕还在镇上赌钱呢!”

    玉琴听了朱小五的话,方才明白。便道:“多谢你能够告诉我这些话。你已入了盗党,现在却幸脱离,这是很好的事。一个男子汉无论如何穷到极点,宁可沦为乞丐讨饭吃,强盗终是不可做的。我今也老实说了罢,此来并非赎取曾家二爷,实在要凭着我的本领,去将他救出来。你既然熟悉那边的情形,请你暗中引导我去走一遭。成功以后,决不有负你的功劳。曾家是很有钱的,我当代你作主,将来大大酬谢你一笔钱,你可不愁穷了。”

    朱小五听了玉琴的话,更觉惊讶。又对玉琴说道:“姑娘,你要我引导前往,也可以的。只是那焦大官非常骁勇,姑娘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吧!”

    玉琴冷笑一声道:“你请放心,区区狗盗不在我的心上,你只引我前去便了。”说罢霍地将宝剑抽出来,光芒闪烁,冷气逼人。说道:“试视吾剑利与不利?焦大官可有几颗头颅!”

    朱小五只觉得凉飕飕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遂道:“姑娘既有如此本领,我准引导便了。现在且请姑娘到我船舱里去躲避一下,休给旁人瞧见了,泄漏风声,反为不美。我本来也怀恨焦大官,只苦没有力量报复哩!”玉琴点点头,遂随着朱小五走到河边,跳上小舟,钻进舱中坐定。

    这时天色已黑,一弯新月在云端里显出来。朱小五悄悄地说道:“到小洪湖的一条路,我是走熟的。不过恐怕姑娘没有用晚饭,船上却无好东西,只有一些麦粥,却很干净的。”玉琴道:“我倒不要吃喝什么,你饿了肚子摇不动船的,快快吃了粥,赶上那里去罢。”朱小五答应一声,便到船梢去煮熟了麦粥,吃得腹中饱了,便将篙拨转船头,望东面摇去。

    玉琴坐在舱中,黑暗里养息精神。有时候睁眼向两岸张望,都是野田,黑魆魆地不见灯火,只有天上的月亮,好似在云屏背后,露出娇脸窥人的模样。行了许多时候,听得船底水声较前大了。黑暗中见湖面很大,月光照在一簇簇的芦苇上,随风而舞。玉琴正襟危坐。朱小五在船梢用力摇橹,橹声款款,又转了几个湾,湖面渐狭,遥见前面隐隐有一陆地。忽觉船头好似撞着一样东西,船身向左一侧,险些翻倒,幸亏朱小五急忙将船退后,停住说道:“哎哟,姑娘这事难了!”

    玉琴立起身道:“有什么事?”朱小五道:“姑娘请向前看罢,在水面上滚的是什么东西啊?”玉琴走到船头上,借着月光,见前面水上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车轮,皆有铁索牵挽着,在水面上滚来滚去。每个轮上轮齿尖利得如刀一般,一把把明晃晃的尖刀,映着月光,飞也似的转动上上下下,倏忽无定。令人看了,真有些触目惊心。

    朱小五道:“以前我在那边曾听得焦大官说起,要请一个荷兰人到此装置一种防御工程,名唤滚刀轮。一到夜间,在四面港湾口布设。非但船只不能行驶,倘有精通水性的人,想要泅水偷渡,若碰在滚刀轮上,也没有命活了。不想现在已布置好了,幸亏我们的船摇得慢些,不然岂不要出毛病么?”

    玉琴道:“呸,别人怕这滚刀轮,我却不怕,你快快把船摇上前去!”遂拔出真刚宝剑,定在船头,精神抖擞。朱小五只得摇上前去,一触机括,滚刀轮一个个滚上来了。玉琴将宝剑使开,左劈右削,呼呼刷刷地把这些滚刀轮一齐削断,沉在水底,没有了用。小舟便安然前进,朱小五在船后见了大喜。

    不多时船已停岸泊住。朱小五遂从后梢钻进舱来,悄悄地对玉琴说道:“姑娘,险地已过,这里是小洪洲的后面。我因前面有人把守,容易被他们撞见,所以绕到后边来,幸喜没人知觉,我可以引导姑娘到龙王庙的后门进去。因为看后门的小白条李进和我是结拜弟兄,常常往来的,我带姑娘去见他,只说姑娘被我拐骗来的,要寄在他处。他是一个色中饿鬼,必定入彀,决不会喊破。船中有两瓶陈酒,是一个友人送我的,我也携了去。把他灌醉了,便好动手,姑娘以为何如?”

    玉琴听了大喜道:“朱小五,你这计策很好,照此行事便了!”朱小五遂在舱里摸索两瓶酒来,夹在胁下,同玉琴走上船头,先后跳到岸上。

    朱小五在前,玉琴在后,悄悄地一高一低望龙王庙走去。两旁都是树林,十分沉寂。娟娟明月,却在顶上,频频把媚眼盼人。玉琴借着月光,见前面已近一座庙宇,后面的墙头很低。朱小五悄悄说道:“到了。”又走了数十步,来到一个小门前。隔着花墙望进来,隐隐有些灯光透露。朱小五伸手向门上弹指数下,只听里面有人问道:“外面是谁?二更已过,老子将要睡眠了,谁来后面戏弄,被头领知道了,不是顽的啊!”

    朱小五轻轻说道:“李进哥,小弟朱小五来了。”又听里面接着说道:“嘿,老弟怎样在这个时候偷偷来此,干什么?若有鱼时,明天将来换钱,现在老弟已脱离了我党,休要鲁莽,自取其咎!”朱小五又道:“不是的,我另有一件事情拜托你。李进哥,快快开门啊!”跟着便听拖鞋皮的声音,这扇小门呀的开了。

    朱小五一脚踏进去,玉琴身子一闪,也已走入。朱小五等李进关上了门,便和玉琴一齐走到右边一间小屋里去,这屋子便是李进的卧室了。桌子上点着一盏半明半灭的灯,室中凌乱得很。炕上斜堆着一条棉被,壁上挂着一把扑刀,还有一张胡琴和一管笛。

    玉琴正在四面瞧着,李进已昂然走入。一见玉琴便道:“咦,这位姑娘是谁?老弟带来干嘛?”玉琴见李进穿着短黑衣黑裤,胸前一排密扣,面貌却也生得白晰,约有三十左右的年纪,一边说话,一边眯着一双色眼,将玉琴由顶至踵瞧一个详细。玉琴假作娇羞,背转身低首拈弄衣襟。朱小五把酒瓶放在桌子上,也假装鬼鬼祟祟的神情,低声对李进说道:“李进哥,不要声张!这位姑娘姓许,是鸭头镇赵姓富家的外甥女。她愿意垂爱于我,所以我把她引到这里,想暂在老哥处躲藏一下。因恐赵家见她失踪,要四面出来搜寻呢!这里却是千稳万妥的。李进哥,你看这位姑娘美不美?妙不妙?”

    李进啧啧称赞道:“美美!妙妙!老弟,我倒看不出你有这种艳福,我不如你啊!”朱小五带笑说道:“李进哥不要说这种话,只要你肯包藏我,将来自当谢你的好意。”

    李进怪笑道:“老弟,你把什么来谢我呢?金子银子我都不稀罕。”朱小五又道:“我们都是自家人,李进哥要如何便如何,小弟无有不从的。”李进道:“好,你们且请坐坐,我没有什么做东道主啊!”朱小五便同玉琴在他的对面一齐坐下,指着桌上两瓶酒说道:“良宵无以为乐,带来两瓶陈酒,愿和李进哥饮畅快。”

    李进是个色鬼,又是一个酒鬼。不觉颠头拨脑地说道:“很好,我有些腌牛肉和花生米在此,可以作下酒物。”遂至炕边壁橱里取出一大盆腌牛肉,已切成片子,又有一包花生米,放在桌上。取来三个酒杯,放在各人面前,然后坐下,说道:“我们喝酒吧,冷酒也好,不知这位姑娘要不要喝?”朱小五道:“他不过喝个一杯,我们就喝冷酒也好。此时已近半夜,要烫热也不便。”一边说一边拔去瓶塞,便来斟酒。李进和朱小五各喝了一杯,玉琴勉强尝一尝,却把花生米细嚼。

    朱小五连连劝酒,李进一连喝了三大杯,眼睛斜乜着玉琴,对朱小五说道:“老弟真好福气,竟有这么美丽的姑娘肯随你同走,真好福气!我小白条枉自比你虚长三岁,自问我这张脸子,也还生得不错,却没有妇女看中我,岂非冤枉么?”说毕狂笑不已。

    玉琴只是低头不语,朱小五嚼了一片牛肉,假意说道:“李进哥,你们头领将要发财了!大概你也可以分到一些,那么可以请假到天津窑子里去大乐一乐,岂不是好呢?”李进搔着头道:“发财也不是容易之事,我们头领劫来的曾家小子,虽然声明要他们出十万金来取赎,但是至今已有八天了,还没有人来接洽哩。即使得到了钱,还是头领们取得多,我也没有几个大钱到手的,怎么能够到天津去狂乐呢?况且窑子里人怎及得这位姑娘温文美丽呢!”说罢又喝了一大杯酒。

    朱小五道:“曾家是有钱的富户,为什么不来取赎?不知现在姓曾的禁闭在什么地方?”

    李进道:“便在第四进龙王大殿右边一间里,就是以前幽闭一个湖北人老地方。那里铁窗铁门,十分坚固。我们头领因他是一文弱书生,这里又是四面是水,决不能插翅飞逃,所以只派两个弟兄轮流看守着罢了。过了十天之期,姓曾的性命恐怕难保哩!”朱小五听了点点头。

    玉琴暗想毓麟禁闭的地方已被探知,时候不早,还不下手,更待何时?谁耐烦去伴那厮喝酒呢?蓦地想起一样东西,就是那包白色的药粉。以前迷倒法玄和尚的,还有少许藏在身边,何不一用?遂得空暗暗取出,乘李进不留心时,将指甲弹在自己的酒杯中,便取过酒壶,斟满了一杯,双手敬给李进道:“李爷请饮一杯。”朱小五也带笑道:“好了,姑娘敬起酒来了,李进哥的脸子不小!”李进见玉琴敬酒,喜不自胜,浑自都觉酥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哈哈笑道:“这一杯酒十分名贵的,我真快活已极了!”说罢也倒了一杯,还敬玉琴。玉琴接了,迁延着不肯喝下,仍嚼着花生米。不多时李进身子向前一倾,伏在桌子上,昏然睡去,不省人事。

    玉琴拔出剑来,对朱小五说道:“事不宜迟,我要去救曾二爷,你快指点我的途径。”朱小五点点头,便和玉琴走出室来。一边将门带上,一边指着左手一条甬道说道:“姑娘往甬道一直走去,顺手转弯,过了一个庭心在东边的一个矮屋就是了,要不要我引着走?”玉琴道:“这四面是水,退路要紧,你快还去守在船头,待我救得人来,可以上船脱身。”朱小五答应一声,开了门走还船去。

    玉琴遂照着朱小五的说话,由甬道上走去,穿过庭心,月光下瞧见那边果然有一矮屋。屋门前石阶上正坐着一个人,在那里打瞌睡,背心对着她。玉琴疾忙飞身过去,将剑一挥,那人早已身首异处。可笑他死得不明不白,没有知道谁把他杀死的呢!玉琴过去将铁门推推,不能摇动。她遂转到铁窗之前。听得里面有咳嗽和叹气的声音,正是毓麟。便将宝剑照准铁窗上下一阵刺削,早把铁窗上的铁条一根根都削落。纵身跳进屋子,运用夜眼,见墙边上躺着一个人,大概就是毓麟了。走到近身,低唤:“毓麟兄莫要惊慌,我来救你的!”

    这时毓麟也已觉得,且听出是玉琴的声音,惊喜参半,遂问道:“来的是不是玉琴贤妹?哎哟,我在此间苦得不甚,快快把我救出去吧!”玉琴听他口称贤妹,不由面上一红,继思我已拜了他的母亲为寄母,自然兄妹称呼了,我又何必多心呢?遂又道:“你请放心,我必将你救出去的!”毓麟道:“昨晚我被他们用刑拷打,把我的两足都打坏了,一跛一拐的痛得难以行走,如何是好?”

    玉琴道:“你的身上可有丝带么?”毓麟道:“有,有。”立即解下他的束腰带,授与玉琴。玉琴接了便道:“毓麟兄,请你蹲起,待我将你背出去罢。”毓麟犹豫道:“怎敢有屈姑娘,怎……”玉琴把脚一蹬道:“不要怎什么了!此时此地不是拘礼的当儿,我既要救你从虎穴中出来,别的问题也顾不得了,从速为妙!”

    毓麟听了玉琴的话,方才将身子支撑起来,勉强蹲着。女侠也蹲在地上,把丝带向毓麟身上一兜,打了个结,再兜到自己的胸前缚住。毓麟两腿向玉琴腰边夹住,双手搭住玉琴香肩,玉琴倏地立起,扬着宝剑,飞身从窗中跃出,仍望原路奔走。

    不料有一个盗党来替换看守毓麟的,正和玉琴撞着。陡的大吃一惊,连忙喊起来道:“不好了,你们大家快快起来!有人来劫人啦!快来!快来!”

    玉琴本想把这人结果性命,只因自己背上有人。此行最大的目是救出毓麟,三十六着,走为上着。不如快快一走,免得身陷重围,将来不妨再来收拾那些狗盗便了。想定主意,施展飞行术,只顾奔逃。刚才出得后门,跑上数十步,只听背后有声呐喊,火把大明,有许多人追来。玉琴要紧奔跑,不暇返顾,觉得背后一阵冷风,急忙闪避,便有一支袖箭从左边飞过。只听毓麟喊道:“不好了!我腿上已中人家的暗器了。”

    玉琴心中又惊又怒,因为背上驮着人,不便和人家交锋,防伤了毓麟,现在听毓麟已受了人家一箭,明知一场恶战不可避免。遂蹿进前面林中,急忙将毓麟放下,教他躲在树后,不要声张,自己将剑一摆,跳出林来。这时追者已近,为首一个大汉,相貌狞恶,双手举着一柄月牙铜刘,旋风也似的赶到。背后约摸也有二三十人,举着刀枪火炬,一拥而至。那大汉瞧见玉琴横剑而立,虽是一个女子,却饶有英气,便大喝道:“你这女子是谁?竟敢到此夺人,胆也不小!可知道我焦大官的厉害么?”

    玉琴听他通名,总知此人便是焦大官了,更不答话,举剑向他进刺。焦大官也把铜刘舞动,和玉琴交手起来。那铜刘是一种月牙式的兵器,背厚锋利,既可挡御敌人的兵刃,又可疾速而入。但非熟谙武艺的人不会使用。此时焦大官把那月牙铜刘盘肩盖顶,上滚下卷,舞得如一轮明月,和剑光相映着,在月下熔成一片银光。二人大战百余合,玉琴觉得焦大官的本领果然不错,深恐久战下去,难以取胜。况且丢着毓麟在林子里,危险得很。于是心生一计,故意卖个破绽,让焦大官的铜刘卷来,口喊一声:“啊呀”,往后便倒。

    焦大官大喜,以为玉琴受伤了,踏进一步,想害玉琴的性命。不料玉琴一个鲤鱼打挺势,直跃而起,一剑向焦大官头上横扫而来,喝一声:“着!”白光一瞥,焦大官的头颅已不翼而飞,尸首躺在地上了。

    众盗匪见头领死于女子之手,惊怒交并,一齐上前,把玉琴围住,要代头领复仇。不过内中有几个以前曾和玉琴交过手的,认得她的厉害,早已溜之大吉。其余的不畏死之徒,和玉琴混战一声,却被玉琴将真刚宝剑四下横扫,一个个死于剑光之下。

    玉琴见群盗已歼,不敢怠慢,急急回身入林,喊一声:“毓麟兄”,毓麟呻吟着答道:“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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