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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铁弹三飞教师丧胆 渔歌一曲侠女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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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么!

    且说曾家村的梦熊,自从在那天把余信中一干人打败。更不把大柳集人放在心上,每天仍和前少年练拳习武。一天早上起身,等候他兄弟毓麟出来,同用早餐。谁知等候良久,不见毓麟的面,以为他在书房中写字,忘记了早餐,遂跑至书房一看,只有书童在那里打扫拂拭,便问:“二爷可曾走来?”

    书童回答:“没有瞧见。”

    梦熊暗想毓麟平日总是早起临池的,怎么今天睡到这时候还不起来呢?遂又走至毓麟卧室门前,见两扇房门兀自紧闭着,便提起拳头,咚咚咚地向门上敲了三下。不见里面动静,恼得他性起了,飞起一脚,将门踢落。

    踏进室中一看,见残灯犹明,罗帐下垂。咦,怎么今天毓麟睡得这般烂醉如泥?好不蹊跷。他便大喝一声:“二弟日上三竿,还不起身,做什么春梦?”一边说,一边掀起帐子。瞧着,不觉使他陡的大吃一惊,只见床上锦被翻空,那里有他兄弟的影子呢?大呼:“奇哉,奇哉!门不开,窗不辟,毓麟到那里去呢?”抬头一看,却瞧了有二三椽子断折,屋瓦欹斜,露出缝儿来。

    不觉大喊一声:“不好了!”回身跑出去,唤家人齐来观看。说是昨夜必有飞行大盗光临,把毓麟掳去了。那大盗必从屋上折断椽子而下,所以有破绽可见。只是此盗为什么一钱不劫,单劫了人走呢?

    这时又从桌子边发见一张纸条儿。下人取过给梦熊瞧看,只见上面写着道:

    “去年弟兄们向汝家借用钱财,岂料反遭毒手。有仇不报非丈夫,遇敌而退岂英雄?今夜特来将汝家二公子劫去,识时务者,于十日之内,速速筹备十万金,至鸭头镇,口呼:‘焦大官’,自有人来接洽。得金之后,即可将人释放。否则当碎尸万段,为弟兄们复仇矣!又前次杀伤弟兄们之女子今在何处?何以不见?或能交出此女。亦可免汝家二公子一条性命也!”

    梦熊看这纸条儿时,他的父母和妻子也赶来了。曾翁接过一看,不由面如土色,只说:“麟儿已被飞行大盗劫去,怎么好呢?”曾太太也十分发急,听说盗匪留言,要叫她家出十万金,取赎毓麟的性命。她把次子平日爱如心头之肉的,便要她的丈夫赶紧出钱去赎。

    梦熊道:“此次来的盗寇,便是昔日到我家行劫的余党。他们前番吃了玉琴姑娘的亏,所以特来报复。纸条儿上不是写着要找女侠么!”

    曾翁道:“不错,玉琴姑娘以前救得我家之劫。但是今番却不能了!”

    曾太太道:“玉琴姑娘已到塞外去,不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必要代我们救还麟儿的。可惜我们找不着她啊!”

    梦熊道:“现在事已如此,没有用的话少说。好在有十天之期,待我先到鸭头镇去探听一下,再作道理。若知盗党巢穴,也好通报官兵,前去痛剿。”

    曾太太连忙摇手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你兄弟已落在他们手里,这样一来,岂不要送掉你兄弟一命?”

    曾翁也道:“报官也是不稳妥的,只有取赎一法了。”

    梦熊气咻咻地说道:“那么待我冒险去救兄弟。凭着我这本领,未必败在那些狗盗手中的。”

    众人正在纷纷讲话的时候,忽然曾福又在外边急急忙忙跑进来说:“官府里有人来要捉拿大爷和二爷呢!”

    曾翁夫妇听了,又是一惊。

    梦熊却嚷起来道:“怎样有人要来捉我弟兄么?放屁!放屁!我们犯何罪!待我前去问个明白。”

    曾翁方要拦阻,梦熊已大踏步走出去了。

    他走到大厅上,只见庭心中黑压压的站着许多兵士和捕役。早有一个捕役走上前来问道:“你是曾梦熊么?”

    梦熊答道:“是,我们并没犯法,你们前来做甚?”

    捕役冷笑一声:“此间有北京刑部衙门文书前来,要捕送你们弟兄二人入京审问。因为有人告发你们串通盗党呢!”

    梦熊把脚一蹬道:“那里有这么一回事?不要冤枉好人。”

    捕役道:“冤枉不冤枉,你们自己前去辩白罢。我们奉公差遣,只得要你走走,休怪得罪。”说罢,把手中铁炼哗啦啦一抖,便望梦熊头上一套。众兵丁把大刀高高举着,吆喝一声。依着梦熊的性子,本待发作。继思这也不关他们的事,我既没有犯罪,便到京师走一遭,也有何妨?遂束手就缚了。

    捕役们拘了梦熊,还要找寻毓麟时,梦熊遂把昨夜盗匪光降的事告诉他们,他们还不相信,见了纸条儿,方才罢休。于是一行人押解着梦熊而去。只吓得曾翁一对老夫妻魂飞天外。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盗匪劫去了次子,官中捕去了长子。这是一个当头霹雳,教他们平日享着天伦之乐的人如何忍受呢?可怜曾翁只听得梦熊说:“此去无妨,老父放心,赶紧营救兄弟。”几句话。夫妇二人抱头大哭,哪里还会想得出法儿呢?

    梦熊被捕役拘后,雇着一辆大车,把他手足都用镣铐钉住,载着他向前登程,先送他到天津去审讯。在途中梦熊方才想起大柳集的余家主人余清臣,在京里刑部中供职,大概这场官司必然出于他家有心陷害。那么自己此去不免危险!但他有傻气的,自负好汉,所以情愿挺身前往;想不到在天津遇见了荒江女侠,忍不住大喊起来。

    玉琴陡见梦熊这种形状,不由一愣。不明白他犯了什么大罪?待他坐定后细细询问,梦熊才把自己如何和大柳集余家小子械斗等情,以及此次突然吃官司的经过,毓麟如何被盗架去的事,一齐告诉。玉琴听说毓麟为盗劫去,芳心不觉暗暗吃惊。

    梦熊又道:“玉琴姑娘你来得甚好,望你前去设法搭救我的兄弟,安慰我父母的心。我自己情愿吃官司,好在此事实是冤枉,我必要洗刷明白。比较上还是我兄弟危险一些,因他是文弱的人,怎禁得起强徒的毒辣手段呢?”

    玉琴闻言,忧形于色,遂对梦熊说道:“我本要到府上拜候尊大人起居的,不料你们遇着怎样的祸事!毓麟兄弱不禁风,怎样受得起这种摧折?尊大人风烛暮年,如何受得起这样的惊吓?我必星夜赶去,想法侦探盗迹,救出令弟。至于大哥之来,我亦当托我师兄代为营救,请你放心。”

    梦熊听了,哈哈笑道:“玉琴姑娘,你真不愧贤妹也!我曾梦熊感谢不尽,只要你救得我的兄弟,这场官司我自愿一人担当便了。”

    玉琴点点头,又道:“你想必饿了,快些用饭罢。”梦熊嚷道:“不错,吃饭要紧。”遂过去和捕役一同坐了,大吃大嚼。

    玉琴便仍和剑秋、李鹏坐在一起,看他们吃饭。剑秋瞧着梦熊这种傻气,忍不住发笑。梦熊一顿饭吃罢,捕役不让他多说话,押着便走。梦熊又对玉琴说道:“拜托!我去了。”玉琴道:“请放心,我准办到。”眼看着他坐上大车而去。

    玉琴遂回过头来对剑秋说道:“他们的事,师兄想必也已听得明白。他们兄弟二人各有祸难,我既见了,怎能袖手旁观,坐而不救呢?我此去曾家村,必想法要把曾毓麟从盗窟救还。不过梦熊到京师,既然有仇人在那里主使,这场官司一定脱不了干系。即请师兄前往走一遭,好在有李先生同行,途中也不寂寞。”遂向剑秋附耳低言,如此如此。

    剑秋点头道:“我都理会得,当不致误事的。”玉琴又道:“那么我在曾家村等候师兄回来了。”

    剑秋道:“师妹一人前往,诸事小心,不要逞勇,遭人暗算。”玉琴点头微笑。三人又谈了一刻话,遂由剑秋还了帐,一齐出门,分手告别。剑秋和李鹏站立着,看玉琴骑上花驴,得得地跑去。自己带了金眼雕,跨上龙驹,李鹏也跨上他的坐骑,赶向京师去了。

    玉琴在路上很代曾家忧虑,尤其是为毓麟发急,不知他如何被盗党架去?此去不知可有线索寻得。否则自己虽有心救他,只恐劳而无益呢!玉琴的性情素来不能有事的,一有心事,寝食不安,全神贯注着,必须将事办妥,方才安宁。所以她催动花驴,向前疾驰,幸亏路程非遥,第三天的傍晚时候,已到曾家村。

    到得曾家门前下得驴背,早给曾富瞧见,连忙上前叫一声:“玉琴姑娘来了,我家正有祸事哩!”玉琴点点头道:“我在路上遇见你家大爷,一切情形都已明白。你家老爷太太在何处?我要紧见他们。”

    曾福道:“都在内室。”于是曾福将花驴牵到里面,引着玉琴走到内室门前。曾翁正和曾太太对坐着,商量救赎儿子的方法。曾福在门外喊道:“老爷,方姑娘到了。”

    曾翁夫妇陡闻“方姑娘”三字,连忙直立起来。玉琴已掀帘而入,见了曾翁夫妇,便跪倒行礼,请寄父寄母的安。曾太太伸手把她扶起,见面之下,悲喜交集。曾翁便把他家这番所遇的祸事,详事奉告。玉琴也将自己在天津饭店,遇见梦熊的情形告诉他们。且说道:“此次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本来拜望寄父寄母的,不想出了这样一个岔儿,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哩!”

    曾太太道:“可不是吗!我们自从姑娘去后,时常思念,尤其是小儿毓麟,盼望姑娘能够重来此间欢聚。且不知姑娘的大仇可复?难得姑娘今天来了。哪知他们兄弟二人都遭着飞来横祸,命在旦夕,害得我们两个人尽是发急,没有办法了。”说罢眼泪已滴将出来。

    曾翁也叹道:“楚囚对泣,奈之何哉?”

    玉琴道:“二位大人放下愁怀,不要悲伤,寄女到此便是要想法救出毓麟兄来。至于大哥的事,已托我师兄剑秋,暗暗跟随入京,设法营救了。这事虽属危险,我想也不要紧的,请寄父寄母放心。”二人听了玉琴的话,稍觉安慰。

    曾太太又道:“全仗姑娘援助了。若能救得他们弟兄二人的性命,我们终身感德不忘。”曾翁又取过纸条儿给玉琴看,且说自己预备出钱,先将毓麟赎取了。

    玉琴将纸条儿看过一遍,然后对曾翁夫妇说道:“原来便是以前到此盗劫的余党,他们既要找我,我也要去找他们。现在不必将钱去赎,好在还有三、四天日期,明天我就到鸭头镇走一遭,总要把盗窟探明白,好将二哥救出,何必白花金银给他们享用呢?”曾翁知道玉琴确有本领,说得出,做得到。或者靠她的力量,能使爱子生还。便道:“那么拜托姑娘了。”

    玉琴又问道:“鸭头镇在何处,寄父可知道么?”曾翁答道:“我已探得鸭头镇在白河东岸,陆庄之北,那里人烟稀少,是个冷落的地方,也许盗贼藏匿在那边附近,从这里往东北走去,不过一天功夫可以到的。”玉琴道:“明天我一早动身,准备到那边相机行事,寄父和寄母千万放开怀抱。”

    曾翁连声说是。玉琴也将自己复仇的事,以及回里扫墓等经过情形大略奉告。曾翁夫妇听了很觉快慰。曾太太又道:“这是姑娘的孝心所致,我们非常庆贺。”曾翁遂命令厨下预备精美的肴馔,宴请姑娘。梦熊的妻子宋氏也走来问好,一同相陪。听说玉琴拜托她的师兄岳剑秋入京想法救出梦熊,所以私心更是感谢。这夜玉琴便和宋氏同睡。

    次日清晨,玉琴起身用了早餐,暗暗佩上宝剑,吩咐曾福好好喂养花驴,自己辞别了曾翁夫妇和宋氏,独自步行离了曾家村,向东北方走去,一心要探访盗窟,救出毓麟。半途在一个村子里将就用了一顿午餐,在日落西山的时候,才到了鸭头镇。果然这地方人烟寥落,很是荒凉。远远有数家渔户,沿着山河盖的土屋,门前场上晒的渔网还没有收。

    玉琴一边走路,一边留心观察。前面正有一条小桥,桥边有株大树。玉琴走上小桥,望那几家人家已有炊烟缕缕,从他们的屋顶上升起,绵绵邈邈,企立如人形。玉琴瞧着炊烟,正在出神地遐想。忽听桥下有渔歌之声,唱得很响。俯首下视,见河中有一小小渔舟行来。船头上立着一个汉子,穿着黑色短褐,赤着双趺,两手持着一根篱子,向河中轻轻点着。口里却唱着渔歌道:

    “对邻少哥西家翁,终朝打渔莫嫌穷。大鱼打得市上卖,小鱼煮就吃肚中。浊酒三杯且自饮,醉来蜷卧在短篷。

    君不见古时霸王楚重瞳,暗鸣叱咤逞威风;天之亡我非战罪,成败安足论英雄。河上逍遥尽可乐,何必封侯求立功?”

    玉琴听着歌声,芳心不由一动。暗想,瞧那汉子虽似渔哥儿模样,然而唱不出这种歌词的啊!这时那汉子也瞧见玉琴,把篙一点,船已傍岸。汉子跳到岸上,走上桥来问道:“天色将晚,姑娘一人单身到此,有何贵干?可是找什么人?”玉琴点头道:“正是,我此来找一个人。”

    汉子道:“你找谁?”玉琴假意低声道:“请问渔哥儿,这里有没有一个姓焦名大官的?”那汉子听得玉琴提起焦大官三字,面上不由一惊。便又问道:“姑娘找他做甚?可是……”说到这里,又嗫嚅着不说明。

    玉琴便用手招招道:“这里不是谈话之所,请你同我到那边林子里去谈罢。”说毕回身走下小桥,那汉子半惊半疑地跟着她走来。

    一群暮鸦在空中噪着,飞过林子去。似乎报告人们说,一天的光阴已过去了。早些归去安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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