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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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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忠肅王。亦好遊豫。予獨不可乎。瑩曰。先王之時。民安歲登。猶可遊豫。今日則臣知其不可。禑甞遊龍首山。〈一作龍岫在今開城府南。〉乘醉馳馬而墜。瑩泣諫曰。忠惠王好遊。然必以夜。不令人見。忠肅王好遊。然必以時。不令民怨。今殿下遊戱無度。以致墜馬傷體。臣備位宰相。不能匡救。何面目見人。禑曰。自今改之。

    冬十月壬子朔。日食。○彗星見于氐。

    長丈餘。十五日乃滅。

    十一月。震電雨雹。○遣使貢馬于明。至遼東。不納而還。

    評理金庾賀正。密直使李海。貢馬九百三十三匹。

    壬戌八年春二月。冊宮人盧氏。爲毅妃。

    盧氏。本謹妃宮人釋妃也。寵傾後宮。服御奢麗。過於謹妃。立府曰德昌。給印。以義順庫。爲妃私藏。以其父英壽。爲密直使。氣焰燀爀。

    雨糓。

    癸亥。天雨糓。有似黑黍小豆蕎麥者。日官謂飢饉荐至人將相食之兆。

    有星孛于北方。○置盤纏色。

    時。大明督進歲貢。侍中尹桓等議。自宰相至庶人。出布有差。以充歲貢。崔瑩曰。今士民生業不遂。又令出布。其弊不貲。且徵求無厭。豈能盡從。宜先遣使。請减貢額。不得已然後爲之。

    日有黑子。○閏月。倭冦林州。○獵于東郊。

    禑獵東郊曰。史官記吾過失。若見則吾必殺之。由是。史官不敢近。時禑遊畋日甚。有時獨與閹竪惡少。馳騖閭閻。擊殺鷄犬。奪人鞍馬。諫官鄭釐等上?曰。古之人君。非禮勿動。有所行幸。必備儀衛。出必端門。行必黃道。殿下但率一二僕從。晝夜馳騁。恐有銜橜之虞。矧今倭賊深入。草冦窃發。安知不有姦人刺客之變耶。禑不聽。

    倭冦平海郡。○三月。倭冦安東等地。○曲城府院君廉悌臣卒。

    悌臣旣老。國有大疑。必與議。進言無隱。位冢宰二十九年。及疾。禑遣中官賜藥餌。悌臣具衣冠受之曰。上所以念及老臣者。以臣甞左右先君也。臣今殆矣。願上日愼一日。惟永終是圖。卒。謚忠敬。遺命三日而葬。

    夏四月。遣使入貢于明。至遼東。不納而還。

    遣金庾洪尙載金寶生鄭夢周等。進歲貢金百斤銀萬兩布萬匹馬千匹。

    分置禾尺于諸州。

    禾尺羣聚。詐爲倭賊。侵寧海郡。焚公廨。遣判密直林成味等。追捕之。令諸道按廉。捕斬禾尺首謀者。餘皆釋之。分置諸州。比平民差役。不從者斬之。禾尺卽楊水尺也。

    倭冦丹陽。元帥邊安烈等。擊敗之。○五月。妖民伊金伏誅。

    固城妖民伊金。自稱彌勒佛。惑衆。愚民爭施米帛金銀。不敢食肉。巫覡撤去其神。敬伊金如佛。所至。守令或出迎。淸州牧使權和誘致之。縛其渠首五人斬之。時亂民多起。有私奴無敵者。亦稱彌勒化身。陜州有私奴。亦稱釰大將軍。皆被誅。時。鄭道傳自會津歸。結廬三角山下。僧粲英歷見曰。伊金言若不信吾言。至三月。日月無光。此言豈非可笑乎。國人何信之如此。道傳曰。伊金釋迦其言無異。但釋迦遠言他生事。人不知其妄。伊金近言三月事。其妄立見耳。英嘿然。道傳師事李穡。得聞濂洛性理之說。以訓後生。闢異端爲己任。學者多從之。

    六月。以趙浚爲慶尙道體覆使。

    時。倭冦甚熾。州郡騷然。民皆奔竄山谷。而將帥環視不戰。賊勢日盛。崔瑩擧浚爲體覆使。浚至。召都廵問使李居仁。數其逗遛之罪。斬兵馬使兪益桓。諸將股栗。連戰告捷。一道賴安。浚上書都堂。?表孝烈之死賊者。

    以李仁任領門下事。崔瑩領三司事。洪永通爲侍中。李子松守侍中。○秋七月。京城大饑。

    布一匹直。米三四升。

    遣使廵審各道山城。○以我太祖。爲門下贊成事東北面都指揮使。

    女眞胡拔都在遼東。虜掠東北面人民。太祖世管其道。威信素著。故出鎭慰撫。

    政堂文學鄭樞卒。

    樞字公權。以字行。性恭儉謹厚。居官以正。時家廟制廢。公權藏祭器別室。祭必親滌。務蠲潔。疾權姦用事。憤惋背疽卒。謚文簡。〈有圓齋集行世。〉

    明平雲南。遣梁王家屬。安置濟州。○遣密直使柳藩。入賀于明。○八月。彗星見太微。○九月。徙都漢陽。

    先是。書雲觀以變恠屢見。野獸入城。井沸魚闘。群烏集宮。請移都避灾。李仁任執不可。至是。崔瑩議定遷都之計。臺諫爭之不聽。癸酉。遷漢陽。命李子松。留守開城。賜宮女理裝布五千匹。

    冬十月。倭冦鎭浦。海道元帥鄭地。擊走之。○十一月。遣使賀正于明。至遼東。不納而還。

    遣密直鄭夢周與判書趙胖。如京師賀正。請謚及承襲。至遼東。遼東都司稱勑。以數年零碎之貢。合而爲數。暗爲愚侮。朕觀中國之書。其人不懷恩而好構禍。縱使暫臣。亦何益哉。仍前不許入境。許自爲聲敎。

    令諸道置施與塲。

    慶尙江陵全羅三道。因倭失業。民多餓死。崔瑩令諸道置施與塲。擇慈良者主之。出官米。作糜粥賑之。麥熟然後乃已。

    造戰艦。

    初。崔瑩爲六道都統使。作戰艦八百艘。將欲掃淸海冦。恭愍王使李海分領其船。卒以敗功。孫光裕領江口船艦。遇倭盡燒。至是。瑩欲改造。發諸道軍。又募僧徒曰。今方農。不可使民。欲役以僧徒。唐太宗征本國。本國發僧軍三萬。擊破之。今若造戰艦禦冦。功豈細哉。鄭地亦請造戰艦于諸道。從之。令司宰令李光甫。督役甚急。人多怨咨。不踰年。造巨艦百三十餘艘。分守要害。自後倭冦稍息。民反喜之。

    癸亥九年春正月。納哈出遣使來。

    時。北元使价久絶。納哈出遣文哈剌不花。請尋舊好。遼東都司移文。檻送其使。不然。有後患。

    二月。還都開京。

    南京凡事草創。門下府請還松京。從之。時軍民苦暴露。及行。火其廬幕。以冀不復來也。

    三月。以曺敏修爲侍中。林堅味守侍中。

    初。禑置內宰樞。掌出納。於是。堅味及洪永通曺敏修爲之。常在禁中。事無大小。皆先關白然後行。至是。堅味與都吉敷禹玄寶李存性。提調政房。故事。侍中掌銓注。及永通敏修爲侍中。不得與焉。

    夏四月。赦。

    旱也。禑如寶源庫祈雨壇。自擊皷以禱。

    五月。海道元帥鄭地。擊倭于南海縣。大破之。

    地帥戰艦四十七艘。次羅州木浦。賊以大船百二十艘來。慶尙道沿海州郡大震。合浦元帥柳曼殊告急。地日夜督行。或自櫂。櫂卒益盡力。到蟾津。〈在今晉州府西九十三里。〉徵集合浦士卒。賊已至南海之觀音浦。〈在今南海縣北二十一里。〉使覘之。以爲我?懶。賊旗幟蔽空。劒戟耀日。四圍而前。地中流擧帆。船疾如飛。至朴頭洋。賊以大船二十艘。爲先鋒。艘置勁卒百四十人。地進攻先敗之。發火砲。焚賊船十七艘。地謂將佐曰。吾甞汗馬破賊多矣。未有如今日之快也。

    六月。畋于延福亭。

    時。禑數出遊玩。淫戱無度。大司憲盧嵩。左司議權近。上書戒逸遊。禑甞忌諫官。?竪等進說曰。臺諫皆上所除。如有忤旨。遞之何難。自是。禑益輕臺諫。無復忌憚。近又與獻納成石璘諫。禑醉甚欲射之。由是言路遂塞。禑後見批目近爲代言。曰。此人爲諫官。使予不得遊幸。何得近侍乎。合令防倭。取筆句去。

    倭冦慶尙道諸郡。遣諸將擊之。

    倭冦永州新寧義城善州。至于丹陽堤川。闌入于旌善寧越。蹂躙內地。無處不至。以王安德羅世。爲楊廣慶尙助戰元帥。遣典儀令禹夏。督察元帥禦倭勤怠。夏至慶尙道。連有斬獲。

    秋八月。以趙仁壁爲東北面都體察使。金用輝爲西北面都廵察使。

    時。大明責事大不誠。屢侵邊境。故備之。

    我太祖擊胡拔都于吉州。大破之。

    胡拔都冦端州。萬戶陸麗黃希碩等。累戰皆敗。時李豆蘭以母喪在靑州。〈今北靑。〉太祖使人召之曰。國家事急。子不可持服在家。豆蘭乃脫衰從行。爲先鋒。先與戰。大敗而還。太祖尋至。胡拔都着厚鎧三重。襲紅衣乘黑馬。橫陣待之。意輕太祖。留其軍士。拔釰挺身馳出。太祖亦單騎拔釰馳進。揮釰相擊。兩皆閃過不能中。胡拔都未及勒馬。太祖急回騎引弓。射其背。鎧厚箭未深入。卽又射其馬洞貫。馬倒而墜。太祖將射之。其麾下大至共救之。我軍亦至。太祖縱擊大破之。胡拔都僅以身遁去。太祖遂獻安邊策曰。北界與女眞達達遼瀋之境相連。實爲我國要害之地。雖於無事時。當儲粮養兵。以備不虞。今居民與彼互市。日相親狎。至結婚姻。其族屬在彼。誘引而去。又爲鄕導。入冦不已。唇亡齒寒。非止東北一面之虞也。且兵之勝負。在於地利之得失。彼兵所據。近我西北。舍而不圖。乃以重利。遠啗我吾邑草甲州海陽之民。以誘致之。今又突入端州禿魯兀之地。以此觀之。我之要害形勢。彼固知之矣。臣受任方面。不可坐視。謹籌邊策以聞。禦冦之方。在於鍊兵齊擧。今也。以不敎之民。散處遠地。及冦之至。倉皇招集。比其至也。冦已虜掠而退。雖及與戰。其如不熟旗皷。不習擊刺何。願自今鍊兵訓卒。嚴立約束。申明號令。待變而作。無失事機。師旅之命。係於粮餉。此道之兵。昔運慶尙江陵交州之穀給之。今以道內地稅代之。比因水旱。公私俱竭。加以遊手之僧。托爲佛事。冐受權勢書狀。干謁州郡。借民斗米尺布。號曰反同。徵如逋債。又諸衙門諸元帥所遣之人。群行傳食。民不忍苦。失所流亡。軍之粮餉。何從而出。乞皆禁斷。道內州郡。介於山海。地狹且瘠。今其收稅。不問耕田多寡。惟視戶之大小。和寧於道內。地廣而饒。皆爲吏民地祿。而其地稅官不得收。取民不均。餉軍不足。今後一以耕田多寡科稅。以便公私。軍民非有統屬。難以相保。是以先王丙申之敎。以三家爲一戶。統以百戶。統主隷於帥營。無事則三家番上。有事則俱出。事急則徵發家丁。誠爲良法。近來法弊。無所維繫。每至徵發。散居之民。逃竄山谷。難以招集。今又旱飢。民心益離。彼用錢糓。招納窮民。旣無恒心。又皆雜類。彼此觀望。惟利之從。乞依丙申之敎。更定軍戶。使有統屬。固結其心。民之休戚。係於守令。軍之勇怯。在於將帥。今爲郡縣者。出於權幸之門。恃其勢力。不謹其職。軍觖其需。民失其業。戶口消耗。府庫虗竭。乞自今公選廉謹正直者。俾之臨民。又擇堪爲將帥者。俾之揔戎。

    遣贊成金庾密直李子庸等。入朝于明。明流之。

    遣贊成金庾密直李子庸賀節。請謚承襲。前此遼東阻搪。故令庾等航海而往。海道險惡。不及期。旣至。帝以後期。下法司流之。大理遣譯者張伯。諭本國曰。前五年未盡歲貢馬五千匹金五百斤銀五萬兩布五萬匹。一發將來。乃爲誠意。方免他日取使者之兵。於是。令兩府百官。議歲貢。皆以一遵帝旨爲言。乃置進獻盤纏色。

    九月。日本歸被擄人。

    前後得還者數百人。

    倭陷淮陽府。

    時。倭自江陵道。闌入交州道。陷淮陽平康等邑。京城戒嚴。徵平壤西海道精兵入衛。遣南佐時崔公哲鄭承可等擊之。相繼敗績。賊進陷春州。入據淸平山。命禹仁烈擊之。賊轉入安邊歙谷。四出虜掠。東路騷然。

    冬十一月。遣評理洪尙載等。賀正于明。○設鎭兵法席于中外佛寺。

    是時。倭患日甚。朝廷無他方畧。以徐師昊碑後兵革不息。水旱相仍。踣之。又設鎭兵法席于中外佛寺。凡百五十一所。供費不可勝計。

    甲子十年春正月。宰樞祭于惠明殿。

    禑無度日甚。率?官宮妾。馳騖東西。不避風雨。不擇晨昏。倐往忽來。宿衛之士。莫知所之。或與諸嬖。日中野合。或同川而浴。淫褻嬉戱。或馳突市肆。梃擊人爲樂。人爭避之。道路爲空。常至百工家。效其所爲。無不精巧。喜着白草笠。奴隷之惡少者效之。詐稱大家。因以劫掠。或早出。百官衙會。失禑所之。遂罷朝。諫官臺省。交章屢諫而皆不聽。宰樞以禑狂妄不似人。爲祭于惠明殿〈恭愍眞殿〉及玄陵以禱之。

    二月。畋于壺串。

    禑召禮務佐郞李汝良曰。汝等慮予單騎出遊。令百官扈從。禮則然矣。予深居九重。忽忽無聊。出遊以遣寂寥耳。各司公務浩繁。宜各治事。遂畋于壺串。〈牧塲在臨津西北距開京二十里。〉自是無日不畋。而憚百僚扈從。輒令止之。後夜還。笙歌皷舞。爲巫覡戱。歎曰。人生世間如草露。泫然流涕。

    三月。判厚德府事韓脩卒。

    脩學行爲世所重。且善草隷。謚文敬。〈有柳巷集行世。〉

    夏四月。地震。○五月。遣使如遼東。

    遣禮儀判書金進宜。貢馬一千匹。尋遣判事張方平。又進二千匹。以金銀非土産。遣司僕正崔涓。請减數。都司奏于帝。以馬代輸。每銀三百兩准馬一匹。金五十兩准馬一匹。〈按明史藁。遼東守將唐勝宗。爲之請。帝許之。〉

    秋七月。倭冦永同朱溪等縣。○遣政堂文學鄭夢周等。賀節于明。

    且請承襲及謚。時與大明構釁。使臣多被流。至是。當遣賀聖節。使人皆憚行?避。擬遣密直陳平仲。平仲賂林堅味得免。遂遣夢周。禑召面諭曰。邇來我國見責朝廷。皆大臣過也。卿博通古今。且悉予意。今命卿。卿意如何。對曰。君父之命。水火尙不避。况朝天乎。然我國距南京八千里。除候風渤海。實九十日程。今去聖節纔六旬。脫候風浹旬。則餘日僅五十。此臣恨也。禑曰。何日就道。對曰。安敢留宿。遂行。及至。帝覽表曰。爾國陪臣。必相托不肯來。日迫乃遣爾也。爾非往者以賀平蜀來者乎。夢周悉陳其時船敗狀。帝曰。然則應解華語。特賜慰撫。

    九月。以崔瑩爲侍中。李成林守侍中。?者金實爲贊成事商議。

    實坐都堂署事。?者拜相。前此未有也。瑩謂實曰。王一月六衙日。今但二衙日。每不視朔。使百官未知班次。須啓視朝。實以告。禑不報。

    冬十月。北元遣使來。至和寧府。遣人諭還之。○閏月。遣使入貢于明。

    時。財用匱竭。復置進獻盤纏色。依勑進五歲貢。金五百斤內。解送九十六斤十四兩。餘折准馬一百二十九匹。銀五萬兩內。解送一萬九千兩。餘折准馬一百四匹。布五萬匹內。解送白苧黑白麻布數足。馬五千匹內。已解送遼東四千匹。今解送千匹。時奉使者多憚不行。附勢求免。連山君李元紘。銀川君趙琳。俱以散官行。

    倭冦長淵縣。元帥王承寶。與戰敗績。○十一月。冊院婢龍德。爲淑妃。

    龍德〈一名加也只〉通濟院婢。書雲正崔天儉妾出也。初以盧氏宮人見幸。寵踰盧氏。遂冊妃。以天儉爲密直使。母封翁主。天儉暴貴。賂遺輻湊。恣行不法。

    以崔瑩判門下府事。林堅味爲侍中。

    先是。瑩謝病不起。又封上都統使印。乞釋兵柄。禑慰勉令視事。瑩赴都堂。極言諸相侵奪兼幷之害。遂具禁約共署之。目諸相曰。後復有如前日者乎。又曰。予旣老矣。昧於事理。所行有不合義者。請勿含默。以警老人。禑畋遊。夜深乃還。瑩聞之淚盈睫。因?者李匡。告曰。今倭冦蠶食。田制日紊。民生困悴。喪邦無日。不與大臣圖議國政。昵比群少。遊田無度。臣將安仰乎。匡入告。禑赧然曰。謹聞敎矣。復判門下府事。

    遼東遣兵至北靑。萬戶金得卿擊敗之。

    時。遼東都司聞北元使在和寧。遣女眞千戶白把把山。率七十餘騎奄至。得卿引兵陽避之。乘夜焚其營。擊斬四十人。把把山遁去。

    十二月。帝流本國遼東行禮使金九容于大理衛。道卒。

    先是。遼東都指揮梅義。紿我人曰。我於爾國事。每盡心。爾國何不一致謝。宰相聞而信之。以九容爲行禮使。奉書至遼東。揔兵潘敬葉旺與義曰。人臣義無私交。何得乃爾。遂執歸京師。帝責貢馬不至。命流大理衛。行至瀘州永寧縣病。臨卒有詩曰。良馬五千何日到。桃花關外草芊芊。國人聞而憐之。〈有惕若齋集行於世。〉

    乙丑十一年春二月。納判書王興女。爲善妃。

    興將以女妻邊安烈子。禑欲取之。曺敏修曰。安烈爲國名將。今奪其婦。將臣孰不解體。不聽。如興第脅納。

    盜殺北靑萬戶金得卿。

    初得卿之斬女眞。承堂帖而爲之。至是。遼東詰之。乃執得卿歸。林堅味恐事發。憂懼。提學河崙。密謂堅味曰。事貴從權。今西北倭冦充斥。豈無遇賊死者乎。堅味大喜。使盜候得卿至鐵州。中夜殺之。以遇倭聞。

    三月。畋于海州。

    禑至海州。與諸嬖遊戱。射鹿墜馬。絶而復蘇。時自京城至海上。供給之車。絡繹不絶。寺人內竪。恃寵縱暴。折辱按廉守令。西海吏民。不堪荼毒。皆散走。然禑樂而忘返。崔瑩諫之。乃還至延安府。大雨雹。從者暴露。牛馬道死相望。夜還王興第。姜仁裕與妻祭松岳。王親吹笛張樂。迎于賞春亭。沉醉夜還。路逢前郞將全成吉。撲殺之。

    澄波渡黃濁三日。○設成均試取士。

    初。德宗設國子試。恭愍王廢之。至是復設成均試。代言尹就掌試。皆取勢家乳臭之童。時人譏之。以爲粉紅榜。兒童好着粉紅衣故也。後東堂試。廉國寶鄭夢周典擧。盧妃弟龜山。童騃不辨魚魯。?者李匡從者文胤慶。窃書其友策。遂幷取之。從禑旨也。崔瑩戱人曰。前月監試。棄寒士取昏童。致天大雹。殺我麻。今東堂學士。復致何等天變耶。

    夏四月。大雨雹。

    大如拳。數日乃消。

    帝放還金庾等。

    帝甞疑高麗貳於北元。偶獲濟州漂流人。得囊中書記洪武號。帝始信東國奉行正朔。自鄭夢周陳奏以後。勑還前後拘留行人金庾洪尙載李子庸周謙黃陶裵仲倫等。許通朝聘。子庸道死。

    倭冦交州道。○五月。置兵船於丑山島。

    倭賊常由丑山島〈在今寧海府東十里〉入冦。慶尙道都廵問使尹可觀。聞于朝。爲置船卒。自後倭患稍息。銷兵器廢棄者。爲農器。開屯田。以贍軍食。可觀淸儉。秋毫不取。不近聲妓。及還。鞍勒破缺。以麻繩補之。

    六月。太白經天。○秋七月。地震。

    地震聲如陣馬之奔。墻屋頹圮。松岳西嶺石崩。禑曰。此地震。無乃天欲陷遼東耶。

    諫官稱病不視事。

    時。禑遊畋日甚。左司議李至上?諫。禑大怒曰。時方危亂。此輩不欲吾習馬。不忠孰甚。遂悉?諫官名。以藏曰。此輩可使防倭。由是。諫官多謝病。

    八月。鷄林君李達衷卒。

    達衷性剛直有鑑識。甞見我太祖。謂桓祖曰。此子誠異人。非公所及。因以子孫屬之。及太祖開國。其子犯死罪。太祖思其父之屬。特赦之。其詩文大爲李齊賢所稱賞。〈有霽亭集行世。〉

    九月。帝遣國子監學錄張溥典簿周倬等。賜先王謚。冊禑爲王。

    賜敬孝王謚恭愍。冊禑爲王。時我太祖及崔瑩威名。聞上國。溥等至境。問太祖安否。故以太祖出東北面。瑩出屯于郊。使之不見。禑專事馳聘。不閑禮度。使臣之來。國人憂之。禑動止中節。人皆喜悅。溥等亦曰。所聞異於所見。溥問徐師昊所立碑。命立之。禑及受冊。焚黃于太廟。致膰于溥。溥躬迎以受。密直具鴻。致膰于倬。倬方食。鴻置厨而還。倬大怒曰。鴻罪有三。王以天子之命告廟。禮也。致膰使臣。亦禮也。膰肉至。則雖天子之尊。盛服躬迎。况其他乎。今不我告。而置諸厨。如禮何。法當誅。張子溫曰。鴻武人。不知禮也。倬乃止。溥等謁文廟。召生員孟思誠講詩。倬求見祀典。乃書社稷籍田風雲示之。倬加以忠臣烈士孝子順孫義夫烈婦。使並祭之。往觀社稷壇。責其不營齋舍。欲觀城隍。朝議不可使登高遍瞰國都。紿以凈事色爲城隍。示之。乃醮星所也。倬語河崙云。詔天下。於皇太子箋文稱臣。汝國當欽依。自是。箋文始稱臣。溥等還。禑餞于西普通院。執巵謂倬曰。不糓權署東藩十餘年。迄未受天子明命。恒隕越于下。今者感戴皇恩。雖死無恨。言與淚俱下。倬歎之。極歡而罷。禑贐物。幷不受。但受朝臣贈行詩而歎曰。東方有人矣。

    遣曺敏修等。入謝于明。請曆日〈二字缺〉符驗八道。皆許之。○我太祖大破倭賊于咸州。殲之。

    倭賊百五十艘。冦咸州洪原北靑哈蘭北等處。殺虜人民殆盡。元帥沈德符洪徵安柱等。與戰于洪原之大門嶺〈在今縣東三十里〉北。皆大敗。太祖請往擊之。至咸州。直至賊所。屯兎兒洞。〈在今咸興府北九十里。〉伏兵於洞左右。賊遙聞螺聲。大驚曰。此李〈太祖舊號〉硨磲螺也。太祖帥李豆蘭高呂趙英珪安宗儉韓那海等百餘騎。按轡徐行。過其間。賊見兵少行緩。不測所爲。不敢擊。太祖令解倭語者呼謂曰。今主將卽李萬戶也。汝其速降。否則悔無及矣。賊酋對曰。惟命是從。方與其下議降。太祖曰。當因其怠而擊之。使豆蘭等。引致入伏中。合擊之。太祖身先士卒衝突。所向披靡。賊奔潰。官軍乘之。呼聲動天地。僵尸蔽野塞川。無一人得脫者。女眞軍乘勝縱殺。太祖令曰。賊窮可哀。其勿殺。遂盡生擒其餘衆。禑賜太祖定遠十字功臣號。

    遣使入謝于明。○冬十月。知門下事金斯革卒。

    斯革與倭戰。數有功。謚忠節。

    十二月。冊姜氏爲安妃。婢鳳加伊妓七點仙。並爲翁主。

    姜氏。判事仁裕之女。鳳加伊。李仁任之婢也。仁任獻之。寵甚。封肅寧翁主。除其父趙英吉。爲典農副正。七點仙爲寧善翁主。國人驚駭。

    以李穡爲檢校侍中。

    丙寅十二年春正月。白虹貫日。○判昌德府事權玄龍卒。

    玄龍膂力絶倫。所向無前。時號萬人敵。又有保安君朴壽年驍健善戰。時稱勇將。是年卒。

    二月。遣使入請于明。

    遣鄭夢周。請便服及群臣朝服便服。仍乞蠲减歲貢。夢周奏對詳明。得除五年貢未納者及增定歲貢常數。帝降旨曰。朕起草萊。王顓之王三韓。始其祖弑君。至斯四百六十七年。今善貢於我。卽推誠以待。豈期恭愍膺弑君之愆。難逃好還之道。則弑矣。弑者欲掩己惡。殺我行人。旣復數請約束。朕皆不允。正爲守分也。請之不已。朕強從之。不一二年違約。又不三年如約。又不二年訴難。嗚呼。朕觀三韓。於四海內。非下下國。何正性不常。歲貢之設。中國豈倚此爲富。不過知三韓之誠詐耳。今削去歲貢。三年一朝。貢良騎五十匹。以資鍾山之陽牧馬之郡。永相保守。以此約爲驗。

    以鄭地爲四道都指揮處置使。

    初。禑遣金寶責地曰。卿主海道。倭冦侵擾。未能掃平。罪實在卿。地頓首謝。及拜是職。上書自請東征曰。近中國聲言征倭者。幷我境分泊戰艦。則非惟支待爲艱。亦恐覘我虗實。倭非擧國爲盜。其叛民據對馬一歧諸島。近我東鄙。入冦無時。若聲罪大擧。先攻諸島。覆其巢穴。又移書日本。盡刷漏賊。使之歸順。則倭患可以永除。中國之兵亦無因而至矣。今之水軍。皆善水戰。非辛巳東征蒙漢兵不習舟楫之比。若順時候風而動。則易以成功。但船久則朽。師老則疲。且今船卒困於徭賦。日思逃散。宜乘此機。决策蕩平。不可遅疑。〈按。麗末倭患。非擧國爲盜。特其跳梁小冦。而搶掠垂四十年者。籌畫之士無一良謀。不得其制勝之術也。彼乘船出沒。鬼來神往。倐東忽西。欲盡沿海而守之。則力分而勢弱。又迫戰于海上。則勝負未可必。其勢必乘入冦巢穴空虛之時。潛引大兵。直擣根本。然後可以得志矣。鄭地先攻諸島之策。實得制倭之良法。不惟爲當時必可行之法。後來禦倭者。皆所當知也。對馬島與我最近。去邊海四百八十里。爲便風半日程。又其東一歧島亦四百八十里。又其東藍島平戶島五島等諸島列峙。皆不滿一日程。其東卽西海九州之地也。亦不滿一日程。來冦我邊者。皆九州諸島之賊。而九州諸島之往來我國者。非由馬島。無他路矣。是以馬島爲其要衝咽喉之地。而諸島之入冦。皆馬倭爲之倀也。若殄滅此島。懾伏其心。則諸島之倭。失其所恃。而無以肆其毒矣。鄭地此策。後四年朴葳用之。而倭冦帖息。其效可立而見矣。我世宗己亥。亦用此策。而取效於一時。中宗庚午之變。黃衡欲搗馬島。而其計不遂。至今識者恨之。宣祖壬辰之亂。帝勑有諭琉球暹羅直搗巢穴之語。縣監邊應井亦上?。言搗其根本。而計終不能用。可勝惜哉。姜沆看羊錄曰。己亥三月。群倭聞天兵及我師聲討馬島。流言洶洶。街路喧傳。而莫有救意。平義智亦竄身倭京。無如之何。是雖一孟浪。其時賊情。亦可知矣。驗旣往之得失。可爲將來之鑑戒。〉

    畋于西海道。

    肅寧翁主及宮女妓生。皆以男服從行。禑與鳳加伊。幷轡馳驅。禑自吹笛。婦寺唱歌。晝夜不輟。供費鉅萬。州郡騷然。凡二十五日而還。

    三月。竄淑妃崔氏于全州。

    淑妃寵衰。肅寧翁主譖淑妃挾媚道爲蠱。禑大怒。殺淑妃之母。流淑妃及其父天儉于全州。籍沒其家。尋皆召還。

    夏四月。前三司右使金續命卒。

    續命以忠直名。謚忠簡。

    尹桓卒。

    桓以武人進。三爲首相。封漆原府院君。家鉅富。告歸漆原。歲饑人相食。散家財賑之。取貧民稱貸契券。悉燒之。時方久旱。水湧桓田。浸及人田。大熟。慶尙之民。稱之不已。

    五月。復以策問試士。○六月。下廣興倉使羅英烈于獄。旣而釋之。

    時。英烈頒祿于東江倉。禑如東江。使?者安琚語英烈。賜從行叉魚及養馬冶工等三十人米各一石。英烈曰。此倉先王所以祿百官。不可用以濫賜。禑大怒。命琚發倉與之。囚英烈三日。釋之。

    遣使賀節于明。

    評理安翊。充聖節使。時奉使人還。執政視賂多少。高下其官。或不如欲。必中傷之。以故。奉使者規免其禍。不得不貿易。翊流涕曰。吾甞以爲。遣宰相朝聘者。爲國家耳。今日乃知爲權門營産也。

    秋七月。遣使耽羅。領星主王子高鳳禮以還。

    時。朝廷欲取耽羅馬。此島屢叛。故遣典醫副正李行等。領星主等還。耽羅歸順始此。

    八月。林堅味罷。以李仁任爲左侍中。

    時。堅味等縱其惡奴。有良田者。率以水精木杖而奪之。其主雖有公券。莫敢辨。時人謂之水精木公文。禑甞調馬花園。謂左右曰。將水精木公文。來制此馬。禑惡其貪饕。諷其子?。堅味托疾乞退。仁任代之。國無旬日之儲。而仁任田園奴婢遍中外。將相皆出其門。爭效之。奪人田民。不恤國事。時人目之曰提調奴婢。

    加封肅寧翁主。爲憲妃。

    立府曰肅寧。尋爲德妃。百官就賀。

    熒惑入南斗。○遣使入謝于明。

    蠲减歲貢也。

    冬十二月。震雷地震。昏霧四塞。○明遣使市馬。索還遼瀋流民。

    帝遣指揮高家奴徐質來。買馬五千匹。又刷己亥以後遼瀋流民四萬餘戶。盖前元瀋陽路達魯花赤咬住等誣告也。遣典客令郭海龍。奏小邦馬匹矮小。何敢受價。又遣知密直偰長壽。奏遼瀋流民。或有一二之來寓。安有四萬戶之多。今有李朶里不歹等三百五十八名發遣。海龍還傳帝旨曰。朕懋以誠信相孚。高麗不能體朕至意。仍前以物互市。永爲交易之道。

    丁卯十三年春正月。减百官俸。○倭冦江華。都統使崔瑩。出屯海豊。○三月。日有黑子。○明使徐質。來督進獻馬。

    自明買馬以後。五千匹定五運。押送遼東。其老病矮小者退還。馬分三等。上等段二匹布八匹。中下差减。

    六月。定百官冠服。用華制。

    先是。本國屢請衣冠制度。至是。入朝使偰長壽。服帝所賜紗帽團領而來。國人始知冠服之制。於是。鄭夢周河崙廉廷秀姜淮伯李崇仁等。請定百官冠服。一品至九品。皆服紗帽團領。品帶有差。徐質見之歎曰。高麗復襲中國冠帶。天子聞之。豈不嘉賞。禑與?者及倖臣。獨不服。

    閏月。帝下謝恩使張子溫于錦衣衛。

    子溫如京師。謝許改冠服。帝以進馬駑下。囚之。竟死獄中。

    秋八月。李仁任罷。以李成林爲左侍中。潘益淳爲右侍中。潘福海爲贊成事。盧龜山爲左副代言。

    福海常從禑。畋西海道。豕觸禑馬。馬驚墜。福海一箭殪豕。爲禑寵遇。賜姓王。以爲子。其父益淳也。他如申雅崔天儉盧龜山等。皆以女寵進用。而龜山年未二十。於是。?竪商賈漁獵之徒。無不官矣。時。李穡稱病不出曰。李成林生長矮屋。及爲宰相。一時起三第。廉興邦專事聚斂。誤國家者。必二人也。

    徵六道倡優。陳百戱于東江。

    禑甞遊壺串。呼鷹牽狗。吹笛弄角。長歌慢舞。前後導從。絡繹于道。親點妓隊。後至者六十餘人。贖布百五十匹。時竭帑藏以供費。宰執?諫。不能匡救。至有作奇技以逢迎者。禑裸水中。與群妓戱。

    九月。遼東來市屯田牛。

    初。遼東遣人買農牛。置點牛色。聽西北民互市。烙印以送。遼人號帶印牛。至是。復置屯田牛五千七百頭。

    遣使入賀于明。至遼東。不納而還。

    時。納哈出降于明。於是。金山等地皆平。遣知門下張方平入賀。至憇水站。都司使人。錄示帝旨曰。今後高麗使臣。不許赴送京師。其國執政凡百期約。非過則不及。未甞誠意相孚。可以絶交。不可與之往來。方平等遂還。乃遣永原君鄭夢周。請通朝聘。至遼東。不得入而還。時有人自遼東來言。帝將求處女?者及牛馬各一千。都堂憂之。崔瑩曰。如此則興兵擊之。可也。

    前判典校寺事李集卒。

    集初名元齡。性抗直能文章。有忠孝大節。與李穡李崇仁鄭夢周相友善。恭愍朝。辛旽客姓蔡者。倚旽恣橫。集切責之。且言旽惡。蔡譖于旽。禍將不測。集與父唐。逃禍于其友永川崔元道家。元道供接甚厚。匿三年。唐死。元道令葬於其母塋傍。時人稱其信義。及旽誅。乃還。改名集。後退居驪州。躬耕讀書。號遁村。及卒。夢周作詩悼之。〈按元道不仕本朝以司諫徵不赴。〉

    冬十月。倭冦林韓西州。○命收私田半租。以備軍餉。○十二月。赦。

    以淑妃疾也。

    祭牲自死。

    戊辰十四年春正月。殺林堅味廉興邦都吉敷李成林潘福海等五十餘人及其親黨千餘人。安置李仁任于京山府。

    時。李仁任當國。領三司事林堅味。三司左司廉興邦。比而專權。禑甞惡之。會。興邦奴李光。奪前密直副使趙胖白州田。胖乞哀。興邦歸其田。光復奪而凌辱之。胖不勝憤。以數十騎。圍而斬之。火其家。欲白興邦。馳入京。興邦聞之大怒。誣胖謀反。收其妻及母。鞫胖于廵軍。興邦時爲上萬戶。與諸萬戶都吉敷潘福海李光甫委官尹珍姜淮伯?諫典法雜訊之。胖曰。六七貪婪宰相。縱奴四方。奪人田民。戕害百姓。是大賊也。今斬光。欲爲國家除民害耳。何云謀反。興邦必欲取服。治極慘酷。胖辱罵不屈曰。我欲斬汝國賊。汝與我相訟者也。何鞫我爲。興邦怒益盛。使人亂擊其口。後數日。禑如崔瑩第。議胖獄。是日。命釋胖。賜醫藥。遂下興邦于廵軍。國人皆喜曰。吾君明矣。禑召胖七歲兒。問其父所爲。對曰。吾父但拔釰試之云。欲斬貪婪六七宰相。以快吾意。否則妻孥必至飢寒。禑命瑩及我太祖。陳兵宿衛。下堅味及贊成事都吉敷右侍中李成林贊成事潘福海大司憲廉廷秀知密直金永珍密直副使林?等于獄。誅之。幷其父子兄弟族黨五十餘人。妻女爲官婢。子孫在襁褓者。皆投之臨津。籍其家財。辨覈林廉等占奪民田。遣使各道。捕誅家臣惡奴凡千餘人。李存性。仁任之從孫。甞爲西京治第一。密直任獻。興邦妹婿。籍家無甔石之儲。獄官免之。瑩不從。幷斬之。時人悲之。仁任久竊國柄。支黨根據。堅味爲其腹心。疾惡文臣。放逐甚衆。興邦亦在逐中。後堅味以興邦世家大族。請與婚姻。?爲興邦壻。興邦異父兄成林。爲侍中。親黨布列兩府中外要職。無非私人。專權自恣。賣官鬻爵。奪人土田。籠山絡野。奴婢千百爲群。以至陵寢宮庫州縣津驛之田。靡不據占。背主之隷。逃賦之民。聚如淵藪。廉使守令。莫敢徵發。由是。公私匱竭。中外切齒。瑩及我太祖。憤其所爲。同心協力。導禑除之。國人大悅。道路歌舞。林廉之誅。仁任往見瑩。瑩辭不見。乃白禑曰。仁任决謀事大。鎭定國家。功可掩過。幷宥其子弟。國人曰。正直崔公。私活老賊。仁任弟仁敏。亦以黨惡。配鷄林烽卒。崔氏曰。堅味興邦。貪饕不法。罪固當誅。然比之亂賊。有間矣。誅止其魁可也。崔瑩恣行誅殺。玉石俱焚。又戮妻子。家無噍類。何不仁之甚也。瑩不學無術。闇於大體。麁猛暴戾如此。何足取哉。洪氏聖民曰。麗運不競。朝臣相傾。以李仁任林堅味廉興邦爲罪魁。仁任以立禑。林廉以黨李罪。三人纔除。禑亦隨之。當時士大夫有與時議背者。必以此三人。爲藉而陷之。如李穡禹玄寶父子。乃心王氏。而至以援禑昌黨林廉罪之。史氏之說。不可盡信。據其書探其跡。揆以當時形勢。或向或背。其跡自有難掩者。噫。且興邦之父悌臣。乃麗朝賢相。歿七年。其家族。設以興邦爲貪縱。天下寧有是耶。〈按。僿說曰。國朝崔恒申叔舟李石亨等。常奉敎撰註曰。鄭夢周崔瑩。倚身滄海。不顧死生者也。權近李穡。中立觀變。苟營事功者也。林廉。麗氏之順臣。國朝之逆人也。浚胖。國朝之順臣。而麗氏之逆臣也。彼諸公去麗不遠。則其言斷可信矣。然以史觀之。林廉之惡。必誅無赦。而貪縱之罪。只可誅止其身而已。何至於坐死者千餘人之多也。當是時。我太祖有震主之威。忌功者多。與巨室世家。宜其不兩立也。林廉之禍。始於趙胖。而胖爲開國元勳。其事亦可以推知也。由是觀之。瑩之濫殺。非其本心也。武成。周書也。孟子。周人也。猶曰盡信書不如無書。世運斡旋。人情改觀。載事之筆。容或過中。讀史者當知之。〉

    以崔瑩爲侍中。我太祖守侍中。李穡判三司事。禹玄寶尹珍安宗源爲贊成事。○遣使入朝于明。至遼東。不納而還。

    遣密直趙琳。告誅林廉。請復通朝聘。

    二月。納安氏爲賢妃。妓小梅香燕雙飛。並爲翁主。

    妃。定妃兄判書淑老之女也。納時幣布七千五百匹。白金千五百兩。他物稱是。

    修漢陽重興城。

    禑與崔瑩。謀攻遼。發京城坊里軍修之。欲移子昌及諸妃。

    帝詔立鐵嶺衛。遣密直提學朴宜中。辨之。

    帝命戶部移咨。鐵嶺迤北迤西迤東元屬開元所管軍人漢人女眞達達高麗。仍屬遼東道。遂遣宜中表請曰。鐵嶺迤北。歷文高和定咸等諸州。以至公嶮鎭。自來係本國之地。至遼乾統七年。東女眞作亂。奪據咸州迤北之地。睿王告遼。請討克復。築咸州及公嶮鎭等城。至元戊午。本國叛民趙暉等。以和州迤北降元。聞知金朝遼東咸州路〈盛京志今鐵嶺縣卽遼咸州界〉附近瀋州。〈遼金之瀋州卽今奉天府。〉有雙城縣。〈遼雙州之雙城縣今在鐵嶺縣西南。〉因本國咸州近處和州有舊築小城二座。矇矓奏請。遂將和州。冐稱雙城。以暉爲揔管。至正十六年。申達元朝。和州迤北。還屬本國。今奉鐵嶺迤北迤東迤西元屬開元所管軍民。仍屬遼東。鐵嶺距王京纔三百里。公嶮鎭限邊界。非一二年。乞使數州之地。仍屬下國。〈按。明祖已平北胡。思欲廣土。侵奪來廷之小國。已甚不韙。惟我東方。自檀箕開國。歷世傳統。異於諸夷部落聚散之無常。爲中國者。惟當施以懷柔之道而已。不必勤遠畧而失其心也。漢置四郡。唐滅麗濟。旋不能守。則徒爲夷貊之所咲耳。顧何益哉。明祖動遵古昔。而鐵嶺立衛之事。與聖王務德不務地之意。何其不相似也。或云。此時我聖祖威德日盛。忌功者謀欲傾陷。慫惥上國。故令生事於本國。以後日彜初事觀之。是亦或然者也。明祖之旋罷者。又非其本志可知。按盛京志。鐵嶺故城。在今治南五百里高麗界。洪武二十一年。設衛於彼。二十六年。移置今地。今地卽今瀋陽北鐵嶺縣也。鐵嶺之名。將以我鐵嶺而因以名之也。原始以言之。則遼河以東烏喇以南。本皆我地。而高麗以後。始以豆滿鴨綠爲一大鐵限徑界。不難辨矣。〉

    三月。幸壺串。

    初。禑起樓於壺串。作樓船。極其侈大。名猉麟奉天。與諸嬖同乘。張水戱以爲常。甞與燕雙飛。共衣繡龍衣。佩弓吹笛。並轡而出。人不能辨。時禑在樓船。恣爲雜戱。按釰辟人。乘醉拔釰。欲刺左右。左右皆散。篙工二人獨在。禑欲刺之。釰墜地不及。後取潘福海駿馬騎之。判書宋贇曰。福海所難馭也。禑怒殺贇。甞獨坐不寐曰。父王夜寢被弑。吾甚戒之。其狂惑如此。

    納崔氏爲寧妃。封申氏爲正妃。

    崔氏。瑩之女。禑欲納之。瑩涕泣固拒不得。遂冊寧妃。府曰寧惠。申氏。雅之女。前此已納。至是封正妃。自李謹妃以下。崔寧妃盧毅妃崔淑妃姜安妃申正妃趙德妃王善妃安賢妃及小梅香燕雙飛七點仙三翁主諸殿供上甚繁。常滿庫之布。一月用三千九百匹。以倉庫俱竭。預徵三年貢。猶不足。又加橫斂。時全慶爲倭巢。而西北方虞割地。京輔交廣。困於修城。西海平壤。迎候西獵。八道騷然。民失農業。中外之?。甚於林廉時矣。

    殺公山府院君李子松。

    子松詣崔瑩。力言攻遼之非。瑩托以黨附林堅味。杖流。尋殺之。子松淸廉。國人注意爲相。及死。莫不悲之。

    遼東遣使。告立鐵嶺衛。禑徵諸道兵。遂如西海道。

    遼東都司遣指揮二人。以兵千餘至江界。立鐵嶺衛。設鎭撫等官。自遼東至鐵嶺。置七十站。站置百戶。禑聞之泣曰。群臣不聽吾攻遼之計。使至此。遼東遣百戶王得明。告立衛。禑不見。遂徵八道兵。令臣僚皆着元冠服。於是。城中編髮胡服者已多。宥境內。如西海道。寧妃及崔瑩從之。徙世子及諸妃于漢陽山城。命禹玄寶。留守京城。發五部丁夫爲兵。名爲西獵海州白沙汀。實欲攻遼也。未幾。以倭冦漸逼。令子昌等還開京。

    夏四月。次平壤。以崔瑩爲八道都統使。曺敏修爲左軍都統使。我太祖爲右軍都統使。領諸軍侵遼東。

    乙巳朔。禑次鳳城。〈今鳳山。〉召瑩及我太祖曰。寡人欲攻遼陽。卿等宜盡力。太祖陳四不可曰。以小逆大一。夏月出師二。擧國遠征。倭乘其虛三。時方暑雨。弓弩膠解。大軍疾疫四。禑頗然之。瑩啓毋納他言。禑召太祖曰。業已興師。不可中止。太祖曰。必欲成大計。宜待秋出師。禾穀被野。可以皷行而進。今出師非時。雖拔遼東。雨水方降。軍不得前。師老粮匱。祗速禍耳。禑不聽曰。卿不見李子松耶。太祖曰。子松雖死。美名垂於後世。臣等雖生。已失計矣。退而涕泣曰。生民之禍。自此始矣。丁未。禑次平壤。督徵兵。作浮橋于鴨綠江。又發僧爲兵。加瑩八道都統使。曺敏修將左軍。以沈德符李茂王安德李承源朴葳崔雲海慶儀崔鄲崔公哲趙希古安慶王賓十二元帥屬焉。我太祖將右軍。以鄭地池湧奇皇甫琳李彬具成老尹虎裵克廉朴永忠李和李豆蘭金賞尹師德慶補李元桂李乙珍金天莊十六元帥屬焉。左右軍共三萬八千八百三十人。傔一萬一千六百三十四人。馬二萬一千六百八十二匹。號十萬。壬戌發平壤。瑩請往督之。禑曰。卿行則寡人誰與。與瑩留平壤。遙授節制。禑日夜縱樂於大同江。張胡樂于浮碧樓。自吹胡笛。崔瑩領軍士。出入吹笛。君臣荒淫。百姓?咨。有人自泥城來曰。遼東兵皆赴伐胡。城中但有一指揮。大軍至。不戰而下。瑩大喜。厚賜之。〈按松都雜記。曺子義。敏修之宗人。善持論。托憤攻遼之非。盛夏燒積柴。裸體炙之曰。炙崔瑩之頭。與國人共食。繼之以哭。然攻遼非瑩之實意云。〉沈氏光世曰。麗自元宗事元。世結舅甥之好。大明初興。恭愍雖以義主事之。一時議論。多以不可輕絶北元爲言。事明事元。互相詆斥。及崔瑩當國。適因鐵嶺衛之擧。遂倡事元攻遼之議。竟至易命。愚聞諸秘史於先正。當時。我太祖功名日盛。且有李氏當王之說。瑩實忌之。而無辭加罪。因使攻遼。使得罪於上國。因以除之。遂生此計云。噫安有空國授兵。欲危人以自安。而不反中其禍者乎。無乃耄昏而然耶。〈按。麗末史雖多諱秘。不得其詳。以其見于事者言之。崔瑩之攻遼。牧隱之督昌親朝。此其不可已者乎。後來彜初事。亦甚可疑。彜是尹有麟之從弟也。於是。金宗衍逃。有麟自殺。實有是事可知矣。當時。太祖威名日盛。國中之力。無以抑遏。故其綢繆謀議。無所不至。噫其於天命之有歸何哉。〉

    停洪武年號。復胡服。○倭入椒島。

    時。京城丁壯皆從軍。惟餘老弱。每夜烽火屢擧。京城單虛。人情危懼。莫保朝夕。

    是月。明遣藍玉。擊北元滅之。

    元主脫古思帖木兒走。爲也速迭兒所殺。其部屬奔散。後裔因微云。

    太白晝見。○五月甲戌朔。日食。○左右軍渡鴨綠江。進屯威化島。

    庚辰。左右軍渡江。屯威化島。〈在今義州府十七里許鴨綠江中周四十里。〉亡卒絡繹於道。禑令所在斬之。不能禁。甲申。泥城元帥洪仁桂。江界元帥李薿。先入遼東境。殺掠而還。

    大同江水赤濁。○左右軍都統使請班師。不許。

    左右都統使上書曰。臣等乘桴過鴨江。前有大川。因雨水漲。留屯中洲。徒費粮餉。自此去遼東多巨川。似難利涉。以小事大。保國之道。朴宜中奉表啓禀。策甚善也。今不俟命。遽犯大邦。非宗社之福。况今暑雨。士馬俱憊。驅而赴堅城之下。戰必不勝。粮餉不給。進退惟谷。將何以處之。乞命班師。禑不聽。崔瑩督令進兵。時亡元餘孽。遁逃沙漠。徒立虛號。瑩遣裵厚。約與爲援。夾攻遼東。其慮事粗畧如此。

    我太祖以諸軍還自威化島。

    乙未。軍中訛言。太祖率麾下向東北面。軍中洶洶。敏修馳詣太祖營。涕泣曰。公去矣。吾儕安往。太祖乃諭諸將曰。若犯上國之境。獲罪天子。禍立至矣。盍除君側之惡。以安生靈乎。諸將皆曰。社稷安危。在公一身。敢不從命。於是。回軍渡鴨綠江。太祖乘白馬。御彤弓白羽箭。立於岸。遅軍畢渡。軍中望見相謂曰。古今來世。安有如我公者。時霖雨數日。水不漲。師旣渡。大水驟至。全島墊沒。人皆神之。先是。童謠有李元帥救濟蒼生之語。〈童謠曰。西京門外火光。安州城外烟光。往來其間。李元帥願言救濟蒼生云。〉未幾。有是變。又有木子得國之語。軍中皆歌之。丁酉。我定宗與兄芳雨。自禑所奔軍前。〈時。神懿王后神德王后。在抱川田庄。太宗在京聞變。走馬至抱川。奴僕盡逃。太宗陪奉兩后。向東北而行。〉時禑在成川溫泉。聞大軍已至安州。馳還。諸將請急追。太祖曰。速行必戰。多殺人矣。每戒軍士。汝輩若犯乘輿。予不爾赦。奪民一瓜。亦當抵罪。沿途射獵。故緩師行。己亥。禑至平壤。收貨寶。渡大同江。從間道。晝夜疾馳。辛丑詰朝。還京。入花園。從者纔五十餘騎。自西京至京城。從禑臣僚及人民。以酒漿迎謁大軍者。絡繹不絶。

    六月朔。我太祖以諸軍入京城。執侍中崔瑩。流之。

    癸卯朔。諸軍屯近郊。啓請誅瑩。甲辰。禑遣密直副使陳平仲諭之曰。受命出疆。旣違節制。稱兵向闕。又犯綱常。君臣大義。卿豈不知。疆域受於祖宗。豈可與人。興兵拒之。我謀於衆。雖指崔瑩爲辭。瑩之捍衛勤勞。卿等所知。敎書到日。毋執迷吝改。共保富貴。又遣偰長壽。賜諸將酒。欲知其意。諸將進屯都門外。東北面人及女眞。聞太祖回軍。來奔者千餘人。禑發金帛。募兵得數十人。皆倉庫奴隷。徵兵諸道。入援。聚車塞巷。削敏修等官爵。以瑩及禹玄寶。爲左右侍中。宋光美爲贊成事。牓市執敏修等諸將。勿論官私奴。大加爵賞。乙巳。太祖自崇仁門入。左軍自宣義門入。〈松京羅城西門世稱五正門。〉柳蔓殊先入。太祖曰。蔓殊目大無光。膽小人也。必敗。果然。太祖解鞍放馬。及蔓殊奔還。太祖堅卧帳中。左右再三白之。始徐起進膳。命鞁〈音避鞍鞁〉馬整兵將發。有矮松在百步許。太祖欲卜勝兆。以一衆心。遂射松株。一矢立斷。軍士皆賀。與左軍掎角而進。都人男女。爭持酒漿迎勞。挽開車路。老弱登城歡呼。敏修建黑大旗。至永義署橋。〈在松京北部報恩洞口。〉瑩與內願堂僧玄機等距戰。俄而太祖建黃龍大旗。由善竹橋。〈在松京東部。〉登男山。〈在北部。〉塵埃漲天。皷鼙震地。評理安沼。率精兵先據男山。望旗奔潰。瑩知勢窮。奔還花園。憤甚。以槊洞貫守門者而入。太祖遂登巖房寺北嶺。使吹大螺一通。進圍花園數百重。大呼請出瑩。每征討。太祖獨用螺。都人聞螺聲。皆喜太祖軍已至矣。禑與寧妃及瑩。在八角殿。諸軍毁垣闌入。郭忠輔直入殿中索瑩。禑執瑩手泣別。瑩再拜而出。太祖謂瑩曰。若此事變。非吾本心。攻遼之擧。非惟逆大義。國危民勞。怨寃至天。故不得已焉。好去好去。相對而流涕。遂流于高峯。初瑩欲囚赴征諸將妻子。事迫未果行。李仁任甞言。李判三司得爲國主。瑩聞之甚怒。而不敢言。至是歎曰。仁任言誠是矣。兩都統及三十六元帥。詣闕拜謝。還軍門外。未幾。移瑩合浦。時帝聞禑犯順。將征之。親卜太廟。方致齋。及聞還軍。卽罷齋云。

    復行洪武年號。禁胡服。○我太祖爲右侍中。曺敏修爲左侍中。趙浚簽書密直兼大司憲。

    太祖甞與浚論事大悅。待之如舊識。及回軍。擧用之。事無大小。悉咨之。浚與鄭道傳。傾心嚮附。浚以經濟自任。知無不言。

    禑遜于江華。子昌卽位。

    丙午。諸將會議興國寺。典校副令尹紹宗。懷霍光傳以獻。太祖令趙仁沃讀而聽之。是夜。禑與?竪八十餘人皆甲。馳至我太祖及曺敏修邊安烈第。皆屯軍門外。不在家。故不得害而還。己酉。諸將請悉出宮中兵仗鞍馬。庚戌。又請出寧妃。禑不聽。於是。諸將領兵守闕。請禑如江華。禑不得已乃出。執鞭據鞍曰。今日已暮矣。左右俯伏泣下無應者。遂與寧妃及燕雙飛。出會賓門。向江華。禑在位十四年。後一年死。年二十五。百官奉傳國璽。置定妃殿。敏修議立君。韓山君李穡曰。當立前王之子。辛亥。奉定妃敎。立昌爲王。時年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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